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丞相:红妆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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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丞相:红妆娇-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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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州的外城内便是龙啸堡,那么他们要先攻破龙啸堡?!

那一瞬间,仿佛有冷电从背脊贯穿而下,她再也不想别的,霍然转身向龙啸堡的方向拔足狂奔而去。

然而在女子走出碧瑶楼的前一刻,一直跟随在她身后的孤鸿池早在听到少年的话的一刹那,疾风般掠向了几百里外的龙啸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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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下之箭(1)

君澜向着三百里外的龙啸堡拔足狂奔着,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滚滚的黄尘,瞬也不瞬。这一刻,她的心里刹那乱了阵脚,丝毫没有注意到以自己的脚程如何能到龙啸堡?她只觉恨不能一步跑到了龙啸堡。

“小澜!”紧随她身后的魔域宫少主飞身掠上楼下的马,向她伸出手来,对她大声招呼,“快上马!”

狂奔中,君澜借力翻身而上,也顾不得礼仪,紧紧搂住了少年的腰。

白色的骏马如同疾风闪电般,驰骋在酷热的大漠里,冲向三百里外的龙啸堡。

君澜侧脸,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远远望去,城头那处已经黄尘漫天,战云密布,烽火连天。风沙中隐约有血腥味传来,耳边依稀有刀兵相接的交击声。

已经开战了么!军机地图被泄,大哥能否守得住龙啸堡?

那一瞬间君澜再也忍不住惊呼出声:“子游,快点!龙啸堡不能失陷!”

“马已经不行了!”疾风中传来了少年的声音。

风沙烈烈,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日行千里的骏马被催得一路狂奔,即便是万里挑一的名马,此刻在短短的半日内毫不皆歇地急奔,也已经累得口吐白沫。夜之墨立时弃马,携了女子在大漠上跳丸般飞掠。

急掠所到之处,已有越来越多的死人。刚掠入战场的边缘,便看到城头上如林的箭雨云梯和层层叠叠的兵甲陌刀,君澜倒抽了一口冷气——战况这般激烈,阿瑞亲为这次的叛乱突袭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了吧?只要攻陷了扼守北夜的川州,那么他便控制了北夜武侯军的兵权。川州是否失陷与她无关,可是孤鸿池怎么办?那是和她相依了十年的大哥啊,即便那只是他复仇的途径。

刚一想到此,她的目光落到了川州的外城上,看到头带铁盔,穿着铠甲,手持陌刀的一个将领,威风凛凛。他身边站着的,是身穿狐裘已过四旬的男子,君澜一眼便认出了他——那个曾在先皇寿宴上只见过一次面的人,阿瑞亲。

然而当目光转到外城对峙的城头上时,她的视线凝滞了——内城城头上只有龙啸堡二公子在指挥大局!

他,他呢?在这个关键时刻,大哥怎么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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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下之箭(2)

也在这一刹那,城墙上空蓦然有一道白影闪电般掠过,竟是直掠敌方处!待那袭白影落到了城墙下,君澜终于看清了来人,脱口惊呼:“大哥!”

孤鸿池霍然挥手,一刀斩下了马上的士兵,点足翻身跃上了战马,策马冲入了战围。剑光如十几道闪电腾起,光芒所到之处无不披靡,连续斩下了十几个士兵的头颅,登时血花飞溅,士兵骇然奔逃。

阿瑞亲站在外城上,指挥着军队将云梯搭上城墙,却被城上纷纷射下的雨箭射死了大片士兵。

事先得到了军机地图,猝然发难,龙啸堡堡主不在,原本是一举攻下龙啸堡,夺下川州的大好时机。然而此刻站在城头上指挥大军的花花二公子用兵竟是这般出色,一连串的攻击都被他一一击退!守军交替上阵放箭,滚油和巨木不断落下,一切都在那个众人口中“一无是处”的二公子指挥下井然有序。

阿瑞亲的眼色阴郁了下去,暗自咬了牙:真是小看了那个龙啸堡二公子,从正午打到了傍晚竟然久攻不下!然而攻击的时间越长,他渐渐发觉了那张军机地图破绽百出,似是有人改了某处重门!

那一刻,阿瑞亲冷汗涔涔,惊惧交加——如果这一战败的话,那么他便永无翻身之地!

