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爱童年丑丫- 第22部分

林德辉看见那人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愤怒道：“就是他！那天就是他拿着砖头砸我的手，为什么？！我跟本就不认识你！”

林辰扶着激动的林德辉在凳子上坐下，安抚道：“爸，有警察在这里，他们会处理的。”

林德辉情绪稍缓了一些，仍是用愤恨的眼视盯着那个毁了他的人，那人在林德辉的眼神下，终是坐不住，走到林德辉身前跪了下来。带着强烈的悔意与愧疚，痛苦道：“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也是补鞋的，你的生意太好，你鞋子也补的比我好……以前在我那补鞋的人都跑到你那里去了……我不甘啊！我嫉妒啊！我被鬼迷了心窍了我！……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赵水云听了，怒从心起，冲上去狠狠的捶打着那人，尖声骂道：“你这个畜牲！你自己没本事就来害德辉！你心怎么这么黑！我家上有老下有小，都靠着德辉这手艺，你让我们一大家子以后怎么过？！”赵水云骂着骂着放声大哭起来，想想以后的日子就感觉一片黯淡无光，还一个未满周岁的儿子嗷嗷待哺，真是越想越难过！

那人低着头，默不吭声，也不反抗，任由赵水云打着，冲动是魔鬼！妒嫉能吞噬人的良心！等害了人后，给他留下的是恐惧和内疚。特别是听到林德辉自杀后，他夜夜被恶梦缠身，苦不堪言！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人真的不能做亏心事，一旦做了，总会通过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来惩罚你。

看着那人狼狈的样子，看着林德辉一脸的凄凉，还有在那里发泄痛苦的赵水云，林辰感觉很疲惫。

夏星远扫了一眼林辰，眉头微微的皱着，看了看一眼坐在那里的刘所长，问道：“这样的事情要怎么处理？”

赵水云停了下来，心急的盯着，静等着他们回话。

刘所长道：“现在还没有立案，明天移交公安部门处理，他犯了故意伤人罪，又致人重残丧失了劳动能力，要负刑事责任，到时候要坐牢的，而且要赔偿受害人因此造成的任何损失。”

那人一听绝望的瘫在地上，半晌，爬到林德辉身边请求：“我们全家就靠我一个人，我还有一个刚上初中的儿子，一个眼睛不好的老娘，我求求您！……我坐牢了，他们要怎么办？”那人急的面色苍白，嘴唇发颤。

林辰恨恨的瞪着地上的罪魁祸首，怒道：“当时你伤我爸爸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我家也是一家老小就靠着他一人！”

那人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满是悔恨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去坐牢了，我也无法给你们任何赔偿的，我家里已经没其他了人……我会去努力挣钱，我知道任何赔偿都无法减轻对你们造成的伤害……但是，我如果去坐牢了……什么也给不了你们……求你们原谅……求你们了……”

林辰心里又恨又气，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话，都是乡下靠着一点手艺赚点小钱维持生计，哪里会有钱来赔偿，送他去坐牢，三年，五年或者十年，他恐怕更加没能力了，只是给另一个家庭带来伤害罢了。

赵水云恨恨瞪着那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赔偿看来是要不到了，一家人的生活，以后可怎么过？

夏星远本意是想将这伤害林德辉的祸首送到监牢里面去，害了人就别想逍遥法外！却没曾想问题远远不是那么简单。

林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沉着脸道：“你不想去坐牢也可以！”

那人眼睛瞬间光亮了许多。

赵水云不赞同的瞪着林辰道：“你一个小孩子胡说什么？！害了人还想不坐牢，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林辰没接赵水云的话，看着那人道：“我们家有三个孩子，你得抚养我们到十八岁，因为你的伤害，我爸爸已经失去了劳动能力，如果做不到的话，那你就去坐牢吧！”

“我做的到，就算是卖血也可以，我会去做的，谢谢，谢谢……”

