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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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同爱-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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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玥嘟哝:“天天做还把你喂瘦了。真不如吃医院的营养餐。”

“……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瘦了?”他附耳,她脸红,他总结,“秋天就好了。”

他的脚趾一直抵住她的脚趾;她想跳舞不是这样的,就朝后退,他一把揽紧她的腰,贴近自己,脚趾一拱一拱地把她小小的脚撬起来。

然后她就踩着他的脚背了:“我——”

“不要再问我你重不重。一米六九,一百零六斤。我很清楚。”

闻人玥大惊失色。她一向对外宣称一百斤整:“你你你怎么知道……”

他是大国手,一看便知。只是术业有专攻,不能像身为麻醉师的沈最那样误差控制在200克以内:“负担不了的重量,我不会扛起来。”

寥寥数语,便已经说得十分动人又贴切。

“其实我只是想说……”她觉得他这句话和眼神一样有深意,“这首歌不像英文歌。”→文·冇·人·冇·书·冇·屋←

他选的是一首德文歌《Bedingungslos》:“家里也有陈淑桦的精选集。”

(不要看到有beding就乱想好吗!自己去查吧!)

“或者你唱一支来听听。”

“……讨厌!”

“你是不是想家人了。”看着她带着淡淡愁苦的小圆脸,聂未终于问了。

闻人玥瞬间被击中:“嗯!最想妈妈。”

每每此时,聂未便无计可施。他也思念父母,十几年来从未间断。

但因为知道不会再见,所以不像她这样,有求不得的烦恼:“阿玥。今天晚上不要想。”

她实在晓得他想要什么,于心不忍:“嗯。不想了。说别的。那个……你缝过最细的血管有多细?”

他摸了摸她垂到腰际的头发:“和你的头发一样。”

她微微睁大眼睛:“那怎么缝,针穿过去就破了。”

他并不觉得这种技术有多值得炫耀,但见她眼中有惊讶与赞叹,不由得又补了一句:“要均匀缝十二针。”

“哎呀,你上辈子是苏州的绣娘吧!”他的飞针走线比她厉害多了。

聂未嘴角一抽搐:“你呢。上辈子是什么。”

“……作恶多端的大坏蛋!”

“强占绣娘为妻?”

她不知道接什么话才好了,只得笑笑:“也许吧。强占完了,还在外面眠花宿柳……”

他箍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紧:“这辈子不行。”

“嗯……”闻人玥一眼瞥见一扇紧闭的房门,聂未对她说过这间客房不能打开,“不然就把我杀死在那间密室里,和小师叔的前任女朋友们呆在一起吗。”

“……你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他没有前任女朋友。

“小师叔别紧张,我开玩笑呢。”

其实在聂今的婚礼上,他就想和她跳舞。

晃着晃着,经过琴房。

钢琴上放着一张聂家的全家福,闻人玥看了好多次。

每看一次都会笑昏——十几岁的小师叔又黑又瘦,好像一道从非洲射来的光呢!

“看什么呢。”

“小师叔会不会弹琴?”

“会一点。”他对音乐没兴趣,不过是为了让父母高兴才略学一学,“你呢。远日第一私立小学的音乐课很严格。”

“据说我也会一点钢琴。”

“据说?”

“据说请过老师。”闻人玥道,“太小了,没有印象。保姆对爸爸说我很讨厌老师,讨厌极了,总拿东西扔他。但是爸爸又说我那时候对人表示亲近就是随手抓到什么就乱砸。老师断断续续教了一段时间,就走了。”

“还想学吗。”

“还好。”不觉得自己学过就不想。

“我教你。”

他那么忙,应思源说他给自己定的计划是一年要做七百台手术,怎么可能有时间教她:“心领啦。小师叔不会有空的。即使有空,还是多吃多休息吧。”

不,一定会有时间。只是——做不到包教包会:“教不会就只好……”

肉偿了。

两人同时想起秋千架,心中均是一漾。

明明是距今不到一个月的事情,可是回忆起来许多暧昧细节已经融入血肉之中,成为生活的一部分。

聂未俯□去想温习教学内容,闻人玥突然又问:“你遇到过最年轻的病人有多年轻?”