“王爷,孤鸿池!是孤鸿池!”混乱中,身旁的将领一眼便认出了那个挥剑斩兵的男子,脱口惊呼了起来。

此刻听到属下的惊呼,阿瑞亲不由吃惊:“魔域宫少主竟然没有拖住他么?!”

看着战阵的混乱,白衣男子一剑便是数十人,所向披靡,阿瑞亲恶声发令:“给我攒箭!射死他!”

话方落,城墙上便架满了弓箭,如同林海,急雨般呼啸而去,瞬间便将那个白影隐没。

“子游,带我到他那边。”站在广场的暗角,看到飞蝗般的雨箭激射而出,君澜只觉额间突地一跳,眉目间掩饰不住的惊惧,却是急速低声,“带着我到龙啸堡城门下,有把握没?”

夜之墨一惊,霍然转脸看着女子,眼里有些阴郁,“去不得。”看到她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那个夹在乱兵中冲向城门的人影,他忍不住低声问,“小澜心中的人是他?”

又一轮雨箭过去,远远望去,男子白衣上赫然多了斑斑点点的血迹,然而那一袭白衣反而向前移动了几丈,傲然仰头,望向城墙上的阿瑞亲,杀气凛凛,嘴角却在冷冷地笑着。

战下之箭(3)

“子游,快!带我去城门!引开阿瑞亲!”如雪白衣上的血迹触目惊心,君澜不自禁地咬紧了唇瓣,脸色苍白,“这是我欠他的。”

“小澜有想过我么?就这么确定我能带你到城门下?”夜之墨忽地冷笑,笑容里却有抑制不住的苦涩,然而少年只是沉默了片刻,轻声,“好,我带你去。”

少年将心法发挥到了极致,在掠身的一刻,迅捷地织起了一道光幕来,城墙上方射下如林般的羽箭纷纷折断落下。

白光笼罩城头的一刹,所有人都仰头。

“谁?”城墙上指挥守军攒箭的阿瑞亲悚然动容,抬眼看去。

不知何时,离龙啸堡城门几丈之远的地方出现一袭黑衣,阿瑞亲震惊地瞪大了眼,竟是魔域宫少主!少年身侧站着一个素衣女子,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阿瑞亲皱了皱眉,忽地觉得有些不对,然而在下一刻,不知被什么触动,他忽然在城头上哈哈大笑起来:“如此甚好,一见双雕!”言毕,用尽力气挥鞭下令,“给我射!一个不留!”

几百张劲弩张开,利箭呼啸脱弦,齐齐射向城门下的人。

“小澜!”雨箭里,孤鸿池看到那袭素衣身影,蓦然颤声喊了出来,手起刀落,这一瞬间内心仿佛被激起了惊涛骇浪,漫天的飞箭还未近他的身,便被剑气斩断,像麦秆一般纷纷落地。

“天哪!底下的三人要成刺猬了。”城头上,孤少城眉宇间有了凝重的担忧,语气却是轻松的,“阿瑞亲已经敌我不分了,只顾开箭,这——”

然而,他的话还未讲完,便蓦然顿住,眼睛惊骇地望着极远处,黄尘漫天,似乎有大股人马正在往这边急驰!

那,那是军队?!阿瑞亲的救援!?

也在这同一时刻,阿瑞亲也发现了身后万匹铁蹄直奔而来,腾起了漫漫黄沙!原本快支撑不了混乱的战阵,忽然看到了远处的救援军队,他忽地仰头大笑起来:“孤鸿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了!直攻城门!”

城墙下,数万士兵踏着尸体向着城门包围了过去,刀海林立,熠熠生辉。然而孤鸿池却仰头冷睨着他,嘴角浮起了一丝似有若无的讥诮。随后,闪电般掠去,提剑和夜之墨背向而立,将素衣女子紧紧护在中间。

“大哥!”君澜欣喜地转身,脱口便唤。

战下之箭(4)

“离龙啸堡城门还有四十丈,无论如何要护好小澜。”魔域宫少主还未来得及吃惊她的叫唤,就听到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急促地喘着息,“我护你们到城门。”

话语方落,白衣扑出,手中的长剑划出了凌厉的弧度,将冲上来的数十个士兵斩杀在剑气下,然而万军之中,三尺长剑毕竟有限,而且从那样万军中一路杀过来,身上已经有了多处的箭伤,一袭白衣已然浸满了血。

在白衣掠出的瞬间,君澜怔怔地看着手——方才不经意间摸上孤鸿池后背时,竟然摸了一手的血!

