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乐颜不知说什么好,只好低下头叹一声:“唉。”
东窗未白望着她:“说起来。十五也真狠。”
唐乐颜答应一声。东窗未白说:“你跟他的相处要多,应该明白他的性子吧,他先杀了银使,害得金使几乎崩溃,那男人……等了那么多日也不容易,居然能挺下来。。其实他主动要求去舜,我就知道他是怀着必死的心了,果然……十五下的去这个手,不过他也是善解人意,留给金使一口气,让那男人回到了天渺峰,我亲眼看地。他死在了银使的墓前,十九,你该看到,那一夜,白梅如雪。好香好香,还有酒地醉意,金使口中喷出的血将落在地上的梅花都染的血红,看起来……看起来就好像……嗯……好像新婚的时候,燃烧的鞭炮地红纸屑一样……你能想象得到那有多么美吗,十九……”他的声音飘渺而向往。仿佛做了一个绝美的梦境。
唐乐颜觉得脸上凉凉的:“别说了。未白。”
东窗未白停了停,才说:“嗯。不说了,给小丫头说这些,太恐怖了是不是?不过我只是觉得,就他们生不能同裘,死却能同穴,也算一点点补偿吧。”
“可那有什么用,人都已经……”唐乐颜低声说。
“坏丫头,”东窗未白愣了愣,笑着说,“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向宗主求来的法外开恩,念在这两个多年为了天渺峰奔走的份儿上,才将他们合葬一起呢,你这不是说我多事吗?”
“不是的,你自然是做了一件好事,可是我,我总是觉得,人应该,在活着地时候好好地把握。”唐乐颜想着,想找合适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意思,“而不是,等到一切都无法挽回……才……才……”
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觉得东窗未白抱着自己的手臂狠狠地紧了紧:“小丫头还真是长大了,居然明白这等大道理。”
唐乐颜脸红着,挣扎了一下:“不要。”
“害羞了?”他问。
唐乐颜垂了眸子:“不是,我心底始终当未白是我最好的朋友。”
过了很大一会,东窗未白才低低地答应一声:“……嗯……”
风从门口呼呼地刮过。
或者正是这极冷的影响,唐乐颜竟睡不着。
她问过东窗未白,楚歌行会怎样。
他却只是微笑。
“你该知道我说的池鱼之殃是什么意思,我的小十九。”东窗未白的话,总在耳畔回荡。
唐乐颜一会坐,一会卧,一会站在殿门口向外张望。
果然如东窗未白所说的,没有人来看管着她。
也没有人来叫她出外问话。
只是她知道,她不能出这宫殿。
东窗未白离开之前,也是这么对她说地。
“好好地呆在这里,就不会有事,知道吗?”他捏了捏她地脸,转身飘飘荡荡走了。
那么单薄的身影。
唐乐颜目送他离开。
却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
那是什么意思。
池鱼之殃,池鱼之殃。
不懂得避忌,是说她不懂得跟楚歌行拉开距离吗?
虽然说下山之后不得与本派之人相认,但是,但是……这一切都是避不了地啊,更何况她已经尽力在回避。
需要这么严重的将人拉回天渺峰吗?
更或者……是天渺峰真的已经发现了那件事……
她浑身打了个寒战。
他们抓她来,自然是将她当成同谋凶嫌来对待,但东窗未白对她说不过是“池鱼之殃”,并且会保证她的安全,那就是说罪名没那么大,何况一直都没有人来询问她什么,除了东窗未白来过一次……其他都不见人,也没有将她打入地牢着刑官审讯,那留着她的意义何在。
想到东窗未白离开之前的眼神:“好好地呆在这里,就不会有事……”
他说过。
那么她回来的意义,就是呆在这里。
呆在这里,就可以了。
为什么?非要她呆在这里……
有两个字,嗖地从脑中一闪而过。“诱饵。”
唐乐颜皱着眉,手把住殿门口的门扇,一时心慌意乱,心底忽然想:“没用的,如果他有心去惹怒这些人的话,就不会因为谁而放弃早有的安排,所以……他不会轻举妄动的。”
她这般安慰着自己,又引颈向着山下的方向看。
风烟霜雪弥漫成一片昏沉沉的大网,她自然什么都看不到。点投票那个小标志,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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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不留行 第二百五十三章 解谁意
“听说你去见了十九?”
