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丞相:红妆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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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丞相:红妆娇-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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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看着他,在他的对面坐下,沉声问道:“你们的皇帝好大的架子,为何只有你在这里?这就是你们待客之道?”

“王子先别动怒,皇上正在回宫之中。”公孙求孤一笑,毫不介意对方的叱问,“路途劳累,先喝杯茶吧。”

“皇帝出宫了?”哥舒端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诧异,随即眼里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带着几分鄙夷,轻蔑的话直接吐出,“听闻贵国皇帝爱好优倌,想来是去那了吧?”

青衣男子淡淡一笑,起身走到了窗边,没有回答。

见他不再说话,哥舒开始沉静下来,静静思索着此次龙锦腾急急要见他的目的。

短暂的客套之后,御书房里陷入了极其诡异的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在窗边负手立着的人忽然转身走出了御书房,哥舒只听得他恭谨而淡定的声音:“微臣参见皇上,哥舒王子已在等候。”

他微微一凛,起了身,看向走进来的皇帝。皇帝的脸色如同大病初愈般苍白,对他些微地笑了一笑,然而那笑容却显得诡异而阴沉,哥舒凛然心惊。

“王子殿下,好久不见。”龙锦腾揽了揽衣襟,向身后的心腹谋士一摆手,门被轻轻掩上,御书房里只剩下两人。

“这是什么意思?”哥舒从怀中取出纸笺,扬手扔给他,冷声,“你最好给本王一个明确的解释。”

龙锦腾坐下来,看了一眼那纸笺,脸上的笑意忽然收敛,面无表情。

“就是如你心中所想的那样,她在朕这里。”他端起另一杯空空的茶盏,微低着眼睛,看着空杯有一瞬间的失神。

铁血交易 (2)

哥舒看着皇帝,眼睛里的光芒极其可怕——难怪一直找不到她,原来竟叫他找了回来!

他忽然有些懊恼起来,如果当日他坚决找到她之后才回北夜,今日就不会让龙锦腾抓到他的软肋主。

许久,他才缓缓道:“有话直说。”

“我们做个交易吧。”不知是什么样的决定,竟让龙锦腾的嘴角不易觉察地抽搐了一下,他放下茶盏,低低的话从他的唇边吐出,“和亲。”

闻言,哥舒不自禁变了脸色,霍然起身,决然拒绝:“此事本王不答应,北夜的王后只有一个人,非她莫属。”

“朕当然知道你的王后只属她一人,朕把话说完王子殿下再做决定也不迟,相信你会答应的。”龙锦腾扯了下唇角,似是努力想微笑,他也站了起来,和哥舒平视,“虽然王子殿下最大的劲敌阿瑞亲在川州一站猝死,但如果朕把这消息‘告诉’阿曼,想必她定然发难。要知道王子殿下登位须得另一位墨绿色眼睛的人同意。”

哥舒墨绿色的瞳孔陡然收缩,凝视着对面年轻的皇帝,却没有立刻说话。然而龙锦腾却不再说话,只笑,仿佛在等待着他的回话。

“和亲的人是谁?”许久,哥舒似乎终于有些妥协,冷睨他,“东锦只有一个公主,难道是那些侯门千金?”顿了顿,他冷笑了一声,“你最好找出一个比第一公主还尊贵的女人。”

“这是当然,想必你定会满意。”渐渐的,龙锦腾的脸上没有了一丝笑意,没有任何神色,冷漠而深沉。

他微一迟疑,一贯冷冽的脸上居然出现了软弱、悲凉的神情。许久之后,终于伸指蘸了茶水,缓缓在案上写下几个字——

“她?!”哥舒脱口惊呼,难以抑制眼中的吃惊。

龙锦腾却不再说话,负手转身,看着窗外渐渐黯淡下来的天空。窗外刺骨的寒风带来木叶清冷的气息,入黑前的寒气翻涌而入,即使点了香炉,房里的空气依然慢慢冷了下来,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也一分一分冷下去。

哥舒仍旧吃惊,“为何是她?”

