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行孙也在旁疑惑地看着紫菱,猜测道:“你不是想劫持那捞什子濮国使者,引出南域百官吧?”
紫菱闻言樱唇一扁,晒道:“才不是,嘻……咱们先摸进这个驿馆,等会儿只要见到那个使者,你们就知道了。”
倚弦与土行孙对望一眼,尽见对方眼中的疑惑,马上达成共识,在强横如黑衣老者的手中,他们兄弟都能逃脱,难道还怕小小一个凡人守护的驿馆不成?再者,紫菱这丫头一副无害有益的模样,应该不会搞出什么太大的动静。
倚弦当下拉起土行孙与紫菱两人,施法默念口诀,“千符隐”应运而生,三人的身影瞬时凭空化无,然后施施然向驿馆飘去……
驿馆之内,一处偏厅。
一名锦衣玉面的长须中年男子,安然坐于书桌前,手持一卷竹简,似在览阅,实则神游天际。
他正是这次出使南域的濮国使者刘览,他本是濮国位居正三品的士大夫,祖上三代深受皇恩,他此次出使南域,着实身负重任,正可喻如履薄冰之旅。月前,濮国皇帝接到南域使者快马急鞭,传来诏书,暗示乱世将起,南域其主鄂崇禹有问鼎天下之心,欲与南域周遭诸族众国结盟,还望濮国遣派使者前去商议云云。
这无疑是一种变相的威胁,濮国虽兵强马壮,实力不凡,如若只是单独对上南域,相信在乱世之中还可保得一席之地。可是濮国背后的巴蜀氏族与氐国这两头恶狼对其素来虎视耽耽,不可轻视。
刘览抬头望向窗外天际,自语道:“看来濮国善良的百姓,又将经历一次磨难,除非……除非“那边”的人能够再次出现,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想到此处,刘览不由长叹一声,舒解了心中的烦躁忧虑,可当他转身之际,却发现房中已然多了三人。
三个奇怪的人——三个凭空出现的人。
刘览果然不愧为一国大员,刹那间便冷静下来,对三人微一拱手,语调冷静的说道:“三位高人晴天白日前来找在下,不知有何贵干?”
倚弦支吾半响,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能以肩暗地里轻轻撞了撞紫菱,示意她赶快搞定,紫菱满面霞飞又欢喜无限地白了他一眼,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物,在刘览面前晃了一晃,眨动着美丽的大眼睛道:“你现在知道我们是谁了?”
刘览看清那物的模样,顿时震惊莫名的倒退两步,随即心中升起狂喜之情,颤声问道:“您……您们是‘尊龙使’?”
紫菱未曾说话,只是退了二步,牢牢的将倚弦的手臂抱住,点了点头。
倚弦被紫菱丫头抱住的手臂处,传来的阵阵酥软酸麻之感,让他颇不自在起来,就要挣开之际,却听刘览道:“三位尊使请上座!”说罢双手摊开,就势请三人入座。
情况急遽之下,倚弦与土行孙当场愕然,紫菱却是眉开眼笑地凑到倚弦耳边,娇声道:“你可千万不要忘记先前答应过我的话哦!”一句话将倚弦惊醒,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不理会紫菱,只是不找边际的挣脱她的“温柔”,对刘览洒然一笑,依言落座。
随后,倚弦与刘览一阵寒暄客气,互道姓名之后,直入主题道:“小弟此次前来,实有一事麻烦刘大人。”
倚弦早已从方才谈话中,以及刘览眼中的神色,乃至无意间流露出的恭敬神态,猜想出龙族定与刘览,甚至濮国有着一定交情,所以才敢放心直言。
刘览当然知道这三位凭空出现在他面前,当然不会是为了见他这芝麻大的人物,但他怎样也未曾想到居然是要他帮忙,不由忖道:“刘某一介凡夫俗子,有何能力去帮他们?”当下苦笑一声,道,“公子有话尽管吩咐,只怕下……下官力有不逮。”
倚弦望了望在旁气鼓鼓的紫菱一眼,又对紧张兮兮的土行孙投去一个放心的眼色,道:“也无多大事情,只是想麻烦大人,只望大人在与南域诸官交涉之时,能够带上小弟去见识见识!”
