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辨不出这邪祟是什么东西,但知道这邪祟要是以目前的速度继续冲撞下去,只怕要不了片刻就能破封而逃韩吟一咬唇,体力灵气运转愈快,法术也一道接一道的往上压得愈快,但她到底法术威力薄弱,封障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那邪祟破封的速度,眼见那绿色光点离她愈来愈近……
蓦然间她身周寒气大盛,眼前爆出数道凛冽之极的清寒剑气。
剑气的走势她看不清,但她清清楚楚的看见那绿色的光点被一剖为二,二剖为四,流散如萤火,冲击她封障的力道立刻就迟缓了下来,看上去那邪祟已经陷入了困顿之境,逃生无力了。
接下来要怎么办她不知道,但洛云卿显然知道,驭剑将那流萤般的绿色光点逼到自己身前,顺手抄起箱柜上搁的茶杯就将其全都笼了进去,随后又是数道法符往杯上一封,这才收了飞剑道声:“好了”
韩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发现自己被惊出一身冷汗,她拿衣袖胡乱拭了拭汗,往前走两步就轻轻松松的走进了洛云卿住的屋,因为不单是窗子,这屋的整堵墙都被法术和剑气给震散了,碎成了一地的砖屑木渣。
“洛师兄——”韩吟刚说话,就听见外头闹起来,是这家里的那对夫妇在惊惶失措的拍着门喊:“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呃,韩吟与洛云卿对望一眼,彼此无奈。
他们忘了这茬,方才打斗的动静大得过了头。
韩吟扶额,小声问:“怎么说?”
洛云卿答得快:“你看着办。”
啊啊啊原来师兄也不是好人,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极为巧妙的把为难头痛的事情推给了她韩吟当然不想干啊但一瞥间见他面色不好,神情里还流露出一抹疲惫之色就决定忍了,再问他:“可以照实说吗?”
要不怎么解释投宿别人家中,睡到半夜拆了人家一堵墙的事?
洛云卿没有回答,但望住她的目光,分明在说不行师兄真的不是好人啊一面不许她说谎,一面把需要扯下瞒天大谎的事情推给她这时外头的拍门声愈响,那对夫妇显然急得都快撞门进来了,韩吟没法再拖延,从乾坤囊里摸出一把匕首,狠狠的往自己的胳膊上扎去,随后一拔,顿时鲜血狂喷。
“你——”洛云卿只说了一个字,就紧闭了嘴不再言语。
韩吟嘻嘻一笑,把在九玄买的这把可以用来假装自杀的恶作剧匕首收了起来,随后捂着胳膊,哭丧着脸就去开门。
洛云卿立在房内,听见她在外头且哭且说,什么睡到半夜听见动静,赶到大哥房里一看,原来是有小贼入室行窃,然后他大哥有些武艺就同那贼打了起来,后来打得墙塌了贼跑了,她却不小心被贼伤了云云,简直吹得天花乱坠,唬得那对夫妇一愣一愣的,连声问她伤得要不要紧,需不需要请大夫。
这真是……
骗死人不偿命
洛云卿暗暗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听见韩吟推门蹑身进来,朝他吐了吐舌道:“搞定啦我说你方才同小贼打斗时使岔了力,正在调息静养,把他们赶回去睡觉了,说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意料中事她要是想认真撒谎,哪怕当时那对夫妇看着他们同邪祟打斗,她都能说成是他们眼花,让他们相信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洛云卿看了看得意洋洋的她,忽然道:“你的修为……不错,我竟然都感觉不到你身上的气息了,方才要不是你沾破窗纸,我都不知道你在外头。”'Zei8。Com电子书下载:。 '
这话……
韩吟想起方才窥看到的旖旎情形,耳根就是一片火辣辣的烫,但更令她警惕的是洛云卿说的这句话。呃,这位师兄其实也是极聪明灵透的人,能查觉到她的不正常是肯定的,要想瞒过他,那还不如坦白她当机立断,从乾坤囊里取出避邪珠就递了给他看,苦笑道:“不是我修为不错,是这件法器不错,能掩住我身上的气息,还有,我能发现那邪祟入了你房里,也是这珠子警示我的。”
洛云卿没接,只看了两眼:“哪里来的?”
