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的大事。可是教这么一个顽劣的公主,又有何意义?
再者以他连中三元的状元身份,就算没能在朝堂上一展长才,至少也能到下面做个百姓父母官吧。为百姓做好事,做一个让百姓依赖的父母官,这才是他的志向。可万万没有想到,他苦读多年,一朝得志中状元后,竟然沦落至此,成为馨瑶公主的太傅,这可与他之前的远大志向,差距到十万八千里呢!
虽然他知道一甲三人可直接进入翰林院,二甲和三甲中挑选精英考试才可成为庶吉士,他们的职责是给皇帝讲解经史书籍,并帮皇帝起草诏书,是皇帝身边的文人。即便是不想入内,那么也可以选择外放,比如当一个七品县令、八品县丞之类的,也算主政一方,为百姓谋划福。若是功绩好,日后将有更大的发展。
尤其是这两日之后,表哥段雨辰即将上任侍郎一职,虽然看起来是个不太重要的官,但是前途却无可限量。而自己居然就这么围着一个女子转,日后能有什么出息。
裴子墨是越想越恼,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特别是今天早朝之上,皇上当着众大臣和众及弟进士宣旨退朝后。居然有两个平日同窗就上来围着他笑,“子墨,皇上安排你当公主的太傅,是不是打着招你为驸马的主意,那我们可要恭喜你鱼跃龙门了!”
想到这,裴子墨俊朗的脸上,更是阴云密布了。
本来招为驸马这是荣耀,是几辈子修不来的福气。可这位馨瑶公主却另当别论了。
说起馨瑶公主,谁不知道她流言不少。性子不好,打砸抢夺也就罢了,偏偏还有几本风流债。身为女子,茶楼,书屋,棋社到处跑也就罢了,偏偏那妓院也敢去。
更有一些王公大臣的儿子们,还说自己和公主有一腿。就算地微再低微的男子,但凡有自尊的人,也不想给自己戴一顶绿帽子吧!
裴子墨自然更不想。
虽然他也承认这位公主美貌如花,虽然他也知道这位公主和自己的妹妹似乎关系不错。虽然这一切谁也没有真的看到,都是一些流言。
做为一个读书人,他知道流言不可尽信、谣言止于智者。
可是某些事情,就是这样。一个人说,大家不是很相信;两个人说,大家就半信半疑了;待有更多的人说起来,那假的也能说成了真的。这就是所谓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
关于馨瑶公主的事,他自己不敢断定是真是假。但至少京中大多数的人是信了。正因为大家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所以才导致了,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邻国皇族,都对她敬而远之,无人敢娶。敬谢不敏、避之唯恐不及。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皇上都没有问他愿意不愿意,而是采取那种当朝下旨,不给他反对的机会的策略。圣旨一下,谁敢反抗?那可不止是自己的脑袋,那是全家的性命。
刚中了状元,终于光耀门楣了。就因为拒绝当公主的太傅而杀头,那可是不值。
当就当吧!裴子墨叹气的思索,反正这位公主已经年方十六,他就不相信,对于公主嫁人之事,还有没有比皇上和皇后更急的人,就算她的婚事再难,皇上终不能耗过她二十岁吧!若是过了二十岁还未嫁的公主,那可真要成为全天一人的笑柄了。
所以裴子墨咬了咬牙,大不了他就用这四年的时间和这位公主死磕到底。等她嫁人了,自己也就恢复自由身了。
如此打定主意,心里就舒服了一些。
反正自己除了给她授课之外,绝对不会有一点点的私人牵扯。等她一出嫁,那么她走她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两边相安无事,岂不美哉!
