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看着墨上筠,以最为坚定的神情,表明她们此刻的决心。
视线从她们每一张脸上扫过,墨上筠将喇叭放了下来。
“行,每人扣分,明天中午之前,三千字检讨。由交给我。没写的、字数不够的,再扣分。”
墨上筠声音不大不小,却极具穿透力。
每一个字,都沉沉的砸下来,穿透这嘈杂的雨声,落到她们耳里。
“报告!”
唐诗咬咬唇,喊道。
淡淡地看她一眼,墨上筠张口吐出两个字,“解散。”
一句解散,没再让唐诗有任何说话的机会,墨上筠就这么转身走了。
雨幕中,墨上筠渐行渐远,黑色的雨衣披在身上,让他人甚至看不清她的身形。
列队安安静静的,谁也没有出声,可莫名的一股情绪,却席卷着每个人的胸腔,她们目送着墨上筠离开。
不少人的神情里,都夹带着几分急切。
就这么走了?
一直等墨上筠消失在视野里,列队里才响起了疑惑的声音——
“墨教官,是不是生气了?”
“……”
没有人出声回答这个问题。
也,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生气?
她们记忆中,墨上筠生气时,素来是明着表现出来的,她越不高兴,就越会针对她们,绝不可能轻易离开。
可刚刚,她们见到的墨上筠,情绪淡漠到极致,几乎看不到任何怒意、失望,连最初的冷意,都淡去不少。
但,墨上筠罚了她们三分,又是实事。加之字的检讨,的确不是小的惩罚。
相较于a组,她们被罚的太狠了。
“解散了,打架都回吧。”
良久,有人清了清嗓子,朝她们喊了一声。
于是,列队这才渐渐散开,各自往回走。
墨上筠回到了宿办楼。
所有房间的灯都熄灭了,走廊没有任何光线,就连楼梯间的声控灯都是暗着的。
墨上筠没有拿手电筒,可借助着宿办楼外的路灯,便能看清楚宿办楼的所有情况。
她来到一楼走廊。
刚走近楼梯,就见到了站在三个台阶上的澎于秋。
光线昏暗,澎于秋斜斜地靠着栏杆,手肘搭在其上,手里抓着先前使用的望远镜,把玩着,一抛一接,玩得很是利索。
墨上筠停了下来,轻轻抬眼,打量了澎于秋几眼。
“你怎么罚她们的?”澎于秋扬眉,直入主题。
墨上筠耸肩,“扣三分,三千字检讨。”
“全部?”澎于秋的手顿住了,有些惊讶地问道。
“嗯。”
墨上筠淡淡应声。
澎于秋一顿,冷不丁想起通过望远镜偷窥的时候,所有人皆是上前一步的场景。
陆陆续续的,一个接着一个,场面好不壮观。
澎于秋隐隐明白了什么。
没有犯错的,都站出来了,显然不够诚实。
她们讲义气、团结、一条心,确实是一件好事,可情谊让她们忘了根本,去承担子虚乌有的罪名。
做到这种程度,有可能是被a组给感染了,也有可能是觉得法不责众,甚至有可能是这一个月下来,确实存在结下了很深的羁绊。
但是,这样的行为,终归是错了。
精神可嘉,但,做法不可取。
想必墨上筠也是纠结的。
一方面罚的那么重,是因为她不欣赏这种做法;一方面没有追根究底,是因为她们的精神值得肯定。
想了想,澎于秋为表安慰之情,劝道:“她们跟a组吵起来,也有维护你的意思。”
墨上筠倏地笑了,“我想维护你,把梁之琼踢出去,你乐意吗?”
澎于秋:“……”
虽然很清楚的知道这不是一码事,墨上筠这比喻有点过分了,可澎于秋却一时间挑不出毛病,只觉得哑口无言。
“再过俩小时就要紧急集合了,”澎于秋假模假样地道,“要不,您还是去睡一觉吧。”
墨上筠收敛了笑意,却扫了他一冷眼。
“给根烟。”凉飕飕地看着他,墨上筠挑眉道。
“……”澎于秋一愣,连忙摇头道,“我没有。”
“嗯?”墨上筠眯了眯眼,眼底寒光闪烁。
“……”
没来由的,澎于秋响起先前偷窥时听到的脚步声,只觉得背后寒风阵阵。
僵持了三秒,澎于秋无奈地妥协,“行行行,给你。”
将望远镜往脖子上一挂,澎于秋慢吞吞地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来。
他不常抽,也没有烟瘾,但偶尔还是会来一根。
好死不死的,竟然被墨上筠给发现了。
“你会抽吗?”
