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林摇了摇头,不反驳,也不附和。
既然她不想承认,他也不逼迫她。可是,让他承认二连没有在墨上筠的暗示或允许下,做出这种事,那也不可能。
离开办公室,墨上筠特地转了一圈。
亲眼看到了郎林描述的“一整排雪人”。
丑不拉几的雪人,最中间是“陈科”,左右两边的小雪人各占一半,好不威风,好不壮观,偏偏都堆在靠近二连的地方,只是雪人的正面是对准一连的,明显都能看得出暗藏嘲讽。
三连在他们连长、范汉毅的带领下,专门过来围观,对其进行极其“专业”的讲解,着重于那个“酷似陈科”的大雪人。
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闲的没事儿打发时间了。
这下,跟一连真的结仇了。
墨上筠若无其事地走开。
连续几天,一连和二连便开始了暗中交战。
这雪,断断续续的,下了三天。
交界处放着的雪人,依旧招摇地挺立在那里,黑暗中走过,仿佛能见到它们脸上的嘲讽笑容。
为此,一连也没少“报复”。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第二天早上,二连晨练时,操场摆满了丑不拉几的雪人,而且连半点积雪都寻不见。
训练打压——各个训练科目抢先。比如五公里越野,他们故意改道跟二连一起,顺便适当地增加两公里;比如射击训练,他们把时间调整的跟二连一样,装作“凑巧”碰一起了,然后显摆连里的神枪手;比如……
超乎想象的是,二连却比以往更沉得住气。
不发飙,不争先,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一连不知是何理由,觉得没意思,跟他们争了几天后,就放弃了。
殊不知,墨上筠早已在二连放过话——
“谁敢跟一连意气用事,就不要怪我不近人情!”
有墨上筠这个魔王副连,任凭二连的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贸然跟一连对抗。
这事折腾了好几天,总算是归于平静。
也在这时,墨上筠接到墨上霜的电话。
“明天找人来接你,有问题吗?”墨上霜说话素来单刀直入,从不跟人客套。
彼时的墨上筠,正坐在办公桌前,只手敲着键盘。
经他提醒,才想起,当特邀教官的时间到了。
“几点?”墨上筠问。
“六点。”
墨上筠敲完最后一行字,才道:“有点早啊。”
墨上霜也不跟她商量,直言问:“行不行?”
“行。”墨上筠收回手,往椅背上一靠,眯着眼道,“不过,有个小条件。”
“说。”
“妈快生日了……”墨上筠委婉的提醒。
“所以?”墨上霜截断她的话。
墨上筠挑了下眉,觉得跟脑子不会转弯的说话忒没劲,只得直说,“我今年是回不去了,你离家近,要不抽空回趟家,顺便帮我送份礼。”
墨上霜沉默了下,算是明白了。
半响,他问:“什么礼?”
“你看着买,化妆品,补品,衣服……没主意的话,你买脑白金都行。”墨上筠随口道。
“……”
咔擦,电话挂了。
墨上筠嘴角扬笑,想到墨上霜那张黑脸,就愉快地放下了手机。
不一会儿,电话又来了。
一边端起水杯,一边拿起手机,以为是墨上霜来的电话,连备注都没看,就接通了。
“你哥让我给你妈选份礼物,说是你说的。”
电话那边略带笑意、调戏的声音,分明是阎天邢的。
“噗——”
墨上筠一口水喷了出去。
------题外话------
墨墨表示哔了狗。
另,墨母也是枚奇葩哈,偶们家墨墨一度栽在她手里找不到人生的方向……【大雾】
066、长官,你真是个热心肠()
朗衍进门的时候,就见到墨上筠正在慢条斯理地擦笔记本屏幕。
慢慢的擦,擦得干干净净的,那认真劲,怕是想把屏幕擦坏了。
朗衍遂停下脚步,盯了她几眼。
仔细一看,发现她另一只手还拿着手机,似乎正在通电话。
“你被骗了。”
墨上筠轻描淡写地出声。
同时,抬起眼睑,斜了朗衍一眼。
朗衍自知心虚,但好奇心起,便转移视线,默不作声地在自己办公桌前坐下,装模作样地处理会议资料。
阎天邢仿佛没听见,直言问:“你妈喜欢什么?”
“刀、枪、剑、戟,十八般武器,都爱。”墨上筠闲闲地说着,抬手把纸丢到垃圾桶。
“那是挺厉害的。”
“喜欢吗?”墨上筠眯了眯眼。
“呵。”阎天邢低低笑了一声,却漫不经意地绕过这个话题,“买什么?”
“脑白金。”墨上筠应付道。
阎天邢沉默了下,“我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是么?”墨上筠轻轻笑着,语气里添了点淡然。
忽的想起初次见他时,那冷着眉眼、不耐烦、却勾人心魂的邪魅样。
嗯,确实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我看着办。”
估摸着她也没建设性意见,阎天邢不再问她。
“长官,你真是个热心肠。”
墨上筠笑了一下,话中夹杂着深意。
“应该的,”阎天邢淡淡的接过话,“谁叫她女儿被我占了便宜?”