话一出口便回过神来,然后立刻微微冷笑起来。

龙锦腾已然是将她放弃了么?居然连她都利用了。为了自己的欲望而毫不迟疑地将昔日的百般疼爱的人当作一颗棋子抛弃——真是冷血无情呢。如果换作是自己,定然做不到那般坚决吧?

“意下如何?”龙锦腾一直望着天空,语声冷淡。

哥舒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忽然问:“那么你的条件呢?”

龙锦腾的眼睛里蓦然瞬息万变,嘴角浮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王子殿下大婚之日,朕再告诉殿下。”

铁血交易 (3)

“那好,告辞。”哥舒不再多留片刻,转身离去。却在踏出门槛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皇帝,“龙锦腾,想不到你真无情,无情得可怕。”

一直望着天空的男子身子猛然一震,因为他的话几乎站不住脚。

是么?他变得无情了么?居然连自己都不知道?可是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顾忌了呢?

这个决定他已经想了无数个夜晚,他很想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保全他和她之间仅存的一点感情与信任。可是始终不能,就像阿曼所说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所以他只能事后想尽一切办法去弥补。

龙锦腾伸手折断了夜丁香枯槁凋零的枝条,怔怔出神。

“爱卿,进来吧。”很久,他才出声让房外一直等候的人进来。他缓缓摩挲着手指间的枝条,终于开口问这个心腹谋士,“爱卿认为朕当真是冷血无情么?”

公孙求孤不语,许久才淡淡道:“对于天下苍生而言,帝王是多情的,但对于私人情感恩怨而言,皇上更应该着眼将来。”

龙锦腾微微一震,指尖摩挲着枝条,轻声:“朕知道。”

“每个人有不同的宿命,而皇上的宿命便是用您手中的利剑斩开这个铁一般的沧海。”公孙求孤的声音波澜不惊,神色依旧是淡定的,却在片刻后有一瞬间的萧索,“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上天赐予的命中注定。”

摩挲着枝条的手指忽地顿住,龙锦腾转身看着这个没有表情的青衣谋士,“爱卿也是过来人吧?”

然而公孙求孤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微微垂着头,并未说话。

年轻的皇帝一直凝视着这个心思深沉的谋士,眼神忽然锐利起来,冷冷一笑:“爱卿知道的倒是多,不愧是天下智计第一。”

“微臣不敢。”公孙求孤微微作揖,神色始终淡定从容。

奇)龙锦腾不再看他,转身将枝条重新插回了花盆中,问道:“魔域宫的事怎么样了?”

书)“已处理妥当。”青衣谋士回答,忽而又问道,“皇上要以除后患吗?”

网)“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就按原计划。”顿了顿,龙锦腾的眼神慢慢涌起了疲惫的光,脸色苍白得惊人,低低吩咐,“不要让她知道了,到了那日朕让李公公提前去归尘。”

“是。”看到皇帝摆了摆手,青衣谋士静静地退下去。

一弯冷月不知何时悬在了高空上,有淡淡的辉光落下来,皇帝阴郁憔悴的脸苍白得触目惊心。

“为什么玉面哥哥总是带着面具呢?哥哥的眼睛很漂亮啊。”

铁血交易 (4)

“嗯……因为玉面哥哥长得人见人爱,上至老妇,下至姑娘……还有那些女娃见了我像饿狼一样,所以哥哥才带着面具啊。丫头不是不喜欢那些花花草草粘我嘛。”

“嗯,不要不要!玉面哥哥是小尘的!可是玉面哥哥为什么不让小尘看看呢?”

“哥哥为你好呢。”

……

他阖上了眼帘,手指微微发抖着,极力压抑着内心涌出的种种记忆。

他和她就只差了一步,然而只是一步便是天壤云泥。如果当年让她早些看到他的样子,或者没有失约,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他忽地寂寂地笑了起来:怎么会不一样呢?母妃被赐死,不可告人的身世……这些都是宿命,或许真的如公孙求孤所说的命中注定。

