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卿尽忠王事,忠勇可嘉,朕岂有不准之理。萧卿听旨,此次六胡州平叛,朕许你便宜行事全权,六州胡叛贼生杀予夺,皆由萧卿一言而决!
昔者汉武帝有霍去病,少年骁勇,战无不胜;朕今日有萧去病,同样勇冠三军,忠勇无双,萧卿,你去吧,朕在这里等着你凯旋,元日大朝会的时候,再为你庆功!”
萧去病哈哈大笑,领命而去,李倓,顾小俊,独孤羽等人也立即起身跟随。一行人走下丹凤楼,早有士兵牵好战马在那等候。
萧去病连同麾下一千多人跨上战马,头也不回地打马而去,对丹凤楼上的喧嚣热闹,功名富贵,没有一丝的留恋。
看着萧去病远去的背影,猿飞晋三羡慕,向往得不得了,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一辈子一定要向萧去病看齐,做一个统帅千军万马,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晁师,我敢肯定,宥州的六州胡这回完了。我在萧将军眼里看到了强烈的杀意,这次他不会宽恕那些反叛的罪责。”
猿飞晋三十分肯定地说道,在晁衡还在思考的时候,他又突然幽幽地道:“晁师,我弟子想拜入萧将军门下,学习战阵之道,追随他杀敌立功。求晁师成全,为我引荐。”
“父亲,孩儿也想追随这样的大英雄。孩儿听说萧将军是仙家弟子,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孩儿想向他学习先进的文化知识。”安倍晴明也一脸兴奋地说道。
另一边,在张献诚和严庄的提醒下,安禄山也向李隆基告辞,说是要立刻派遣安排派遣亲信去范阳捉拿抓捕阿史那承庆和蛇牙。
第八十五章 出征()
“萧贼可恨!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胜业坊,永宁园,安禄山别院内,在丹凤楼上叩头不止,哭哭啼啼的安禄山,回到自己的地方,却是暴跳如雷。
“王爷息怒,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啊。”
严庄一边闻言劝诫,一边心里冷笑,除非现在天上降下一个雷,直接劈在萧去病头上,否则你凭什么杀了他。
“主君,我看此事可行!”安禄山的另一军师高尚,他与严庄不同,他把安禄山看成唯一靠山,且与萧去病有切齿之仇,他一脸凝重,眼睛里像是要冒出火来。
“哦,你有办法杀了那狗贼?”安禄山本来只是发泄怒气说气话,这个时候听到高尚如此说道,顿时喜不自胜。
“有!”高尚皱紧眉头最后想了想,下定决心道:“那狗贼这次出征只带两千兵马,正是我们杀死这狗贼的机会,我们可以借刀杀人。”
“你快说说看。”安禄山瞪大了眼睛,激动得几乎颤抖。
“我们可以借党项羌和吐谷浑的兵力将那狗贼杀死。”高尚面色狰狞,一字一句道。
“那党项羌和吐谷浑如何肯听我们的话,出兵袭杀那狗贼呢?”严庄开口问道,虽然已经决定投靠萧去病,但在安禄山面前还得装作对他恨之入骨不是。
“我们可以派人许以重利,将六胡州据点内的一百万缗的财物全部送给他们。”
“只一百万缗他们如何肯做?这可是袭杀天子宠臣和天子近卫的大罪,朝廷一定不会轻易饶过他们的。”严庄讥笑道。
“党项羌和吐谷浑的酋长自然不肯,但是他们下面的各个小部落的头人呢?还要当地的盗匪呢?
