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未生 第二百二十五章 乱心神
客厅是唐乐颜养伤用的,弥漫着浓浓的药香气,炉火太旺了,北堂御剑几次去添炭压火,那火势却越来越烈,靠近了,烤的人的脸都疼。
他虽然游历江湖,到底是温山剑阁的少公子,哪里做过这些事情,自然不懂得怎样控制火势,这样一来,客厅内暖和的叫人出汗。
最初两个人还喝茶聊天,说着些闲闲的话,后来便有些觉得闷热。
厅外十分寂静,刚刚入夜,暮色还是薄薄的,带着一丝丝说不出的寂寞。客厅之内暖暖的灯光跳动,两个人的笑语喧哗渐渐低了下去,隐约便听到了外面有一些争吵的声。
“耶,这两个人好像是吵上了。”北堂御剑耳朵尖,侧耳一听,笑着说。
楚真还镇静,也说:“这倒也奇怪,歌行脾气很好的,据我所知他从来不跟人吵架。”
…………这是当然的。
北堂御剑心底想:您的那位子侄,他才不会浪费时间跟人吵架,通常他都是直接动手的。
却说:“是吗?不过……看他的样子,倒也的确不像是会跟人吵架的类型。”
…………那么楚楚可怜,谁忍心同他吵?这世间他所见过的人当中,连变色龙都不及楚歌行的外表更有欺骗性。
楚真不知道北堂御剑的话中有话,见他夸奖楚歌行。忍不住笑着说:“御剑你也是这样认为啊,歌行地确不错,如果乐颜她……”
话还没说完,仿佛听到有人叫了一声。
很愤怒的声。
因为这里实在太静,竟传了过来。
北堂御剑一挑眉。
楚真面色微变:“咦,这次好像有点不同寻常,”又问北堂御剑,“方才的声音是……谁的?”
北堂御剑想了想:“好像是乐颜。”
楚真思考了一下:“歌行的脾气有时候会比较倔。尤其是……我担心他会忍不住气……”
北堂御剑看他一眼:“大人对他还真是关怀有加呢。”
楚真说:“这是当然,歌行跟歌寻自小父母都不在了,我作为他们的叔叔,当然要多照顾他们一些。”
北堂御剑无语点头。
楚真有点坐不住,说:“刚才的声音从哪里传来的……听起来好象不是很远。”
北堂御剑看他一眼,问:“怎么,大人担心了吗?”
楚真说:“是啊,虽然说歌行向来很懂事,不过。偶尔也会有小孩子脾气地,而且乐颜刚才离开的时候,脸色的确是不大好。”
北堂御剑问:“那大人是要当个和事老了?我听着这声音好像是……”
楚真又想了一下,才说:“我看还是算了。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小孩子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就乱掺和的话,恐怕会乱上加乱。乐颜会不高兴的吧。”
北堂御剑叹了一口气:“大人怎么决定都好。”
楚真端起茶杯:“我们还是再喝几杯好了。啊。话说回来,……这里真的是好热。”
他扭了扭领口,又伸手轻轻地在面前扇风。
“我一定要告诉他。我心底喜欢的人,是他,不是你!”唐乐颜大吼一声,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同楚歌行擦身而过,她伸手,拉住门把手。
楚歌行一伸手按在她的手上。
“放手!”她一甩手将他地手甩开。
楚歌行望着她:“不要去。”
唐乐颜回头:“哦?你凭什么对我说这句话?”
楚歌行心有点跳,口干舌燥之下说:“你……没用的。”
唐乐颜冷笑:“没用?没试过怎么知道有没有用,我看你是在心虚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楚歌行看着她冷笑的样子,心中又是一疼,他向来有个毛病,若是紧张起来,就很容易乱讲话,越是当真越是无法反应,望着她的模样,知道这次她是下了决心要去摊牌,虽然不知后果如何,但却是他所不想看到地场景,忍不住说:“我没心虚,我心虚什么?”