将手中的烟丢给墨上筠,澎于秋毫不信任地问道。
墨上筠这种人,虽然带着浑身的匪气、痞气,可做人做事都有底线,一看就受过良好的教育。
当然,看着也是跟烟酒不搭边的。
墨上筠抬起手,从空中接过那包烟,手一动,一根烟便弹了出来。
“打火机。”
“……”
澎于秋不情不愿地将打火机给掏出来。
墨上筠伸手捞过。
看着墨上筠手法熟稔地叼着烟,点燃,随后将打火机同烟全然丢回来,澎于秋多少有些傻眼。
这场面……
澎于秋冷不丁响起了自家队长——阎天邢。
如果被阎爷知道,自己给了墨上筠一根烟,怕是会打断他的腿吧。
澎于秋止不住的心虚。
墨上筠靠在楼梯另一侧的墙上,两根的手指夹着一根烟,手上带着黑色皮手套,暗夜中,衬得手指愈发的纤长。间或的,手指轻弹烟灰的动作,竟是有那么几分优雅,甚至,别有韵味。
有烟雾袅袅升起,朦胧了她黑亮的眼眸。
光线太暗,加上墨上筠穿着一身黑,整张脸被笼罩于阴影里,澎于秋愈发看不清墨上筠的脸庞神情。
或者说,也越来越看不懂这人。
澎于秋看了会儿,也给自己点了根烟。
“从哪儿学的?”澎于秋没话找话。
墨上筠忽的反问,“你真有女朋友了?”
“……”澎于秋被她噎了一下,最后,肯定地点头,“真有了。”
“哦。”
墨上筠懒懒应声。
澎于秋顿了顿,随后才反应过来——就这么被墨上筠给岔开了话题。
过了片刻,澎于秋还是不死心,再一次问道:“问你呢,哪儿学的?”
若是第一次见到墨上筠,就这熟稔地手法——
非得当她是老烟鬼不可。
墨上筠抬起眼睑,烟雾朦胧时,淡淡斜了他一眼。
下一刻,她伸出手指,将烟给掐了。
手指一弹,刚抽到一半的烟,被丢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哪儿学的?
一帮老烟鬼教的。
在这部队,尤其是男兵,不抽烟的少之又少。
“走了。”
墨上筠拍了拍手,一侧过身,就径直往楼上走。
“等等。”
澎于秋喊住她。
随后,仔细打量了她几眼,颇为好奇地问:“怎么把自己包裹的这么严实?”
微顿,墨上筠甩了他一个冷眼。
“问你队长去。”
------题外话------
一章字数多的时候——
、妈的,作者抢钱呢,怎么这么贵?
、这是我看过最贵的小说!
、怎么又一章啊?
一章字数少的时候——
、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
、这么少,看着没劲。
字数少,章节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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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无论怎样,都有人不满意。
月,瓶子来潇湘三年,也毕业了,或许要改一下心态。
最后做一次解释:谁都喜欢钱,更新多就赚得多。我很缺钱,也明白这个理,可我不多更新,是我在坚持质量比字数重要,心态和对的激情比钱重要。以后我尽量多写,因为我确实很缺钱。如果有一天,的质量不如你所想,希望埋怨过字数少的你,离别赠言不要太伤人。
通知:八月下旬,由朋友帮忙传,由颜颜打理评论区。
294、墨上筠被阎天邢坑了()
“问你队长去。”
墨上筠的声音凉嗖嗖的,还夹杂着那么几分不爽。
说着,伸手将雨衣的帽子取下来,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帽子上的雨水全部往后一泼。
溅了澎于秋一身。
澎于秋:“……”
拍拍手,墨上筠坦然上楼。
只不过,在走至拐角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手搭在栏杆上,墨上筠垂下眼帘,看着楼下的澎于秋,闲闲道:“澎教官,今日之事……”
“我什么都不知道。”
澎于秋头都没太,识趣且飞快地接过了话。
墨上筠满意地眯起眼。
缓步上楼。
雨靴的质地很硬,踩在台阶上会发出沉重的响声,墨上筠特地放轻了脚步,一路走至三楼,没有惊扰到声控灯。
直接来到宿舍。
只是,在走向自己宿舍之前,墨上筠忽然想到什么,于是在阎天邢宿舍门外停了下来。
她脱下满身是水的雨衣,将其丢在了窗户上,随后是皮手套、喇叭,外加一双雨靴。
全部丢窗口了。
雨具都是阎天邢逼迫她穿的,喇叭就当是她附赠的了。
墨上筠回来,本来打算洗个澡穿件雨衣便走的。
结果,洗完澡,却发现先前放有雨衣的位置,空空如也。
这也就罢了。
雨衣顶多是方便点儿,雨伞也算凑合,结果——
雨伞也没了。
那时候墨上筠还在纳闷呢,阎天邢就拎着一套雨具走过来。
美其名曰:新的雨具发放下来了,其他人都不在,也没说需要,希望墨上筠能先测试一下质量。
一双皮手套,就当是赠送了。
去特么的测试!