夏星远松了一口气，看着林辰，唇角展露着灿烂的笑容。她真的很不一般！

赵水云也没再多说什么，除了这样，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

☆、第四十章　帮助

城市的夜，不像乡下那样漆黑，一排排的路灯泛着昏黄的光。林辰离开派出所陪着林德辉回了医院后，便被赵水云硬催着搭夏星远的小轿车回乡下。

林辰想留在医院继续照看林德辉，她担心赵水云每天的嘲讽与鄙视再一次伤到林德辉那颗已然绝望的心。

那些小学的课程，她有时间看看就可以了，但是赵水云坚决不同意，一个劲的将她往小轿车里面推，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看着夏星远。

赵水云盯着夏星远家的小轿车两眼放光，心里琢磨着如果能跟这有钱人家的孩子搞好关系，肯定是没有坏处的。

林辰想着现在林德辉的病情基本上也比较稳定了，林启明也带着林芷蕊在家里，而慕雪兰还在帮他们照看着未满周岁的林安乐，总麻烦别人还是不太好，于是没再犹豫搭着顺风车回了家。

坐在车子里面的林辰很沉默，眼睛呆呆的看着小轿车外面，泛黄的路灯一个个的后退，慢慢地消失，离开城区，夜越来越黑，像个无穷无尽的黑洞，吸住了她所有的思绪。

“辰辰，辰辰……”坐在旁边的夏星远好看的眉毛微微皱紧，身子靠近林辰，满是担扰的唤道。

林辰蓦然回过神来，掉头看向夏星远，尴尬笑了笑，问道：“有什么事么？”

夏星远无奈的笑笑，伸手握住林辰放在膝盖上的小手：“你不要想那么多，如果可以，把我当成好朋友，跟我讲讲，我也许能够帮到你。你这个年纪不该承担这么多。”

林辰淡淡的笑笑，没有回话，家里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还想当个娇娇女，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当个宝贝女儿过活，活了二十六年，似乎还不知道被人宠着是何种滋味。

第二天到了教室，各种眼光直射而来，有怜惜的，有同情的，有兴灾乐祸的……

林辰扫了一眼，便垂下清亮的眸子，收回目光，放好书包，拿出一本从彭英杰家里借过来的西医外科学。了解一下林德辉的那个疾病，她希望能自已帮助林德辉做康复治疗，让他能恢复到从前，虽然会有些艰难，但是只要坚持，总会越来越好的。

卓丽燕和银芸一见林辰来了教室，两人点点头便一起往林辰的座位那里走去，都非常关心的问了问林辰爸爸的情况，表示如果可以帮上忙的一定会帮忙。

林辰高兴地笑笑，心里感觉特别温暖，有朋友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虽然她们也才是小学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她们有这样一片热心肠就已经给了林辰力量。

林辰家里现在最需要的是要有一个固定的经济来源，在派出所的时候，林辰要求那人履行抚养他们到成年的义务，但是那人也就靠一双手补鞋而已，如何又能够养两个家，所以林辰跟本没打算将希望寄托在那人的身上，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上课铃声一响，刘正风仍然是一件黑色外套和黑色西裤，他似乎很钟爱黑色，让同学们感觉严肃而沉稳，他摆出一副惯有的姿势，双手张开撑在讲桌边上，他扫了一眼坐在三组第一个座位上的林辰，唇微微扬起，她的状态似乎不错。

刘正风对教室的同学语重心长道：“人的一生都会遇上这样或那样的困难，而我们班的林辰如今正处在这个困难的时期，做为老师同学的我们如果有能力的都可以伸出援手帮帮她，大家说，好不好？”

教室的同学都大声附合道：“好！”慕凯风的声音犹其响亮。林辰感觉一瞬间那个响亮的“好”字还在耳朵边不断地回响。

林辰在这个时候高高地举起手。

刘正风让林辰站起来说话，林辰却上了讲台，微微笑着，很坦然，并没有身处困境的沉重与压抑，她用清脆的声音说道：“如果大家真的有心帮我，就请大家将不要的废纸或者易拉罐留给我，还有坏了的鞋依然可以交给我，我的手艺虽然没有我爸爸好，但是我还是可以补好的……有了这些帮助，我便感恩不尽。”林辰的表现落落大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自卑怯懦，这也是当学习委员给她带来的好成果。

