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都畿道的钱越来越多,所有的东西开始慢慢涨价,四个银币只能勉强让一家人吃饱不饿肚子,但是都畿道的好吃好玩的东西,好看的衣服鞋子皮包越来越多。
每家每户都开始追求更好的生活品质,互相攀比好吃的,好衣服,好生活用具,四个银币收入的人家已经在都畿道生活不下去了。
所以几个月前都畿道所有工坊的普遍工钱就涨到六个银币了,将来肯定还要涨。等那个时候,扶桑都督府也差不多稳定下来,我们就可以把一些这样的工坊迁到扶桑去,每个月只给两个银币或者更少的工钱就可以。”
李倓想了一下,道:“可是大唐还有很多地方老百姓一家人每个月两个银币都赚不到,不可以把工坊开到那里去吧,工钱依然可以定位每人每月四银币。”
萧去病赞赏地点点头:“我们大唐人可以做一些其他产业啊,重点发展冶铁炼钢,机械制造,能源化工、架设桥梁,建房子修路上面。争取早点把铁路和火车弄出来!”
“师父,这个铁路很难吗?”
“铁路如果不用挖隧道就一点不难,只要把把炼钢技术和产量提上去就行;问题是火车很难,这里面有个蒸汽机,还有联动的机械,这些都要花很多时间和心血却去研发设计,去实验实践。
而且目前貌似还缺一样原料是我们大唐的没有的,要去很远地方才能找到。”
“有多远?”
萧去病想了想道:“就是师父对你说过的,从我们大唐一直往东到了扶桑再继续往东走上万里,然后一路往南一万多里,在哪里便会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好在那三艘无敌大舰马上就要建造完毕了。
等平定了安禄山的叛乱,我便组织人员出发,一支舰队往出海州往东北航行,一支舰队出海州往西南到狮子城然后一路往西,让他们绕地球一圈再回来。”
作为萧去病唯一的亲传弟子,李倓自然早就从萧去病这里知道了地球是圆的这件事,在兰陵王府还有一个巨大的地球仪模型,这个时候听到萧去病说到环球航行,李倓就一下激动起来,恨不能现在就派出舰队。
可是一说到平定叛乱,李倓又不高兴起来,原因无他,不久前收到从太原发来的消息,天策内卫和特战队员行刺杜乾运行动竟然失败了,现在杜乾运已经去到了太原,正式成为河东节度使,接管了兵权。
说起来来也是天策暗卫情报的缺失,主要精力都放在安禄山的河北集团,忽视了杨国忠这边,谁能想到这个杜乾运虽然是个十足的草包,贪污军饷、打骂士卒,毫无统兵能力。更不要说带兵打赢胜仗,但是保命能力和逃命能力却是超一流。
他之前在南诏得以逃脱,便是由于四川唐门的帮助,这次他前往太原赴任,同样带了十二名唐门高手,杨国忠和他本就是在剑南道发迹的。与唐门来往密切,请唐门做保镖也很正常。
可是天策暗卫竟然疏忽了,不但没能在路上将杜乾运杀掉,反而折损了三名特战队的好手。而且重要的是,这样一来杜乾运提高了警惕,再想干掉他势必很难。
河东镇紧邻范阳镇,本来就是平叛的绝对主力,如果由李光弼这个名将来统帅,以现在的形势。说不定不用等陇右军、安西军、天策军赶回来,就能将幽州军各个击灭,但现在换了杜乾运,那就完全不能指望了。
另一边天策军虽然打赢了两场大战,李倓这边歼敌三万八千多,曹雪阳那边歼敌近两万七千。
但说实话,两场大胜最大的功劳其实还是幽州军自己,若非他们太过轻敌。自己送上门来,天策军是根本不可能取得这样大的战果的。因为骑兵的机动啊,打不过可以跑。
现在一下把幽州军打怕了,接下来反而不好打了。
幽州军以骑兵为主,天策军以步兵为主,类似之前那样幽州军强攻天策军的阵地战,天策军自然每次都能将其击败。
但现在打运动战就不行了。骑兵要跑,步兵追不上,也不敢追啊。而且萧去病还不太敢把这些新兵拉出去野战,所以两场大胜之后,战局反而一下陷入了僵持。
不过总体而言。局势还是对唐军有利,而对幽州叛军极其不利,以常山太守颜杲卿和饶阳太守卢全诚为首的河北诸郡纷纷起兵讨伐幽州叛军;
不久之后天策暗卫探子还会在平卢和范阳策反安禄山的部将反叛,局势现在对安禄山不利,再加上萧去病对历史知识的掌握,策反简直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然后再等东海舰队和驻日唐军打败日本军队后,再坐船直接开到后世的天津登陆,安禄山的幽州叛军就是一个四面楚歌的下场,覆灭只在早晚间。
唯一的漏洞便是河东军。
李倓道:“现在河东军由杜乾运统帅,我实在是很担心这个草包会把大好的战局破坏掉啊,万一幽州军从河东突破了怎么办?”