少年的他极力摆脱皇家的牢笼,不顾一切地去追求他的梦想,然而他终究逃不过命运的巨手,在江湖中奔走了短短几年后,依然回到了原点。

那时,他才明白了,原来命运的巨掌始终没有放开过他。

曾经,仗剑飘摇是他的追求。今日,天下霸图则是他的追求,甚至成了生命里永难放下的重负,因为这样的重负他极力奔走了八年,背弃了从前的一切,背弃了他曾经爱护的丫头。

龙锦腾在窗边站了许久,任凭冬夜里寒冷的风吹上他的脸,带来刺骨的气息。

夜色如磬,夜空里的云层一分分将冷月掩盖,直至消失,整个夜幕黑如泼墨,没有丝毫星月的光芒。

他看着窗外沉沉的夜幕,唇角有了一丝笑意……

可是,人的欲望是无止尽的——除了天下霸图,他从未想过要放弃她,即使已经背弃。

遣遣情伤(1) (1)

夙鸢亭阁,波光残影。

深冬冷白的天空下,日光苍白而慵懒。寒风吹拂,亭角纯白的帘幕荡如白浪起伏。

执着碧玉笛,手不停缓慢摩挲着,直到过了许久,凑近嘴边。

身后的楚天敛看着素衣女子——正当韶龄的女子身形绰约,长裙曳地,当风寂索,从早上到中午,她一直看着手里那枝普通的碧色玉笛。

这次重见,她依然明净安宁,然而身上却多了另一种他所熟悉的气息,已然没有了昔日在朝堂上的锋芒叱咤——那种气息,在她在那簇红色花丛里失声痛哭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

笛声响起在风里,缠绵凄怨,渐渐如水般散开,化入冷寂的空气里。

他惊然听去,居然是《上邪》!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当日痛哭的心情了么?那瞬间,楚天敛下意识地抬手抚上了手腕,仿佛那里针扎般刺痛,齿印还在,却没有了主人的气息。

“楚将军。”笛声不知何时停下,长裙当风的女子低低开口,“能否帮我一个忙。”

楚天敛从神思中回神,忙揖手淡淡道:“君姑娘情说。”唤着陌生的称呼,心里不知涌起了什么样的情绪,让他的眼光微微变了一变。

君澜缓缓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忠心耿直的大将军:“帮我杀了龙锦腾。”

楚天敛蓦然抬头,眼光闪电一样落在她身上!脸上有难以相信的震撼,嘴角轻轻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然而终于没有说出口,只是极其复杂地看着她。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她竟然想杀了皇上!虽然他不清楚他们之间的过往,但是他知道她和皇上之间的情感恩仇并不是一朝一夕的。

他的眼睛里,忽然又有了哀痛的神色,看着女子,坚决回答:“——我不能答应你,君姑娘!”

君澜忽然笑了起来,看着斩钉截铁回绝她请求帮助的人。

楚天敛忽然痛恨起自己的责任与身份,他曾经想过,如果再次遇见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为她不顾一切。然而,除了感情,还有别的东西存在,比如国和民,那是他生命里不可卸下的重任。

“如果皇上死了,那些刚刚沉寂下去诸王余党,能不乘机作乱么?”他的脸色是平静的,吐出的声音清晰而冰冷,“君姑娘,昔日你为丞相,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为了天下所有人,我不能这么做。”

“方才安定下来的东锦,君姑娘想再次把它卷入腥风血雨中吗?”他的神情极其坚决,看着素衣女子的眼神渐渐凝聚起来,“如果君姑娘真想那么做,那么……在下也只好冒犯了。”

遣遣情伤(1) (2)

“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楚将军何必如此认真。”仿佛早已预料他的话,君澜依然微笑着,笑意不可捉摸,“楚将军忠心耿耿,心怀国民,我怎么会如此要求你呢?”

楚天敛不自禁一怔,看了她很长时间,似乎想看出女子脸上其他的表情,然而女子脸上那种莫测难辨的笑容,他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急速地变幻。

“君姑娘,有话直说吧。”许久,他才叹了一声,不再看她。

君澜的手轻轻抚摸着手指间的明珠戒,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终于转过了头去,冷漠地轻轻说:“我们成亲吧。”

那样的话,仿佛是突如其来的惊雷,在一瞬间击中了叱咤疆场的年轻将军,击得他全身僵硬,几乎不敢抬头再看对方的眼睛——

她……说什么?她……居然要求和他成亲?!

