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筠嘴角微抽。
随后,听到阎天邢的声音,“抓紧我,走了。”
墨上筠犹豫了下,抓住了他的肩膀。
酒店。
墨上筠下车时,身上已经没有一丝温度。
这天,着实冷了点。
再看一眼腕表,快四点了。
墨上筠看了眼从车上下来的阎天邢,“你给我请了多久的假?”
“小时。”阎天邢随口敷衍。
事实上,他也没说具体时间。
墨上筠半信半疑。
两人一起进酒店,还是先前订的那间套房。
墨上筠有点冷,于是去拿了浴袍,泡了个热水澡。
难得有能泡澡的时候,墨上筠整整半个小时后,才穿着浴袍,一脸慵懒地走出浴室。
听到开门声响,阎天邢偏头看过来,“超时了。”
墨上筠斜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泡完澡,发现肩膀更痛了。
那一撞,真是没轻的。
进卧室之前,墨上筠忽然想到什么,偏过身,“我睡床,你睡沙发。”
她一说完,阎天邢就提着个袋子朝这边走来。
仔细看了两眼,才发现是药,估计是刚买来的。
“抹了药再睡。”走至她跟前,阎天邢挑了下眉。
墨上筠下意识拉了拉浴袍,冷淡地回道:“没必要。”
阎天邢懒懒问:“前任撞的伤,想多留几日?”
“……”
墨上筠犹豫半响,最后疲惫抬眼,随他了。
伸手去拿他手中的药,阎天邢却避开了。
打量着她,阎天邢质疑,“你能自己抹?”
“……”
三分钟后。
墨上筠和阎天邢都进了卧室。
墨上筠趴在床上,右肩的浴袍被扯下,露出光洁的肩膀、半寸手臂,白皙的皮肤上,却是青紫一片,触目惊心。
里面没穿内衣,更方便抹药,可细腻皮肤与隐约轮廓,却让阎天邢瞳孔一缩,有点迟疑。
“还抹不抹了?”
等得快睡觉的墨上筠,不耐烦地朝阎天邢问。
一偏头,注意到阎天邢诡异的神色,墨上筠顿时意识到什么,欲翻身坐起,结果被阎天邢冰凉的手指摁住肩膀。
“靠!”
墨上筠肩膀一疼,骂出一声脏话。
“忍一忍。”
叮嘱一声,阎天邢也不再迟疑,低头给她抹药。
药水跟结冰似的凉,触及到肩膀肌肤的瞬间,墨上筠微微一抖,但很快就没了动静。
接下来,墨上筠都一动不动的。
阎天邢以为她睡着了。
将药抹好,阎天邢想把睡袍给她穿上,结果刚掀开一点,就注意到几道很浅的伤疤。
都是刀伤,集中在背部,应该有些年头了。
墨上筠动了,抬手揪住衣领,把右肩的睡袍穿上,顺势坐了起来。
“哪来的伤?”阎天邢盯着她。
墨上筠看他,神色淡然,“你以为,我的身手,与生俱来的?”
阎天邢眸光微动。
身手当然是练出来的,可,寻常人可不会自幼练武。
墨上筠背上的伤,痕迹很淡,少说也有十来年了。
未等他说话,墨上筠就把被子掀起,自己翻了个身,在床上躺了下来。
“早上别叫我。”
墨上筠眼睛没睁开,懒懒地提醒了一句,然后就侧过身睡下了。
近小时没睡,中间晨练了几个小时、做晚会的准备工作、做晚会主持人、参与了一场以一敌多的行动,不累才怪。
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谁来阻止,她估计能捅谁一刀。
阎天邢倒也没打扰她。
把窗帘拉上,便出了卧室。
上午,九点。
墨上筠倏地睁开眼。
睡了不到五个小时,房间里没有任何声响,但身体的习惯显然不允许她继续睡下去。
睁眼的瞬间,就彻底清醒了。
墨上筠坐起身,右肩还是疼得厉害,她稍稍活动了下,感觉疼痛有所减缓,然后才踩着拖鞋下床。
一出卧室,就见到坐在沙发上的阎天邢。
他正在削苹果,拿着把水果刀,动作很快,削到一半,皮没断,均匀且薄。
墨上筠停下来,懒洋洋地看着他削。
卧室拉了窗帘,昏暗的很,这里不同,雪下了整夜,天色灰蒙蒙的,光线从窗外透射下来,阎天邢身上像笼了层暗光,他低头,神色专注,在墨上筠看来,有点赏心悦目的味道。
阎天邢早已察觉到她的存在。
直至将苹果削完,才抬起头,“早。”
“有吃的吗?”墨上筠走过去。
阎天邢回答,“没有。”
墨上筠耸肩,拿过他放沙发上、早已洗净的军装常服,转身去洗漱、换衣服。
五分钟后,墨上筠精神满满地走了出来。
“不管吃,管送吗?”墨上筠正了正军帽,朝阎天邢问。
“都管。”
阎天邢答了一声,将切成块的苹果放到水果盘里,再放上几根牙签,递了过去。
墨上筠低头,扫了眼那切成大小一致的苹果块。
继而,嫌弃地皱了下眉。
“浪费时间。”
评价了一句,墨上筠却用牙签插了块苹果,放嘴里咬了口。
折腾出朵花来,味道不还是一样。
“这叫享受生活。”阎天邢答得慢条斯理。
墨上筠吃了一块,就没吃了,把牙签丢垃圾桶,斜眼问他:“早餐呢?”