刘览听后哈哈一笑,道:“这有何难,一切包在下官身上,只是……”他露出不解神色接道“……只是公子到底意欲何为呢?”
倚弦淡淡道:“没什么,只是想在诸官当中寻找一个人而已,并不会为大人添麻烦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紫菱听到这里,一双美目中忽然射出狡黠异芒,插嘴道:“我看不如暂时让易哥哥替你做一回使者,如何……”
倚弦听到之后,立刻打断她的话,看着她道:“不要胡闹,否则我们之间的约定不再作数!”
在座的土行孙与刘览两人也被紫菱的话吓了一跳,齐齐望向紫菱。
紫菱却对倚弦嫣然一笑道:“人家可是为你好。你想啊,如果鄂崇禹那老水蚤,只准刘大人一人觐见怎么办?虽然有刘大人帮助,迟早都可见到所有官员,但是时间来不及哦。”她特意在“时间”两字上加重口气,令土行孙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倚弦听后一愣,紫菱的话不无道理,时间确实紧迫,有炎氏族人多拖一刻便多上一分危险。但如果自己喧宾夺主,那也是怎样都说不过去的,他不由感到左右为难。
刘览乃是官场中人,最为在行的便是察言观色,知道这件事情对眼前三人都极为重要,脑中念头刹那盘旋万千,心下一狠,暗道:“怎样也不能放弃这次机会,一定要留下他们,哪怕回国之后……”于是刘览对倚弦小心道:“下官斗胆想与公子做上一次交易。”
倚弦与土行孙听到刘览的话,相继精神一振,齐声道:“刘大人请讲!”
刘览深望三人一眼,叹道:“三位当知现今天下危机四伏,各路诸侯均对殷商怀有不臣之心,南伯侯鄂崇禹更不例外。下官此次前来,正是与南域商讨结盟一事,其余南域各边共有族国不下二十余数。但我国内数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只想偏安于一隅,实在不愿就此陷入战争之中,使黎民遭受涂炭。所以……所以还望公子能够从中周旋一二,南域诸国百姓幸甚!”
倚弦虽然料到这位濮国使者接下来的“请求”,对自己来说将会十分苛刻。但他却怎也未曾料到,会如此棘手。他缓步走到窗前,隔着窗棂望向外间不复翠绿的冬日树枝,落寞阳光穿过干枯枝叶间的缝隙,照射在他脸上。
忽然,一阵寒风呼啸而起,探出来的树枝毫无征兆的抖了一抖,把光线割裂成斑斑点点,破碎的光斑闪烁不止,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一切均似在虚无飘渺间。万片枯叶坠落,漫天纷飞,这股气流旋转激荡,将周遭的陈腐气息席卷一空,却在某处凭空撞个粉碎,散落满天残屑,纷纷扬扬,直顺苍茫虚空而去。
倚弦心中种种念头也被悉数卷荡而去,此时箭在弦上,他不得不发,有炎氏族人他不能不顾!心中同时想到远在西岐,官拜大将军的兄弟耀阳,不由暗自忖道:“如果小阳在的话,肯定可以帮到他……”当下将心一横,道:“好!就依大人之言,我定当倾尽全力,以求达到大人的意愿!”
刘览登时大喜过望,腾地站起身来,在屋中来回踱步,对倚弦三人更是连声道谢不已,却不知倚弦只是孤家寡人一个,身后并未有他所期待的“尊龙使”势力。
土行孙更是欣喜若狂。
过了好一会儿,刘览才平复心情,道:“下官这就传信陛下,起奏此事,并安排,嗯,安排大人今晚与南域诸位大人的见面事宜,三位就请在此安心歇息吧。” 说罢兴冲冲地行出房去了。
倚弦看到刘览这副欣喜的模样,心中着实不太好受,这本不是他想做的事情,但世事哪能尽如人意?