想至此,墨上筠就一阵头疼。
阎天邢摆明了是恶趣味而已,她当时竟然还真的给套上了。
本来倒也没什么,可一想到阎天邢那欠揍的脸——
墨上筠放下最后一只雨靴的动作,稍稍重了些。
“嘭”地一声响。
响声刚刚归于平静,墨上筠便透过玻璃窗,见到从右侧阴暗处一闪而现的身影。
墨上筠定住。
在部队,玻璃窗户的质地很实在,加之查夜方便,所以基本上是透明的。
就算是这么黑的夜,墨上筠也能清楚地发现出现在窗户对面的阎天邢。
除了大概的身形之外,墨上筠看不清对面的情况。
偏偏——
还未等墨上筠反应过来,冷不丁的,一道闪亮的雷电闪过,短暂时刻的明亮过后,取而代之的,就是充斥着天地的轰隆雷声。
仅仅那一瞬的光亮,就足以两人通过透明的玻璃,看清各自的情况。
墨上筠见到阎天邢嘴角唇畔的那抹浅笑,眼角眉梢的邪魅风流,那似笑非笑的模样,似乎见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就此看得兴致勃勃。
玻璃对面,阎天邢看到了墨上筠,如画的容颜,精致的五官,在闪电光线中一闪而过。那一瞬的她,眉头轻蹙,带有几许错愕,眉目的神情难得不如平时的淡然、坦荡。
足以让人惦记于心。
雷声共鸣过后,天地间只剩下淅沥的雨声。
墨上筠在原地微微一顿,回过神来时,难免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她恢复了平静,抬手,以非常嚣张的姿态,给阎天邢比了个中指。
下一刻,坦坦荡荡地转身,消失于阎天邢的视野里。
很快的,阎天邢听到了开门和关门的声音,没有他所期待的紧张和急促,而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阎天邢嘴角笑意,随后垂下眼帘,朝窗户上面摆放的物品看去。
杂七杂八地堆在一起,一点儿都不能体谅一下整理的难处。
不过,墨上筠若是能整理一下,才算是意料之外。
反正坑到了,阎天邢眯了眯眼,心满意足地转身走向他的床铺。
墨上筠回了宿舍后,洗了下脚才回到自己床铺。
没有时间跟阎天邢置气,想到两个多小时后的紧急集合,墨上筠就直接闭眼睡下了。
凌晨,两点。
所有教官全部起床集合,然后统一去学院宿舍楼下进行紧急集合。
——按理说,一般的紧急集合,是不需要那么多教官出马的。偏偏,新教官来了,新革命也就此掀起。在非特殊情况下,所有教官必须统一到场训练,就算是偶尔的紧急集合,也不能例外。
而,这一次集合,阎天邢依旧打着“为了测试雨具”的幌子,逼迫所有的教官都穿上了统一的雨具——墨上筠的皮手套除外。
结果,好嘛,一群身着黑色雨衣的教官、助教往宿舍楼下一站,整齐划一的两排,吓得被惊醒的学员们,险些没被吓丢了魂。
“格老子的,忽然来这么一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勾命的死神呢,吓。”
“还真别说,乍眼这么一看啊,还真像!”
“奶奶个熊,一时不防,没被他们训死,估计能被他们吓死。”
“瞎逼逼什么,紧急集合,赶紧的!”
……
学员们以最快的速度集合。
教官们,也以最快的速度发布整合队伍,然后……解散。
只是,在解散回宿舍的时候,很多学员都留了个心眼——教官们都没走。
这注定是难熬的几个小时。
夜空中飘着雨,紧急集合从凌晨三点开始,到五点半结束,两个半小时的时间里,共计进行了五次。最后一次是起床哨。
平均每半个小时来一次,而紧急集合的时间花费五分钟。
也就是说,学员们每次紧急集合结束,就只有二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浑身湿漉漉的他们,刚刚换好衣服,甚至连被褥都没有暖和,下一次的紧急集合就又开始了。
连续三次紧急集合后,学员们学乖了,干脆不睡,等着下一次的紧急集合哨声响起。
结果,教官们也不是吃素的,装模作样的离开,让他们放松警惕。
来来回回打游击,再这么两次,天都快亮了。
但,这对学员们来说,只不过一个开始。
站在男兵列队里,听着新教官说着晨练任务的安辰,忽然意识到,昨天上午加练遇见墨上筠时,她所说的“明天就多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果然是……多了。
而且,不是一点半点的多,而是直接翻倍。
五月开始,男女学员大部分的训练项目都分开。
墨上筠、季若楠以及仲天皓,第一时间领着女兵离开,去进行早上的晨练。
然——
意思是这个意思,实际上,墨上筠和季若楠都没怎么做事。
墨上筠和季若楠在无形中达成了某种默契——想要看一下仲天皓是如何带兵的,于是主动将带兵的位置让给了仲天皓。
而仲天皓,也因昨晚ab两组吵架的事情,对她们的情况有些在意,想亲自看看她们的本事,遂顺理成章地自己主动往前面站。
三个人之间,出奇的没有出现任何争执。
“听说你扣了b组所有人分?”
闲的没事的季若楠,主动站到墨上筠身边,低声朝墨上筠说着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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