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无雨一愣之下,仍是回答道:“当然是红色,鸿运当头嘛!”
老鬼冷笑一声,道:“我不和这你红头还是白头,今天我让你焦额烂头。”郭无雨仍不懂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忽然问,老鬼的身形轻飘飘地跃起,落在了草地之上。
郭无雨自然也不甘示弱,他紧跟着老鬼也跃了过去。
老鬼忽然道:“好啦,你先动手吧。”
郭无雨也不推让,举棒轻轻地向外一磕,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郭无雨和老鬼都向后退了一步。
老鬼瞪大了眼睛,看着郭无雨,似乎很难相信的样子。
郭无雨看着老鬼的神情,不禁暗暗高兴,他以为老鬼要输了。
哪知老鬼的身体向前一挺,一手中的三节棒,竟向爽儿点去。
郭无雨惊喝道:“喂,你要做什么?”
哪知老鬼棒子的一头突然垂了下去,一下子伸进了爽儿面前的那碗装着红色汤水的碗里。
再看爽儿,她镇定自若,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难道老鬼并不是要向爽儿下毒手?
郭无雨正在发愣,忽见老鬼棒锋一转,向他的面门疾点而来,他再想闪避,却已迟了,老鬼的棒头已点在了郭无雨的脸上。
老鬼似乎根本未存伤他之心,棒头只是在他脸上轻轻一点,一点即止。
郭无雨只觉脸上一凉,他想用手去擦,却在这时,老鬼的第二棒又已袭来。
郭无雨再也无法顾及到脸上,只得横棒挡去。
谁知,老鬼见他横棒挡来,手中的棒子便缩了回去。
原来这本就是个虚招,老鬼的原意就是让郭无雨横棒来挡,这样,他便可以有机可趁。
郭无雨横棒挡出的,他的胸前和脸上便立刻出现空门。
老鬼微微一笑,悠然间,右手一挥,棒子便落在了红碗之中,他轻轻一跃,便像风一样欺到了郭无雨身侧,左手一挥,棒子甩甩出,正好又点在了郭无雨的脸上。
就这样,郭无雨的脸上已不知给老鬼点了多少下,而他却始终近不了老鬼的身边,他只听老鬼的衣袂声一直不停地在自己的身边响着。
忽然,郭无雨垂下了头,叹了口气,道:“算了,我认输。”
只见此时的郭无雨,他的脸上已被红色汤水刮得横一条竖一条。
郭无雨真的泄气了,他从未像今天这样泄气过,他本以为和老鬼正面交手,最起码可以和老鬼打上个和平手,可是谁想到竟连老鬼的身都近不了。
爽儿听了郭无雨的话,先是一愣,随即拍手笑道:“太好了,大好了,有人做乌龟啦!”
郭无雨听了这话,脸不禁变得通红,一口怒气再也压不住了,他猛地抬起头来,挥棒向老鬼奋力打去。
老鬼待郭无雨临这身边,身形一晃已轻轻闪过,然后,他的脚突然向前一挑,郭无雨一个没在意,已被老鬼绊倒。
爽儿见状,又笑着跳起来,大声喊道:“好哇,有人做王八乌龟啦。四脚爬爬,四脚爬爬。”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钻进了郭无雨的耳朵里,他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有个地洞,好让自己钻进去。
这时,老鬼忽然淡淡问道:“你服不服啦?”