他再次转身望向窗外之时,寒风,落叶,残枝……刚才晴朗的天空,赫然染上了淡淡的冬日萧瑟。
身后心满意足的紫菱忽然呼道:“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倚弦背负双手,望着不知何时悠然飘摇的雪花,轻叹一息暗忖道:“又是一个冬天来了,不过今年的冬天却是精彩了许多。小阳,想不到我误打误撞竟然做了一国使者……”
第八章火舞落月
耀阳看见场上变化,吃了一惊,不解的问道:“此人是谁?”
姜子牙微微一笑道:“此人乃是陈塘关总兵李靖的长子金吒,出身玄宗广法天尊门下,一身玄宗正法得其真传,料想虽不能胜过刑天抗,但是挡个一时半刻定然是没有问题的!”
“陈塘关?金吒?”耀阳自是想起了他们兄弟俩曾经帮助过的哪吒。
云雨妍此时白了耀阳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耀大将军,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下山带兵救人呐!先生早料到耀将军会用火攻,所以已经将火油等物运到谷外的帐营里。”
耀阳闻言大喜,想也不想就上前抓住云雨妍的玉手,谢道:“多谢先生和云姐姐,这次有救了。”
云雨妍脸上一红,不着痕迹地将手缩回,心中微感异样,不过她很快恢复过来,淡然一笑道:“这是先生的功劳,姐姐只是替先生运过来而已。”
“一样,一样!”耀阳看着云雨妍浮起彩霞般的玉容娇艳欲滴,不由呆了一下,不过马上就急不可耐道,“我现在就回营,只要发动火攻,一定将刑天抗那小子和鬼方这些兵卒烧成烤猪。”
“现在谷中战局未了,如此贸然火攻,难道耀将军要将正在谷中顽强抵抗的数千西岐兵士一并烧死吗?”姜子牙的话像是一盆冷水倾注在耀阳头上。
耀阳怔住了,他心急如焚,的确没想到这点,看着谷中正在奋战的西岐将士,他怎么可能会如此冷血的不择手段?不过这样下去,等到战局一定,他就无力回天了,耀阳不由开始左右为难起来,心中急想对策,但是时间不等人,他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崖上不停走来走去。
俯视谷中,刑天抗从金吒的身手看出对方的身份,他虽然并没有答话,却已经开始着手分布战局,只见谷地上的鬼方兵马整齐有序的排列战阵,整个“落月谷”顿时安静下来,只听见整军的步伐与剑戟交响,压抑的气氛慢慢扩散开来,犹如雷电交加的暗黑天空一般,阴沉沉的让人憋得发狂。
云雨妍也不由得跟着急起来,毕竟战机稍纵即逝,一旦错过现在的时机,耀阳仅凭区区一千兵士将无法阻挡刑天抗麾下数千初战告捷、士气高昂的鬼方兵马。
姜子牙此时更是悠然道:“如果老夫料想不错的话,一旦等刑天抗赢了此战,他的下一步计划必定是令手下兵士穿上西岐兵士的衣物,祭起你们的旗帜诈称得胜回城的兵马,一旦成功被他们混入城中,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耀将军,你可想出什么办法来破敌了么?是让谷内的西岐将士陪葬,还是另有办法,或是干脆强攻,搏取基本上没有希望的胜利呢?”
耀阳一时间想不到更好的解决方法,被两人这一催,更是急得大汗淋漓,心如火烧。
姜子牙见到他现在的样子,不由摇头惋叹道:“耀将军,你可知道,为将者,岂能如此临阵慌乱失措?这样可能会犯更大的错误,让全军陷入无可挽回的死局。”
“可是现在时间急迫,我又想不出办法,该怎么办呢?”耀阳眼见谷内西岐兵士被重重围困,心中哪能不急,但看姜子牙还是神色如常,心中一动,连声问道:“不知耀阳该如何?请先生教我!”