反正太傅一职比较轻闲,教授一个黄毛丫头,他还不是长口就来。一天只有两个时辰,那其余时间他正好可以埋在书里苦读,顺便逛一逛京城周边的风景,说起来他来京中读书,除了回兰家沟,除了去看妹妹,都没有更多的时间出去走一走,别说是京城周边的风景,就连城中有名的小吃,很多都是他没有尝过的。
这一次,似乎好多愿望都可以实现了。他要过一过吟风赏月,读书做诗的日子。
所以退出御书房的裴子墨,眉毛就向上扬了扬。再抬眼看头上的天气,似乎云层都稀薄了许多,一轮红日正当空而挂,照在身上,温暖而舒服。
第288节:针锋相对
弯腰告退,大步走出御出房,心情刚刚好转的裴子墨,却没想到刚走了没几步,就在御书房外的花园里见到不远处的槐树下,正站着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身影,仔细一看,不是馨瑶公主又是谁。
而此时龙馨瑶也远远地看到了他。
见到他之后,龙馨瑶不但没有回避,反而让随身的两个宫女,退到了数米之外。并微笑着对着自己的方向微微福了一下。
这一举动摆明了她是在等着自己,害他本想绕道而行也是不能了。
一看到这位流言四起的公主,裴子墨刚刚好转的心情,又顿时阴沉下来。但是,别无他路可走,他只好肃着脸走到龙馨瑶面前拱手行礼,“微臣见过馨瑶公主。”
裴子墨现在是她的太傅,所以她受了礼之后,也要依礼向太傅行礼,“馨瑶见过裴太傅。”声音温婉得如三月的春水一般。
裴子墨就在内心无奈地摇头,本是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偏偏要行那些极端之事,可惜,可惜!于是又一脸漠然道:“微臣家中还有事,臣先行告退。”
“待我说完几句话你再走也不迟。”龙馨瑶一向快言快语。她也懒得和他纠缠,把事情说明,大家各走各的,倒也清静。
裴子墨的脸上更加阴沉,皇宫重地,一个还未出嫁的公主,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留他说话,也不怕惹上什么闲言闲语。再者皇上也是不妥,怎么安排了这么一个年轻的太傅给她。他在心里犯着嘀咕,真该给她安排一个老头子。隔了一会儿他急急问道:“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龙馨瑶也不绕弯子,直接道:“裴太傅应该知道,在我们东周朝。历代公主皆是和师傅学习到十三岁为止,本公主现在已经十六岁了,不需要再学习了。”
裴子墨就一脸委屈,心道:你以为我想教你吗?可这话终究是不能说。只好无奈道:“公主想说什么?”
“裴太傅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朝堂之上才是你施展才华之地。屈就于本公主的太傅,实在是大材小用了。不但委屈了裴太傅,更是我东周朝的损失。不如裴太傅禀明父皇,请父皇另寻适合的官职给你,这样才不至于埋没了裴太傅的才能。”
听着是为裴子墨着想,实则还不是自己不想被每天的早课所束缚。
其实在龙馨瑶心里,她真的有好多事要办,有好多事需要往宫外路。若是被每天的早课缠身。不但每天要早起不说,下了课就耽误了半天的辰光。这可是大大影响了她的进度。
可是若不去上早课,不但眼前这位认真冷漠的太傅这里说不通,父皇那一关更是难过。小了被责罚,重了又要软禁。这可是她吃不消的。
“你这是让我抗旨?”裴子墨的脸更冷了,连微臣也不称呼。直接说道:“怒我无能为力。我自己薄命一条倒是无妨。可我是裴家长子,肩上责任实在不是一人之事,上有高堂要赡养,下有弟妹要照顾,一大家子人被我拖累不起。公主你更不该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牵连无辜之人。”
“我为一己私欲?”龙馨瑶很意外,也很不满。虽然他说中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她面前将她的短处这么*裸的揭发出来。
一个连中三元的状元,多年苦读的文人,不是应该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吗?可如今在她眼前的,非但不是这般。反而那语气中倒多了几分尖酸刻薄。在她印象中。她没有得罪过他啊!即便是他不愿意给自己当太傅,可那也不是自己的主意。有什么苦衷,他应该去找父皇,而不是把怨气出在自己身上。
龙馨瑶一翻白眼,自己可不想当这个出气桶。再者裴子墨是裴子慧的哥哥。怎么妹妹那么温婉,而这哥哥反而冰冰冷冷的,就像自己欠了他多少钱一样,脸色摆得又臭又硬。
“难道不是公主不想上早课,所以才劝我请求皇上辞了我的太傅之职吗?”裴子墨似乎一点也不想给她留面子,一语直接戳中要害,“公主倒是聪明,怂恿我找皇上抗旨,自己却坐享其成。”说到这,他对她的人品又多了几分怀疑。
龙馨瑶虽然没有这么坏,但他这么一说,她又觉得哑口无言。
“不辞就不辞,干嘛说得那么难听?我不就是偶尔出宫玩一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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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一玩?”裴子墨冷笑,“臣食君之禄,就要忠君之事,公主与其私下游说臣行杀头之事,何不自省皇上为何为公主做此安排?你刚才也说了,东周朝历来都是公主随太傅学习到十三岁为止,那公为何公主已经十六岁了,皇上还要专门为您请个太傅授课?公主是不是要自省一下?”