少年带着一直出神的她连翻躲过飞射下来的雨箭,毕竟是在短短几个月里促成的武学,他的气息渐渐混乱了起来,行动没有了方才的迅捷。

城门下不停地有士兵涌上来,一黑一白在乱兵里不停地砍杀,血溅了满脸。

“孤少城!左右空门!天地玄黄阵!”砍杀声和雨箭呼啸声里,女子回过神来,忽地力竭地嘶喊,“天地玄黄阵!”

“来不及了!”阿瑞亲笑了起来,忽地厉声下令,“再给我射!”然而,城墙上却无人回应他的话,死一般的寂静。

他惊疑地回头,身侧的将领不知何时已倒下,背后直直地插着一支漆黑的利箭!周围的士兵一时间竟然不敢动。

怎么回事?他竟然没有发觉!

心中蓦然涌起了不详的预感,阿瑞亲霍然转头看向救援军队的来处。这一刻,他再也掩饰不住的惊骇:城墙下,数百张劲弩张开,漆黑的箭冷冷地对准着他。然而让他的震惊的却是,那数万铁骑竟是他麾下的精良军队,此刻却如同敌人般冷冷地向他举起了陌刀和利剑!

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那个人?那个在背后将他推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突然被逼到绝境的人终于明白了什么,忽地爆发出了大笑,再也不管不顾,霍然转身看向另一头城门下的那袭白衣,冷声下令:“阿沁上来!”

城门下,孤鸿池在冷笑,看着走投无路,被迫逼到天罗地网的那个人。然而,当一袭白裙女子站在外城上时,他的视线陡然凝滞。

战下之箭(5)

“孤鸿池,还认得她吧?”外城上的人凌厉地笑了起来,如同被逼到绝境的一头野兽,眼里雪亮如闪电。

君澜同时仰头望去,身子蓦然一颤,差点惊呼出声——彩罗衣?!

“云霓?”孤鸿池仿佛痴了般立着不动,哐当一声,手中的长剑掉落,那些原本后退的士兵惊疑不定,然而震慑于他的杀气,站在原地一时间不敢乱动。

“阿沁,射死他!”阿瑞亲下令,冷声。

“是,义父。”外城上,白群女子夺过身边士兵的一张弓来,张弓搭箭,缓缓拉开了劲弩,对准了城下的白衣男子。

骤然发现了什么,身侧一直护着君澜的少年皱了皱眉,大声提醒:“小心,那女子易了容!”

似乎没有听到他的提醒,在利箭脱弦射来的那一瞬间,孤鸿池的眼神霍然涣散开来,有些恍惚不定。

“大哥!”利箭呼啸声里,君澜蓦然颤声喊了出来,下意识地迎了上去。

在那样生死一瞬里,所有人仿佛都惊住了般,战场上死一般的寂静,那里,素衣女子急奔而去。

“小澜!”

仿佛回应着少年的惊呼,一道银光裂开了空气,一箭射穿了女子的左肩。

“小澜?”看到忽然委顿在他眼前的女子,孤鸿池猛然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地望着她,血仿佛无止尽地从她的左肩流了下来,转眼浸染了她的半身,“小澜!”

“大哥……我拿命来还,你……还是我,我的大哥。”他觉得袖子忽然被轻轻地拉住,看到女子微弱地说了一句,随即昏死。

“小澜!”孤鸿池下意识地将她抱住,原本苍白的脸霍然间褪尽了血色,大喊,“少城!你快开门!快开门啊!”

在那个白裙女子射箭的同一瞬间,后方数百张劲弩呼啸而来,外城上所有的士兵,包括阿瑞亲全部无声无息地倒下。

同一时刻,在那个风雪莽莽的凌绝顶之上,执着玉盏的狐裘男子的手陡然一震,玉盏啪地掉落,粉碎。仿佛痛极,月将影捂着肩膀,微微皱起了眉,忽然觉得心寒颤栗。

她,她出事了!