他们只会看到利益,而不会考虑风险,而且也确实没有风险,拿了钱,往回鹘草原上一跑,朝廷还能追到回鹘去?”高尚得意道。
“笑话,靠这些亡命之徒,乌合之众就想打败那狗贼麾下训练有素的两千精锐?”严庄大声道:“并且还有一个问题你有没想到,我们根本来不及,那狗贼定会日夜兼程赶往宥州,我们根本没有时间转移钱财去收买这些亡命之徒。”
“所以,我们要快,即刻派张大统领出发,宥州的钱财能带出多少带出多少,全部撒出去,这些亡命盗匪和头人得到好处,自然会头脑发昏。
然后再提高价码,开出五百万缗的悬赏,只要能杀死那狗贼,就用五百万缗的悬红。想想,五百万缗,整个党项八羌积累十年,二十年时间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足够让所有人疯狂了,何况是党项羌这样的劫掠成性的部落,我想即使是党项八羌的酋长也不可能抵制住这样的诱惑。”高尚脸上越发狰狞了。
严庄咯噔一下,心说好毒的诡计,这家伙为了报仇当真是手段用尽,不计后果了。
孙孝哲皱眉道:“我们哪里拿得出五百万缗的悬红啊!”
高尚露出阴险的笑:“谁说要真的拿出五百万缗悬红的?我们只要最开始拿出几十万缗的钱财,让他们看到真钱,让他们相信我们是认真的就行。
等他们杀死那狗贼以后,朝廷定然会下旨朔方军还有河东军出兵剿灭这群反叛,他们又哪里有命来找我们要这五百万悬红。”
孙孝哲恍然大悟,安禄山沉思不语,高尚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们观那狗贼貌似十分敌视劫掠成性,反叛无常的胡人。此去宥州必定大开杀戒。
张统领昼夜兼程赶到宥州提前做好战斗准备,宥州至少有一万可战的六州胡战士。纵然不敌,但以逸待劳,更兼熟悉地形,我估计至少能杀死那狗贼两成兵力。”
严庄心里冷笑,一万柳州胡杂兵能杀掉四百飞龙禁军和安西精锐,你做梦吧,当真书生之间。
安禄山也认为做不到,但也没有反驳,听高尚继续说道:“那狗贼如此敌视胡人,损失两成兵力之后,必定会屠戮当地妇孺以泄愤。
张统领正可在党项八羌和吐谷浑各处宣扬,就说这狗贼仇视所有胡人,要杀光所有胡人。到时候他们一方面亲眼所见那狗贼如此屠杀胡人,仇视胡人,一方面被悬红吸引到发疯发狂;
再加上他们会想,即使反叛之后还可以逃到回鹘去,自然就会不管不顾,群起而攻之。党项八羌至少有两三万能征善战的兵力,加上吐谷浑至少一万五兵马。
那狗贼麾下只有一千六兵力,被这么多人马不分昼夜袭扰,慢慢磨也把他磨死了!
何况我听西域胡商谈起他在河中的经历,这狗贼一向喜欢冲锋在前。而我们的悬赏又是只杀他一人,想想看,一颗价值五百万缗的脑袋冲在最前面,这些党项八羌和吐谷浑人会有多疯狂!
就不信这么多人还杀不死他,必要时张统领还可以亲自出手”
高尚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狞笑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萧去病一个人冲锋在前,然后被一万名党项八羌的彪悍士兵团团包围,左冲右突都杀不出去,最后陷于阵中的场景。
而安禄山在他说完之后,也只考虑了不到半分钟,就点头同意了,张献诚,孙孝哲也连说好计谋,只有严庄心里依旧冷笑,但表面也是大加赞赏。
另一边,萧去病等人正在亲仁坊,在之前,将长安的事情安排好。
虽然早就做了筹谋,但为了不让消息走漏,萧去病在献捷到达丹凤楼的时候才命人将杜甫、高适、王昌龄等人都叫到亲仁坊萧宅汇合。
“我出征这段时间,府内所有的事情子美先生就多费心了。安西军募兵的事就交给达夫先生(高适),玉壶先生了,有问题多和武威王商议。
少府铸钱监铸造金银币,还有安西军战利品的运送,保管等一应事务就全仰仗光显兄(卢奕)盯着了。”
萧去病得势以来,终于在前不久有第一名大唐高官前来投效了。给事中卢奕是开元宰相卢怀慎的小儿子,在朝廷里面算是两边都不靠的人物。
