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县令不够给他当跟班嘛!
“大、大人,夏清斋说莫珉身上没伤,莫珉说他身上有伤,那不如看看就是了,”有个聪明些的,眼珠一转,“直接扒了莫珉的衣服,看看他身上有伤没有,就知道真假了。”
第672章 不想当状元的农女不是好王妃(37)()
“对!有道理!要是有伤,那夏清斋也跑不了;要是没伤……那就是莫珉说瞎话。”
“这个方法好!”
众人七嘴八舌都叫了起来,莫珉也连连点头,晋问廷冷着脸喝问:“那你便是要用这个,和她赌了?”
莫珉高叫:“我说的肯定是真话!我身上要是没伤,随便你们怎么处置我!但要是有伤,夏清斋他也不能逃!”
晋问廷看向彤素:“你可愿意和他赌?”
彤素漫不经心耸肩:“他自己主动提出受惩罚,我干嘛要拒绝呢。”
她这慢悠悠的模样,越发刺激了莫珉,莫珉恼羞成怒,顾不得疼痛,伸出完好的左手就去撸袖子:“那是当然!我身上疼得太厉害了,怎么可能没有伤?你看我这里——”
袖子撩开。
却是光滑的一片。
肌肤憔悴苍白,分明连点红痕都没有!
莫珉傻了眼,难以置信:“不可能啊!”他伸手往白白的胳膊上按去,轻轻一碰,立时痛得鬼哭狼嚎:“疼疼疼!”
然而他喊疼的位置,却光好无损。
他疯了一般跳起来,不顾万众瞩目,光天化日之下开始扒衣服,衣带一解,裤子就掉了下来,露出里头短短的亵裤。
晋问廷脸色一黑,闪身上前一步,挡住了他和彤素之间视线必须经过的通道,彤素轻咳一声,示意他挡了视线,同时往旁边一步。
偏偏晋问廷立刻跟着往旁边挪了挪,再次挡住了她。
彤素往左,他也往左,彤素往右,他也往右,就不让她看到莫珉光溜溜的白斩鸡瘦弱果体。
白斩鸡莫珉快疯了。
他身上疼得要命,可怎么看都是毫发无伤,他气急败坏叫喊着“夏清斋要杀了我,必须严惩!”
结果众人脸色更加古怪,还在低低道:“莫珉就是装模作样!非要把夏清斋拖下水!”
莫珉整日为非作歹,早就有的是人恨上他,往日没有机会对付,都忍着。
如今看他自己挖坑害了自己,众人大喜过望,迫不及待地兴奋上前,落井下石。
莫珉有苦难言,他感觉疼是从皮肉底下传了的,连筋骨都在发抖,但却怎么也检查不出伤痕来。
“我说,这可是实打实证明了,这小子就是故意闹事!打架斗殴、陷害同窗、为非作歹、仗势欺人,每条都必须严惩!来人啊,把他赶紧拖下去!”
县令早就看懂晋问廷的意思,这会儿急着好好表现,急切地派人把还在叫喊“不对,这肯定有问题”的莫珉拖了下去。
晋问廷的心腹沈君逸,正偷偷躲在人群里,看着还在和晋问廷“你往左我往右”的彤素,忍不住憋笑。
莫珉其实说的没错,的确是有问题!
这夏家小子懂医术,挑的全是看不出伤痕的地方打,打人足够疼,却留不下伤。
还挺聪明嘛……
不对!等等!
沈君逸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不会吧,这长相清秀的小子,该不会就是世子不顾一切抛下公务、日夜赶路前来云州的……原因……吧?
