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当时我已经阉了他了。”安菁撇了撇嘴,瞧见姚瑄华不爽的脸,她连忙补充一句,“当日,如果不是你的话,估计我会被气疯了的他给掐死。”
☆、290 表妹变了
“热啊……”安菁懒懒的趴在竹塌上,可她只觉得身下的竹塌已经变成了暖气片。
美杏无奈的看着安菁:“你一上午喝了三碗酸梅汤了,还都是凉的,再热也不许喝了。”小姐一向怯热,自打进了七月,就跟烤焦了的树叶子似的,半点精神都没有了。
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安菁撇了撇嘴,要是在现代,随便穿件短裤背心往空调下一躺,哪会这么煎熬。可这里呢?别说空调了,连电扇也没一台啊。再说了,要是她晴天白日的短裤背心晃来晃去,恐怕所有人都以为她失心疯了,晚上穿吧,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被姚瑄华给彻底解放了……
喵的,为毛那家伙看起来不怕热的样子啊。
怨念万分的看了一眼在一边看书的姚瑄华,人家气定神闲坐在那里,哪像她似的。
“心静自然凉。”察觉到安菁看向自己,姚瑄华头也不回的笑道。这样的天气,再不能到处游逛,只怕这灾星不是热坏,而是闷坏了。不过,过了这个七月,天气也就慢慢转凉了,到那时,她怕是就变成出笼的鸟儿了。
“我心静的很。”安菁嘟了嘟嘴,好想去逛街啊,可逛街也要有人陪不是?悦兰那妮子刚出嫁不到十天,现在正耐着性子在王家装淑女呢。
这天气一热,连那老夫人都没精神找她麻烦了,前几天还提醒她。好女人是不会把男人拘在自己屋里的,要雨露均沾,要开枝散叶……散个毛线。要照您老这么说,老侯爷怎么就一个庶子都没有呢?
所以,她继续心安理得的向老夫人学习,杜绝一切庶子庶女的出现。
“少奶奶,表小姐来了。”毓婷站在门外轻声道。
这是她所能靠近正屋的最近的距离了,不是安菁定下的规矩,而是姚瑄华开的口。
表小姐?还有几个表小姐?安菁挑了挑眉。董雪的亲事终于彻底敲定,年底就要嫁出去。现在被姨妈拘在家里管教,能来找她打发时间的表妹怕只有下过了战书的齐媛了。
不过,齐媛不是被姑妈禁足了么,这是又放出来了?
寻思归寻思。安菁还是认命的爬起来,懒洋洋的说道,“把人请进来吧,正好爷也在呢。”
姚瑄华顿时沉下了脸,不快的瞪了安菁一眼。
什么叫做“正好爷也在”,每天不揶揄他两句就不舒坦是不是。
“干嘛,我说的不对?”回敬了姚瑄华一记白眼,安菁没好气的问,“你觉得人家是冲着什么来的?”