那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沙场上浴血搏杀,从未想过自己还有家妻的机会,即便他知道他和她之间还有一张指腹为婚的婚纸!直到她离开东锦,他终于放弃了这个奢望的念头。

然而今日,她竟然提出了这个要求,她终于记起来了么?记起当年她一直追随身后、恶劣捉弄的那个小汤圆了么?!

他身子渐渐颤抖,感觉心里有什么即将破涌而出。

“楚将军,我知道这个要求令你很为难——”看着年轻将军的脸色,君澜低低说了下去,然而还未说完却被他一口截断。楚天敛忽然低下头去,低低答应,“好,我答应。”

君澜吃惊,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这个爽快答应的男子,迟疑起来。许久,她眼睛里浮出了歉然的表情,说道:“多谢将军,那么……将军也有权利知道我已成为人妇的事实。”

楚天敛霍然抬头,这个消息仿佛比方才更加令他震惊,竟让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看着素衣女子缓缓抬起手来,一枚精致的螺细戒指在日光下发出了璀璨的银光。

“这是我和他的见证,所以……这个要求我真的很抱歉,也让将军委屈了。”君澜静静地抬手,眉目间浮出了一丝复杂的感慨,“如果将军不答应,也是应该的。”

“不,我答应。”楚天敛不敢再看她,无奈和痛苦让他几乎忍不住要逃避,然而,他的脸色却依然是平静的,“什么时候?”

听到他的话,君澜流露了一丝感激的笑意,“三日后,最好人尽皆知。”

闻言,楚天敛的眼神逐渐失望,“君姑娘不是真心想与在下成亲的吧,想以此来对付皇上么?”

君澜沉默,低头,手仍然抚着指间的明珠戒,眼光变幻。耳边传来男子淡淡的问话,“那么为什么找我?”

遣遣情伤(1) (3)

“因为锦歌说过,除了他,只有你会帮我。”女子依旧低着头,轻轻抚着戒指,明珠戒在她手指的触摸下,螺细月圈显得更加发亮。

“这也是逼不得已,我在自救,也在救我和龙锦腾仅剩的最后一点感情。”君澜忽然抬起头来,看着远处,没有任何表情,吐出的声音却是哀痛而嘲讽的,“他找我回来怎么可能只是不想失去我那么简单,历来红颜薄命,只不过是诸国争霸逐鹿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她笑了起来,如墨般的长发在冷风中飘萧,眼神黯淡——即使她是他口口声声的丫头,有过什么样的深刻过往,在天下霸图面前,她都是微不足道的,只是一枚拿来殉葬的棋子。

听到此处,楚天敛心里隐隐作痛,几乎有了不顾一切抛下责任带她远走高飞的念头。

“所以对不起,楚将军,我只能利用你。”她回过头来,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年轻将军,“但我保证龙锦腾不会怪罪于将军,反而更加重用将军你,日后,将军再写一封休书给我便是。”

楚天敛终于抬起头来,黑曜石的眼睛里闪过了凄凉而宿命般的笑意——原来她并不知道他,大概早已忘记了曾经有一个任她欺负任她捉弄,却处处爱护她的小少年了吧?他微笑着,看着她的眼眸——

“君姑娘不用自责,我这就回去通知下人准备,晚上再回归尘保护你的安全。”

然后,他就那样拂袖离开,淡淡离去。转身走出夙鸢阁的门时,终于又顿住了脚步,回头。夙鸢亭里早已没有了女子的身影,只有层层曼妙的帘幕在萧索的冷风里翻飞着。

如果这样能保全她,就算被诛九族,他也是愿意的。

遣遣情伤(2) (1)

苍白的天光慵懒洒下,踏着满地的残花,仿佛踏着雪荒上的白雪,她没有目送楚天敛,径自离开了夙鸢亭。

树上的白花一片片地飘落,在空气中宛如流光般飞舞。君澜伸出手来接住了当空飘下的白色花瓣——她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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