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宫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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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宫情劫-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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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媚儿听他把话说开了,倒也干脆,笑笑道:“国公能明白就好,我对国公是十分敬仰的,不仅佩服国公的行事魄力,也佩服国公的眼光,只是国公弄错了对象,不该找到我头上,我是十分支持国公的,国公该去找魏王才对,他才是国公的最大阻碍!”
  长孙无忌一震道:“昨夜到老夫家中是他的人?”
  武媚儿道:“不是,魏王邸中若有如此高明身手的剑客,国公今天不会安然坐在此地了,魏王对国公的猜忌颇深,能够得到国公的首级,是他最乐为的事!”
  长孙无忌哼一声道:“那小畜生,谅他也不敢!”
  武媚儿一笑道:“国公别说这种话,他只是不能而已,却不是不敢,如果有人能帮他这个忙,再大的代价,他也不惜付出的!”
  “武媚儿,你可是在威肋老夫?”
  “妾身不敢,只是提醒国公一声,势力并不可恃,还是以人和为上,不管国公势可通天,只要一个刺客,流血五步,就什么都没有了!”
  “昨夜只是老夫一时不慎而已,今后老夫加强戒备,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国公坚信自己的防卫,妾身就没话说了,不过刺客之来,是无影无踪,防不胜防的,事前绝不会提出警告,一年有三百六十五日,一日有十二个时辰,刺客有的是等待的时间,国公却敢说永无疏忽之时吗?这种事可不能尝试的,因为没有第二次机会的!”
  说完她又一笑道:“我说得不太对,国公只有一条命,刺客却不止一人,一个失败了,还有第二个人,只要刺客有心,契而不舍,总有一人会成功的!”
  语中威肋的成分更大,长孙无忌不禁为之悚然,他也知道武媚儿的话不是空言恫哧,而是真有几分把握的。
  再说国公府中,防备不够严,昨夜刺客能不动声色地进来,足见来人身手之高,再加倍防范,是否一定能防得住呢,这是谁也不敢担保的!
  魏子安忙陪笑道:“贵人,国公对你的手段是十分佩服的,今天纯为修好而来!”
  “那只是你的意思,国公却不像有和平之意!”
  长孙无忌道:“老夫这一生从未向人低头过!”
  武媚儿笑道:“好!这才是虎将本色,沙场英雄是宁可断头不低头的!”
  长孙无忌傲然道:“不错,老无不惧一死,但这大好头颅,看谁能砍了去!”
  武媚儿尖刻地笑道:“昨夜的刺客如果不取国公之须而摘国公之头,国公今天就发不出此等豪语了!”
  长孙无忌怒道:“武媚儿,你承认昨夜的刺客是你派去的了?”
  武媚儿道:“国公不是明知故问吗,我从来也没否认过,不过这事只是在此地讲,出了这个门,可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所以国公也不必以此为要胁!”
  魏子安笑道:“国公与贵人都在动意气了,相信你们二位都不是真心要杀死谁!”
  武媚儿道:“不!国公是存心要杀我,所以路上伏袭不成,晚上又遣了四名刺客前来,倒是我,的确没有对付国公之意,否则今天国公府一定十分热闹了!”
  魏子安努力按住拔剑欲起的长孙无忌道:“国公为了慎重,因为贵人知道的事情多了,现在知道贵人也是慎重的人,而且有足够保持秘密的本事,自然又作别论了,贵人以为然否?”
  武媚儿道:“我本来就是这个意思,将来国公的大业在庙堂之上,我则志在宫中,两者并不冲突,国公何必一定要容不下我呢?”
  魏子安笑道:“国公今日之来,也是要说明这件事,将来一定会全力支持贵人达到目的,虽说贵人博艺多才,但能有国公一力支持,事情也会顺利得多!”
  武媚儿道:“这一点我绝对同意,否则昨夜我就不会仅仅寄上一函了事了!”
  气氛又缓和了下来,不是那么剑拔弩张了。
  魏子安道:“话都说明了,贵人是否应该把昨夜遣去的人也作个交代呢?国公不想难为他,而是想重金礼聘他到府中去作客!”