郭无雨伏在地上垂头不语老鬼见他这种情形,微微一笑,却也不再说话了,与郭无雨相处这么一段日子,他已很了解郭无雨了。
虽然郭无雨口中并没有说服,或者不眼,但他现在的表现无疑是已默认了。
像郭无雨这样一个人,让他说出“输”字已经是够不容易的了,如果再让他说出“服”字来,恐怕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
老鬼也不想催他认自己为师,因为他知道郭无雨此时已将他当作自己的师父了,虽然郭无雨并没有喊出来,老鬼并不介意。
因为他所以要做郭无雨的师父,无非是想让郭无雨学自己的武功而已,以后也好让郭无雨用他的武功去为他做事,至于那些称呼的问题,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现在郭无雨不说话,就表示他肯学自己的武功了。
老鬼俯头看了看郭无雨,郭无雨的脸上仍有着怒气,老鬼忽然对郭无雨道:
“你并没有真的服气。”
郭无雨没有说话,但这已说明老鬼的猜测是对的。
老鬼摇了摇头,一转身,竟出去了。
转眼间,又是掌灯的时候了。
爽儿做好了饭菜,送来给郭无雨,郭无雨也不推辞。
三口两口很快地便吃完了。
爽儿在一旁看着他吃的样子,眉头不禁紧锁起来,口中不住地道:“慢点,慢点。”
郭无雨又怎能慢得起来?他实在是太饿了。
吃完饭,他倒头就睡,他要使自己轻松一下,因为这一天他过得太不快活,大多的压力使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一觉郭无雨睡得很香,若不是爽儿喊醒他,恐怕他还会再睡下去。
郭无雨揉了揉眼睛,这才发觉已是日上三竿了。
爽儿两手叉着腰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笑着骂道:“懒乌龟,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爽儿一脸神秘的样子,冲着他眨了眨眼道:“你吃不吃炒核桃,走,我带你去!”
她也不管郭无雨答不答应,拉着郭无雨的手臂就往外奔。
郭无雨的手臂被她拉着,也不好挣脱,只得在后面跟着。
爽儿拉着郭无雨向厨房跑去。
还未到厨房,郭无雨全是听到了“沙沙”地炒核桃声。
郭无雨不禁一愣,谁在炒核桃?他看了看身边的爽儿,心道,爽儿明明在他身边啊,难道会是老鬼?
他好奇极了,脚下便不停留,当他的一只脚刚跨进厨房的时候,他又愣住了,甚至忘了将另一只脚也跨进来。
果然,是老鬼在厨房里,正如他所想的,老鬼在炒核桃。
但是,使他吃惊的主要原因并不是老鬼在厨房里炒核桃。
炒菜的方式有许多种,一般人都是用手拿着铲子炒,极小数人用脚拿着铲子炒,比如像爽儿。
可是老鬼既不是用手拿铲子炒,也不是用脚拿着铲,他是在用手炒,用手当作铁铲去炒核桃。
锅下的火“劈劈啪啪”烧得正旺,锅上热腾腾地冒着气,核桃混在沙中,被老鬼炒得翻来滚去。
郭无雨看了一会,忽然俯下头在爽儿耳边轻语道:“哼,我看哪,不是他的手有问题,就是这锅有问题。”
老鬼猛然抬起头,看了看他,道:“你说什么?”他的目光如电,似乎随时都可以将人给看穿。
郭无雨赶紧笑着道:“没什么,没什么。”
老鬼冷笑了几声,又低下头去继续炒他的核桃。
每次,他将手从锅里拔出的时候,十指都在冒着热气,不过,他脸上却没有一点难过的样子,似乎很轻松。
郭无雨更加怀疑了,他紧皱着眉头,双眼紧紧盯着老鬼的那双手,想从其中找出些破绽来,无奈,看来看去,什么也没有看到。
忽然,老鬼拿起一个核桃,向他们扔去,口中道:“你们尝尝!”
爽儿一抬手,便将核桃接住,可是刚拿到手,左手交至右手,又右手交至左掌,似乎这核桃根本就无法拿住。
郭无雨斜着眼睛看着爽儿的一举一动,以为这是爽儿和老鬼演出的一个假戏,他心中暗道:“我才不止你们的当呢!”