虽然身居给事中(皇帝贴身秘书)这样的重要职位,但皇帝都不工作了,他也就被李林甫王鉷杨国忠等人架了起来。
他没事可做,而萧去病这里事情多得要命,被萧去病勾搭了两下,两人就走到了一起。
萧去病于是向李隆基那里奏请由卢奕负责监管战利品保管查验,新币铸造发行等一切事宜。
这可是萧去病要做的事情里面的重中之重,也是最让人眼红,最想伸手的的地方,没一名干将盯着可不行。
“梁国公请放心,长安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战阵凶险,梁国公自己要多保重!”几位文官难得一见学着萧去病行了一个军礼,齐声说道。
“沐风兄,流云兄,我走之后,我家娘子还有各位先生的安全就拜托两位了。”萧去病又转身对沐风流云道。
“萧道兄放心。”沐风还是那么高冷。
“我说萧道兄,家里交给流云我你还不放心吗?不是我说,你也太谨慎了一些,否则流云我倒真想跟萧道兄上一次前线,杀几个六州胡呢,说实在的,道爷我已经很久”流云一脸笑意,说个不停。
“省省吧你,好好做你道士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吧,瞎凑什么热闹,还想改职业,做将军,真是够了。”
萧去病笑着打趣道,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可没时间听他瞎扯,自己还要跟可儿来个告别呢。
萧去病望向小楼,何可儿已经穿着一身大红的云锦嫁衣,头发也梳成了妇人的发式,满脸通红地走了出来,立在萧去病面前。
满满的担心和牵挂写在脸上,眼睛里蒙着一层水汽,眼眶微红,却强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
“你应该对我有信心。”萧去病爱怜地用手抚摩着她有些发烫的脸颊。
“我知道,可我就忍不住,早些回来,不要受伤。”何可儿声音温柔得像水一般。
萧去病忍不住轻轻把她搂在怀里,感觉着他香香软软,火热的身体,一颗心顿时就软了。看到那令人魂不守舍的美丽,忍不住低头吻住可儿红润欲滴的香唇。
“唔别有人”
萧去病足足吻了半分钟,才恋恋不舍地从她娇嫩柔软的唇上离开,看着她有些迷离的眼睛,柔声道:“等我回来。”
虽然唐朝算是中国古代风气最开放的一个时期,但当众接吻的却几乎没有。杜甫,王昌龄等老先生都一脸严肃地转过身去,嘴里还念念有词:“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一些萧去病的心腹亲卫这个时候大多都睁大了眼睛,看得有些愣住了,我们的萧将军不愧是仙家弟子啊,行事就是与众不同,让人好生羡慕啊。
倒是李二狗看到这一幕,不敢发出声音,却不停地挤眉弄眼。心说忍不住大声道:“原来萧校尉和自己也是同道之人啊,以前还以为他不近女色呢。嗯,还是嫂子有魅力。”
萧去病把何可儿交给小瑶扶着,再不耽搁,翻身骑上小红马,对着早已等待多时,有些想笑又不敢笑的一众下属,没好气地道:“看什么看,等出征归来,回家抱自己妻子去。”
众人一下笑了起来,骑上战马,跟在萧去病后面次第离开。每个人心里都说不出的轻松惬意,萧将军讲了,这次就是去练兵,杀人,和抢钱的。
六州胡一群乌合之众也,一战可平,所有人对这一战都充满了信心。
只有何可儿靠在小瑶的怀里,看着萧去病慢慢远去,心里的担忧却在一点点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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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侄子和义子()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天宝十年最后一轮皎洁的圆月高高地挂在天空,苍穹之下,朔风呼啸,天地间白茫茫一匹,呼气成冰。此处距离长安不过八百里,却仿佛是两个天地。