“下山前慕……慕师叔送的……”韩吟一边说,一边心里暗暗抱歉,对不起啊慕师叔,造化金钱见不得光,只能让你背一次黑锅洛云卿微微沉吟了一会,没再说什么,只伸手抄起那只封了法符的茶杯,往自己的乾坤囊里一放,道声:“走吧”
韩吟一愣:“去哪?我还想问你这邪祟到底是什么呢”
洛云卿只答前一个问题:“找聚宝盆。”
“哎?”韩吟略一思索就醒悟过来:“这邪祟同那传说中的聚宝盆有关系?”
传说中埋聚宝盆的柳树林就在塌掉的那堵墙外不远。
洛云卿直走出去:“我就是这么一猜,是不是要找到后看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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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奴家才不是鬼
夜深,天黑,柳树林里更是暗得快要伸手不见五指。
洛云卿掌心里亮起聚芒术,望住韩吟不走了。
“干嘛?”韩吟还没反应过来。
“你带路找。”
“我?”韩吟郁闷:“这片林子起码占了二十来亩地,我怎么知道要上哪里去找。”
洛云卿言简意赅:“避邪珠。”
呃,差点忘了这件法器。
韩吟什么也不说了,认命的在前面带路,但是一气将这柳树林子全绕遍了,避邪珠都没有发出任何警示,倒是天色有些隐隐发亮了,她都依稀听见了宋庄里公鸡打鸣的声音。
“算了,不用找了,可能是我猜错了。”洛云卿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歉意。
韩吟本不甘心,想要再找一会,但怕回去迟了,投宿那家的夫妇早起找不见他们,到时又要费一番口舌解释,她就只好放弃。
两人往回走了一阵,出了柳树林,快到宋庄时,韩吟乾坤袋里的避邪珠却忽然跳动起来。
“咦”她停下来奇道:“这里?可是我记得来的时候,也有路过这里,当时避邪珠可没有反应。”
洛云卿的语声里忽然带了好笑的无奈:“你往前看看。”
韩吟抬头,看见微明的晨曦里,一只圆滚滚的小黑猪,正蜷着猪尾,扭着它那圆滚滚的屁股往前走啊走啊……
她扶额,喊了一声:“牙牙”
土灵猪听见动静,步子猛然一顿,随后扭转身就兴奋的冲着她疾奔而来。
韩吟这时清楚的看见它嘴里叼着一只沾满了泥土的盆,大概就是他们方才找了半天的聚宝盆,于是连忙迎上去,想从它嘴里将盆夺下。
谁知土灵猪瞪着豆子眼,死咬着盆就是不放。
“吃货”韩吟无奈,从乾坤囊里翻出一块八珍糕,才把盆子从它嘴里换了下来。
一个涤尘咒使过,她微讶的发现手里那落尽了泥垢的盆十分精致漂亮,大小样式都与寻常笔洗差不多,上着雨过天青色的釉彩,还绘着一名身披红绡纱衣,容貌妖冶艳丽,正临池倚栏,闲观游鱼的女子。
洛云卿只瞧了一眼就道:“是她。”
她,自然指的是那邪祟,韩吟先前一直没有瞧见她的正脸。
韩吟一窘:“传说不太靠谱吧怎么会有人把这样精致的笔洗当成是瓦盆,还拿去喂鸡。”
洛云卿没有言语,接了那笔洗反复看了看,见底面大大小小印着许多符文,再翻过来,他往笔洗里扔了一枚铜板,等了一会,铜板还是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消失,当然也没有变多,很显然,这不是什么聚宝盆。
“幻术。”
他把笔洗递给韩吟,抽了飞剑就在地上划起一个韩吟不认识的阵图来,又在阵角处压了些纸符,随后他占据了阵眼的位置,让韩吟将笔洗放到阵中,嘱她在阵外守着,就取出那只封了法符的茶杯,将镇在里头的绿色光点往笔洗中一倾。
简直有如投石入池,笔洗里竟然泛起一丝丝有如涟漪的绿色波纹,随即波纹上又氤氲出一层白色雾气,那红绡女子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波纹与雾气之间,仿若临水踏波而来,看去不像邪祟,倒带着两分仙气了。
见那红绡女子没有想要破阵而出的意思,韩吟就好奇的持剑席地,看着那仅有三寸高的她在笔洗里掩面哭泣,边哭还边对洛云卿道:“公子怎么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心,若是心里嫌弃奴家,拒绝便是,为何要下那样的狠手,教奴家险些魂飞魄散。”
洛云卿还没怎样,韩吟先听不下去了,捡根小树枝敲着她的飞剑道:“喂喂喂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你先存了害他的心,怎么还好意思怪他下手太狠?”