“40天。”

“年纪最大的呢?”

“87岁。”

“有没有印象最深刻的病人?”

“有。”他的嘴唇就在她颊边厮磨,“她正在和我跳舞。”

想想也是。

大家都说她是他的得意之作。

其实得意之作也没什么不好。

皮格马利翁爱上了自己雕刻出来的象牙少女伽拉泰亚,继而请求神赋予她生命,结为夫妇。

伽拉泰亚不仅仅是皮格马利翁的得意之作,更是他的灵魂伴侣。

不是谁都能成为皮格马利翁的伽拉泰亚。

他的吻越来越绵密,越来越浓烈。她站立不稳,他的手移向她的大腿,开始将裙摆扯上来。

裙子滑落在楼梯上。

内衣挂在栏杆边。

内裤也扔到床下去了。

她全身上下只剩下那条腰链,冰凉,垂在肚脐上方。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一迭声地唤她的名字:“阿玥。阿玥。”

她知道他的意思。

于是温柔地解开,一件又一件。

他的肌肉结实富有弹性,她的肌肤细腻而光洁。

裸裎相见后,他还不放过她,把她的手牵引到自己小腹下面去握住。

那里灼热得烫手,仿佛有生命一般,一搏一搏地跳着。

自从和她在一起,不管白天还是晚上,每周七次,每次一小时这种服药打针一般机械而仓促的做法一定令她委屈了。

今天他想慢慢地调一调情,用最笨拙来取悦最心爱。

“你上班的时候会不会想我。”小手滑腻而柔软,他觉得安心极了,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想他?

没有时间。但也总是见缝插针地想他。

一个女高中生买了第一个零钱包,她高兴坏了。差点拉住人家一起合影,还想彩信给他——小师叔快看,这是我的第一个顾客啊。

一个中年顾客留在店里请教绣法,无意中叫了她一声闻老师,她又高兴坏了——小师叔听见没有,这就叫术业有专攻。

脑袋里冒出什么新的想法,总想着第一时间告诉他就好了——小师叔,我在绣一个有船锚图案的海洋风手提包。

这样挽着小师叔的时候,大风大浪也不怕。

闻人玥并不觉得职业分高下贵贱。但开口对聂未讲这些琐事,大概他会觉得很无趣,只好自己偷着乐。

见她不做声,他又低声道:“我总想着你。”

只要一空下来就会想。她甜美的笑容,浓黑的长发,忙碌的身影,轻俏的声音,柔软的身体——饭菜很可口,她也很可口。

头一次在大外科会议中走神,是因为想到了她。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想知道她在干什么。

想她想到心口发痛。只有她能止痛。

真想把她藏在办公室里,随时随地见面。

因为她在家,一下班就要飞奔回来。

放假了,不想打牌,也不想出海。

这些都是以前没有的牵挂。

因为有她,做什么都充满干劲。

想给她最好的。想给她更好的。

他的感情仿佛被放出笼的饿狮:“我明天休息。”

今天可以放纵一夜。

哦。他明天休息。闻人玥心想,两个星期休一天,真是敬业。

他轻轻拉扯她腰间的链子,强调了一遍:“我很想你。”

他脸发烫,手心也发烫。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小师叔的体温也会升高,在等她回应的同时。

“你想我啊。”闻人玥轻声道,“怎么想呢。想什么呢。”

她的小手开始轻轻□:“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呗。”

她听见他笑了一声,大概是她的轻浮令他愉悦了:“遵命。”

他真的怎么想就怎么做了。

聪明人的想象力果然很丰富。

闻人玥一边配合,一边喘息。

可是这样下去只有一个结果。

死无葬身之地。

前戏做得好,她就能跟得上他的频率,也觉得愉悦,甚至会对他提出关于姿势,力度和角度的要求。

他真是好脾气,她要怎么样都可以,还会问她疼不疼。偶尔也会轻佻一把:“原来阿玥喜欢这样……那这样呢……”