姜子牙淡淡一笑,道:“身为一军统帅,首先应当心境止水,任何成败得失都丝毫无损心中清明,然后衡量揣度应对之法,方能纵横沙场之上,运筹帷幄而决胜于千里之外。否则,你若不能让自己冷静镇定下来,此战必败无疑。”
耀阳心神一震,联想到《龙虎六韬》中的种种谋略之法,知道自己因为焦急失去了身为将帅者应有的冷静,立即深深吸了一口气,运起《玄法要诀》当中的“静心凝神”之法,努力让自己的心神完全镇定下来。
谷地中,双方将士已经再度交锋,鲜血已经将“落月谷”的大地染红,厮杀、惨嚎、嘶鸣之声不断传来冲击着他的耳膜,耀阳却渐渐将自己置身事外,心静如水地分析着当前形势。眼前的惨杀不再影响他的心境,《龙虎六韬》的内容在脑海中快速掠过,耀阳全心神捕捉那一瞬间的感觉。
“怎样才能把握这一瞬间的战机呢?”耀阳心中暗忖,眼神中的神光逐渐镇定如常,朝姜子牙拱手还礼道:“先生高见,耀阳受教了!”语罢,耀阳虎躯扭转回身,如风身形消逝在山崖之上。
云雨妍担心的望着耀阳遁去的身影,有些焦虑的问道:“先生,他……能想到解围的办法么?”
姜子牙只是轻轻抚拭了胸前的白须,仰望苍穹叹道:“老夫这么多年来所见过的人当中,他独具一格的天生禀赋,以及身为将帅的潜质都是最强的!”
风,将冲天的血腥气席卷而去,轻轻刮过云雨妍的脸庞,令她心中一动,惊道:“风向怎么会忽然变了!”
伸出袖袍,感受到风向的骤变,姜子牙始终淡然如常的面色此时也禁不住为之一变,喃喃自语道:“莫非真的是天意?”
甫一遁身回到营地,耀阳面上一爽,被忽然转变的风向拂得灵台明朗,心中主意已定,再一闻到风中传来的浓浓火油气味,更是大喜过望,几十桶火油果然已经摆放在营中了。
回到营帐中,耀阳消去化身,然后行出营帐,吩咐传令官召集全营将士。
片刻工夫过后,耀阳站在营帐前,面对眼前的千人兵士,壮气扬声道:“英勇的将士们,今有凶狠外敌侵入西岐,我军今次奉命突退敌军。但是现在主帅出师微挫,咱们有四千多名兄弟已经被困谷中……”
一席话还没有说完,已然引发所有兵士愕然的议论纷纷。
耀阳知道此时正是士气低沉的时候,立时脚底微震,五行玄能由心而发,赫然震喝一声。
千余名兵士被喝声所震,抬眼望去,见到将台上的耀阳神情凛然,周身仿佛游离出一层淡淡的金黄芒光,焕发出一股不可一世的傲然神采,禁不住都被他的气势所震,整个营帐登时一片肃静。
耀阳见效果已经达到,当即威风凛凛的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将做奋勇一站,救出我们的自家兄弟,同样也必须将不属于西岐的流寇驱逐出去。本将已经做好足够的准备,相信只要我们大家齐心协力,定然足以对敌人予以致命一击,敢问各位兄弟有信心么?”
“有!西岐必胜!”在耀阳的一番演说下,千余名兵士顿时士气高涨。
耀阳极为满意地一笑,心中终于领略到身为一军将帅的滋味,尤其是当他面对千余名兵士的齐声震喝时,他心中的热血禁不住也随之沸腾起来。
耀阳知道,没有人比他更向往这种生活了。
虽然耀阳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领兵,但接下来的事情依然被他安排的井井有条,充分显示出他过人的军事天资,同时也令到所有手下的兵将为之信服。他展开方才想好的作战计划,分别派驻四百余人守住前后谷口,将所有营寨木架之类能燃烧的物件全都带往两旁谷口,只等他下令便浇上数通火油大肆焚烧,并以弓箭手中距离射杀所有到时候欲逃离谷地的兵士。
耀阳自身则带着二百精壮兵士从“落月谷”两旁的山崖攀爬上去,尽管带了数十桶火油甚是麻烦,但时间紧急,耀阳还是要求兵士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山崖之上。
两百西岐兵士带着火油小心翼翼的爬上山崖,其中艰苦自是不得而知,好在耀阳从中以法能相助,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们很快按照耀阳的吩咐遍布在崖上各个位置。
即使有谷中厮杀声遮掩,耀阳也还是怕会惊动刑天抗,然而刑天抗面对级数虽然较自己稍差的金吒,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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