耀阳生怕倚弦说些不称职的话来,忙道:“小倚,我当然知道你不习惯这些军中繁琐的事务。你放心,这些都有莫老他们搞定,你呢,就像从前在鄂崇禹的南域军做监军一样就行!”
“瞎说……那怎么行呢?”倚弦啼笑皆非道,“记得那个时候我可是心存异端,专门为你在做探子才做的什捞子监军,现在做曜扬军的军师又怎么同哩?”
耀阳闻言一愣,与倚弦对视一眼,兄弟俩不由自主齐声大笑起来。
耀阳与倚弦、骊如、莫老以及一众副将按照早先安排的步骤,一起前往兵营探望受伤兵士。之前一战中受了重伤的兵士不少,众人步入伤兵营中,迎面扑来的便是一阵阵刺鼻的药草味。
众人已经惯了这种味道,但难免还是有些难受,耀阳和倚弦却是坦然自若,这让秦骊如等一众将领心服不已,却不知道耀阳和倚弦以往当下奴之时所处的环境更是差得让人难以忍受,这点药草气味对他们而言,没什么不可忍受的。
见到耀阳等将军亲自来探望,一众伤兵无不兴奋万分,不顾身上的伤势挣扎着要起来。耀阳态度亲和,一一慰问过去,关心的神情溢于言表,这无疑让所有伤兵都生出效忠信服的敬意。
临走之前,耀阳回身驻足,面色凝重的说道:“各位奋勇作战,为了牧场受伤受苦,甚至更有家中兄弟亲属战死身旁仍搏杀阵前,毫无畏惧!实在是我牧场将士的光荣,也是新立‘曜扬军’的骄傲。我为你们感到骄傲和自豪!在这里,本将代曜扬军全体将士向您们致以深深的敬意!”
言罢,耀阳与一众将领当场向众位受伤兵士鞠躬行礼。
一众伤兵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群情激昂,齐声道:“能为大洪牧场,能为曜扬军战死沙场,是我等应尽的本份……愿誓死效忠曜扬军!”
出了伤兵营,耀阳与众将接着又去牧场各处城防巡视一遍,耀阳便决定发放饷金,伤兵的饷金予以加倍,对死者的抚恤更是不遗余力。
秦骊如等人见到此时此景,心中大感激动万分,同时为寻得明主倍感欣慰。
第七章初探淮夷
傍晚,黑暗逐渐笼罩这一片大地。
晚饭过后,好不易有了空闲,耀阳将其他繁琐要事交给莫凌风等几个将领,便和倚弦出去散步闲聊。
耀阳看得出倚弦心中有疑问,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便问道:“小倚,看你听我要征伐伯邑考后,一直有些忧心忡忡,是不是担心我们对周围各个势力情况不熟,此次出征太过冒失,会有可能失败?”
倚弦点点头,道:“的确有这个担心,而且牧场兵马整编操练的时间不够,若是贸然前往征伐,是不是有失先机呢?”
耀阳哈哈笑道:“小倚,我就知道你对我好!不过,这次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小千与小风在这三年来也不是闲着,而是一直在牧场从事探察敌情的工作,我回牧场后便首先详细询问过他们。你想以他们的天赋能力,对方有什么不在他们的感知范围之内?”
“哦?这倒也是。”对于小千和小风的天赋能力,倚弦也是知道的,闻言问道,“对了,知道为何伯邑考会出现在这边吗?”
