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吟毫无意外的一屁股摔到了地上,不过她脸皮很厚,半点都不尴尬,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跟着他继续走,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什么,又下意识的伸手去拖他的衣袖:“师兄——”
话都没说完,她又被洛云卿给甩了出去。
什么嘛她又不是故意的……
韩吟被摔得恶作剧心起,觉得洛云卿既然这么讨厌别人接近他,那她倒想戳戳他的逆鳞,看他的承受底线在哪里,或者这么说吧,总看见他清冷着一张脸,神情万年不变,她偶尔也想看看这张脸上流露出其他情绪时,是什么样子。
她从地上爬起来,又追了上去,伸手去拖他的衣袖,结果当然是没有悬念的再次被扔了出去于是走了一路,她摔了一路,尽管洛云卿出手摔她的力道一次比一次轻,可是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找了个村子投宿时,她都没看到他面上有一丁点的情绪变化,不由暗叹——
师兄果然是面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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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传说
离天殊城不远的这座村子叫宋庄。
顾名思义,这里住的二十来户人家大多姓宋,韩吟随意捡了炊烟袅起的一户人家就要上前投宿。
这时洛云卿喊住她:“需要借宿这么麻烦么?”
在他想来,修仙之人无须饮食也不畏夜寒,即便露宿荒郊野岭也不怕碰上匪盗和野兽,似乎没有必要在村中投宿,打扰别人。
韩吟却道:“历练啊师兄”
洛云卿抿紧了嘴,什么都不说了。
他们投宿的这户人家住着一对年近花甲的夫妇,韩吟嘴甜笑容也甜,立刻就被迎进了门,然后她借口帮忙烧火,撂下洛云卿,跑到厨下同那老妇聊天去了。
洛云卿一向静默寡言,在九玄山上也只顾修炼,极少与同门说笑,下了山面对陌生人自然更无话可说,环顾了一下身周摆的简陋家什,就在一条松损脏腻的板凳上坐了下来。
家中主人宋老汉原是个喜欢唠嗑的人,但见他衣饰不俗,气质清冷,想是出身显赫,就有些怯缩,酝酿了半晌才问了他一句:“公子贵姓,如何称呼啊?”
洛云卿言简意赅:“免贵,姓洛。”
他不是有意冷漠,但清泠泠不带红尘气息的声音,还是让人生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近亵的感觉。
宋老汉憋了一会,没憋出话来,习惯性抽了腰中烟锅,塞了烟叶刚要抽时,想起还有客在,就将烟锅往他那边让了让:“洛公子抽烟啊?”
洛云卿道:“不抽,您请便。”
宋老汉就蹲在门槛边,含着烟嘴拿火折点烟,然后大口大口的吞云吐雾起来,似乎借着烟雾的遮绕,好缓解一些无话可说的尴尬。
洛云卿却不觉得这样的沉默有什么尴尬,他只觉得这屋子狭小有些憋闷,远不如以天为盖,以地为铺来得阔敞,最重要的是他没法在这里打坐修炼,枯坐着实有些无聊,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厨下传来的说话声。
韩吟的声音很清晰:“大娘,家里再没其他人了么?”
老妇的声音浑浊而伤感:“闺女嫁去邻村了,儿子四年前就没了,也不知道得的是什么急症,没两日的工夫就去了,连大夫都没顾得上请。媳妇呢,嫁过来好些年一直没养下孩子,守了三年就改嫁去了,单剩下我们这两个老的熬日子,熬到哪天就是哪天吧。”
她说着像是要寻求心理平衡,又道说:“其实不单是我家,全村的青壮小伙都一个接一个的没了,村里只剩些老人孩子,还有几个舍不得孩子,不愿改嫁的年轻媳妇。”
这……
韩吟讶然了:“都是得了急症没的?”