“你管她为什么而来呢。”姚瑄华起身。收起几本书来往内室走去,边走边说道,“我去里面看书。”虽然不知道媛表妹如今有没有打消了那些个念头。但他避开终归少些麻烦。
不一会儿,齐媛就出现在了安菁的面前。
一眼看到齐媛,安菁就有些意外,这些天来,姑妈一直以生病静养为由,限制齐媛不许外出。不许见人,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亮堂着呢。但如今看到齐媛,却觉得她真的像是生了一场病似的,原本就纤细的身子又清减不少。
“身子已经大好了?”命人给齐媛上茶,安菁笑盈盈的看着她,“瞧你这小脸儿,更瘦了,可要好好的养起来,水灵灵的才招人喜欢不是?”所以,你这干巴巴的萝卜就是招人厌啊。话说回来,这妹子莫名其妙来找她干嘛。
“多谢表嫂关心,我已经好多了。”齐媛浅浅的笑着,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来时分明听引路的丫鬟说表哥也在,可进门后却不见表哥的踪影,难不成表哥在刻意躲着她么。收拢了心神,她低下头去,语气里满是惭愧,“表嫂,这些日子以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如今想想,实在是惭愧得无地自容。”
矮油,来道歉的?安菁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她还以为这妹子下过战书后要展开激烈攻势呢,难不成是虚晃一枪就走。
“自打回来后,我一直在房中养病,也算是修心养性吧。”齐媛摇头苦笑,“我也慢慢想通了,自己先前真是太糊涂了,惹得表嫂不快也是我咎由自取……”
“表妹说的哪儿的话,我并没有不快,我一直挺喜欢表妹的呢。”因为你总能在我无聊的时候给我提供消遣啊。
齐媛一滞,随即笑道:“既然没有惹得表嫂不快,那我就放心了。”
“话说回来,这么热的天气,表妹怎么还有兴致出来,我可是快要热死了呢。”安菁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她可不确定这妹子究竟是真的改了主意,还是在以退为进。如果是真的不再惦记她那块干粮也就算了,可要是又换了新招,那她也只好勉为其难的陪这妹子玩玩了。
“在房里闷了那么多天,如今终于可以出来了,便想着出来透透气,也不觉得热了。”齐媛柔柔的笑着,目光落在安菁身上,“表嫂似乎怕热呢。”
安菁点头:“可不是么,这天气真让人受不了,亏得你精神出来。”
寒暄了一阵子,半个字也没提到姚瑄华,齐媛就这么走了。
真的只是来道歉么?安菁满心的疑惑,难道在屋里关了半个月之后,齐媛就彻底清醒了过来,明白了有主的干粮不能动这一道理?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真是放弃了,那她乐见其成,如果没放手,那就接着来。
挠挠头,她扭头冲内室喊了一声:“人都走了,还不出来?”
“在哪里看书都一样,就不出去了。”姚瑄华的声音传了出来。
安府除了安庆国是武职外,其他都是文职,尤其是安庆邦,更是文才出众,怎么这灾星半点没有学到,竟然写了这么多错字白字。面对一本写满了字的册子,姚瑄华眉头紧皱。
再翻过一页,他的眉头皱得更紧,这鬼画符是什么?
那是安菁平时用来记事的册子,图省事全是简体字,有时候还顺手代入了几个英文单词。
好像齐媛真就是灰心了。
安菁轻挠着下巴,齐媛就在前面,正跟姚瑄华打招呼。
那张清秀柔弱的脸上再没有往日那种欲说还休的神情,言谈举止也大方了起来,更不会说几句话就红了脸,然后眸光闪闪的看着姚瑄华。
“少奶奶,她真是消停了?”美杏心中仍有疑惑,或者说,哪一个曾经或者可能威胁到她家主子的人,她都无法放下心来。
“消停了倒好,大热天的,没兴致陪她闹腾。”安菁打了个哈欠,却见齐媛已经跟姚瑄华说完话,冲着自己来了。
要是从前,只怕那妹子恨不得黏在姚瑄华身上,怎么会主动离了姚瑄华?安菁打量着齐媛,她现在也有些吃不准了。
“表嫂,”齐媛笑道,“昨儿下了场大雨,今儿总算是凉爽了些许。”就是这样,落落大方的,不再纠缠表哥,否则,表哥定会厌烦了她的。
“凉爽么?可我还是觉得热,这鬼天气,恐怕还要半个月才能凉快下来呢。”安菁不爽的抱怨着,“就说这样的天气不能在屋里憋着么,缠了你表哥半天,才算答应陪我去湖上了。四明湖靠着西山山脚,山底下湖面上凉快的多,表妹也一起来?”
“我?”齐媛摇了摇头,有些俏皮的笑道,“表哥表嫂出去玩,我怎么好跟着呢?三太太请我去教宝华女红呢,我这就要过去了。”
变了,真是变了。要是从前的话,哪怕是不好意思开口同往,那心里也是想去的,不像现在这样,大大方方的拒绝,甚至还会反过来调侃。唔……也罢,你要是收手,我也没必要陪你伤脑筋。
几步赶上前面的姚瑄华,安菁冲他咧嘴一笑:“等到了湖上,我装作不小心落水怎么样?”那样的话,她就可以下水泡着了。
姚瑄华沉下脸来:“休想。”那湖水可不是荷塘,若是发生意外如何是好,如他这般死而复生的人,这世间能有几个?