耀阳微微一笑,似乎对西岐的感情便在这笑声中抒发出来,道:“这件事情就算骊如他们不告诉我,我也差不多猜得出来。自从我们离开西岐以后,伯邑考和姬旦都渐渐拥兵自重,显然是不愿意承认姬发这个西伯侯……的地位。加上姬发暗里对他们的排挤,他们更是无法忍受!想来他们各自都有法宗高手支持,在西岐又有不少亲信势力,谁肯服谁,所以难免有一场龙争虎斗。”
倚弦点头道:“这点自然是肯定的,卓长风、九尾狐和神玄两宗各自支持的势力能和平共处,那才叫不可思议呢。”
耀阳缓缓道:“纷争在所难免,最后三方互不相让,差点西岐就爆发全面内战。不过,姬发这小子毕竟是个人才,姜先生之能更不用说,而此时卓长风为了蚩尤的事情还忙不过来,无暇顾忌自己的弟子,九尾狐耍阴谋诡计还可以,轮起用兵打仗就差远了。结果,姬发先缓住蠢笨的伯邑考,一举迫得没有及时集结兵力的姬旦战术退兵,他却没用继续追击,而是拼尽全力在短时间击败伯邑考。姬旦的退兵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败退,加上伯邑考的惨败,因此原本西岐境内中立观望的各镇势力立即投向姬发。”
“这种情况下,连姬旦也无力回天,只能保存实力黯然退出西岐。凭伯邑考哪里还能跟姬发对抗,他无处可以容身就到了真正伯邑考老妈的故乡淮夷,靠着所谓的血缘关系和这些兵力借了一个苓城苟安。西岐内争,最终还是姬发赢了。”
说完这些,耀阳狠狠地用脚踢飞脚下一块石头,不知是气愤还是兴奋?
倚弦恍然道:“原来如此,姜先生和姬发能仅凭两场小战就独占整个西岐,真的是不简单!”
“这些都是一些小道消息,具体情况不是亲身经历谁人能知?”耀阳大笑道,“不过,能有这样厉害的对手,难道你不觉得兴奋吗?”
倚弦望着此时侃侃而谈的气势,心中的思绪有如潮涌。不错,尽管耀阳现在的势力甚至还不如伯邑考,所以哪轮得上他跟西岐相互较劲,但是从耀阳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却给人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或许这就是耀阳的魅力所在。
倚弦笑道:“看样子,小阳定是有必胜伯邑考的把握!”
耀阳毅然点了点头,神情中的无比自信油然而出。
倚弦丝毫没有怀疑耀阳的能力,他担心的却是另外的事情,道:“以小千和小风的天赋能力和机灵性子,自然是绝佳的探子人选,应该没什么消息能瞒得住他们才对。但无论是姬旦还是伯邑考,他们的身边都不乏魔妖两宗的高手,难保不会出差错。正所谓一棋差,可能会导致满盘皆输。”
耀阳大笑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今晚我决定去做一回探子,小倚,你愿不愿意抛弃你威武大将军的尊贵,亲自做此鬼鬼祟祟之事呢?”
倚弦自是欣然应允,晒然一笑道:“你这曜扬军大将军都亲自出马了,我这个小小军师也算不上迂尊降贵,而且这种事情我们兄弟俩从来做得还会少吗?”
并不隶属于殷商的淮夷,以境内下方的一条淮水而著称,淮夷自来皆是一体,国称之为淮,跟殷商大国截然不同,虽然奉殷商为上国,但并不是殷商属国,所以并不受殷商管辖。而殷商中人亦以之为蛮夷,也不屑与之为伍,故而蔑称之为淮夷,后来这个称呼在殷商地界内定了下来。
当然,谁也不敢小看他们蛮横的武力,西伯侯姬昌当年考虑与之联姻可能也出于此等考虑,淮夷在东,西岐在西,联手可以抵制殷商,可是他们也没料到这么快殷商各大势力已有割据之意,西岐跟淮夷之间夹杂了太多不清不楚的势力,他们联手的可能性无疑降低到极点。
耀阳大略的说了这些,又撇了撇嘴道:“淮夷跟西岐也不过是利益结合,淮夷现在的淮王肯定不会对伯邑考有太多的舅甥之情,否则也不会只借了一个边境的城池给他。我想,若不是伯邑考手下还有数万西岐兵士,恐怕淮王最多只会安置他一个闲散司职,足够他度过余生罢了。”
倚弦道:“应该不至于吧,怎么说伯邑考的母亲跟淮王也是亲兄妹啊!”
耀阳嘿嘿一笑,道:“正是因为有兄妹之情,所以才说会给口饭让他吃。淮王也并不看好伯邑考,更不愿为他开罪现在的姬发,所以心中难免有些间隙。我们只要攻击伯邑考,他们一定不会马上驰援,反而会见机行事,更会趁机找个伯邑考兵败城失的台阶让他滚蛋,因此我才有了先夺苓城的决定!”