唐乐颜见他一味重复,显然是底气不足,心头更恨,愤愤地说:“你放手!”
“不放。”楚歌行怔怔地说,心在狂跳,好像生死一刻的感觉。
唐乐颜伸手去掰他的手:“你这样没用的!”
“不是。”他觉得手开始颤,有点不听使唤,不知道说什么好,脑中一片空白。
“你真是讨厌,你放开!”她有点声嘶力竭,声音吼得他头疼。
茫然之中,头快要裂开。楚歌行望着不停扭动的她,猛地一把将她拉回来,紧紧地抱在怀中,低声说:“你是我地,我不许你去找他,……我们……我们一早就说过了你地第一次会给我难道你会跟楚真把这个也说了你当他会怎么看你他会觉得你很淫荡无耻吧,没用地乐颜我告诉你他心底早就认定你是我的人他不会跟我抢女人的这样是乱伦你就死心了吧!”
他飞快地说,在她地耳边。
一字一句传入唐乐颜耳中,她惊骇欲死。
而他呆住。
一派胡言。
卑鄙无耻。
最龌龊的招数,最不堪的话,最触怒她的言语,他在说出来之前也都没有想过的这些这些字眼,都在一瞬间被说出来了。
为什么?
被逼得吗?
被逼的也不能就说出这些来吧,何其难听。
可是偏偏就说出来了。
只为了一个目的。
不让她离开。
一瞬间他有点傻,但是傻就傻吧。
楚歌行懵懵懂懂地想,好歹:她现在已经不动了。
她不走了,所以后果,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只要别出了那扇门就行,只要暂时还在就行。
只是,为什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为什么会说那些下流没品格的话。
他不知道。
不知道。
只是心甘情愿,不由自主,没有任何预兆,就说出来了。
什么狠说什么,什么伤她,能打动她震住她,他就说什么。
“你……”
唐乐颜被他紧紧地抱在怀中,已经气的不能说话。
“楚歌行!”只有念着这个名字,像是要将他一点一点咬碎。
“别走。”最后他说。
唐乐颜伸手推他的胸口。
楚歌行大叫一声:“我不许你走!”
唐乐颜被气疯了,拼命挣扎一边吼:“你放开我,无耻!卑鄙!小人!”
楚歌行茫然,耳畔忽然听到浅浅的脚步声,伴着有人交谈的声音。
他一怔,很快从僵硬之中恢复过来。
“你……真的要去找真叔?”他问。口齿伶俐,刹那间脑中开始高速运转。
“是,我就是要去找他!”唐乐颜大声回答,拳头打在他胸
“你为了他,宁可那么说我?”他问。
“是,你卑鄙下流!贱格!”她大声地。
“你为了他,而放弃我?”他沉沉地更问。目光沁凉如水。
“我是放弃你,我根本不喜欢你,我早就说了,我喜欢的人是楚真,楚真,楚真!!!你听清楚了吗?!”她已经被他逼疯,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口风说下去,声音越说越大,震得他的心疼,但是目光却更加坚定。
唐乐颜忽然静下来。
她望着面前的人,忽然觉得有点害怕。
为什么他竟然这么镇定……
为什么……
周围更是一片寂静。
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人。
她莫名地恐惧,飞快地转身,去拉门。
奇怪的是,楚歌行没有拦阻。
可就在这一片死寂当中,房门被她拉开,发出吱呀一声,沉重的响。
唐乐颜悚然抬头,猛地站住脚。
就在屋门口,有个人,负手矗立在那里,腰身笔直如竹,此刻正慢慢地转头,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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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生我未生 第二百二十六章 真相破