“领主,媚婆婆快不行了。”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侍从的声音,低声禀告着。

月将影一怔,手捂着肩,吐出一口气:“叫少城来一趟吧。”

“是。”侍从垂首静静地退了下去。

男子将身子靠在了覆满雪貂裘的玉榻上,有些疲累地阖上了眼睛,玫红色的卷发覆满了他那张邪美异常的脸庞。

情释前仇(1)

长河落日,狼烟滚滚。一场混战之后,地上尸体狼藉。然而,无人知晓那天在战乱中忽然出现的数万军队在城门开启的同一时间,又悄然退去。

而川州城主一边写下奏章,将此事告知北夜王朝,一边整理收拾残局。不消几日,北夜夜都便来了圣旨,因龙啸堡堡主守城有功,赐封为定北侯。

孤鸿池看着夜都来的圣旨,眼里忽然有了琢磨不透的笑意。然而不知为何,却在下一刻,他的眼里渐渐没有了笑意,手指紧紧握住了圣旨,仿佛在挣扎着什么。

“咳咳……”他忽地咳嗽了起来,然而却因为此刻内心激烈的挣扎,低低的咳嗽渐渐剧烈起来,竟比以往还要厉害。胸口仿佛痛极,孤鸿池伸手捂住,咳到后来,嘴角有一丝紫黑色的血沫流了下来。待气息稍稍平稳,他疲累地靠在了案几旁,缓缓阖上了眼睛。

这一场混乱过去之后,黑沉香的毒性已经染尽了四肢百骸,他已经控制不了黑沉香的毒了。每日天露曙光之时,毒性便发作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如此下去,不过一个月,他就要随云霓去了吧?然而这一刻,他竟不想那么快死去!心中一刹那便想到了——如果他死了,那她怎么办?

一想及此,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坚定的神色,坐到案前,执笔写了起来。半晌,他将写好的信笺塞进了白玉管子,一吹口哨,随后有扑簌声穿过重重帘子直飞了进来,一只雪白的信鸽停在了他的手臂上——那是他和龙锦腾用来保持联系的信鸽。

信鸽又扑簌簌飞了出去。

“堡主,君姑娘醒了。”门外有侍从忽然低声禀告。

“醒了!”听到她醒来的喜讯,孤鸿池当即站起了身,匆匆往门外回廊里走去,直奔她的居所。

急急地穿行在楼阁回廊里,孤鸿池忽地停了下来,转过身来,问身后的侍从:“夜之墨走了么?”

“尚未。”侍从低眉恭敬禀告。

听到回答,他有一瞬间的犹豫,眼里光芒闪烁,然而很快就不动声色地转身走去。

情释前仇(2)

雪松阁的房间里灯火黯淡摇曳。

外面已经透出了微亮的曙光,夜之墨推开窗,大漠寒冷的晨风翻涌而入,吹散了萦绕在房里的淡香。

魔域宫少主无言地握紧了手心的那支碧玉笛,微微蹙起了眉——他曾听那个人说过,碧玉笛是开启凌绝顶的钥匙。在看到小澜腰侧的笛子时,他一眼便认出了这根寻常得不起眼的玉笛。

黑衣少年回头静静地凝视着女子沉睡的脸,她怎么会有碧玉笛?

然而还未来得及细想,床上一直昏迷的人发出了一声微弱的梦呓,他当即走了过去,将碧玉笛重新系上了她的腰侧,俯身看着她。

“子游?”女子醒了过来,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了起来,想撑着起身,不料左肩上撕裂般的疼痛猛然传来,脱口低呼了一声。

“别动,小心伤口裂开。”少年抓住了她的肩,将她按回到床上。然而女子忽然想到了什么,硬撑着起身,因扯痛了伤口,声音有些颤抖,“你怎么还在这里?龙啸堡的人有没有对你怎样?”

“放心,区区一个龙啸堡,还不敢把我怎么样。”看到女子肩上有血丝渗了出来,少年皱了皱眉,神色紧张,语声却掩饰不住的傲然,“没人能伤得了我。”

闻言,君澜才喘着息躺了下去,方才只是些微的挣扎就令她有些疲累,她微微阖上了眼,只听得房外不时有人进来又匆匆出去。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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