从幽州进攻长安,一般来说就是两条路,其一便是一路南下,由延津渡过黄河,再经武牢关、洛阳、潼关一路打到长安去;其二便是由井陉口一路西进到太原,然后一路往南到汾阳、临汾、运城,不经潼关就可以直接进攻长安。
两条道路比较,若论道路好走,自然是前者胜之,可若论路程,后者却要近上许多。
李倓的担心也是萧去病的担心,他笑了笑,道:“要不我只身前往太原,将杜乾运干掉?”
李倓苦笑道:“还是算了吧,现在杀了他,李光弼也当不上这河东节度使。”
赵郡柏乡县,幽州军大营,斜躺在病床上的安禄山正在不停哀叹,大发脾气,一旁的严庄只是心中冷笑。
倒是田乾真仍然镇定:“主君何必气馁,我军虽遭此大败,但依然还有近二十万的兵力,从范阳郡、北平郡、密云郡、渔阳郡、柳城郡、妫川郡还可以紧急征调数万兵马,我军兵力依旧占优,而且现在众人已经没有退路,背水一战,哀兵必胜啊!”
安禄山深深叹息道:“兵多又有何用?我们的百战老兵,竟然打不过天策军才训练三个个月的新兵,兵多又有很用!”
田乾真冷静道:“主君难道还没想明白,前次失败全是因为我军太过轻敌,以为这些天策新兵一定崩溃,自己钻进了天策军早就挖好的陷阱,以致由此惨败。
可是,对方依然是新兵,依然不敢我军野战,否则我军后撤天策军怎么不敢太过压上呢?河北诸郡所募之兵更加都是一些乌合之众,平城据守都有困难,就更别说出城作战了,丝毫不能对我幽州军构成威胁!
我们幽州军依然占据兵力的优势和机动的优势,只要不在轻敌,小心应对。大可以游刃有余,和天策军以及河北诸郡兵马耐心周旋,将其逐个击破。”
安禄山有些呆呆的没有说话,严庄道:“话虽如此,可是若不能速胜,等到出征南诏吐蕃的天策军、安西军、陇右军回师。我军不还是必败?”
田乾真冷冷道:“我听说那李倓性格刚烈,嫉恶如仇,心肠极软。只要我们猛攻一处城池,并扬言城破之后屠城三日,那李倓必定领兵来救,到时候我们军便可打天策军一个埋伏。
而且,诸位可别忘了,我们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快速进逼长安。”
安禄山安然无事的眼睛一下亮起来。大声道:“没错,我们可以走河东这条路,快速打到长安!”