第673章 不想当状元的农女不是好王妃(38)()
沈君逸说是晋问廷的下属,其实和他的关系,基本和亲兄弟也差不多了。
他是民间流民里的孤儿,年少时候为了吃饱饭,谎报年龄进了军营,因为作战勇猛,被晋问廷看上,要来身边做了亲卫。
晋问廷和那些庶母兄弟关系极差,好几次遇难重伤,都是那些人暗中谋划的,那些人脑子算不得愚钝,若非晋问廷更胜一筹,只怕早就尸骨凉透。
相较起来,晋问廷与沈君逸这些亲卫关系更像是兄弟。
前衡王、现摄政王平生爱好权势名马美人,看似风流,实际凉薄得很。
在女色上很是风流,他的原配早死,就留了晋问廷一个嫡子,衡王子女众多,但唯一能让他放在心里的,也只有晋问廷。
那帮庶子——说是私生子更合适——基本都是衡王风流一度的烟花地的女子生的。
孩子出生后被抱到衡王府,衡王给了她们一大笔钱,也就是让她们一刀两断。
衡王对庶子们的态度,与其说养个儿子,不如说是养了个玩意儿,纵容他们敌视晋问廷,只是存了把那些庶子当做磨刀石,好打磨晋问廷的意思。
因此,那些庶子在宫变中死伤殆尽,大家都猜是晋问廷下的手,可摄政王连问都没问,反而更器重晋问廷。
正如县令他们想的一样,这个时候,京城里忙得可是人仰马翻,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个来用,天天求着一天能有四十八个时辰,好让人多做一些事。
大家都在忙,世子也的确在干活,然而,他总是忙着忙着就分心,手停在半空眼神悠悠望着远方,不知道想到什么,耳廓飞过一抹红,然后发出低微却肉麻的令人牙酸的幸福笑声。
明明是冬天,他却像一只字啊春天发情了的狼似的,就差半夜抱着就爬到屋顶,对着月亮嚎叫。
新任摄政王、之前的衡王更是嫌他烦:“滚滚滚,你不想干活就给老子找儿媳妇去!都二十多的人了,别人笑话起来,你好意思单身,老子还不好意思呢!”
摄政王从小跟着老皇帝上战场,与士兵同吃同住,身上的凶蛮悍将气息重,为人豪爽大气不拘小节,骂起晋问廷来,丝毫“摄政王”的高贵架子也没有。
那时候,世子问:“您真要儿媳妇?”
摄政王随口道:“当然!你要是能给我找个回来,老子什么都答应你!”
“行,”晋问廷痛快极了,“那我先请半个月假,去趟云州。您马厩里那匹西域汗血神骏,就是我一直想要跟您说了两三您您一直不答应的那匹,借我使使。我骑着它去,显得威风……”
话没说完,爱马成痴连儿子都不舍得给而且忙得恨不得薅下满头头发学孙猴子一吹全变成分身好多出无数只手帮他处理政务的新任摄政王,暴躁地砸过来一只砚台:“你给老子滚!”
当爹的忙成狗,当儿子的,却要骑着马跑到云州耍帅旅游?
还要打劫他的马?
滚蛋!
晋问廷痛快地滚了:“谨遵父王大人旨意,我这就牵马,滚去云州。”
摄政王一愣:“老子哪儿同意让你去云州了?!”
第674章 不想当状元的农女不是好王妃(39)()
“您说滚的。”
“我是让你滚!”
“没错,就是滚去云州。父王,我告辞了。”
被套路了的摄政王反应过来,顿时暴跳如雷:“混小子,你给我滚回来!”
晋问廷:“父王,风太大!我听不清!”
赶在摄政王派人把他抓回来之前,他翻身上马,瞬间跑没了踪影。
——这还是传说中那个冷血残忍寡情手刃亲兄弟不孝不义弑伯弑兄的摄政王世子晋问廷吗?
根本就是耍无赖的混蛋好吧!
沈君逸目瞪口呆。
世子此人,伪装的本事可这又是增强了吧。
真该让京城里那些提到他就两颊泛红眼眸闪星羞答答叫着“玉面修罗”、“战神下凡”、“兰陵再世”的闺阁女儿好好看看!
看清这人冷酷无情铁血暴怒的表象底下,那臭不要脸的无赖样儿!
