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的右手被烫伤烧伤,这几天一直痛得厉害,这个时候却两眼放光,一脸兴奋:“可惜不能亲眼看到那狗贼,见到自己未婚妻中毒昏迷,很快就要死掉,会是什么表情,想必十分精彩!”
孙孝哲摸了摸颌下不长的胡须,快意道:“最让我感到快意的还在于,这狗贼明知道是我们做的,却拿我们毫无办法!
哈哈哈,就是要活活气死他才好!”
安禄山微微叹了一口气,做惋惜怜悯状,沉声道:“说起来,那萧去病还是有些能力的,手段和计谋甚至在本王之上。
可惜还是太过年轻,直来直去,不知道变通,不知道藏拙才是最厉害的本事。”
严庄心中嗤笑,你个杂种胡还装上了,不过萧去病也确实可惜,他在心中大声喊道,其实我才是最懂机变之人,你个杂胡比我差远了,脸上却大笑道:“那狗贼不知道天高地厚,愣头青一个,敢跟主君斗,活该有此下场!不过
我倒很好奇他这次暴跳如雷,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张献诚笑着道:“不管怎样,他这次都死定了,若是他盛怒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正好给我们抓住把柄,告到陛下那里去,洛阳他就别想去了。
若是他吃下这个亏,我看还有谁愿意跟着他,敢跟着他,过几日我们再去杀两个人,他手下之人还不跑光!”
安庆宗答话道:“以我观察他恩仇必报的性格,这事他怎么可能忍得下来,不管他是冲我们,还是冲回纥王子,最后都要完蛋!怕就怕那个李泌坏事,中途把他劝住”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萧去病那狗贼,带着几百人杀过来了,三百飞龙禁军已经从四个方向,将我们包围了!”安庆宗话还没说完,就有人边跑进来大喊。
安禄山等人一下呆愣住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天下震惊(一)()
东平王府,这座长安城内最豪华的府邸,此刻四面八方已经围满了人,东南西北四门也被三百飞龙禁军堵住,与门内的安禄山亲卫护院相距不到五丈紧张对峙。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正北方向,管家刘骆谷两腿战战地立在东平王府的大门口,胆战心惊地看着门口环逼过来的飞龙禁军的萧去病亲卫。
就是他受命故意找茬,将何可儿引出来,在看到何可儿被毒针射中之后,他心里简直是欢呼雀跃的。
按照他们这边的设想,就等着萧去病被激怒后犯错,东平王就可以借此攻击他。
可是现在却完全不安规矩来,直接带人杀过来了。
这简直匪夷所思嘛!东平王可是天子第一宠臣!他这是要造反?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想想造反不成?”刘骆谷头皮发麻,战战兢兢说道,显然安禄山没有将核心信息告诉他。
与他相对的,几十名飞龙禁军和萧去病的亲卫全都默不作声,手中的强弩和硬弓却各自瞄准了一个目标,手指轻按牙发,眼中是杀戮和兴奋的光。
气氛紧张得几乎凝固,在飞龙禁军和萧去病亲卫那种强大至极,沉默肃杀的气势的压迫下,与之对峙的东平王府亲卫护院,无不战栗发抖,冷汗直流。
就连远处那些跑来看热闹的众人,也被这强大至极的气势震慑得鸦雀无声,凝神屏息,目不转睛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大门之后,王府大厅里,安禄山这时已经吓的面无人色,冷汗再次湿透了几重衣服。脑子里嗡嗡嗡的,嘴里喃喃地重复一句话:“竟然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在他的身旁,一众心腹被吓傻了一般,高尚彻底魔怔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严庄懊悔不及,委屈得几乎要哭出来;张献诚这个绝顶高手这时也气血紊乱。微微发抖;只有孙孝哲梗着个脖子,有些发颤道:“我不信他真敢杀进来!”