“回答我一个问题。”阎天邢悠然道。
“不答。”
“那就没吃的。”
“……”
059、打听下你前任()
墨上筠思忖了下。
然后,坐在了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坐姿慵懒,“问吧。”
妥协了。
“打听下你前任。”阎天邢问的不动声色。
墨上筠双手环胸,笑了,“前任太多,你问哪个?”
“几个前任?”
“数不过来。”
“那你眼光挺差的,”阎天邢不紧不慢,有点同情的意思,“这么多前任,都没把你吻技提升上来。”
“只能说我洁身自好。”
墨上筠笑容愈发深了,可不知为何,笑得有点毛骨悚然。
阎天邢看了她一眼,识趣地绕开了话题,“昨天的十人,参加的是三月考核的预选,跟他们一样的人有很多。你……让他们全部落选。”
“……”
墨上筠掀了掀眼睑。
这也能怪她咯?
“经过商量,破例选几人,”阎天邢一顿,继续道,“这个安辰,留与不留,你来选择。”
墨上筠伸出手,思量地摸了摸下巴。
少顷,她笑了,“我觉得,按照我的表现,我可以直接通过考核。”
“你想想就行。”阎天邢也笑,无比邪魅。
“侦察营有考核吗?”墨上筠把话题扯远了。
“有。”
“什么时候?”
“日期不定,”阎天邢道,“不会提前通知。”
墨上筠别有深意地看他,“那你说的有点多。”
阎天邢正色道:“你是例外。”
这么给脸,墨上筠很是受用。
拍了拍手,她站起身,“去吃早餐。”
“选择。”阎天邢也随之起身。
“我这人,不太喜欢把私人恩怨牵扯到工作上。”
慢悠悠地说完,墨上筠一耸肩,便朝门口走。
阎天邢盯着她的背影,不由得笑了笑。
好像昨晚谈判时对人不理不睬的那位,不是她似的。
墨上筠是个美人儿。
而且,是很接地气的美人儿。
上午九点多,阎天邢看到她穿着军装、坐在路边摊旁,跟一群大叔大婶坐在一起,低头吃着干拌面的场景,总觉得出奇的诡异,又出奇的和谐。
阎天邢没跟她一起吃。
在旁等她吃完,又不知从哪儿弄来一辆吉普车,亲自开车送她回侦察营。
墨上筠吃饱喝足,遂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抵达侦察营时,已是中午时分。
“再见。”
墨上筠拉开车门,朝阎天邢告别。
阎天邢轻笑,竟是回道:“很快。”
这两个字,听起来怪怪的。
思绪闪过,墨上筠恍然抬眼,“特邀教官一事,是你开的口吧?”
“这种事,心里知道就行。”阎天邢倒是毫不否认。
眉头一拧,墨上筠下了车,把车门甩上。
成为特邀教官,她并不介意,被阎天邢推举,她也无所谓。
不过,总是背地里给她下套,那就不是很爽了。
“这几天,把伤养好。”
眼见着她要走,阎天邢还交代了一句。
“知道。”
没回过身,墨上筠背对着他,摆了摆手,继而往大门走去。
才出去一晚,墨上筠就觉得,自己走了好几天。
再回来,发现这天寒地冻的,还有人在训练场积极训练,心里多少有点感慨。
自觉啊。
刚来时,可见不到这种场面。
墨上筠站在操场旁,看了会儿,觉得二连还是有药可救的。
“墨副连!”
刚想走,忽然听到阵喊声。
凝眸去看,发现有人径直跑过来,墨上筠盯着看了几眼,才认出对方的身份。
古江。
不过片刻,古江就跑到她跟前。
“墨副连,”古江看她,话到嘴边却迟疑了,“那些书……”
墨上筠明白他的意思,直接问道:“拿到了?”
“嗯。”古江颇为窘迫地点头。
“好好看。”墨上筠随口叮嘱一句。
“谢谢。”古江真诚而感激。
他不可能会想到,走廊一次偶遇,墨上筠随便问了他一句,就将这事记在心上,并且给他买了这么多书。
“不用……”墨上筠停顿了下,随后笑了笑,“考上了记得请我吃饭。”
“好。”
古江点头,极其认真地答应了。
墨上筠没放心上,转身离开。
殊不知,古江却在原地站着,一直目送她走向宿办楼。
“你不会是,”忽然有人搭住他的肩,调侃着问,“看上墨副连了吧?”