两个人合力摸索最愉悦最销魂的姿势。

她有时候促狭得紧,他也会没奈何地笑,然后吻她,密密吻过最羞人的地方。作为医生,手指灵活是肯定了,没想到他的唇舌——还以为那张嘴只会会说恶毒的话呢。

闻人玥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她总是不告诉他,为什么哭,为什么笑,“告诉我。你笑什么……”

她一边断断续续地笑,一边断断续续地呻吟:“大国手的手,不是用来做这个的。”

他有一双健康且得天独厚的手,可以将病人自死亡线上拉回,也可以紧紧抱住爱人。

他轻轻捻扯:“别淘气。”

鲜艳的蔻丹在他眼前不停晃动,伸直,又紧紧蜷起,似猫瓜般蹭着。

大概是因为她说过了那么多的甜言蜜语,刚才跳舞和调情的气氛又很好,闻人玥敏锐地感觉到今天晚上格外不一样。

事后他像一张人肉垫子一样从后面抱着她,吻她耳垂与脖颈,低声抚慰,喃喃示爱,而不像之前那样做完就立刻清理,然后分开两侧睡觉。

“阿玥。”他声音温柔而蛊惑,“别走。”

那一刻,她简直觉得他真是爱她的,自己真是幸福,堕落也值得:“我没走呀。”

“别回澳洲。”他很清楚,她在他身边的快乐不及她父母所给予的十分之一。但无论如何他也不想放她走,再自私也不放她走了。没有她,一分一秒也不能容忍,“留在我身边。”

“好。”

“国庆长假我陪你回去探望他们。”

“好,都听你的。”她应付地回答,蜷着身体,手臂贴近脸颊,喃喃自语,“聂……唉,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他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开始第二轮索求:“我知道。”

我爱你。她已经说过一次,一次足够。

有多爱?她当然和他爱的一样多。

只要她爱他,他就不会让她改变,不会让她离开:“我知道。”

知道?他不可能知道。

她伸出手去摸他近在咫尺的脸庞:“……你不知道。我从来都爱着你。”

纵然错过,亦未变过。

而你没有。

同船游客聊起了格陵风物,对指挥家智晓亮赞不绝口,竟又拨动了聂今的心弦。

“虽然嫁给了鲁明忱,可是听到那个人的消息还是会有点惆怅。可能要刷爆你给我的附属卡才能平复。不,当然爱老公才嫁给他。可是初恋太强大,就会很难忘……咦,哥,平常我罗嗦到这个时候,你早挂电话了。你睡着了?”

像聂未这样的男人,不可能容忍爱人心中有一个智晓亮那般的人物存在。

他的伽拉泰亚不仅是爱他,还是从来都爱着他。这句突如其来的表白令他非常高兴。

从未如此激动过,他狠狠抵着了她体内最敏感的那一点。

惊呼出声,她脑中一片空白,小腹一抽一抽地难耐,咬着下唇,无法发泄,在他一次又一次存心的冲击中,狠狠抓伤了他的小臂。

“……不要抓这里。”她的反应亦绞得他欲仙欲死,用仅存的那点理智对她说——倒不是痛,“手术的时候消毒很麻烦。”

闻人玥一恢复理智,就想起当年阑尾炎发作时好像也抓伤过他的小臂,颇有些抱歉:“……对不起。”

手垂下来放在身体两侧,她习惯性地去抓床单。

今天铺床单的时候没考虑周全,四角都掖在棕垫下面,绷得紧紧,根本抓不住。

“别的地方都可以。”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声音沙哑,“不要紧。”

这语气倒是求着她给他留下点爱痕了。

她低低地唔了一声,还是垂下去紧紧地抓着腰间的链子,手肘磨得疼了,就稍微挪动一下。

他继续请求:“阿玥,抱紧我。”