看清他无赖样儿,再好生想想,这般光有一张臭皮囊的流氓,真的配登上《京城闺阁女儿最向往最期待最想嫁的黄金钻石单身汉排行榜》榜首吗?
哼,好看的皮囊家财万贯,有趣的灵魂就是没钱。
沈君逸忧伤地想,明明他这样普普通通的人,才更值得托付一生的好叭……
那为什么,他二十年都是母胎单身呢?
母胎单身·二十年·沈君逸撇撇嘴,缩在人群后面,他一身红衣风流,手里却偷偷摸摸拎了一袋炒花生,一边嗑花生,一边看戏。
此时此刻,莫珉还是满脸懵逼,把全身扒了个遍,却找不出一点伤痕,听周围众人怯怯私语轻笑,腾地就炸了。
“是你!夏清斋,是不是你干的?混蛋,你故意害我——你故意害我——我弄死你!”
他嚎叫着朝彤素扑过来,却被晋问廷一脚就踹了出去,弓着身子捂着肚子摔在地上,凄厉惨叫。
晋问廷眼眸冰寒,目光如狼凶戾,薄唇紧紧抿着,浑身上下都笼罩着危险的气息,挡在彤素面前。
手往腰间刀柄摸去,看那样子,竟然是动了杀意!
沈君逸急忙丢了花生,便想上前阻拦。
晋问廷千好万好,唯独有一点弊病一直改不了:他心中杀性太强!
不知是不是从小就被老皇帝带着上战场、玩的第一件玩具就是老皇帝让人专门给他打造的小匕首的缘故,要解决敌人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方法,就是解决闹事的人——
乱世领兵时候,当个杀将不算什么,可进了太平安世,他入朝廷、封世子,可绝对不能随便杀人了!
他这毛病,被老皇帝狠狠训过,被衡王也狠狠骂过,之前好不容易收敛了不少,不再当面杀人,而学会秋后算账了。
怎么这会儿,是被什么刺激到,又犯了?
只是沈君逸刚刚上前,还没挤出人群,晋问廷先被人握住了手。
“世子,您千里迢迢来到云州,当好生休息,不如先进去喝点茶,吃点东西。”
她朝青年安抚轻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笑意温润,声音淡如清水,温如暖阳。
“云州贫瘠,唯有一道药膳‘雪梨青萝卜炖肉’还算出名,我刚好擅长做这菜,世子来尝尝如何?雪梨降火气,对你身体好。”
第675章 不想当状元的农女不是好王妃(40)()
少女着男装,如芝兰玉树,眉目清隽,那目光柔和,笑容温暖澄净,晋问廷紧绷的身子微微一松。
好似严严冬日里彤阳落下一抹温和的阳光,落在脸庞,驱散一切冰寒。
青年冷戾的气息渐渐消散,只觉得少女柔和的笑容,一时恍惚间又好像回到了夏家村简陋的房子里。
她抱着他于膝上,屋里点着泥炉,屋外下着雪,她捧着一本书,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读。
“……王如施仁政于民,省刑罚,薄税敛,深耕易耨。壮者以暇日修其孝悌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长上,可使制梃以挞秦楚之坚甲利兵矣……崽崽,这是《孟子·梁惠王》里的句子,是孟子劝梁王施行仁政少用刑罚,以仁治国的故事。”
对于科考要用的四书五经,晋问廷很不喜欢。
皇祖父要他读,他总是敷衍了事,一听絮絮叨叨的读书声就烦。
非要看书的话,他更愿意看看主张严刑厉法的法家之书,或者领兵打仗的兵法之类。
但她抱着他,声音清脆念着书的时候,他却不由之主平静了下来,享受着她一下一下抚摸脊背的酥麻舒服感,竟慢慢地听进了那些句子。
只有她,如温泉如清水,能安抚地了他心中的戾气。
一如现在。
晋问廷便不由自主跟着她往屋里走去,只是眉心仍然拧紧,语气冷寒:“降什么火,惹事的人就在外面,解决掉不就行了!”