“看着像是,都是突然起了高烧,人事不知的瘫在那里,水米都喂不进去,有请了大夫瞧的也瞧不出是什么病,只说急症。”
韩吟可不信:“这急症也忒奇怪了,怎么还挑人。”
“谁说不是呢”那老妇好似迟疑了一下:“说了姑娘你别怕,有人说是这村子犯了邪煞,大伙就凑了钱请道士来驱邪,可是过后照样死人,就有风水先生说这里风水不好,村前有天殊城压着,村后又是一片柳树林,这俗话说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门前不栽鬼拍手,他就教把那些柳树伐净了,换换风水。”
听见柳树,韩吟免不了要想起柳妖惜惜,忙道:“伐了?可是我来时还远远的瞧见那片柳树林了。”
“没伐,村里的小伙都没了,伐不伐的一个样,再说谁听那风水先生瞎话呀”老妇不满道:“我们村后边这柳树林可是有来历的,传说当年住在这里的一户人家拓垦荒地,结果挖出一只填满了土的瓦盆,就把这瓦盆拿回去洗洗涮涮,做了鸡食盆,不想鸡食放进去,吃空了它自个又满了,再吃再满,这家媳妇就觉得奇怪了,试着放了几个铜板进去,你猜怎么着?”
韩吟窘窘:“铜板堆满盆了吧?”
“可不是”老妇一拍腿,夸她道:“姑娘你可真聪明,果真是铜板堆满了瓦盆,原来那是一只聚宝盆”
聚宝盆的传说,满九原上到处都是,她都听过无数个版本了,而且从前也幻想过,她要是能有一只聚宝盆就好了,从今往后就能不愁吃穿。
韩吟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怀中土灵猪的脑袋,聚宝盆她当然没得到过,但这只会挖金银灵石的猪,大概也同聚宝盆差不多了吧就是不知道往这些传说中的聚宝盆里搁造化金钱这样的法宝,结果会怎样……还有,要是把慕师叔和洛师兄都塞进去,到时会长出千万个师叔和师兄来么……
她想着想着走了神,听漏了两句话,再回过神来,听见那老妇还在说道:“聚宝盆这样的宝贝怎么能拱手让人?这家人商量过后就打算连夜迁逃,但带着盆跑不方便,他们就让大儿子去村后荒地把这盆埋了,等今后躲过了危机再回来挖,不想他们这大儿子却有些憨,埋盆时顺手在上头插了一根柳枝儿标记,等他们回来挖盆时,就发现到处都长满了柳树,再也找不到那盆了”
呃,这不一定是那聚宝盆的效用吧韩吟还记得柳妖惜惜的话,知道柳树本来就好养活,只要插一根枝到土里,回头就有可能长出一片林来,不过是不是的同她也没什么关系,传说向来没几分真,她只当听个故事。
老妇说着还叹:“附近埋着聚宝盆呢,可见这村子的风水坏不到哪里去,那些柳树长得又好,村里没了能干地里活的青壮小伙,大伙就全靠摘些柳枝儿编筐编箩的挑去城里换米换盐,要伐了这树,这一村的老小怎么活?”
“是啊是啊”韩吟点头附和,结果闻见一股饭焦味,慌的跳了起来。
从老妇那番话里就可得知,宋村穷苦,那待客自然没有什么好饭菜,煮的那一锅白米饭还是这家老俩口平时舍不得吃,攒着万一病时熬口米粥的,下饭的菜就是腌的干菜萝卜,只有一碗蒜泥扁豆算是时鲜,还是老妇见韩吟和洛云卿像是出身富贵人家,怕有所怠慢,也怕他们食不下咽,催着宋老汉去屋外菜地里现摘的。
饭菜端上桌,老妇还满怀歉意道:“这家里穷,实在没什么好招待的,你们将就着吃两口填填饥吧。”
韩吟忙道:“这就很好了。”
有米饭,还有下饭的菜,真的挺好了,要知道她从前流落街头时,可是连这些都吃不上不过她转眼看看,见洛云卿坐在那里只喝白水不举筷,便喊他:“大哥,吃饭了。”
这是投宿时编好的身份,他俩兄妹相称。
洛云卿直道:“我不饿,你们吃吧。”
这这这知道他不饿,但是他不能在凡俗界不食人间烟火啊别人又不知道他是修仙的,会当他在嫌弃。
韩吟就悄悄的在桌下踩了他一脚。
洛云卿微扬了眉看她,他不吃,一来是压根不用吃,二来这户人家既然如此穷苦,那他少吃一口,就能替人家省一口,这样有何不妥?