教室里的同学们都鼓起热烈的掌声，脸上都是欣赏与支持。

刘正风看了也不由得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真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她在慢慢地变得勇敢坚强。

下了课后，慕凯风和彭英杰几个男同学在走廊那里凑着脑袋合计着，打算凑点钱捐给林辰，彭英杰听了后哇哇大叫，抱怨道：“凯哥！我们哪里有钱啊？”其他同学也是面有难色。

慕凯风狠狠地拍了拍彭英杰的脑袋，怒道：“你没有！你家里难道没有吗？丑丫头介绍那么多病人到你们家里买药，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最该捐钱的就是你了！”

彭英杰缩着脑袋，皱着一张脸无奈道：“凯哥，动口不动手！好了好了，我去问问我爸爸。”彭英杰在慕凯风的怒瞪下又马上改口道：“你知道我爸爸心地很好的，他一定会同意的……”

慕凯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将这招式用在其他的男同学身上，如果谁不愿意帮忙，就历数林辰怎么怎么帮了他们。确实，在班上，当了学习委员的林辰是一个很热心的人，不管在学习上还是在生活上，她都给了很多同学帮助。

一个星期后，林德辉终于出了院，但是右侧动起来仍是很僵硬。林辰在林德辉出院的前一天专城去了医院，与林德辉的住院医生交流了一些康复手法，林辰打算以后每天都陪着林德辉做康复治疗，她相信，只有坚持，总会有收获！

自从醒来以后，林德辉的脸上总是一片阴云惨淡，似乎笑容从他的脸上绝了迹，林芷蕊在他面前做鬼脸，他也不为所动，只有看到林安乐时，脸上的情绪才有了细微的波动。林辰每天帮助林德辉做康复治疗，陪他锻炼，虽然每天他只是消极的配合，但总比抵抗不配合强，以后，林德辉看到自己的情况慢慢的好转，信心也会慢慢的多了些的。

赵水云在家里带着林安乐，陪了面无表情的林德辉几日后，便再也坐不住，又开始走东家串西家的聊天打麻将。

林启明仍旧不放心，害怕林德辉想不开，接了一些别人的衣服缝缝补补，赚点生活补贴。

早稻的播种时间眼看就要到了，但是林辰家里唯一的劳动力连自理都艰难，还如何去做这些体力活？

这天放学回来后，林辰便看到林启明在给买回来的种子催芽，等水稻种子发芽后便可以到水田里播种，家里有三亩地，买了四十几斤水稻种子，林启明先用冷水清泡一次，将浮在水面上瘪瘪的种子捞出来后堆在箩筐里捂热，在箩筐上面还铺了一屋塑料薄膜保温，时刻观察种子的的温度，因为冷了种子不会发芽，热了种子又会烧坏，林辰看着林启明鼓捣着，这才感叹原来当时给种子催牙都有这么多的明堂。

翌日，伤害林德辉的那位中年男人来到了林辰家里，精神很疲惫，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带着愧色和难堪，他拿出几张百元大钞交给林启明，尴尬道：“我叫何文才，住在隔壁临光村，这是我最近积起来的五百块钱，我只有那么多，先让你们应应急。”

赵水云坐在大厅里，眼睛带着恨意，怒道：“何文才何文才！最近只要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就不痛快！还有啊，五百块钱？！还不够还德辉住院费欠下的尾数！”

林启明叹了一口气，没说话，接过钱，眼睛触及百元大钞上有几个血手印，激动道：“这钱，不会又是你用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吧？！”

何文才猛摇头：“犯了一次糊涂已经后悔莫及，哪里还敢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就放心用吧，这钱没问题。”