说到这,龙馨瑶已经很确定这位状元郎,对于担任她的专任太傅有多么的不满了,可她满肚子的委屈又到哪里去说,这还没开始授课,他就视眼前的公主如此不敬,还不知道日后的早课,他如何为难自己呢。越想火气越大,不由尖声道:“裴子墨,你是在笑话本宫嫁不出去吗?”
对于她的凤目圆瞪,裴子墨并不以为然。他巴不得这位千娇万宠的公主哭着跑去找大玄皇帝,说她很讨厌这个太傅,让皇上赶紧换人呢,若是真能如此,那就两下清静了,各走各的道,互不牵扯了。于是出口的话,就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听。
“公主,不是我说你嫁不出去。而是事实摆在眼前就是嫁不出去。而且你自己也说你已经十六岁了。公主既然识字,那大可以翻开皇家史册看一下,东周建朝两百余年,哪一个公主不是到了十二三岁就被王公贵族的公子们排着队的来请太后。或皇上赐婚。又有哪一个十六岁还未出嫁。恐怕人家那些公主十六岁的时候,孩儿都已经好几个了。再者又有哪一位公主就算是皇上赐婚,人家那些公子们都想着法子的拒绝的,还有……”
“够了……”这一下龙馨瑶的腮帮子都被他气鼓了。这厮的话是越说越过分。
“公主还是自省一下吧!”逮着空,裴子墨还是不知死活地补充了一句。
“自省?”龙馨瑶的两条柳眉微微蹙起,语气已经十分不悦,“裴太傅,请你说话自重,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何况本公主从来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需要自省的事。而且父皇只是任命你做我的太傅,教我学问,可没让你这么奚落我,我要是将此话告诉父皇,你该知道后果如何?”
“做学问之前。需先知礼。”裴子慧毫不畏惧她去告御状,义正辞严,“我做为你的太傅,教你学问之前,就是要先教你知礼学规矩。再者公主视规矩为无物。经常偷溜出宫已经很不成体统,还不分时间场合的到处乱闯,在大街小巷留下一段又一段‘故事’,敢问公主,你可曾耳闻有哪位公主做出你这样的事了,这不需要自省又是什么?”
这一会儿,裴子墨把心中的隐忍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笑意,反而那一本正经的陈述,似乎更加确实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龙馨瑶不满到了极点,咬牙道:“什么连中三元状元,什么谦谦君子。我看你说话尖酸刻薄到如此程度,也不过是图有其表罢了。当一个三岁孩童的师傅还差不多,当本公主的太傅果真是有些勉强。再者本公主什么言行举止与你何干,连父皇都没管我,你凭什么管!”