她停一歇,开始乱叫,一声声娇柔得好像能滴出水来一般。

于是他停不下来了。

虽然她根本不碰他。

除了两人交合的地方之外,她根本不碰他。

箍着她的腰,扣着她的十指,抚摸她柔嫩的肌肤,都是他的主动,她根本不碰他。

随着他渐入佳境的律动,她难耐地皱着眉毛,樱唇微启,哼着,扭着,表情,声音与体内有许多反应,就是不碰他。

他情动难耐,大力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腰上——只停一秒,立刻慢慢地滑下去紧紧扯着腰链,就是不碰他。

总不至于腰链比他更可靠。

他喘息着将她从床上拉起,手绕到背后将腰链扯断抽走。

两人四肢交错,她茫然无措地摸索。

所到之处,怎么都有他的手。

拿开一点吧。会抓伤你的。

两个人绞来缠去,你逐我躲,最后的姿势便很可笑了,她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两只手肘上。

做完了之后,她的手肘都磨得发热发烫。

他心痛了,正想有所表示,她却说了一句没事,自己慢慢地揉着。

餐桌上,床上,他真是越来越难以讨好。

指甲要剪剪了。

一个原本可以浪漫激情的夜晚,却因为该死的职业惯性给破坏了:“生气了?”

“没有呀。”她干瘪喑哑地回了一句。

全格陵最好的神经外科医生,因为不让在□时抓小臂,高中肄业的女朋友摆脸色了。

然后这位高智商的男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哄只有平均智商的恋人:“阿玥。”

她嗯地应了一声,摸着自己的手指甲。

所以说,不要和女朋友一般见识。否则她就要你长长见识。

他想起她有时候像小孩子一样,会故意扑上来招惹他。戳一下,捏一把,他问干什么的时候,她就傻笑:“你也可以啊。来啊来啊。”

他当然不会像孩子一样报复回去,最多把她的手挡开。

现在想想,挺不解风情。

他靠上去,不轻不重地咬了她的脖颈一下,想引她来咬自己,她却只是挪了挪肩膀。

得不到她的回应,他又咬了一口。这次有点狠,她不禁哎哟了一声。

“咬疼了?”

“还好。”

他将小臂箍在她的胸前,低声引诱着她咬一口:“你也可以。”

她一摸——不仅抓破皮还肿了起来。好了好了,她已经知道自己把他抓得有多伤了:“别咬了好不好。”

怎么她挑逗起来就那么自然。

他不是这个意思。聂未心想。

确实是他不对。那种情况下,没有人能自控。

“我错了。我不该说你。阿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抓哪里就抓哪里。”他把她紧紧揽入怀中,轻轻磨蹭,“我们重来,重来。”

作者有话要说:目前微博正在做#格陵爱书第二发#活动,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看看哦。

☆、第三十七章

重来?从哪一步重来?人生的每个十字路口,他们都有交汇再分离的可能。

是十二岁的懵懂初遇,是十五岁的冷淡重逢,是十八岁的失败手术,还是如今的同床异梦?

重来十二岁的懵懂初遇。两人一见倾心,在长寿山别墅的后花园定情。一封封白字连篇的情书寄向明日号。他的回信,一半篇幅在帮她改错别字。

三年役满回归,他全身心投入工作;她有了同龄的小情人。

重来十五岁的冷淡重逢。他倾听她所有委屈,亲身去教训毛手毛脚的美术老师。

美中不足,匡玉娇反对女儿与年纪差距太大的男□往。伍宗理更是与他断绝师徒关系。

可是越反对,越想证明真心难求。

情到浓处,他们在不恰当的时间偷食禁果。她恶心难堪,他灰心尴尬,从此再不相见。

重来十八岁的失败手术。他坦然告知老师的病情,热烈回应她的吻。她积极治疗,病愈后进入护理专业学习。两人一起送伍宗理离开。

一个医生,一个护士;一个天赋异禀,一个碌碌平庸;一个沉静内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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