淡淡的声音,自垂着帘子的卧榻上传出。
白衣飘飘,东窗未白走进大殿,却不到床边,在桌子边轻轻坐下,说:“是啊,又怎么样,你不高兴?”
那人不回答,却问:“你知道我不高兴,才去的?”
“不,我知道你高兴,才去的。”东窗未白回答。伸手自桌上的壶中倒了一杯酒,尝了
“哦,我怎么会高兴?你倒是说说看。”帐子后的人饶有兴趣地问。
“宗主,心知肚明就可以了,”东窗未白一笑:“说破了就不好看了吧。”
那人顿了顿,淡淡地又问:“小白,你认为你这么懂我的心思?”
“我没有这么说,”东窗未白耸耸肩,挑了挑眉,“你更加无须自认。”
“哈哈……”那人笑了两声,声音低沉缓慢,床帐子无风而动,一双着雪白罗袜的脚落地。
东窗未白背对着那边,悄悄地皱了皱眉。
那人脚步轻缓,来到东窗未白跟前。
忽然俯身,在他肩头轻轻嗅过。
东窗未白不动声色,手一抬,将杯中的酒喝光。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他的手,按住,将杯子轻轻地放在桌上。
东窗未白目光一转,看着桌上的空酒杯,慢慢说:“宗主今日这么好兴致?”
“怎么?”身后的人轻声问。。
东窗未白身不由己,眼睛却只是望着重幔叠帐的殿门口,说:“风雪正狂,十五快要回来了。”
“是吗?”声音带着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兴奋。
“宗主不高兴吗?”东方微白冷冷一笑,自然已经听出。
“高……兴,很高兴。”他回答。
“宗主……”一声未了。东窗未白变了脸色,一张清秀绝伦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起来。
“你今天真多话。”傲世天宗在他身后,低低地说,“为什么?嗯?”
东窗未白白着一张脸:“宗主……向来明察秋毫,自然知道是为什么。”
傲世天宗轻声而笑:“你身上,有十九的味道哦。”
“这种味道让宗主高兴了吗?”他苦笑。
“真是善解人意地小白。”
手随着东窗未白的手背缓缓地向上撩过去,一直滑到他的肩头,顺着脖子又慢慢地摩挲过去。东窗未白抿着唇,那手指摸到他的下巴处。忽然将他的下巴抬起,逼他向上看去。
东窗未白望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那双眉斜挑,温润如玉的一张脸,带着浅浅的笑意,整个人仿佛一个饱读诗书不沾凡尘地儒生一样。只是那双眼竟是浅紫色的,之中射出地光芒仿佛带着邪狞气息,却是能让人心悸至死。
眼神交汇,暗流涌动,在傲世天宗的注视之下,东窗未白慢慢地闭起双眼。
透过云雾风雪缭绕的阻隔,有人打马急奔。向着天渺峰的方向。
那匹马经不住长途跋涉,已经渐渐有脱力的倾向,楚歌行只好弃马,用出轻身功夫在雪地之中狂奔。
天地茫茫,这样的天气。很少有人外出,仿佛天地宇宙之间只有他一个人一般。
楚歌行呼一口气,自雪地之中直跃出去,风雪太大,他奔地又太快,不多一会。身上已经被雪打满。宛如一个能动的雪人,楚歌行抖一抖身子将雪抖落。忽然停住了脚步。
就在他跟前,一座傲峰傲然挺立。
就好像一个倨傲的巨人,矗立这天地之间。
楚歌行眯起眼睛,仰头看着。
嘴角一挑,露出一抹冷到极至也艳到极至的笑。
蓦地纵身一跃,人已经到了半空,瞅准了岩壁上一块突出的石块,楚歌行一脚踏上,借着这股力气,又向上弹出去,整个人仿佛生了翼翅的神人似,傲然直上九霄。唐乐颜一骨碌翻身坐起来。
她做了个梦。
梦中,楚歌行正在受刑。
沾水的皮鞭打在他地身上,衣衫飘飞,伴随着鲜血点点,她站在一边看。
鲜血溅在她的脸上,有灼热的刺痛的感觉。
可是她竟然没有出手去救他,只是站着看,呆呆的看。
楚歌行恨恨地盯着她,说:“你害死我,你害死我!”眼中透出无比地憎恶神色。
她觉得害怕,想上前,双脚却好像粘在了地面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只好害怕的哭:“不是的,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动。”