倚弦思忖片刻,点头赞同耀阳的分析。
说话间,兄弟两人已经到了苓城上空的位置。居高临下看去,整个苓城的地形都一目了然。
苓城处于淮水旁,城北是淮水的一条较宽支流,形成了苓城北面的天然屏障。苓城显然没有浪费这有利地势,顺利引入淮水支流做了一条很宽的护城河。可惜苓城所处一带,多是低平丘陵乃至平地,除了淮水,苓城别无可以依仗之地,不过相对淮夷其他很多还处在蛮荒的地方而言,苓城依照殷商风格而建,已经可以算是一所坚固的城池。
耀阳在半空中看清楚苓城的方圆规模,领略在心道:“还好,这个苓城的城防并不算很坚固,看来淮夷跟中原相比的确是落后了不少。”
倚弦点头道:“不错,这个城墙跟西岐城比起来简直不堪一击,但是单是那条宽阔的护城河,也足以让伯邑考仗之严守,以他们的兵力,我们想要攻陷苓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可丝毫大意不得,行军作战可是最忌骄兵作战!”
耀阳笑道:“你只随意听我说了关于《龙虎六韬》的几句,就记得这么牢,看来很有军事天赋,不愧是我曜扬军的军师。回去我将《龙虎六韬》给你好好研究一下,加上你天性冷静谨慎,成就肯定比我强!”
倚弦没好气地道:“我只是提醒你而已!你可千万别拿高帽子来压我了,说起来也是,其实我对带兵作战知之甚少,你不必非得安排我一个军师的头衔吧?”
耀阳一本正经的说道:“名不正,言不顺。你在曜扬军要有说话的权利,所以一定要有相应的将衔才行。更何况我也希望你时刻提醒我有哪些地方疏忽,所以才……”
祭起风遁绕了苓城几圈,耀阳和倚弦将周围的地形全部牢记在心。然后两人隐身遁入苓城之中。既然来了,他们当然要顺便去查看苓城的城防布置,毕竟以他们的修为,再怎么不小心,普通人能察觉到他们的可能性也接近于零。
花了些许时间,耀阳和倚弦完全查清当晚苓城的所有守城兵力布置。
倚弦清楚了这些,不无担心的道:“看不出来,这个伯邑考的城防布置还算不错,现在看来若想攻下苓城,难度恐怕更高了。”
耀阳微微一笑,道:“要想击败伯邑考,不一定非要攻陷苓城。我们这样仔细查探只是为了有备无患而已,最后不一定用得到!”
倚弦清楚耀阳已有定计,便道:“那是最好!”
说着话,兄弟两人行动如风,几乎走遍了整个苓城。很快两人就差不多打探清楚,现在苓城中约有上百魔妖两宗的高手。当然,这些家伙对于耀阳和倚弦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威胁。但是如果在战场上有这一批人当作先锋,那可就甚具威力,曜扬军的普通将士实是难以抵挡的。
看了这些,耀阳和倚弦心里有底了。
最后,他们一时间兴致所至,便去找九尾狐和伯邑考所在的府邸,好在刚才来回转了几圈,他们已找到了大约位置,现在自然是轻车熟路。
苓城的官邸建筑并不怎么样,但这个城主府邸却建得挺漂亮,而且看起来比其他房屋新的多,所以应该是新近建成。而府邸上面却是写着“西伯侯府”的称呼,显然伯邑考也自认是西伯侯,要与姬发分庭抗礼。
两人摸索了一会儿,隐身潜入城主府邸,一直到了华丽豪富的议事大厅外,这才发现里面倒是灯火通明,人影幢幢,看来是有不少人正在聚会。
耀阳和倚弦两人相视一笑,学着从前经常做的勾当,混杂在窗前,将大厅里面的一切都收入眼中,丝毫不漏。
这议事大厅内有不少熟人,九尾狐、伯邑考、狗头军师戴礼、猪头三朱子真和羊头怪杨显都在,另外还有十来个将领模样的人,其中有一锦衣中年将领让耀阳和倚弦为之侧目,看其神采奕奕,双目迥然有神,站在那里那种威严之态非其他诸人可比,只是此时他略带苍白的脸上隐有郁郁之色,显然不是很得志。
九尾狐娇躯盘坐高位,媚眼一扫众人,语气中充满斥责道:“我军全力攻袭大洪牧场,谁知突然出现那个早就应该死了的耀阳。这倒好,就他一个人出现,我军竟然一败涂地。现在倒好,我们损失上万兵马,退守苓城,难以再进一步,你们说该如何做?这几天你们也好好想过了吧!”