“……”
沉默了两秒。
墨上筠不声不响地挂了电话。
丢下手机的瞬间,墨上筠脑海里闪过第二次见面时的那个……吻。
耳根微微发烫。
靠。
墨上筠觉得有点烦躁。
“咳。”
对面传来朗衍的咳嗽声。
墨上筠抬眸,扫了他一个冷眼。
“男朋友?”朗衍按捺不住八卦之心,非常热切的跟她打听。
“一债主。”
墨上筠随口胡诌。
打量了她几眼,朗衍摆明了不信。
“看你也到了找对象的年龄了,”朗衍意味深长道,“上次听说你带了家属来连队,跟一连打篮球,据说人挺不错的,那是你对象吗?”
“朗连长,你还单身吧?”墨上筠笑眯眯地,笑的极其邪行,“要不我们俩凑合一下?”
“……”朗衍愣怔了下,继而匆忙站起身,“咳,我想起指导员找我有点事,我先走了。”
说完,大步朝门口走,跟逃命似的。
然而,刚出办公室的他,一转眼,就回来了,从门口探出半个身子,“对了,他们还在楼下集合呢,等你下去训练。”
墨上筠眉头轻轻一挑。
差点儿忘了这茬。
于是,站起身。
这时,朗衍匆匆收回身子,赶紧走了。
墨上筠只觉得好笑。
整个连队,都这么纯情么?
五分钟后,操场。
墨上筠姗姗来迟。
集合了近十来分钟的二连,一见到她,视线登时齐刷刷地朝她扫射过去。
第一次是这么热情的目光。
墨上筠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没有为自己的迟到流露出半点歉意。
“下午的潜伏训练,要求都知道了?”
“报告,知道了!”
——回答她的,是二连满怀豪情的喊声。
墨上筠遂耸肩,让排长把人领走。
潜伏训练,时间从上午点到下午点,总共六个小时。
墨上筠和两名狙击手负责高地,整个连的人分散在附近的树林里——方圆八百米,在狙击手的射程之内。有树丛有草地,也有雷地。
在这期间,他们需要躲避狙击手的冷枪,布满地雷的草丛,靠近离高地一百米内的范围。
没达标的,不合格。
被枪击的,不合格。
不合格的,明天训练加倍。
规则都由排长跟他们讲的清清楚楚。
不过,墨上筠把潜伏训练定在今天,不仅是离开前对二连一次综合实力的考核,还有……为了明天的“特邀教官之旅”做点准备,提前练练手。
于她而言,二连今天,就是她练枪的活靶子。
只是,不能说,不可说。
“墨副连!”
刚想走,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喊声。
墨上筠回过头,发现走来的,竟是陈科、陈连长。
“陈连长啊,”墨上筠眯眼轻笑,很是和气,“有事吗?”
陈科仿佛把前几天的恩怨抛在脑后,看起来两人没有任何仇怨似的,大老远的,就朝她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这笑容,还挺渗人的。
“听说你们今天要进行潜伏训练?”陈科走近了,假惺惺地问话。
“嗯。”
墨上筠若有所思地点头。
“巧了,”陈科一拍手,“我们也安排在今天。”
“那挺不巧的。”墨上筠皮笑肉不笑的。
就一个潜伏训练的场地,平时也不见得他们去用,怎么偏偏选在了今天?
这不是碰巧,完全是刻意。
陈科装作不懂,直接提议道:“我觉得挺巧的,正好一起训练。有竞争才有压力,有压力才能激发潜力嘛!”
墨上筠懂了。
得,还记仇呢。
趁着能一起训练,顺带在二连面前出口恶气。
不过——
这主意,真不怎么样。
虽然她只是个临时的狙击手,但是……总觉得被小瞧了。
思量了一下,墨上筠道:“陈连长,两百来号人,目标太大,很容易暴露。”
“方圆八百米,藏两百个人,不是问题。”陈科老神在在道,“前面一个小时,解决掉一半,不成问题吧?”
问题是不大,但光是开枪,就两百发子弹,光是开枪就挺累的。
只是,这都来下战帖了,她身为副连长,拒绝的话,有失颜面。
想了下,墨上筠从容地点头,“那就这样吧。”
------题外话------
我墨全能哒,综合实力老厉害了,单方面技能嘛……_,反正我不说。
067、我什么都会()
寒风萧瑟,天色阴沉。
高台上,或站或坐,有四抹身影。
红砖堆砌起来的建筑,也是方圆千米内唯一的建筑,早已被荒废,破旧不堪,立于其上,附近所有的景色尽收眼底。
面积有二十平米左右,前后左右各有一狙击手把手,四面有及膝的矮墙。
墨上筠就坐在矮墙上,右腿弯曲,搁在矮墙上,右手手肘抵在膝盖上,修长的左腿从墙面垂落下来,其下十余米高的高墙,看起来空荡荡的。
左肩上,背着一把狙击枪,式的,口径。,全重。kg,全长,枪管长,有效射程,弹夹容量rds,口径小、威力大、精度能够达标。
全军广泛使用的狙击步枪。
潜伏训练,两分钟后开始。
“墨副连,你还会玩狙击枪啊?”