楚歌行的脸就变得很狰狞,说:“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唐乐颜大惊,便醒了过来。
她挥手擦了擦额头,这么冷的地方,她竟出了一头冷汗。
静了一会,她慢慢地挪步下榻,掀开帘子出了内里,走到宫殿门口。
门外风雪呼啸。
天渺峰的环境很是古怪。
虽然只是一座傲峰,但是峰顶地天气却是迥异。
有地地方终年都下着雪,有的地方却一派晴空,虽然同样都是绝冷。
昔年跟楚歌行在这里地时候,曾经在天湖上溜过冰,因为掌握不到诀窍,还跌得鼻青脸肿,却博得他一笑。
还曾经在西边的天湖当中钓过鱼,虽然说她不会烤,每每烤的糊了或者是半生熟,那些鱼也白白的牺牲了,若是早知道轮到这个地步,肯定会死不瞑目,难得是楚歌行还算捧场,无论是变成焦炭的鱼还是流着血丝的,他都会吃两口。
那人真是好养。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了往事。
自从知道他是男人之后,就远远地躲开。
唇边不知不觉浮起的一丝微笑慢慢地隐退。
唐乐颜扶着门扇,默然低头。
为什么在这里会特别的多想他一些。
难道是因为他们在这里认识的么?
所以特别会多想他。
又或者是因为心底在替他担心,所以……
她漫无目的地想着,有些无精打采。
正想要反身回去,耳旁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清冷啸声。
唐乐颜蓦地停住脚步,猛然转身,双眼瞪得大大的望着啸声传来之处。
透过纷乱的雪花,她依稀看到,有一袭熟悉的人影,以不可思议的极快速度穿过百丈雪原,向着她所在的方向,急速而来。
某迟钝之人终于来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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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不留行 第二百五十四章 密传音
唐乐颜一时紧张,迈步出殿门。
却听得头顶有什么细微发声,她心头一惊,急忙缩回脚来。
面前的雪地上,嗖嗖地射出几支利箭,向着她方才所站的方向射过去。
唐乐颜一惊,手中扇子握紧。
然后抬头看,就在这眨眼之间…………在远处,那飞速闪身过来的人,被几条不知从哪里窜出的人影挡住。
风雪狂乱,唐乐颜已经看不清那边到底是战况如何。
她一着急,握紧扇子,身形一闪,向外掠去。
耳畔听到有人低低的声传入耳中:“别轻举妄动!”这么熟悉。
唐乐颜蓦地停住身形,这是……楚歌行的声音。
可是明明隔着这么远,却如同他在耳畔低声叮咛一样。
他竟然也会“传音入密”这种高深心法。
她心头惨然,忍不住后退一步。
果然是他。
果然是他……
现在,已经毫无疑问。
天渺宗主将她带回,就是当她是诱饵,而引楚歌行前来。《逍遥书》毫无疑问是楚歌行所盗,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他……为什么又会因为她而回来。
唐乐颜惊疑不定,心乱如麻。
她早就有预感,只是不能确定。从在舜见到他,就有这种莫名其妙的直觉,一直一直走下去,从凤城回到舜都,她奇迹般的大难不死,早知道有他在身边替他输送内力,才保住了她一口气不断。为了彼此的安危。她只能当作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如今……
一切都要落得一个了断。
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他还要回来,回到天渺峰,岂非等于自投罗网,自来送死吗?