韩吟却不看他,只看那对满面不安的夫妇。
洛云卿沉吟了一瞬,懂了,随即从善如流的提起筷子。
饭后,老妇收拾了两间空置的屋子让他们歇息,韩吟进去一看,她住的这间想是这家闺女出嫁前的屋子,小归小,倒还干净,墙上还贴着破损褪色的年画,帐钩上挂着两只快要发霉的绣香囊,最合韩吟心意的是有扇窗,推开就有清新凉爽的夜风带着月光入窗而来,还能依稀望见远处黑越越的那一片柳树林。
洛云卿住在旁边那间屋里,除了屋子比她的大一些外,格局倒是她的这里一模一样。
本着为人师兄的责任感,他到韩吟的屋里查看了一圈,临走前叮嘱了她一句:“有事喊我。”
不用他说,肯定喊他
韩吟笑着关门:“大哥,明天见。”
洛云卿沉默,在门外立了片刻,回房。
韩吟掩在门后听见他离去,就悄悄的唤了柳妖惜惜:“惜惜,先前那大娘的话你听见了?窗外那片柳树林,没有什么古怪吧?”
大概是距离洛云卿太近,害怕会被发现,造化金钱一声不吭,而且很配合的张了钱眼让柳妖惜惜探身出来。
柳妖惜惜往窗外张望了两眼,轻声道:“我没觉得有什么古怪啊树妖修炼很难的,没有数百上千年绝成不了气候,这村后的柳树,最多只有一百多年的树龄,兴许还不到呢”
没有古怪,那她就可以安心休息了
她刚要顺手关窗,土灵猪就跳到了窗台上,一跃而出,随后又哼哼唧唧,晃晃悠悠的没入了夜色中。
只要它能赶在天亮前回来,韩吟就从不限制它的行动,把窗一关坐到床上,取出慕十三送的替身傀儡来玩了一会,随后静心宁神的盘膝坐下,以修炼来代替睡眠。
匆匆两个时辰过去,更深人静时分。
韩吟心里一动,睁开眼来,觉察到她乾坤囊里有物事在乱跳,连忙解下检查,却发现是避邪珠忽然光芒大盛——
这是警示,代表她身周有鬼魅妖物接近可是她立起身来转头四望,却发现门窗紧闭,床头仍然一灯如豆,灯焰连晃都不带晃一下的。
韩吟扶额,悄声问:“钱爷,你炼的这避邪珠抽抽了吧?”
“你才抽抽了”造化金钱同样小声的嘟囔抱怨着:“自个修为低,什么都感觉不到,还有脸怪本大爷炼的法器灵验,世上怎有你这种无知无耻无赖……”
它还待骂下去,就被韩吟拿枕头给压堵了钱眼,她再屏气敛息的凝神感觉了一下,发现似乎有什么动静从隔壁洛云卿的房里传来。
*——*——*——
抱歉一下,明天有事要出门一整天,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有没有时间写更新,但是我尽量更新,如果实在更不上,望见谅扶额,其实我真讨厌假期出去啊,到处都是人,可是有时候免不了会有推不掉的事,泪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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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邪祟妖娆
韩吟想了想,取出飞剑翻窗而出,掩到了隔壁房的窗下,见窗子紧闭,但是里头的灯光却将一道窈窕曼妙的纤影映在了窗纸上头。
这时她乾坤囊里的避邪珠动得更厉害了,然而里头的纤影似乎没有觉察到她的存在,这让她暗生警惕,知道这邪祟的修为应该不错,起码比土灵猪要好上许多,于是她就不知道是要先破窗而入好,还是再观察一阵好了。
犹豫间,她听见洛云卿说话了:“姑娘是谁,夜半三更所谓何来?”