一干人等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伯邑考轻咳了一声,道:“郑伦,你来说吧!”
锦衣中年将领郑伦缓缓道:“如果末将所料不差,那个耀阳经此一役,定会入主大洪牧场,我们若是商讨进攻大洪牧场之事,应该将这点考虑进去。”
伯邑考大是不满的皱眉道:“郑伦,你又瞎说了,耀阳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秦家的人怎么可能把这数百年的家业白白送给他。”
郑伦摇头道:“未必。大洪牧场的实力自保不足,在此乱世或是乘势而起,或是投靠他人,要不便是灭亡之局。秦家非是笨人,定然想过这个问题。这个传说中‘火舞耀阳’的耀阳声名显赫,也甚具才能,又与秦家相熟已久,兼又施以恩惠,实是他们的最佳选择。”
耀阳和倚弦骇然对视一眼,都没想到伯邑考手下也有这样的人才。
伯邑考哈哈大笑道:“怎么可能,耀阳手中没有一兵一卒,大洪牧场哪会这么便宜他?郑伦,你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郑伦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耀阳和倚弦也在叹息,看着有郑伦这样的人才,伯邑考却不知道利用,实在是太过可惜了。
伯邑考冷哼道:“而且耀阳那小子能有什么能耐,不过是依仗地势之利耍点小手段罢了,一个喜欢玩弄阴谋诡计的小瘪三角色,加上一群乡野草民组成的乌合之众,如果是正面交战,我们丝毫不用怕他们,肯定可以让他好看。”
九尾狐狠狠的瞪了伯邑考一眼,斥道:“你这蠢货还得意什么,身为大军主帅,竟然逃得这么快,害得大军一败涂地,你还有什么可以自大的?告诉你,如果下次再这样的话,本宫先灭了你!”
对于九尾狐,伯邑考惧意日深,被骂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唯唯诺诺。狗头军师戴礼几人也有怯怯之意,毕竟说起来他们比伯邑考逃得还早。
九尾狐多少必须顾全伯邑考的身份,所以没有再斥责下去,沉默片刻问狗头军师道:“戴礼,你怎么想?”
狗头军师戴礼眯起小眼,想了半晌,便道:“说起来,耀阳那小子的确没有打过什么光明磊落的大仗,基本上全部是奇兵偷袭或是依仗地利,或是据城防守等等。所以说这一点或许可以利用。其实就算不是耀阳指挥全军,以大洪牧场的实力也断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伯邑考大喜道:“说得对,只要我们不上他的当,而能让大洪牧场跟我们正面交战,那么保管可以将他们……”
郑伦这时忍不住又插言道:“各位将军,以末将之见,大洪牧场此时挟大胜之威,我们若是贸然再度出战,似乎对我军士气不利啊,我觉得是否可以守城静修一些时日,然后伺机而动,这样当不会让耀阳乘虚而入。”
说起败仗,伯邑考一肚子火大,怒喝道:“郑伦,你这是何意思,我军未出,你便先挫士气,居心何在?”
郑伦屹然不惧,沉声道:“侯爷,这个耀阳能到现在为至屡战屡胜,怕非是侥幸这么简单,想来他定是有些过人之处的,所以还望侯爷与诸位万万小心,不可小看他。说不定这次他要让大洪牧场在短时间内发展壮大,肯定会有所行动,我们不如等探子回报后,再做决定如何?”
伯邑考本来就看不起耀阳这个出身贫寒的家伙,加上自己却被屡屡击败,心中已是懊恼万分,而此时的郑伦竟然还不识趣,一味的在他面前提出耀阳如何如何了得,这让伯邑考怎么忍受得了,顿时火起,斥道:“郑伦,你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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