夜的冷风吹过,扑面寒意沁人。
一刹那天地无声。
有个人,站在门边上,此刻正慢慢转头看过来。
唐乐颜忍不住后退一步,正靠上身后楚歌行的身子。
她向前走一步,双腿却仿佛麻木。
楚歌行伸出手来,搭上她的肩头。
而她宁可直接跌倒地上。
面前楚真望着她,脸色……多么古怪。
他在这里多久了,听了多久了,心中怎么想的,我该怎么办…………唐乐颜想。
她刚才说要离开,要告诉楚真实情,都是一腔意气,全然没想到后果,如今他忽然就在眼前,看他的模样,分明是听到她的话了,她却完全不知该怎么反应。
楚真旁边,是北堂御剑。
眼中满是怜悯,看着她。
唐乐颜漫无目的地望了他一眼,又看向楚真。
“真……真叔。”她颤声叫。
楚真望着她不语。
“真叔。”她又叫一声,终于挣脱楚歌行,向着门口走了一步。
楚真却后退了一步。
唐乐颜瞪大了眼睛,猛地站住脚。
楚真缓缓地转回头。
然后他说:“本部忽然想起来,今夜还有很多公事未完,就先走一步了。。。”声音淡淡。仿佛背书。
他迈步向前走,走地很快,却走错了方向,反而向着内堂走去。
北堂御剑叫一声“大人!”又看了那两人一眼,才匆匆地追上去。
“你拉住本部做什么?”楚真被他拉住,茫然地看他一眼。
北堂御剑叹一口气,说:“大人,走这边。”
“哦。”楚真答应一声。随着他回身,向外走去。
唐乐颜看他的身影在淡淡暮色之中消失,愣了很久才迈步出门,想要追上他,身子一动,一刹那却只觉得天昏地暗,摇摇晃晃伸手去扶门扇,却没找到在哪,眼前一片黑。缓缓向着地上倒去。
楚歌行上前将她拦腰抱住,察觉她气息微弱,心头一惊,急忙伸手。手掌心抵住她的后心,内力源源不断地传入她的体内,护着她的心脉。
唐乐颜昏昏沉沉睁开眼睛,一眼看到了楚歌行抱着她的那只手,气上心头。不顾一切伸手。反手一掌推在他肩头。竟硬生生将他推倒一边。
而她失了倚靠,也因此而不支倒地,却就在这时侯。侍书跟楚歌寻匆匆地赶来,一个去扶起唐乐颜,一个扶起楚歌行。
“这是怎么了,公子,公子……好端端的怎么这样了?”侍书惊慌失措地问。
楚歌寻却冲着唐乐颜叫:“你干吗打我哥哥,你这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
侍书见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这样,忍不住怒道:“你干吗说我家公子?”
楚歌寻也大怒:“是她打我哥哥的,我不能说她吗?”
侍书同他好了以后,他向来是百依百顺,绝不见今日这样,此刻见他忽然敢反嘴,一时愣住,又觉得伤心。
但看到唐乐颜如此模样,更觉得害怕。
唐乐颜躺倒她地怀中,缓缓抬手,轻轻一挥说:“让他们走,让他们……走!”挣扎着说,气息更加微弱。
侍书握着她的手腕,察觉那脉象已经逐渐凶险,心急之下,泪水潸然而下,叫着:“公子,公子你别说了,脉象怎么忽然又坏了,本来好好的呢。”
楚歌寻本来在气头上,见她这样,忍不住又心疼,叫着:“书书,你别着急……”
侍书泪眼朦胧,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好冲着楚歌寻叫:“公子叫你们走,你们怎么还不走,难道要我赶人吗?还不快走!”
楚歌寻见唐乐颜面如淡金色,果然是不好了,而楚歌行的面色虽然也很难看,却没什么大碍,一时放下心来,对侍书的愧疚越发重了,唯唯诺诺说:“好好,你别生气,我们走就是。“哥哥,我们走啦。”匆匆低头,拉着楚歌行要离开。
楚歌行却缓缓推开他的手,说:“我不走。”
楚歌寻拉着他袖子:“哥!”
侍书大怒:“你不要欺人太甚!”