之前幽州军之选择洛阳这条道的主要原因,一个自然是因为轻视天策军的武力,另一个便是因为都畿道太过富庶。
而河东又穷,山路又不好走,河东军还有五万多人,诸多因素加起来。自然第一选择洛阳这条路了。
但现在天策军表现出这样强悍的战斗力,相比起来。河东军就比较弱了,而且现在河东军群龙无首,太原尹王承业不但庸碌无能,河东这条路便又成为幽州军的选择了。
田乾真点头道:“主君说的没错,那太原尹王承业是个无能小人,但却非常贪图功劳。此次我们大败,王承业必会因此对我们产生轻视。
而我军便可借助王承业的这种心理,故意示弱,主君可传令高秀岩围攻雁门关的军队佯装败退,其必命令守军追击。便可回身将其击败;
另一面我们军也在井陉关外设置埋伏,只要河东军一出井陉关,我军便乘机夺取井陉关,然后我们步兵守住井陉关,骑兵一路狂飙突进,打到长安。
如此胜局底定,而天策军也将被我军调动得团团转,正可寻机将其歼灭!”
安禄山高兴地一下坐了起来,大声道:“阿浩,只有你能开解我心的心事,今无忧矣!”
安禄山这边转忧为喜,积极应对,调兵遣将的时候,身在长安大明宫的李隆基,手里捏着一张快马密报,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天策军在两个战场同时大胜幽州军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就由信鹰传到洛阳,而内卫副统领,监军中使袁思艺也第一时间写好密折,八百里加急将消息报告给了大唐皇帝李隆基。
说实在的,幽州军二十七万叛军造反,河东军自顾不暇,其他诸军要抵御回纥叛军,河北战场就只有一万天策老兵和三十万才训练了三个月天策战兵,农兵与之相抗衡,李隆基心里一直就担心天策军会抵挡不住。
可是他绝没想到,这些天策战兵和农兵,居然能大败同等数量的幽州军百战老兵!
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后,他的心里不是喜悦,而是深深的恐惧!
没想到这支才训练三个月的天策新兵竟然有这样的战斗力,并且他们的数量是三十万!假以时日,这三十天策军岂非是可以和大唐其他所有军队相抗衡了?
他李倓竟然拥有如此雄厚的实力,再加上四海商社又如此有钱,因为大唐大多数的权贵世家都要靠着四海商社才能赚更多钱,这样一来李倓又几乎获得了大唐所有权贵世家的支持和拥戴。
而且根据之前袁思艺的密折,这李倓这些年身为都畿道的民政官,深受都畿道所有老百姓的爱戴;甚至京畿道的很多百姓也对他十分感恩戴德。
原因无他,去年关中大旱,杨国忠这个废物竟然不去赈灾,最后是李倓带着四海商社,从南海运来了粮食,以工代赈,使得京畿道的受灾百姓每一个人饿肚子。
这太危险了!这个李倓对自己威胁太大了!
他之前就敢忤逆朕,恨不得替朕行事,现状又拥有这样的实力和威望,万一李倓要取代朕,朕长期不理朝政,根本就控制不了他!
想到这里,李隆基捏着密折的手,就忍不住轻微颤抖起来,便在这时,高力士道快步走了进来,说道:“阿郎,杨相到了。”(。)
第六十三章 两地()
天宝十三年八月三十日,大唐河北道深州饶阳郡,饶阳城下,幽州叛军已经围城整整四天了,饶阳城下,尸积如山,血流如河!