他以为爽儿之所以这样做,是不敢将核桃交在他的手上,如果交在他手上的话,恐怕就要露馅了。
他正想着,爽儿已将核桃向他抛来,郭无雨未做任何准备,便伸手去接。
核桃到了他的手上,还没一会,郭无雨全是感觉到手上一阵火辣辣的烫,他“哇”的一声,将核桃抛了出去。
虽是这样,郭无雨仍不相信这是真的,一般人的手又怎能承受住如此的热量,除非这老鬼不是人,除非老鬼的手不是肉长的,要不然为什么老鬼炒了这么久,他的手竟然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想着,猛地一迈步,走到老鬼面前,嘻嘻笑道:“你炒了这么长的时间,也该累了,让我来替你一会吧!”
爽儿见他说出这话,便要张口阻止,可是她刚说了一个“你”字,转念一想,又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她笑咪咪地站在一边,等着看郭无雨的好戏。
老鬼也没有说话,他只是退后了几步。
郭无雨挺了挺胸,伸出了自己的双手,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冒着腾腾热气的锅,微微顿了顿身,想也不想便抬起手,向锅里插去。
当他的手快要接触到核桃和沙子的时候,他知道自己错了,完完全全地错了,那袭指而来的热气使他想缩回子去,可是已经太迟了,他的手已来不及缩回。
“咧”的一声,郭无雨的手插进了沙与核桃之中,但瞬间,便又拔了出来,郭无雨看着自己的手,那冒着烟的手,只觉手上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郭无雨看着自己的手,不禁呆住了。
老鬼一直在看着郭无雨,看郭无雨的一举一动,忽然,他“嘿嘿”地笑了两声,一拂袍袖,头了不回地走出了厨房。
郭无雨回过头,见爽儿正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不觉有些不好意思,便勉强找了句话,间道:“这些核桃一定要今晚吃吗?”
爽儿白了他一眼,道:“你快炒吧,不炒就没得吃啦。”
郭无雨见她如此瞧不起自己,便发恨道:“哼,我就不信我不行!”说着他伸出两手又一次向锅中插去。
爽儿一见赶忙叫道:“喂,你还这样子…………”她想阻止郭无雨。
郭无雨的手掌伸到一半,便停住了。他缩回手,自言自语道:“我真的不行吗?”
爽儿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经过这一次,郭无雨才真正地服了那老鬼了,他实在羡慕老鬼那样的武功,因此,老鬼和同他传授武功时,他也不再推辞了,他开始真心诚意地去学。
老鬼自然很乐意去教,他的目的本就是要教会郭无雨他所有的武功。
这是一间空旷的屋子。
这所以说它空旷,是因为这屋子里连一样东西都没有。
屋子很大,最起码可以住二百个人,可是,这屋子里只有三个人。
老鬼,爽儿,郭无雨。
老鬼盘膝坐在前面,郭无雨和爽儿并排坐在他的对面。
老鬼的眼睛一直是闭着的,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用他那闪电般的目光看着郭无雨,问道:“你的内功是从何处学来的?”
郭无雨呆了呆,奇道:“内功,什么内功?”
老鬼的唇边闪过一丝诡秘的笑,道:“我既已是你的师父,你就必须回答我的问题,对不对?”
郭无雨直言道:“你问。”
老鬼接着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郭无雨的脸上立刻露出了茫然之色,他答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随即,他又低声哺哺自语道:“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
我到底是谁?“
郭无雨低下头拼命地去想,但怎么也想不出来,脑子里反而越来越乱。
老鬼一直紧盯着郭无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待到他在确定郭无雨的这一切不是装出来的之后,笑了,这是一种发自于内心的笑,由衷的笑。
他缓缓地道:“算了,你别想了,我给你起一个名字,从信以后,你使用这个名字,怎么样?…
郭无雨点了点头,问道:“什么名字?”