便在这时,萧去病带着令狐流云等八名楼观道士和几十名亲卫已经来到东平王府的大门口,刀剑出鞘。
在几百上千人的注视下,萧去病越众而出,缓缓来到刘骆谷面前,又重新变成那个温文尔雅,斯文有礼的腼腆少年郎,但手中却多了一柄剑。
他脸上带着微笑。对着刘骆谷和蔼可亲道:“我的妻子被蛇牙刺客刺杀,刺客逃到了这里,我想带人进去搜捕,可以不可以?”
刘骆谷愣住了,显然些出乎意料,远处看热闹的人也有些呆住,过了大约两三秒,刘骆谷挤出三个字:“不不行!”
“很好。谢谢!”
刘骆谷再次愣住,然而在下一刻。剑光一闪,刘骆谷感到脖颈一凉,整个天地开始旋转起来,他惊异地看到下面那具颈血喷射的无头尸身,陷入了永远的黑暗。
嗖!嗖!嗖!嗖!嗖!
咻嘭!
随着刘骆谷的人头滚落,一百多张强弩硬弓同时发射。鲜血飞溅,血雾弥漫,与此同时,一颗烟花弹冲天而起,在高空炸响。这是通知其他三门发动强攻的信号。
混合着羽箭的破空声,烟花的炸响声,东平王府亲卫护院临死前的惨叫声,远处那些看热闹的长安百姓终于忍不住大声惊呼。
萧去病竟然真的敢血洗东平王府!
虽然大多数人都抱着看热闹的人不怕事大的心态,心里也乐于见着安禄山全府上下都死光了才好,但当萧去病真做出这样的行为,众人还是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这事也太荒谬,太匪夷所思了!
开始有人小声议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去病到底想要做什么,他难道真敢杀那幽州胡?就不怕陛下震怒吗?
而这个时候,原本还能勉强与外敌勉强对峙局面的安禄山的曳落河,家僮,护卫,在见到血光和听到惨叫的第一时间,几乎就瞬间奔溃。
事情同样出乎他们的想象,一方面他们摄于对手强悍之极的气势,更加对其超强的战斗力有着本能的恐惧;
另一方面,则是信心的崩塌,自家主人可是天子第一宠臣,这是他们最大的底气,最大的心理优势,可是现在这张最强大的“底牌”在对手面前,竟然毫无作用!
于是乎,这些在一天之前还趾高气扬,扬言要把萧府上下男的全部杀光,女的先歼后杀的草原胡人,这个时候却像一只只受惊的老鼠,每个人都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叫,掉头就往里面跑,恨不能真的变身一只老鼠,好赶紧挖个洞把自己给藏起来。
“色厉内荏,不堪一击。”萧去病十分厌恶地骂了一句话音未落,萧去病和令狐流云已经率先冲了进去,径直杀向安禄山等人所在的王府主厅。
院子里满是四处逃窜的人,但凡手上有武器的,很快萧去病这边的人从后面射死。有一名军将模样的带着七名亲卫试图做出抵抗,被萧去病和令狐流云一剑枭首,再无人敢抵抗。
大厅之内,安禄山反倒有些冷静下来,握紧了双手在给自己鼓劲:“他不敢杀我,不敢杀我,陛下最宠我!”
“狗贼”高尚牙齿咬碎几颗,鲜血直流。
张献诚不再有任何犹豫,霍地一下站起,飞一般就往后门跑,一路上稀里哗啦,无数陈设家具被他撞飞。
片刻之后,萧去病带着令狐流云,南霁云等人出现在大厅门口,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安禄山他们。紧接着,名叫令狐流云的道士带着几名师兄弟沿着张献诚逃跑的痕迹开始急追。
萧去病一脸讥笑地慢慢走向坐在椅子上的安禄山,他的“干儿子”孙孝哲下意识地站起来,梗着脖子道:“你想干什么?有种杀了老子!”