那红绡女子的反应出乎她意料,竟然转过身来剜了她一眼,不过模样长得漂亮就是占便宜,即便是不雅观的拿眼剜人,竟也有种媚态横生的韵致。
红绡女子不满道:“好罢,就算奴家存了害他的心,可是奴家没有害你,你为何要对奴家下手?”
韩吟一听乐了,斗嘴这种事,她向来不输于人的,抢着就道:“你记差了吧,我有对你下手么,我怎么不记得?我只记得自己闲了没事往窗上封几个法术逮逮苍蝇蚊子,你自个要撞上来,怎么怪我?”
红绡女子被她问得哑然,愣了一会,再剜她一眼,捂着脸又哭泣起来:“反正你们都不是好人,下狠手的欺负奴家这样一位弱女子。”
见鬼这邪祟不要脸的功力够深啊连自个的错都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好像事事都是别人不对,她最无辜韩吟就嘿嘿冷笑起来:“好吧,你是弱女子那么请问你这位弱女子为何要夜半三更,登门入室,搔首弄姿,百般作态,勾引良家汉子还伤其性命?”
良家汉子……
洛云卿生生压下想要叹息的冲动,觉得自己这师妹同邪祟一般,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果然,红绡女子立刻就撇嘴反驳了:“那些俗汉也配让奴家搔首弄姿,百般作态?奴家只要勾勾手指头,他们就已经色不迷人人自迷了。”
“罗嗦”韩吟斥道:“快说,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红绡女子继续翻了眼剜她:“凭什么要告诉你?”
韩吟抽剑直指住她,冷道:“就凭我手里的剑”
那红绡女子意似不屑的哼了一声,扭过脸去不理她。
好……好丢脸……
韩吟郁闷了,难道自己的修为真的这样不堪?连邪祟都不怕她的要挟?她只好求助的望向洛云卿。
洛云卿只道出清泠泠的单字:“说。”
那红绡女子就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含恨泪目起来:“公子要奴家说,奴家自然依从,只是公子你当真好狠的心……”
她说着就嗔怪的瞥了洛云卿一眼,哀哀怨怨的拧起衣带来。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不管这红绡女子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对洛云卿言听计从,反正韩吟暗暗下定决心,从今往后要加倍努力的修炼,再遇上这种言语压不死的厚脸皮妖精,就要用武力强行镇压之不说?那就打到她说为止红绡女子怀着另样心思,但见洛云卿仍然紧绷着一张俊脸不为所动,她便只好纤手一扬,在笔洗里幻出一架秋千来,坐上去带着怨气诉道:“奴家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千金闺秀,不合我爹喜欢结纳那些江湖异人,祝师方士,常将其请来家中宴饮,在席上让这些人各逞本事,或剪纸成蝶,或断舌吐火,以助酒兴。”
她说着语调转低:“谁知有回他请来的术士却不是什么好人,在席上喝醉了酒,就乘着醉意私闯了我家后花园,那时奴家正带着丫鬟在鱼池边喂鱼,被他撞见自然惊慌,赶着要避走时,又被他扯住衣袖言三语四的调戏了一番。奴家自幼也读了不少女规女诫,哪里忍得住这样的羞辱,借着丫鬟帮忙,挣脱身后就跑去找我爹哭诉,结果我爹大发雷霆,将那术士找来怒斥一顿后就教人打了出去。”
韩吟问道:“那术士就此怀恨在心了么?”