古江心一缩,颇为心虚地偏头,发现是向永明。
向永明是新兵,他跟向永明,并不熟。
“没有,”古江把他的手拿开,“只是觉得她人很好。”
向永明悻悻地收回手,阴阳怪气道:“除了脾气古怪点、小气了点、凶悍了点,人品还是可以肯定的。”
这评价,让人听着,怪不舒服的。
古江凉飕飕地看他一眼,也没吭声,走去跟黎凉一起训练。
墨上筠来到办公室。
一进门,发现指导员过来串门了,正坐在办公桌对面,跟朗衍讨论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指导员和朗衍都停下谈话,朝她这边看来。
“回来了?”指导员问她。
“嗯。”墨上筠点头。
“听说你被拉去陪人考核了,情况怎么样?”
墨上筠耸肩,淡淡道:“都没什么能耐。”
“……”
指导员被她的话堵得哭笑不得。
“正说你呢。”朗衍朝她招了招手。
“什么事?”
墨上筠遂好奇地走过去。
朗衍笑道:“刚刚旅长打电话来,说号你要去当特邀教员,让我们给你空出时间来。”
“嗯”了一声,墨上筠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能请教一下,”朗衍微微抬眼,盯着她,“你到底何方神圣吗?”
很显然,一个刚下连队一个月的女军官,忽然得到特种部队的邀请,去当临时的教员……让他们觉得有点惊悚。
墨上筠敷衍道:“不是有档案吗?”
档案上的信息准确的话,他们怎么可能会问她?
指导员站起身,把椅子搬到她身后,客气道:“来,坐。”
墨上筠不由得乐了。
这可是素来严肃死板的指导员……啊!
060、我这人呢,男女通吃()
墨上筠性子一向恶劣。
见两人求知欲旺盛,保密意识就更强了。
“坐就不用了,”墨上筠笑眯眯地往自己办公桌走,“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两位还是先去忙吧。”
朗衍和指导员对视了一眼。
“墨上筠同志,”朗衍盯着她,一本正经道,“我觉得,作为需要共同工作的同事,你随便找个理由来敷衍我们一下也好。”
墨上筠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下。
听得他这么说,坐姿也变得端正起来,旋即正色回道:“抱歉,这是我的失误。”
“那……”朗衍暗示。
“理由是,”墨上筠打开笔电,朝他们一笑,“我挺能耐的。”
朗衍:“……”
指导员:“……”
能这么称赞自己,也确实挺能耐的。
自知问不出什么,指导员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沮丧地走了。
“真没特殊原因?”朗衍玩转着一支签字笔,朝墨上筠挑了下眉头。
“能者多劳。”
懒懒地回着,墨上筠扫了眼电脑桌面,打开一个新的档。
朗衍无奈,站起身,刚想往门外走,又顿住,朝墨上筠问:“去食堂吗?”
“方便的话,帮忙捎俩馒头。”
墨上筠改好档的名称,手指已经在键盘上运作。
“写什么呢?”
“总结。”
朗衍纳闷了,“还不到写年度总结的时候吧?”
“嗯,”墨上筠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个人总结,习惯了。”
朗衍停顿了下,心有好奇,但也没继续打听。
于是,走了。
墨上筠继续敲键盘。
她写的是来到侦察营这一个月的总结,有关自己训练方案的利与弊,她喜欢做归纳总结,一条条的列下来,排的清清楚楚的,虽然以后基本不会再看,但在写下来的时候,就对自己这个月的成果有了个大致理解。
就像她也很喜欢写训练方案,根据不同人对各项技能掌控的优缺点,做出详细地训练方案,可以更针对性地对他们的弱点进行突破。
她喜欢分析,这让她能对人或事物,会有更详细、深刻的理解。
写完总结,朗衍回来了,给她捎了俩馒头,还有用饭盒装的饭。
墨上筠道了声谢,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翌日,清晨。
听了阎天邢那句“把伤养好”,墨上筠把近几日给自己安排的晨练,全部取消了。
以至于,林琦醒来的时,难得有一次,发现墨上筠还在睡觉。
一看时间,五点了。
林琦穿好军靴,走至床铺旁,敲了敲墨上筠身侧的床栏。
墨上筠睁开眼,凉飕飕地扫了她一眼,然后翻了个身,把被子盖在头顶。
“不提前起来吗?”林琦从上铺拿下军帽戴上,有点好奇地问。
“睡懒觉。”
被子里传来墨上筠慵懒地声音。
“……”林琦顿了顿。
不知为何,心里升起抹古怪情绪,她竟然觉得……墨上筠像个正常人了。
心下好奇,林琦倒也不走了,靠在一旁,继续问:“你也睡懒觉?”
她没记错的话,墨上筠的睡眠时间为六个小时,除非熬夜睡得太晚,才会补个回笼觉。
昨晚,墨上筠应该是点睡下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墨上筠在被窝里动了动。
本就没半点睡意,她只是在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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