站在前面的狙击手,闲着没事,朝墨上筠客套地打听。
墨上筠看了他一眼。
一连的兵,刚满二十岁,憨厚老实的模样,整个侦察营最厉害的神枪手,被陈科费尽心思培养成狙击手,前途无量。
“也就会玩。”
墨上筠挑了挑眉,难得有点儿谦虚。
狙击,的确不是她的长项。
当然,那也是跟她曾接触的某些人比,她觉得自己的水平很一般。
在侦察营,夸她一句全能,她也能客客气气的应了。
“军校也会有专门的狙击训练吗?”神枪手好奇地问。
“不会。”
墨上筠淡淡回着,把肩上的狙击枪取下来。
神枪手愈发好奇,他近乎肯定地说:“可你会。”
斜眼看他,墨上筠轻笑一声,“我什么都会。”
“……”
神枪手一哽。
最初将信将疑,可一看墨上筠熟稔地玩起狙击枪来,又联想到她当日以一人之力,秒杀他们一连所有新兵的情景,于是便不吭声了。
这世上,应该存在墨上筠这种违背常理的人。
按理来说,寻常人在上军校、入伍之前,有关部队训练科目的经历都是一片空白的,从无到有,就几年时间,着重于某些项目的突破。
军校培养军官,他们着重于基础训练和专业知识。
部队培养战士,他们学习与军种相关的各项技能。
因为时间短,所以他们不可能做到全能,而是对某一项进行钻研。
可,墨上筠应该不是这样的。
她二十出头,应该有近半的时间,花在各项技能上面。
不然,一个人再全能、再优秀,也无法在四年内,达到眼下这种高度。
这都是神枪手的怀疑,但,他觉得偏向于实际。
墨上筠的故事,应该有点儿长,也有点特殊。
“开始了。”
不知谁,低声说了一句。
墨上筠低头看了眼腕表,时针正好抵达点。
不同于其他三人的准备,她依旧以闲散的姿态坐在矮墙上,身后靠着根两面墙衔接拐角竖起的木头,浑身的骨头似乎都没了,没有半点正经样儿。
只是,她手里,还是端着狙击步枪。
透过瞄准镜,一个一个的目标,从无比清晰的浮现。
她是最先开枪的。
人一多,最佳隐藏点就减少,目标就更加明显。
她一枪接着一枪,几乎没有瞄准的时间,只负责持续不断的扣扳机。
每枪必中,弹无虚发,一扣扳机,定然会冒红烟。
一个弹匣打完,她停了下来,漫不经心地换了弹匣。
远远的,看着树丛草地上升起的红烟,听着一连战士恶狠狠骂娘的声音,墨上筠的心情出奇的好。
谁叫陈科存心来找茬,硬是要将一连和二连区分开来呢。
红烟为一连,蓝烟为二连,头顶的红色与蓝色,最容易辨认。
……
五分钟后。
墨上筠把狙击枪收了回来。
“谁跟我换个位置?”她偏过头,朝其他三人喊了一声。
三人皆是一愣。
偏过头来,看到墨上筠那边冉冉升起的红色烟雾,三人也不是傻子,立即明白过来。
除了二连那位狙击手,一连的那两位,脸色瞬间扭曲了。
“我!”
二连狙击手非常积极地喊道。
说着,就拎着狙击枪跑了过来。
墨上筠笑了笑,两条笔直修长的腿一伸,从矮墙上跃了过来,轻轻松松落地。
跟二连狙击手交换了个眼神,墨上筠来到他的那一面墙,如法炮制地对一连的战士进行残忍的扫射。
二连的俩狙击手,内心简直是崩溃的。
这也忒阴了点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
神枪手刻意地朝墨上筠瞄了一眼,暗示:要不要也用阴的?
对方立即点头:当然!
于是,好端端一个潜伏训练,生生成了四名狙击手之间的对抗比拼。
偏偏,由于墨上筠的先发制人,保留了二连部分的战力,而一连这边的狙击手,最初抱着“公平公正”的心态,伤了三分之一的友军……
后期再如何挽救,那也难以挽回了。
避免“私心”过于明显,每个小时必须交换场地,就算他们想对各自连队的放水,作用也不会太大。
就是损失在没有“先发制人”这一点。
时间一点点过去。
转眼,天就黑了。
四个方位剩余的人数都差不远,唯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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