“那可不好,莫公子的父亲可是堂堂守备,五品官呢。人家都能随便对人喊打喊杀了,哪儿还敢对他儿子出手啊。”
“纵子伤人,这五品官够霸道,比本世子还神气!这样的官,能做什么实事?早点撸下去,给真正有本事腾个地方!”
“您这话说的,岂不是更霸道了?”
“哼,我霸道我有这个资本,他有吗?”
“好好好,世子的确霸道,的确霸道。所以现在,先去吃完雪梨水,好不好?”
“哼。”
莫珉呆呆地趴在低声,这个时候,才听明白了众人话里的一个词——
“世子”?
什么世子?
他是世子?那个男人是世子?!等等他是什么世子,自己刚刚叫着喊着得罪了的,是位世子?!
莫珉猛地打了个寒颤,一股恐惧自心里蔓延,将他浑身都冻得梆硬。
——他……这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不要啊,救命!
沈君逸掏了掏耳朵,招了招手,立刻有人上前来,把莫珉的嘴堵住,捆起来拖了下去。
县令满头大汗地等在旁边,紧张地看着沈君逸,生怕他说出什么“县令纵容刁民胡闹,一并拿下”的话。
沈君逸看出他心里所想,桃花眼一眯,笑容风流:“县令大人别急嘛,我随世子前来,的确是有要事的。”
“什、什么要事?”
沈君逸道:“世子此前于京中审讯时候,得有人招供,说十五年前天下初定封官赏赐的时候,有不少人抢走了属下的军功,贪功冒领,混了个高品阶。这次来,便是要处置他们的。”
第676章 不想当状元的农女不是好王妃(41)()
县令大惊:“这可是大事!大人您尽管吩咐,若有什么需要下官做的,下官义不容辞!”
“的确有件要你做的事,”沈君逸道,“云州便有涉及此案的一人,叫莫岩,他贪功冒领、夺走了属下夏赫战功,如今已经在云州伏诛,如今来云阳县,便是要抄了他的家。”
“莫家在云阳县?下官这就让人取出他家户籍情况——”
贪功冒领,这可是大罪啊!但是县令心里却不住嘀咕,只是,这比较是十年前发生的啊,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来查?
县令心里不解,但还是乖乖带沈君逸去查,在县衙找到户籍,他一翻开,忽的一拍大腿,叫了起来。
他说怎么“莫家”听起来这么熟悉!
莫岩,不是莫珉那个当五品守备爹吗?
而夏赫,就是夏清斋年前刚刚去世的父亲啊!
。
晋问廷被彤素拽进屋后,才意识到不对。
她并不认得他,更不知道他是她的狼,她打岔,只是为了缓和氛围,真要是两人独处,又能说什么呢?
晋问廷抿了抿唇,看彤素当真挽袖子要去厨房做吃的,袖口往上一撩,露出雪白的手腕,白生生夺人眼球,他针扎一样蹦了起来!
她现在的身份可是生员!是读书人,怎么能去厨房做膳食?
冬天这么冷,水也冰凉,她身体本来就不好,碰了凉水,会不会冻着?
还有,她要下厨,学子衫袖子宽大,必须要卷起来,可是她怎么可以露出手腕?岂不是、岂不是就要被人看到了?
她可是女孩子,怎么能让这些臭男人看到手腕?而且天气这么冷,肯定会着凉的!
晋问廷心中砰砰乱跳,强忍着不露出来,故意板着脸,生疏又漠然地道:“不必故意讨好我了,我只是来问你几句话的。”
若是沈君逸在这里,一定会一个白眼翻给晋问廷:
赤果果的直男追妻法,就他这样儿,要能追上,他沈君逸把脑袋扭下来给他当球踢!
当然,这会儿沈君逸还不知道彤素的女儿身身份,晋问廷只是让说要去见见在山里救了他的人,沈君逸并没多想。
彤素问:“何事?”
“你之前,是不是救了一只狼?”身材高大的青年站在门口,光从背影投进来,他身量太高,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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