  武媚儿道:“魏先生,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长孙无忌道:“老夫一定要知道他是哪个府中的,老夫不能长日在威肋中,老夫也不要知道他的姓名,更不要你交出这个人,但必须知道他的背景,如果是合得来的,老夫刻意交识,如果谈不拢,老夫也知所防范,这是对我们大家都好的事,你没有理由拒绝的!”
  魏子安也道:“贵人,国公已经答应全力支持你了,你也该帮他一个忙,假如那个寄柬的人,又为国公的对头所用,那对国公是很危险的事,合作在于互利,如果对国公不利,国公宁冒断头之险,也不敢合作下去了!”
  武媚儿想了一下道:“那人不属于哪一个府第,是我昔年的一个故人,国公也不必防备他,他不可能为哪一府所用的,除非危害到我的安全,否则他是不会去找国公的麻烦。我这么一说,国公满意了?”
  长孙无忌道:“湖海中人还有如此高手?老夫不信!”
  武媚儿道:“那是国公的偏见,事实上所有的高手,几乎全来自湖海!”
  “这个老夫知道。老夫门下就有一大批湖海豪杰,而且各大宅第,也都在罗致奇技异能之士,除了护国公李府和翼国公秦府两家,老夫不能比之外,没有一家再强过老夫的了。此外,老夫不信再有遗漏的好手了!”
  “国公的想法太笼统了!”
  长孙无忌道:“这个老夫可不承认,人生在世,无非名利二字,这些江湖人学了武功,一定不甘寂寞,想晋身到公侯门下为用,断然不甘自甘埋没的!”
  武媚儿道:“江湖中也有很多不慕名荣利的高士!”
  “哈!老夫不否认有那种隐名高人,但这样的人也不会为你武媚儿来卖命。你不说也没关系,他昨夜为你所做的是可能送命的事,若不是为了利,就是为了交情,老夫只要把你的关系清理一下,不难找出那个人来,而且老夫已经有了腹底,那家伙很可能就是年前在比武时,为辅公府出头的那个小伙子,只有他有这个本事!”
  究竟是老狐狸,一下子就猜着了,只是他的消息还不够精确,不知道张士远的真正身份。
  但武媚儿却急了道:“你胡说,绝不会是他!”
  长孙无忌大笑道:“武媚儿,你太嫩了,如果你不发急,老夫倒不敢说一定是他,但你这一情急否认,老夫倒反而能确定了!”
  武媚儿慢慢也镇定了下来,暗悔自己太沉不住气,张士远早已不在护国公府了,他也无法去找人的。
  因此冷笑一声道:“你敢去要人吗?”
  长孙无忌笑道:“老夫不敢去要人,因为没证据,但是老夫会知会护国公一声,叫他看好那个人,不得再来找老夫的麻烦,护国公这点面子还会赏的!”
  武媚儿冷笑不语,长孙无忌目视魏子安道:“子安,要知道的事情已知道了,你可以动手了!”
  魏子安拔出了长剑。
  武媚儿大惊道:“你们想干吗?”
  魏子安笑道:“贵人,国公认为你知道的事太多,活着对很多人都不好,所以希望你能安息!”
  武媚儿退后两步道:“你们太胆大妄为了,居然敢在此地公然杀人!”
  长孙无忌冷笑道:“不错!老夫就在此地杀你,而且事后老夫对外自有解释。武媚儿,老夫今日自己上门,就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除去你!”
  魏子安拔剑追了上去,武媚儿失惊倒地,魏子安举剑下刺,斜里劈出一道青虹,不但把魏子安的剑架开了,而且还把他推后两步。
  那是个中年美妇,长孙无忌一见那美妇人后,大惊失色,讶然出声道:“夫人!怎么会是你?”
  这美妇人正是张士远的姑姑,护国公李靖的夫人张出尘,也是长安市上,第一位贵妇人。
  他们两夫妇是皇帝的密友,连李世民见了他们,都要客气地从龙座起立,不敢受他们的大礼。
  长孙无忌纵然势大,可是也不敢逞强了,躬身道:“小弟不知夫人在此,多有失礼,尚乞恕罪!”