城墙之下,护城河里,遍地散落,层层叠叠,在水中上下漂浮的,尽是这些幽州兽兵歪七扭八、死状各异的尸首,十几架云梯,已经攻城冲车报废在城墙之下,焚烧得只剩下残骸,此刻犹自冒着缕缕黑烟。
护城河之外,数千幽州精锐骑兵纵横驰骋,时不时的就往城头上泼洒一拨箭雨,在他们的后边,上万幽州步兵或列阵随时准备出战,或者在一旁监督那些被劫掠来的汉家丁壮夫役制作各种攻城器械。
饶阳城正北方向和正西方向,便是这三万七千幽州叛军扎下的一个个营寨,正北方向营寨和饶阳城中间的一个小土丘上,上万步骑层层列阵,旗号翻卷林立,土丘当中一面红底黑字的大纛,上书一个大大的史字,正是幽州军第一大将,史思明的中军所在。
河北战局一天之内急剧变化,就连原本坐镇范阳的史思明也不得不带领上万轻骑兵连夜南下平乱,而在史思明到达之前,饶阳城下已经打了快有两天半,幽州军死伤惨重。
饶阳城位于河北腹地,在范阳以南大约四百里,与常山一中一西,正好卡住了叛军南下的道路。
安禄山造反不得民心,在常山太守颜杲卿和饶阳太守卢全诚的号召下,河北诸郡的太守、别驾、司马、县令、县尉纷纷响应,杀死安禄山任命的叛军守将,招募义兵,对抗安禄山的叛军。
几乎是在一天之间,幽州叛军就陷入一种四面楚歌的境地当中。州城、县城当中的安禄山留下的守将守军通通被杀死不说,叛军收集的粮草也被这些郡县义军所夺,叛军掳获的夫役壮丁被义军解救,叛军劫掠的金银珠宝被抢,最严重的还是,叛军的通道被断。除了大军主力仍然能够纵横往来之外,小部队就根本不敢乱跑
田乾真虽然对安禄山说的挺好,但事实却是,幽州军目前已经处于一种极其被动的不利局面,军心极为不稳。不过越是如此,这支因为烧杀掳掠而彻底沦为兽兵的百战之师,就越发地疯狂,越发没有顾忌!
我既然形势不利,既然四面受敌。既然没有后路,那就索性拼死一搏吧!那就放手大杀吧!就算是死,也要拉着更多的人一起下地狱。
基于这样的心理,在被河北叛军重点围攻的常山、饶阳两城的攻防就打的愈发地惨烈!
总得来说,幽州军长期在草原上与契丹、奚两番骑兵交战,极擅野战,阵地战相对较弱,攻城拔寨就更弱了。但饶是如此,在史思明亲率四万精锐叛军的猛攻之下。饶阳城依然岌岌可危。
饶阳城地处河北道腹地,长期不闻战事,兵事废弛,概括起来就是城池的防御松弛,城墙既不够高,也不够厚。夯土的城墙有一多半包砖掉落,女墙上的垛口城堞也多有坍塌,护城河也并不宽阔,水位极浅才没过大腿而已,城墙外面的辅助防御设施羊马墙等。更是形同虚设。
原因倒也简单,安禄山身为范阳节度使,不仅管军,而且还管着河北一道的财政,再加上河北道采访使,人事权也管了一大半。
整个河北道基本上安禄山就各土皇帝,他这么多年来图谋造反,一方面,所有的赋税几乎就全被他搜刮到范阳来;另一方面他也不想河北诸郡的城池修得比较坚固。
于是乎,三天多打下来,饶阳城下幽州叛军虽死伤惨重,但饶阳城这边也是够呛,护城河被填平一半,女墙的垛堞也有一半被损坏,城墙上的义军伤亡也有不少。
不过,让城墙上的饶阳义军感到奇怪的是,幽州兵原本凶猛无比的攻势,怎么自从史思明以来,就一下减弱起来。
城墙之上,饶阳太守卢全诚的长子,十八岁的卢玮辰穿着一身类似龙虾壳一样黑色钢条甲,将后背靠在一处垛堞上,不时地扭头往外面看,嘴里骂骂咧咧:“入娘的,这些幽州叛军在玩什么名堂?准备造更多投石机攻再攻城么?”
在他的身旁,是一位名叫莫秋风的,跟他穿着同样盔甲的天策军校尉,他朝外乜斜了一眼,冷漠道:“这样更好,到时候便让他们知道天策新型八牛弩的厉害,想跟我们天策府比武器的先进,他们这是找死。”
他说的没错,早在安禄山起兵的同一天,顾小俊就带了一百辆的军用物资来到了常山城和饶阳城。
现在这城墙上,每名守城军士手上都拿着一把天策军的强弩,旅帅以上的军官更是装备了手摇的天策弩,每名军士都配两名民夫,负责给弩机上弦,或者等这些幽州军扑近的时候,听从命令往下面砸装有火油的瓦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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