因为路上要避开萧去病的三路大军,绕了一个大圈子,白衣剑客张献诚带着两名一流高手,虽然一人三马马不停蹄,但还是只比领先萧去病中军领先了不到九十里路。
距离萧去病点将出征两天半之后,天宝十年腊月十六日的晚上戌时二刻,位于宥州治所延恩县的六州胡大酋长,大唐宥州刺史康神奴,接到接到了张献诚带来的消息。
康神奴是个四十多岁,典型的黄头发紫胡子的昭武九姓人,同时也是安禄山年龄最大,也最为信任的的一个干儿子。
安禄山有八千多个干儿子,自然会有亲疏远近之分,比如八千曳落河就只是名义上的,安禄山可能名字都叫不出几个来;
而加入蛇牙的一百家僮则亲近得许多,起码有七成以上安胖子是叫得出名字的。
但康神奴和康黑奴却是不同,他们和安禄山不但是的义父和义子的关系,还是实实在在的亲戚,确切来说他们都是安禄山的亲侄子。
安禄山的老爹就是六州胡出身,在六胡州有妻也有子,他后来随着商队来到东北营州做生意,结识并勾搭了当地跳大神的突厥巫师,也就是安禄山的老娘,生下了安禄山。
安禄山的同父异母的哥哥,也就是康神奴和康黑奴的老爹康铁头,正是在三十年前跟随当时的六州胡酋长康待宾谋反作乱的一个小头目。
康铁头在唐将王晙平定叛乱的过程中被马槊刺中大腿,成为残疾,对大唐一直怀恨在心。
后来康铁头在江淮流放地郁郁而终,死之前嘱咐两个儿子一定要找到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康轧荦山。
最后的结果就是,康神奴两兄弟便认了这位亲叔叔为父,康神奴还在安禄山的支持下,成为六州胡的大酋长,大唐宥州刺史。
听到张献诚要他立刻组织动员全部可战之兵准备迎敌,并拿出所有方便携带的钱财,派遣十几名高手和他一同前去周边的党项羌和吐谷浑部收买盗匪和部落头人的时候,康神奴是颇不以为然的。
“张阿叔,我认为不必如此兴师动众,不就两千兵马么?我这里有一万一千多大军,六个打一个,还打不过么?”
张献诚端着端着一碗浓白的羊汤喝了两口,感觉浑身舒服多了,这才一脸讥笑道:“你们打不过,再多一万也打不过。
只能集中兵力据城而守,再派出三千骑兵在外袭扰。即使这样,也不一定能坚持得了五六天。
所以我明日就要走,你赶紧安排,将所有金银珠宝交给我带走,你再立刻动员,备战!”
“怎么可能?那狗贼带得都是骑兵,没有攻城器械,又是长途奔袭,人马疲惫”康神奴喋喋不休,浑没有把萧去病这两千兵马当一回事。
张献诚狠狠瞪了他一眼,眼中厉芒一闪,这位往日在六胡州附近嚣张跋扈,凶神恶煞,生食人肉的粟特胡头子立刻有些畏怯。
他是知道这位蛇牙大统领的身手的,自己这样的,两百个都不是他的对手,更兼他还是义父的义弟,身份非同一般。
张献诚越发鄙视这个色厉内荏,狂妄自大的废物,但还是放下他骄傲的架子,耐着性子道:“三十年前,康待宾麾下有一万五千军队,如何半日不到就被王晙攻破县城?
实话跟你说吧,萧去病现在这两千兵马远胜王晙麾下四千将士,只这萧去病一人,就能抵两千兵马,他在河中一人就冲破两万严阵以待大食军阵,杀敌两千。”
“三十年前,还不是那王晙狗贼出其不意,这一回”康铁头呐呐说道,突然又悚然而惊:“什么,怎么可能,一人冲破两万军阵?”
三十年前,康待宾啸聚近两万六州胡战士造反,突然发作打得周围州县措手不及。一时声势浩大,让康待宾飘飘然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同时,也让大唐朝廷极为重视。
李隆基命令朔方军大总管王晙联合陇右节度使郭知运一同平叛,但王晙却认为单凭朔方军就绰绰有余。
于是王晙一方面奏请皇帝让陇右军返回,一方面先行率领三千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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