林启明怒道：“你不说清楚，我们可不敢用，我们都是清清白白的老实人，不敢花不明不白的钱！”

“我……对不起……补鞋的生意也很一般，凑不起钱来……家里也有孩子和娘要养……这是……卖血的钱。”何文才非常难堪的低着头。

林辰从厨房跑了出来，听了何文才的话，心里暗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接着，林辰大声道：“爷爷，那种子的温度好像有些高了，会不会烧坏了？”

何文才一听，赶紧上前问道：“那赶紧的，将盖着的东西掀开了，散散热。”

林启明往厨房走去，何文才也跟在后面，林启明将塑料薄膜掀开，用手将种子翻了一遍，一是试试温度，二是散散热气。

林启明用手感觉了一下种子的温度，松了一口气，笑了笑：“辰辰，你太紧张了，温度还好，不用担心。”

何文才看着一老一小忙活着，想起林德辉是家里仅有的劳动力，如今也被自己伤了，无法自理，感觉自己真是罪孽深重，现在也要开始播种种植早稻了，于是小心翼翼道：“老人家，到了播种的时候我会来帮忙的。我不求你们原谅，只求你们能给我机会尽我所能做点我可以做的，减轻我的罪孽。”

林辰同样很恼何文才，本来还算好的生活氛围因为他完全变了样，现在的家里每天基本上都处在低气压中，林德辉基本上就坐在房间里，跟本就不肯出门。于是，语气也不太好：“希望你说话算话，你血也要看着点卖，别到时候虚弱的什么事也做不好。让别人还以为我们家人多恶毒。”

何文才连连点头：“是是是……不会的，本来想多卖点血的，医院也不同意。我身体很强壮，不会有事情的，我儿子也上初中了，也能帮着做点事情，如果你们家里有什么事情来临光村喊我也可以。”

赵水云不屑道：“我们家德辉做事可不要我们喊，还要我们跑到隔壁村去喊人，不闲累的慌吗？”

“这……对不起……我不能呆在你们家……”何文才脸色青白一片，很是难堪。这个时候后悔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第四十一章　捐赠

第四十一章捐赠

生活又慢慢的恢复正常，何文才说话算数，他带着小儿子来帮林辰家播种，回去后又交待以后有时候便会过来照看小秧苗，让他们放心。这一举动让林辰心里的怨减轻了一些，但是每次一对上林德辉痛苦的眼神时，心底的恼意又会爬了上来。林德辉的右手已经彻底恢复了，但是同样永远的失去了补鞋的能力！有些同学将一些布鞋送给林辰补，不会补的时候，林辰会让林德辉坐在旁边指导，这个时候的林德辉神情总是很复杂，有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痛苦，又掺杂着对林辰过早懂事的心酸，还有一丝欣慰……

太阳出来了，林辰家的房子朝东方，林辰站在窗户边看着从白云里洒下的一束束阳光，心里不自觉的温暖起来，能看着太阳从东方升起，这便是一种幸福，一切都会慢慢的过去的……

礼拜天休息，慕凯风带着彭英杰和卓丽燕来到了林辰家里，将一千三百三十六元慎重地交到林辰手里，慕凯风高兴道：“丑丫头，这是全班同学的一点心意。”

林辰皱着眉头看着慕凯风放在自己手里的钱，问道：“是谁号召的？为什么我不知道？而且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林辰班上一共四十八个同学，每个人捐五元块钱才有两百四十元，而这个时候，同学手中一般就只有几毛钱的零用钱，当然少数几个家境好的除外，但是还是不可能凑这么多钱的。

慕凯风粗鲁地推了推彭英杰，彭英杰嘿嘿一笑：“林辰，夏星远捐的最多，给了一千，我爸爸给了一百给我，让我谢谢你给我们家带来了很多人气，刘老师也知道，所以他也拿了一百，班上的其他同学，有的五毛，有些一元，都在这里，你就收着吧，这是同学们的心意，你看你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