“好啊!”他这样说道,萧去病就真的一剑砍在他的脖子上,人头飞起,鲜血溅射了周围人一身。
安禄山忍不住浑身哆嗦,嘴唇颤抖地张开,想要说话,却不敢说,因为他实在害怕,如果自己说你不敢杀我,这疯子会接话——谁说我不敢,然后把自己杀了。
高尚“啊”的尖声大叫,想往后面躲,一下从椅子上摔倒,裤裆一暖,尿液已经流了出来,打湿了脚下一大片地毯。
萧去病摇摇头,心中叹息,在另一个时空,盛唐大好形势竟然就毁在一群这样的奸邪宵小手上。
他走走过去,在安禄山差不多全都湿透的衣服上擦了擦剑上的血,还剑入鞘,随后他身体微蹲,正对着安禄山,有些嘲讽地看着安禄山的蓝褐色的眼睛。
如此过了两三秒,他嘴角微微上翘,神情平淡地,一字一句地道:“我早就警告过你,你当阿舅在逗你玩么?”(。)
第一百五十章 天下震惊(二)()
烟火绽放,战斗打响,一边倒的屠杀,在外围观的众人虽然也有少数人小声议论,但大多数人却处在一种在风中凌乱的状态。
倭国人安倍晴明就属于后者,他完全被震惊得不敢相信;而他的同窗好友猿飞晋三却属于前者,两眼放光,不停地小声问道:“东平王不是天子第一宠臣吗?”
“梁国公前两天不是刚被陛下削爵撤职吗?”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安倍晴明自然无法给他答案,别说是安倍晴明,这些越来越多的,连坊街两边的高楼店铺也挤满了的围观群众,也全都是一脸茫然,就连京兆府,长安万年两县的武侯公差也是茫然无措。
没一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人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萧去病带着人直接杀进东平王府,就现在大家看到的信息,就起码杀了上百人,这事太大了,岂能轻易善罢甘休?
皇帝会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于是乎,大多数支持萧去病的普通老百姓,便处于一种既希望萧去病干掉安禄山,为国除害,又害怕事情闹大了,萧去病无法收场的左右纠结中。
而一些痛恨萧去病各国各部族使节,则正好相反,某些嫉妒萧去病的权贵世家则在心里祈祷,最好这两人同归于尽才好。
位于亲仁坊的杨国忠宅,杨国忠和三位国夫人听着裴昱和郭四等人的报告,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不可能他疯了吗?想造反?”过了半晌,虢国夫人杨玉瑶颤抖地说道。
这萧去病真是胆大包天。在河中就敢单人匹马冲入两万严阵以待的大食军阵。在宥州和党项八羌又杀了个血流成河。现在一怒又带兵攻打东平王府。
就是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武力恐怖至极的杀神,自己之前还那样轻视他,把他当做可以随意揉捏的奴役对待。
一想到这个萧去病杀完安禄山,很有可能会接着带兵来杀自己,杨玉瑶就不由自主涌起一股恐惧,让她不寒而栗。忍不住发抖!
“当然不是!那三百飞龙禁军可是高翁借给他的!”杨国忠脸色煞白,咬着牙道:“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看,我们还是把抢了他的东西还给他吧。”
同在宣阳坊的高仙芝府,当高仙芝听着亲卫扈从的报告,激动得两眼放光,大声欢呼起来:“我就知道,辅臣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败,他果然还有撒手锏!”
这个时候,距离杀进去还不到半个刻时的时间。萧去病便已经出来,而且更让人下巴掉了一地是。他的手上还拖着一个人。
大唐东平郡王,天子第一宠臣安禄山就像一条死狗一样,被萧去病抓住衣领,拖了出来。在他们的身后,安禄山的儿子安庆宗,以及他几名心腹一起被人提死狗一样提了出来。
一行人来到东平郡王府大门外的坊街上,安禄山等人被勒令在大街上跪好,在这种几乎诡异至极的气氛中,上千人的注视下,萧去病看了看四周的人,然后走到安禄山面前,蹲下。
“我现在问你问题,如果你说一句假话,我就砍你儿子一只手,说两句,砍两条腿,说三句,要他命,说四句,就轮到你。”萧去病一点严肃认真道:“听清了吗?我是认真的哦。”
安禄山木然地点点头,在他的旁边,年轻气盛的安庆宗双目喷火般看着萧去病,嘴里骂道:“狗贼,我们就算有罪,也该交给陛下审讯,你敢严刑逼供!有种就杀了我啊!”