楚歌行不理他,看着侍书说:“你若是为了她好,就帮我把她制住,否则,她熬不过今晚子时。”
侍书大惊,一把抱住唐乐颜。身子颤成一片。
唐乐颜隐约听到他的这句话,心头惨然。迷糊之中睁开眼睛,勉强说:“他怎么还没走?滚,叫他滚……我不想见这个人,死也不想……”
楚歌寻正要说话,看到侍书哭的泪人一样,只好暗暗在心底咕哝了两句。
侍书不知怎么办好,抱着唐乐颜,看看楚歌行,心急如焚。
楚歌行见她不再说话,直接上前来,一伸手将她从侍书怀中接了过来。
侍书拉住唐乐颜的手,迟疑地看着楚歌行说:“公子刚刚说地,你都听到了,她不想,不想……”
楚歌行说:“如果她不想,就等她清醒过来,再说一次吧。否则我走了,她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侍书浑身一震,不由自主松开握着唐乐颜的手。
“楚歌行……”唐乐颜嘀咕着,奋力睁开眼睛望了他一眼。
楚歌行望着她,慢慢说:“没事的。”
侍书站在一边,急得一直落泪。
“放心吧,”楚歌行又说,手指在唐乐颜身上急急点过,封了她浑身几处大穴,这才抱着她向着内堂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你们守在外面,两个时辰之中,我不许有任何人打扰。”
楚歌行将人放在床上。
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按理说她弄成这样,他的确是“功不可没”,可是当时,他地确是被逼急了,所以才口不择言……
将她的身子扶正,他盘膝坐好,缓缓调息,平心静气,逐渐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
大概一个时辰过后,楚歌行缓缓收掌。
唐乐颜的身子软软倒下,他一回手,将她抱在胸前。
楚歌行浑身有些虚脱,稍微向后挪了挪,让身子靠在床边上。
低头望着她紧闭双眼的脸,伸手按了按她地脉,又探了探呼吸,总算是平稳了。
慢慢地伸手擦了擦额头上地汗滴,他将双手搭在唐乐颜身上,将她牢牢地环抱怀中,这才慢慢地说:“看够了吧,既然看到你想看地,…………还不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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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生我未生 第二百二十七章 化干戈
楚歌行仿佛对着虚空说话。
但是话音刚落,便有一道人影,伶俐地从梁上飞身落地。
“果然不愧是……”来人一声轻叹,“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楚歌行不屑一笑:“你这种窥视的行径,又好到哪里去。”
那人也是低低而笑:“十五倒是有趣的很,让这样一个有趣的美人去死,我可真是有些不忍
楚歌行双眸微睁:“你下手伤她,就是想逼我出手。现在做这种假惺惺的姿态,岂非可笑。”
“嗯……”那人双眼一亮,“你明明看出是我故意逼你出手,还要出手,岂非愚蠢?”
“天渺峰的新晋银使,是越来越多嘴了。”楚歌行慢慢说。
“哦,你想对我出手,就仿佛上次……”
“既然知道,还敢来撩虎须,你也算不差了。”
“我只是想看看,这个人究竟多值得你维护。”
“你错了,”楚歌行冷笑,“只是上次我不慎露了行迹,自知必定会有人追上来查探究竟,多做一次跟少做一次,也没什么差别。”
“自然了,被银使盯上的人,又有几个能全身而退,”那人说,“只不过……究竟是一个,或者两个……”
楚歌行双眉一皱:“此事我一人为之。”银使眼望着他:“哦。是吗?可本使看来,却不似这么一回事。”
“嗯?”
“方才她知道是我在暗处出手伤她,若你不出手相救她必死无疑,可她却仍旧不想你救,宁死都不愿让你出手,你觉得……在本使心中,她会是无辜地吗?”
楚歌行目光一利:“你看差了,她是因为我逼走了她喜欢的人。所以才迁怒不让我救。”
“是吗?”银使的声音略带笑意,“如果说她是因为迁怒,那么此刻十五你的维护,又是因为什么?本使以为,是对于同党的保护,你觉得对也不对?”
“不对。”楚歌行回答。
“那又是为了什么?我实在不知道传说中冷心冷面绝情绝意的十五会有维护别人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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