“以前与我无干,以后就有了!”裴子墨道:“再者皇上怎么没管。若是真不管,那就任凭你这样放任下去了,正因为管了,才请了我这个太傅。再者我该做三岁孩童的师傅,还是做你公主的师傅,这都是皇上一张圣旨决定的,你这是在说皇上他目光短浅,有眼无珠吗?”
“你!”龙馨瑶呼吸一紧,再无反驳之词,只瞪眼跺脚道:“裴子墨,我就是出宫玩一玩,你何来这么多的说教之词,何况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有要紧的事。”
裴子墨的目光就有些难以置信,“要紧的事?你的要紧事就是给皇家蒙羞吗?”
“你说什么?”龙馨瑶终于忍无可忍,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她身子扭了扭,双手在空中乱抓一气,终于抓到几片已经枯萎的叶子,就朝裴子墨丢了过去。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什么了什么,害得大家都如同对待仇人一般对她待。淑妃和荣妃这样说她,她理解成那是父皇太过宠爱她,所以她们针对自己,也顺便算是打击皇后。所以她不以为意,可裴子墨呢?他为什么如此羞辱自己,就因为他不愿意当自己的太傅,难道已经不愿意到这种程度?
“公主,可怜天下父母。皇上虽然是九五至尊,但疼爱儿女的心情和普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望你体谅皇上一片苦心,好好在宫中反省,日后不要再做出有辱皇家颜面之事。臣告退。”
裴子墨一拱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僵硬在此的龙馨瑶,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良久之后,她终于蹲下身子,双臂抱住自己,眼泪扑籁籁地落了下来,哭够了才喃喃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第289节:意外发现
接下来还没从喜悦中沉浸出来的裴家人,就又接到了消息………裴子墨被皇上亲定为馨瑶公主的太傅。
虽然这消息对于裴子墨本人来说并不高兴,但是对于裴家其它人来说,那可是天大好的好消息。因为那可是公主的太傅,那可是二品的大官。
一直没有从裴四疯癫之事走出来的裴玉,终于老泪纵横,抱着裴家的祖宗牌位磕头不止,“太傅啊!虽不是太子的太傅,可那也是二品大官啊,咱们裴家何曾有人做到过二品大元的位置,当是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也因为这事儿的落成,一直说来京里买宅子的裴二和段氏,也不得不行动起来了。
因为裴子墨现在有了官职,这府第还是要建起来的。很快裴二和段氏就托人在京中买了一处宅子。二人带着裴子洋亲自入京,将宅子进行了简单布置,再买些家具。请个管家,两个粗使婆子,几个丫鬟,这裴府就算是落成了。
裴子慧和顾青城听到裴子墨被封为馨瑶公主太傅时也是震惊不已。然而更令他们震惊的是没隔几日,就又有了第二道圣旨,那就是本月初六,将行太子册封礼。
不出所料,二皇子龙沧鸿将如愿登上了太子之位。
因为这事儿,顾青城、裴子慧还有龙馨瑶几个人,特地到山上走了一趟。当时龙沧雁正在扶着铁犁给耕地进行入冬前的最后深翻。
一身半新不旧的薄棉衣,腰间和腿角处都系着两条石青色布条,头发散乱,面带着风吹日晒后的暗红色,远远望去,真的和以前那个英姿飒爽的三皇子判若两人。
“三哥!”龙馨瑶拉住他,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龙沧雁却很坦然地笑了,“瑶妹。你哭什么?我在这挺好的。白天干活,晚上读书。无忧无虑,这小日子过得胜似神仙。”
话是这样说,可龙馨瑶见她这一身粗布打扮。沧桑许多的面孔,终是心疼不已。
几个人先是将山庄四周简单地看了一下,龙沧雁到山庄之后,除了又深翻了很多耕地之外,还开垦了许多生地出来,在裴二的帮助下,除掉原来的仓库和杂物间,房子又盖起来四座。也算是初具规模了。
进了屋,龙沧雁不谈别的,拿过之前裴子慧带给他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