“我会游水。”安菁不甘心的申诉。
“那也休想。”姚瑄华直接驳回上诉。
安菁不吭声了,你说休想就休想啊,没那么容易。
“放心,为夫一定会照顾好你,不会发生任何意外的。”姚瑄华无比体贴的说道。
只是这体贴却让安菁磨起了牙齿,喵的,她要的是不小心落水,总不至于变成明显的自行跳水吧。
确实湖上凉爽许多,带着水汽的微风扑面而来,将心口闷着的一股热气都冲散了。
安菁眼巴巴的看着湖水。
上船,她刚要不小心滑倒,却被姚瑄华给安安稳稳的扶住了。
坐下,她刚要站不稳摔倒,却被姚瑄华接了个正着。
开船,她刚要往一边歪去,却被姚瑄华揽住了肩膀。
“小心,这船不稳,你扶着些。”
瞧瞧,人家多贴心。
船夫一边撑船一边笑道:“这位爷真体贴,这位太太,你可真是嫁了个良人。”
安菁磨牙,她特地让美杏包好了整套的替换衣裳是为哪般啊。
姚瑄华无奈地低声道:“你就给我消停些吧。”
“我哪儿不消停了?”安菁白了他一眼,“我不跳了还不行?”穿越女遇水必入的定律哪儿去了啊,快点给我出来!
☆、291 撞船的妹子你为哪般
似乎还是头一次与她游湖。
凉风袭来,令姚瑄华有些出神。鼻端能嗅到若有若无的香气,那是安菁身上散发出来的,他记得这灾星说过——
“什么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我才不信,若是能将自己妆点的更美貌,为何要偷懒?况且,我又不是浓妆艳抹,不过是描眉涂脂罢了。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奇女子自带体香,洒一点香粉怎么了?你觉得刺鼻?”
刺鼻?他倒没有觉得,毕竟她从来都是只洒那么一点点。那香气若有若无的,不刺鼻,反而勾得他失神。
“看我看得入迷了?”
耳旁响起得意又俏皮的声音,姚瑄华回神白了她一眼:“你越发的厚颜了。”
安菁撇嘴:“你索性把后边那两个字也补上好了。”
“无耻么?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喵的,就说这货是被人穿过来了吧,吐槽能力狂涨啊。
不过,还真是没有想到啊,兜兜转转这么一大圈,竟然还是跟他做了夫妻。想起自己刚穿来时发下的豪言壮志,决心一定要放姚瑄华一条生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安菁就忍不住笑了,到头来,历史的轨迹终究是无法避免啊。
不对,不是历史的轨迹,而是她的魅力无边。恩恩,一定是这样,否则的话,姚瑄华怎么会喜欢上身为仇人的她?原本该虐恋情深的线。如今竟然硬生生变成了相亲相爱……
等等!
话说,姚瑄华不会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吧?比如,已经被报仇彻底燃烧了理智。所以如同无数狗血言情小说里头那样的桥段,让她爱上他,最好爱得死去活来不可自拔,然后把她从身到心都玩弄一遍,最后送给她一封休书,以及——
好走不送。
送你妹啊。
她又在寻思什么了?姚瑄华疑惑不解的看着安菁,一会儿笑一会儿怒的。才片刻工夫,那张脸上已经变换了不知几种神情了。而且越变越古怪。
“呐,瑄华啊。”安菁强迫自己回神,打起精神来说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可不要犯糊涂。”
“什么意思?”姚瑄华更加疑惑,这灾星的脑子里总是在想一些古怪的事情,就连他都想不明白,她究竟为何会想出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好比昨儿晚上吧,她非说要寻几个工匠,用皮子作一个大口袋,然后在里面灌上井水封起来,热的时候睡在上面可以凉爽些。真是见鬼了,哪有人这么做的。
“没什么。就随口说说。”安菁咧嘴笑,拍着姚瑄华的手臂道,“我的意思是。这妾啊姨娘啊什么的,要谨慎啊。”
姚瑄华眉头已经皱得紧的不能再紧了:“我何时说过要纳妾?”