老鬼的嘴动了动,从他的嘴中吐出一两个字:“无情。”
郭无雨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道:“这并不是一个好名字”。
老鬼沉声道:“但这是我给你起的名字。”
郭无雨猛然抬起头,想反抗,他实在听不惯老鬼的这种命令式的腔调。
但是,当他的目光接触到老鬼的目光时,不由得渐身一震,他的人便像着了魔似的低下了头去,不再说话。
爽儿也瞪大了眼睛,却不敢插一句话。
老鬼的武功很奇特,他教武功的方式也很奇特。
每当无情,也就是郭无雨走进这个空旷的大屋子的时候,老鬼总要给他一块黑布,让他将眼睛蒙起来。
老鬼对郭无雨道:“我要把你教练成这江湖上武功最高的高手,所以就必须让你在任何环境和光线下保持冷静,以最佳的状态去面对你的敌人!”
他说的这些话,无情都一字一句地记在心上,因为他认为老鬼说得不错,特别是这几句放在说得不错。
黑暗,往往是最可怕的一个环境,如果连黑暗这个可怕的问题也能克服的话,那还有什么样的环境让他感到害怕呢?“
老鬼教给无情的口诀,只有一句:“此心何以空,何以静,以空灵之心无心无我去面对敌人。”
严格地来说,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口诀,但却是老鬼教授郭无雨武功时,最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最最关键的一点。
老鬼教授给无情的每一招一式,都是围绕这个口诀来练的。
一开始,老鬼根本没有教其他什么武功,总是让他静坐,静想。
起初,无情还坐不住,可是坐了一段时间以后却不一样了,有时,他能一个人坐在一间子里很久很久,甚至能坐几天。
大约过了两年光景,老鬼终于教他武功了,但在无情练武功时,老鬼仍是让他蒙上眼睛。
无情在以前的两年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黑暗中度过的,因此,这时再让他蒙上双眼去练功已算不上什么。
真是不看不知道,无情跟老鬼学习武功后,这才知道老鬼的武功有多神奇,有多高超,他简直被迷住了。
可是有一点他却搞不清楚,为什么老鬼教给他的每一式每一招都是那么狠,那么毒,这每一招都足以要一个人的命。
虽然老鬼经常跟他说什么一招制敌的话,可是无情总不想那么做,为什么要那么狠呢?
无情,老鬼当初给他起这个名字时就希望他能像他的名字一样无情,绝情,可是现在看来,无情并没有无情,他的本性是善良的,他始终还是有情的。
老鬼见他的这种方法并不见效,便换了另一种方法,他一改往日的和颜悦色,对无情变得无情起来。
无情练功的时候,只要他稍有什么不对之处,便会招来老鬼的一阵痛打。
果然,在这种方法之下,无情变了,变得不是从前的那个郭无雨了,他就像换了一个人,变成了真正的无情。
他变得孤僻,易怒,不过,每当他与爽儿在一起的时候,他又变回到原来的那个样子。
爽儿对无情始终很好,就像一个大姐姐对待心爱的小弟弟那样,而无情呢,他也把爽儿看做了自己的亲人。
爽儿除了和无情在一起,还经常和小白谈天。
小白虽然只是一只鸽子,可爽儿却将它视为了自己的知己,视为自己能倾吐心曲的一个知己。
爽儿很爱小白,可是小白却并没有像爽儿爱它那样去爱爽儿,它经常想逃跑,只要爽儿一有放松,它便伺机飞走,可每一次都被爽儿抓了回来。
爽儿已把小白看做了自己的一部分,又怎会甘愿让它飞走。
这一天,爽儿一个没有注意,小白又飞了出去,由于它长久地被爽儿困在笼子里,所以它飞得并不快。
小白一飞出来,爽儿便惊觉了,她大叫着向小白追去。
小白逃跑了数次,想来有了些经验,飞得也比原来快了许多,虽然爽儿的轻功很好,却一时也难以追上。
小白从无情的身边飞地,无情并没有注意,直到听到紧随在小白后面的爽儿的叫声,他才惊觉过来。
无情急问道:“爽儿,你怎么了?”
爽儿来不及回答,只是指了指天上飞的鸽子。
小白又一次向树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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