  张出尘含笑还礼道:“长孙兄,近来很得意呀!”
  长孙无忌神气颇为沮丧地道:“小弟不过是穷忙!”
  长孙无忌知道在张出尘面前不可以找马虎眼儿,这位夫人出奇的精明,对朝廷大事多半参予,李靖的事业,她有一半的份,即使大唐的天下,也有一半是她定下的。
  因此只有陪笑道:“事关朝廷万年基业,小弟不能不慎重,太子身有暗疾,且又过份迂固,不解考事,易储乃必然之势,而诸王竞之者纷纷,俱非人君之选,只有晋王殿下,为孝有为,是最合适的人选,小弟私下曾与药师兄商讨过,他也颇为赞同小弟的看法!”
  “不错,药师跟我谈过,我们认为你择人很对!”
  长孙无忌兴奋地道:“如此说来,贤伉俪是支持小弟的作为了?”
  张出尘笑道:“我们认为你提出的人选不错,却不是支持,这种事该由圣上自己决定的,人臣不可以自主。”
  “是!是!小弟也只是从旁加以鼓吹而已,最后还是要圣驾作决定的!”
  “希望你记住这句话,别太卖力了,一切以圣栽为主,圣上决定晋王,我们只是不反对而已,但圣上如果决定了别人,我们也是全力支持的!”
  长孙无忌道:“小弟支持晋王,乃为天下计,并不是为了私人,这一点嫂夫人应可相信的!”
  张出尘冷笑道:“其实方今天下大定,政通人和,天子之位,并不需要特出的英才来负担,外事有武臣负责抗侮御边,内政有文臣人分担教抚民,皇帝不过总其成而已,谁都可以担任的!”
  长孙无忌忙道:“夫人说得是,但有些人刚愎自用,不大肯听别的人谏告,小弟担心他们上台后,会一意孤行,弄得天下大乱,晋王殿下别无所长,就是虚心!”
  “这么说他是肯听长孙兄的话了?”
  “倒也不是完全如此,他肯讲理,小弟合理的建议,他才会接受!”
  张出尘一笑道:“苟能如此,尚不失为佳子弟。长孙兄,我们夫妇对由准继禅都没意见,因此也不会参与!”
  长孙无忌忙道:“是的,贤伉俪乃国之干城,朝廷柱石,无论是谁继了大统,都是十分敬重的,但兄弟却没有贤伉俪这等地位,有几个王子根本没把我这个舅舅放在眼中,假如他们一旦得势,弟兄一生辛苦,晚景就十分凄凉了,只有晋王殿下对兄弟还颇知敬重,为未来设计,兄弟为晋王出点力,也是人情之常吧!”
  这老头儿很聪明,他知道无法在张出尘面前打过门,干脆说老实话了。
  张出尘倒是无法再说他什么,笑笑道:“长孙兄只要一切都不越常轨,那是谁都无法干予的!”
  长孙无忌陪笑道:“夫人说得是,今上英明,朝廷上有各位国公辅政,谁也不敢玩花样,兄弟也只是在本分上努力,为晋王尽点心而已!”
  张出尘手指武媚儿道:“那些都不提了,只是这个孩子,国公为什么不肯放过她呢?”
  长孙无忌道:“因为她知道的秘密太多!”
  “所谓秘密,不过是继位之争而已,在朝的重要大臣,差不多全知道了,实在算不得什么!”
  “可是她的野心太大……”
  张出尘一笑道:“那也无可厚非。人总是要往高处爬的,对一个向上的人,我们应该多予协助才对,何况长孙兄属意晋王,她也希望晋王能够登上大宝,与长孙兄并无冲突,长孙兄没有对付她的理由!”
  长孙无忌道:“但她却危及兄弟的安全!”
  张出尘笑道:“没有的事,是长孙兄先起的头,第一次暗遣家将,在路上伏袭,第二天又遣刺客到此地来行刺,她为了自卫,才回敬了一番,但也只是表示了一下,并没有对长孙兄如何呀!”