“奴家——”
那纤影一开口,韩吟浑身就往上窜鸡皮疙瘩。
不不不,不是她声音不好听,而是太好听,温香软玉一般,低柔中带着一种令人骨酥耳软的媚意,但就是因为太柔媚了,禁不住她再拖长音调,往里揉杂各种顾盼自怜和微嗔娇痴,粘腻得好像一碗甜过了头的桂糖藕粉羹。
她说:“奴家本是外村人,三年前嫁到这宋庄来,不想才过门一年丈夫就病死了,抛下奴家一人……好苦……”
她说着就呜呜咽咽哭起来,但即便是哭也哭得低回婉转,千娇百媚。
“说来意。”这般诱人心神的哭声下,洛云卿的声音仍然清泠泠的。
兴许是被他的镇定传染,韩吟对这邪祟的忌惮没那么深了,忍不住悄悄的沾破了窗纸往里张望,见洛云卿立在床边,面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情绪流露。灯旁,是那邪祟的曼妙身影,她只披着一袭将透未透的红绡纱衣,松挽着如云乌发,露出纤洁秀美的颈脖。
嘁邪祟就是邪祟,笨得要死,连谎都不会扯韩吟只张望了一眼就腹诽起来:这打扮,怎有可能是外村嫁来的守寡小媳妇?连勾栏里卖笑的风尘女子都不会无端端就穿成这样才想着,她就听见里头那邪祟止住了哭声,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不瞒公子说,奴家远远的看见公子进村了,回去后就茶饭不思,眼前只晃着公子的身影,想忘,都忘不掉……公子别笑话奴家,这般情苦滋味,实乃奴家生平初尝,挨不住才冒昧前来……若是公子不弃,奴家……情愿自荐枕席……”
邪祟低了头捻弄衣带,愈说声音愈低,说到最后数字,简直已如窃声耳语,但另有一番欲说又羞,欲迎还拒的撩人情韵。
韩吟一直就知道偷听壁脚这事不好,可是听到面红耳赤还是生平头一回坏就坏在书念多了,连自荐枕席这种从前对她来说很生僻的话,她如今居然都听懂了啊呸呸呸
尤其尴尬的洛云卿面上不动神色,但一双清寒的眼眸一直盯着那邪祟,然后她就看见那邪祟似乎以为他已意动,竟然扬起脸来又往前迈了一步,身上的红绡纱衣也在那一瞬间被抖滑至脚踝。
微摇的烛光下,邪祟的身段妖娆而美好,肌肤细腻洁白有如凝脂,那圆润的肩头,纤不可握的柳腰,还有……
她窘得一窘,因为看见洛云卿伸出右手,缓慢但坚定的探到了那邪祟的发上,指尖擦着发丝轻抚而下——
见鬼
韩吟再也没办法继续偷听偷窥下去了,转身就要走。
不是她不管洛云卿死活,而是这邪祟来历蹊跷,说的话一听就是扯谎,再搭着老妇所说的急病之事一块想,只要没被邪祟迷了魂魄去,有点智商的人都能从中揣摩出这邪祟的非人身份,洛云卿他自然不会被蒙在鼓里。
他既然心知肚明还如此镇定,那么原因只有一个,他自忖修为足够对付这邪祟,至于怎么对付,韩吟就不想旁观了,因为着实太过尴尬啊她怎么都没办法想象,她同洛云卿一块围攻这么一位连衣裳都不带穿的邪祟,会是什么情形。
可惜,她要走,洛云卿却喊住了她。
“韩吟,封住窗子”
他语声急促,韩吟根本就不及细想,下意识的就依令而行了,剑诀一掐,手中飞剑就有如活物一般爆出凌厉剑气,纵横交错织出剑网,将那窗子封住的同时,她看见窗子如同朽木一般瞬间坍塌成灰。
匆匆一瞥间,她瞧见洛云卿的右手掐在那邪祟的颈脖上,左手扬起冰刃,正往要往那邪祟身上拍去,她不敢怠慢,连忙稳下心神,不停的运转丹田内的五行灵力,在剑网上压一道火封术,再压一道土封术……
反正只要她会的,能够封堵住邪祟逃路的法术,她就不吝灵力的往外使,一层叠一层,一层封一层,其法术光芒璀璨流幻,将她身周方圆一丈的黑暗都映得有如白昼。
韩吟刚想稍稍松一口气,就听见房里传出数声凄厉之极的惨叫,随后透过层层封障,她依稀瞧见房里有一道绿色的光点在疾快的左突右冲,须臾就撞破了她的剑网和三道封障。
她一愣,辨不出这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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