“今天你一定会死,急什么?”萧去病反手一拳打在安庆宗的嘴巴上,打飞他六颗牙齿,半边脸一下肿起来。
在围观众人忍不住摸着腮边,不停倒抽冷气的声音中,萧去病转回了头,紧盯着安禄山的眼睛,问出第一个问题:“刺杀我妻子的刺客是不是你派去的?”
安禄山看着萧去病,身体依旧在抖,可能是之前噎着了,他咳嗽了两声,过了五六秒,这才轻轻点头,小声道:“是!”
“说大声一些,内容说详细一些,谁找的人,刺客叫什么,花了多少钱?通通说清楚!”
安禄山咬了咬牙,在心里计算着时间,缓慢说道:“行刺何家小娘子的刺客,是我派去的!刺客叫做聂星魂,是张献诚去找的他,赏金五万缗,先付了定金五千缗,约定得手以后再交付剩下的四万五千缗。”
虽然大多数人心中明白刺客一定是安禄山派的,但此刻安禄山亲口承认,还是免不了一阵大哗,有人大骂杂种胡该死。
“第二个问题,你的义弟张献诚是不是蛇牙大统领?”
安禄山牙关紧咬,不肯回答,他怕呀。
如果说是,萧去病就会接着问,那你是不是蛇牙,蛇牙是不是你创立的,或者干脆问你是不是一直在准备造反;如果说不是,这狗贼就一定又会砍安庆宗的手。
安禄山在等李隆基派人来救他,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
“狗贼,你有种过来杀了老子啊!陛下不会绕过你的?”安庆宗大声地吼叫怒骂,因为安禄山的关系,李隆基对他也非常喜欢,他在心里面自认萧去病敢杀孙孝哲,并不一定敢杀自己。
萧去病站起来一脸微笑地看着他,拔出宝剑,剑尖对准他的心脏,扭头对安禄山道:“张献诚是不是蛇牙大统领?”
安禄山心惊肉跳,紧张道:“张献诚就是蛇牙大统领白衣剑客,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噗!
安庆宗不可置信地看着插入自己心脏的宝剑,鲜血飙射出来,他张着嘴,伸手想要握住剑锋,然而萧去病一下将宝剑拔了出来。
安庆宗仰天到底,胸口鲜血有如泉涌,他试图用手捂住,然而双手很快无力地垂下,安庆宗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庆宗!”安禄山浑身发抖,撕心裂肺地大喊道:“我已经说了啊,为什么还要杀他!”
安禄山的旁边,曾经发誓要举大事而死的高尚,双目空洞,开始浑身抽搐,没过多久竟然晕过去了。严庄则是一脸紧张地看着萧去病,心里盘算自己这次活命的机会有多大。
“你自己清楚,后半句难道不是假话?”萧去病慢慢走回安禄山身边,将他右手摆在地上,左脚踩住,剑尖在放在两指头之间,道:“你儿子没了,我们换个玩法,还是问问题,说一句假话,切一根手指,说两句切两根,三句四根,手指没了切脖子,听清楚了吗?”(。)
弟一百五十一章 天下震惊(三)()
安禄山麻木地点点头。萧去病心中忽然灵机一动,问道:“王忠嗣,是不是你派人刺杀的?”
王忠嗣在天宝八年突然暴毙而亡,与党项八羌决战的时候,萧去病又听张献诚对康神奴说王忠嗣是被他们害死的,加之令狐流云又说那个杀手是世间最顶尖的刺客,几条线索联系起来,萧去病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安禄山惊奇地看着萧去病,脸上表情不停变换,冷汗继续在流,然后就在所有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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