“我这不是随口说说么,你该不会是没听说过唐府里头的事儿吧?那唐海的亲娘可是这京城里头独一份的妾呢。”
能为了一个妾而再也无心纳其他妾侍的男人,还真是不多见。
听安菁提起了唐海,后面撑船的船家忍不住插嘴道:“这位太太说的是先前那个被抓起来的唐府公子吧?”
“对对对,就是他。”安菁连忙点头。她倒要听听外人对此事的点评呢。
“听说他把那吉祥寺给烧了,真是胆大包天。那可是供菩萨的地儿,他是真不怕报应啊。”船家一边慢慢的撑着船,一边啧啧感叹,“好好的一个富家公子,不愁吃穿不用受苦的,听说是纵火害人,真是昏了头了,有什么深仇大恨的非要烧寺庙?真是作孽啊。”
“可不是么,这就是作死,不作,就不会死。”安菁笑眯眯的点头,这真是万能金句啊。
“听说他家里什么人头几天还去喊冤过,可人家衙门贴出来的证据一桩桩的别提多清楚了,到底碰了一鼻子灰回去。”船家不知自己船上的这位就是差点烧死的那位受害者,还在感慨着,“他爹当官怎么着了,也不能纵着儿子害人嘛。听说他是个妾生的,果然这妾养出来的儿子就是歹毒。我早先还听说哪位侯爷还是国公的妾,争风吃醋把大房的儿子都给害死了的呢,啧啧,真是够狠毒的……”
小船儿慢慢的摇晃着,晃过了西山探入湖中的一块大石,彻底转到了山阴一面,顿时更觉凉爽。
舒服的长长呼出一口气,安菁眯起了眼睛叹道:“若是能在这里久住度夏,真是再好不过了。”
“这里么……”姚瑄华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四周,“置办一处别院的话,倒也……”话尚未讲完,他便顿住了。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似乎四皇子在这附近有一处别院,若是他与这灾星住在这里的话,只怕那四皇子又要纠缠上来了。
姚瑄华一提别院的事情,安菁也想到了范洛的别院就在附近,摇头道:“算了,惹不起,咱还是躲着吧,有那位在,这里再舒服也不能住啊。”说着,她笑着推了推姚瑄华的胳膊,“那次我和悦兰在这里,遇上你跟那位七公主,那时你有没有以为是我推夏雨荷落水的?”
“这……”姚瑄华干咳了一声,躲开安菁的目光,他当时只想过,凡是跟她扯上关系的都不走运,她果然是个灾星不假。
没想到叫来叫去叫了这么久,他反倒改不过来了,罢了,灾星就灾星吧,横竖是他娶了,权当是为民除害。
船身猛一晃,晃得安菁差点就如愿以偿的扑进水里去,还好姚瑄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让我下水一次能怎样啊。”安菁怨念的看着姚瑄华。
“不怎样。”姚瑄华板起了脸,跟这灾星在一起,真是半点都不能松懈。
认命的重新坐好,安菁这才扭过头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看之下,她不禁郁闷了,不是意外啊。
就在他们船后面,一艘小船正亲密无间的贴着他们,很显然是发生了撞船事件。
若说是不小心撞上的也就算了,可看那船上女子的怒容,安菁就知道,这妹子不会是在为自己的船撞上了别人而羞愧难当。
那女子看起来应该有十四五岁,很俏丽的脸儿,身材秾纤合度,看那一身穿戴打扮,应该是个吃穿不愁的主儿。
不过,安菁很纳闷啊,因为她印象里似乎没有这姑娘的身影,难不成她已经练成了隔山打牛神技,哪怕不见面,也能随时随地去得罪人?
见此情形,船家有些紧张,而且还心疼——他的船啊,刚才那一下没给他撞坏吧。
“姑娘,你的船疼不疼?”对于特地来找麻烦的,安菁觉得自己虽然是个温柔体贴的女子,但这会儿还是稍微泼辣那么一点点的好,“坐船都不知道要找个好点的船家?瞧瞧这划船的本事,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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