  “夫人都知道了,那反而好说话,她遣来的人,能够直入兄弟寝处,兄弟身为朝廷重臣,不能受制于一妇人!”
  张出尘笑道:“长孙兄言重了,据妾身所知,好象并没有不利于长孙兄之心……”
  长孙无忌道:“兄弟要知道是谁在替她卖命!”
  张出尘道:“我知道,是舍侄张士远!”
  “果然是那个少年剑客,他是夫人的侄子?”
  “是的,他是我义兄虬髯客的儿子,家兄仙逝,张士远已是扶余国王,现居海外理国,他因为与此女有一段情谊,现在虽然各居一方,但是故剑情深,不但托我照顾她,也留下了几个部属保护她,那些人都是昔日神龙门客,长孙兄对这批人总是知道的!”
  长孙无忌惊道:“原来是那一批人,难怪有这么高的身手了!”
  张出尘笑道:“舍侄在海外称王,对中原已无野心,这批门客是先兄所留,他只是不便遣散,予以维持而已,所以才要他们就近保护此女,长孙兄尽可放心,他们不会有别的举动的!”
  “这个兄弟不敢!”
  张出尘脸色一沉道:“对那些人,妾身可以负责,所以长孙兄不必在他们身上做文章,不过长孙兄若是再有对此女不利举动时,妾身也管束不了他们,甚至于会帮着他们跟长孙兄要一分公道了!”
  长孙无忌道:“这个………夫人何必跟兄弟过不去呢?”
  张出尘道:“没办法,不但妾身亏欠先兄良多,就是大唐朝廷也欠他—个人情,舍侄就以这么一点事情见托,妾身说什么也得支持他!”
  长孙无忌无可奈何地道:“有夫人出头,兄弟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有所举动了,以往种种,是老夫冒昧,请贵人多予见谅,打扰良多,请容老夫告辞!”
  他虽然不习惯于向人低头,但屈于形势,也不得不低头了。
  因为他实在惹不起这两个人,神龙门下的奇技异能之士,他固然为之心惊,但还不一定真能吃得住他。惹毛了这位夫人,她拿了剑来找自己算帐,那是谁都拦不住的,到时候皇帝也只有眼睁睁地看着。
  满怀委屈地告退出来,刚好碰见了贺兰察匆匆地前来,向他行礼道:“国公见召,不知有何示谕?”
  长孙无忌一肚子火,总算找到个发泄的对象,冷冷地道:“不敢当,老夫是来向你请安的,哪知道总等你不来,当然了,你有这么一个小姨子,背脊硬了起来,也不会把老夫放在眼中了……”
  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弄得贺兰察一头雾水,莫名其妙,他当然不敢找长孙无忌解释,而且长孙无忌出门骑马扬长而去,他也追不上。
  来到后院,见武媚儿跟张出尘正在谈话,他知道长孙无忌一定是在她们两人面前受了气,自己赶巧成了出气筒,但他也不敢打扰里面的谈话,只有站在门口等着,就只听得张出尘道:“媚儿,你跟士远究竟有何打算?”
  武媚儿在这位贵妇人前面乖得很,只是幽幽地道:“他要媚儿当扶余国王后去,媚儿却丢不开中原的家,而且也无法适合那边的生活,只有拒绝了他!”
  “他又作何表示呢?”
  “士远是个奇男子,他并没有为此而生气,反而极力成全媚儿,还请夫人多加支持!”
  “你又想达到什么目的?”
  武媚儿想了一想道:“媚儿一介女流,还能怎么样,只是不甘心被人从宫里赶出来,我要回未央宫去!”
  “回到宫里并不难,只是今上年事已高,你进去又混不了几年,有什么意思?”
  “媚儿志不在今上,而是放在未来的皇帝身上!”
  “那怎么行?你是皇帝的人!”
  武媚儿笑道:“夫人,媚儿真正身份只是才人而已,还不能算是妃子,他们叫我贵人只是奉承而已,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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