她不会传音入密。自然无法质问他。
而眼前风雪弥漫,她也看不清他在哪里。情况怎样。
一时心头冰凉,把心一横,想要出外的时候,却又听得他在耳畔说:“听话,别动。我很快就来了。乐颜。”带一点急促的声音。显然他正在跟人过招。
她的脚已经抬起,还没有落在殿门口地地上。就听到他这句话。
她目光定定地看着远方,那脚便再也踩不下去。
若劳他在激战之中还分神看她,为何还要做这么多余的事情。
这殿外的机关她不知如何,又怎能再让他担心。
她缩回脚来,在殿门口站定。
于是,只剩凝望
楚歌行一人对上三个天渺峰弟子,他出手如电。毫不留情,一眼看出其中一个底子较薄,于是先出掌将那人击倒,剩下两个修为较高的,见他如此狠辣。心生警惕,不求将他拿下,只求困住他在那殿外不让他过去。
楚歌行连过十多招,始终无法冲破这两人的联合防线,心头已经暗暗不耐烦,他练得了逍遥功之后。一身武学修为。等同别人苦练百年,目力极好。一眼扫过去,便看到唐乐颜正站在那殿门口,想出门来,却被暗器阻住。
他心头一惊,想到某人的险恶居心,不由地大恨,而唐乐颜向这边看了一会,看她似乎很是焦急,迈步又要出来。
这人……真是胡来。
他着急之下,只好用传音入密的功夫来提醒她。
楚歌行知道她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自从在凤城的一场大病,病根未除,正是休息养好身体地时候,她却胡作非为,跟楚真纠缠一块去,又是着凉又在雪地之中大跪,这些倒也罢了,最关键的是心绪错综,起落不定,对身体更是一大损伤。
天渺峰地机关深不可测,怎是她这病弱之躯所能应付的。若有损伤……
他心头火气纵横,出手更是不留情,运起逍遥功的心法,掌风捭阖之间,那两个天渺峰的弟子顿时察觉不好,只听得砰砰两声,两人被那雄浑掌力封住,齐齐地向着雪地外摔了过去。
楚歌行一招得手,身形宛如闪电一般,向着殿门处急速飞了出去。
唐乐颜等了又等,那点耐心快要被磨光。
几番跃跃欲试,碍于刚才那人的传音入密,又停住脚步。
正在担惊受怕,忽然眼前一亮,那个人身法快如急电,向着这边掠了过来,行的这样快,她看地清楚明白,真的是楚歌行。
一喜之下,立刻就迈步出殿门。
眼前楚歌行脸色一变,叫道:“别动!”
唐乐颜猛地想起来这边有机关控制,心中一惊,已经有劲风自旁边射来,她大惊之下,向外一闪避过,前方的地面却忽然塌陷,脚下落空,整个人顿时向着黑洞之中落下去,危急之中吸一口气,总算浮住身形重新跃了上来,惊魂未定之间,眼前利箭齐飞,重又向着她射过来。
方才这一番躲避,已经用过了她的大半力气,这利箭又来的快而且猛,百忙之中只好展开手中扇子,在胸前猛地一挥,利箭应声被打落。唐乐颜这才一个轻巧翻身,双脚顺利又回站到殿门口处,总算安全。
她这一番动作,快的叫人眼花缭乱,楚歌行一边向着这边飞奔过来,一边不错眼地盯着,一颗心随着她的动作而高高地悬着,几乎随时都能冲出胸膛来。
唐乐颜将这一系列暗器机关袭击搞定,站在地上微微喘息,此刻已经是精疲力竭,再也无力战斗,幸亏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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