“正是。”红绡女子总算正经看了她一眼:“要认真说,那术士还是有些本事的,一身幻术使得出神入化,怀恨在心后,就有一日趁着奴家夜里睡熟了,不知使了什么法术将奴家掳了去,强破了奴家身子后,贪着奴家颜色倒没有下杀手,只是逼着奴家假扮成他的娘子,跟着他四处招摇撞骗。”
说到这里,她轻轻叹息一声:“那时奴家恰是如韶年华,哪里舍得这条性命去死?只好依从他,但背地里偷偷的学了些他的幻术,暗想有朝一日能杀了他替自己报仇。不想天不从人愿,有一回他带着奴家去某处赴宴,席上有人将奴家认了出来,说是我爹自奴家无端失踪后这些年一直在派人寻找,奴家闻言大悲,正要自认身份,那术士却不知怎的撮来一阵狂风,挟着奴家遁逃而去。”
她声音愈低:“逃回去后他就起了杀心,奴家瞧出不对再三求饶,发誓下回即便教人认出来也绝不承认,但想来他那时已经厌腻了奴家颜色,还是毫不留情的将奴家杀了”
红绡女子说到这里,捂着脸饮泣起来。
韩吟托着腮出了一会神道:“原来你是怨鬼啊。”
“呸”红绡女子立刻就扬起脸来柳眉倒竖:“谁是鬼?奴家才不是鬼”
韩吟悻悻:“承认吧,你都死了,不是鬼又是什么?”
“说了不是鬼就不是鬼”红绡女子再剜她一眼:“那术士极尽恶毒之能事,将奴家死后要散的三魂七魄镇了起来,随后焚了奴家的肉身,将骨灰和了瓷土,捏出这只笔洗来,还在上头画了他头一回瞧见奴家时的情形,最后烧制时再将奴家的三魂七魄封入笔洗之中……”
她说着又哭起来:“这样子怎么称鬼?”
韩吟听见那恶毒术士竟然将她的骨灰和了瓷士烧制笔洗,倒被狠狠的震了一下,盯着那笔洗发了一会愣才道:“那……你还真是蛮惨的可是你确是死了啊,不称你为鬼,那要称你什么?”
红绡女子纤手一扬,身周就有丝丝缕缕的白雾隐绕,她掠了掠鬓发,妖娆一笑:“称奴家瓷仙好了”
果然厚脸皮啊不称她为勾魂厉鬼已经便宜她了,竟然还好意思自称为仙韩吟撇了撇嘴,什么都没说。
这时一直沉默在旁的洛云卿却开了口道:“养魂。”
韩吟奇道:“养魂?”
“嗯。”洛云卿微蹙了眉道:“听说有些邪道术士就擅这种养魂之术,用来惑幻于人,敛取金银财物,极为邪恶残忍。”
红绡女子忙道:“还是公子见多识广,他让奴家受了这般非人的折磨,死后魂魄还要归其所制,可不就是为了敛取财物?捡那豪门大户撞骗了去,每到酒过三巡就将封养奴家的这只笔洗取出,往其中注了清水,要奴家幻出层层莲叶,就立足其上歌舞给人瞧,奴家实是苦不堪言。”
她说着就从秋千架上下来,掠着鬓发对着洛云卿下跪叩首:“求公子瞧在奴家际遇可怜可悯的份上,饶过奴家这一回,奴家情愿从今往后任公子驱役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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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再哭我就揭穿你
洛云卿沉吟了一会。
“你先将为何害人的事说了,我才能酌情而定。”
那红绡女子盈然起身,委屈的辩解道:“这事可不能怪奴家。”
尽管韩吟对她的遭遇心怀戚戚,可是听见这句话,还是忍不住要反驳:“怎么不怪你,难道那些人还是自己心甘情愿要死的?”
“可不是”红绡女子幽怨的瞟了洛云卿一眼道:“奴家登门入室,自荐枕席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往常只是到了朔望之日才在这柳树林里乘着月色散散步,偶尔撞见那些俗汉,奴家知书达礼,自然惊慌之极抽身要避,可惜失了肉身,魂魄又天长地久的被拘在这笔洗里,腿脚都酸软无力了,跑着跑着就会不小心扭了脚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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