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伊森霍在餐桌上大谈烹饪经,真是一件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我一直以为像他这样的男人,没有必要的话,大概一辈子不会进厨房,但我又错了,原来伊森不同,他是习惯带给别人惊喜的人。
咀嚼着嘴里美味的鱿鱼,我终于忍不住发问:“你怎么会有这一手?”
“很早以前就经常满世界跑,到一处就抽空学几道菜,我是个爱吃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跷起二郎腿,姿态洒脱,我首次感觉到我对他的了解并不像我想的那样深入,伊森懂得生活,懂得享受,却又不愿过分张扬,他喜欢为自己而活,这一点多么难得。
“知道吗?你是全天下最幸运的model。”吃什么食物对他来说似乎都不影响体型,不禁有些感叹。
他笑了:“我本来想做炭烧虾、猪颈肉和咖喱蟹,但是一准备动手,才想起自己是在三藩市。”
我替他摇头:“多少人尝过你的手艺?”
“阿齐,还有你。”
“特权就是好。”
他从我对面挨到我旁边坐,我故意用下巴指指对桌:“吃饭规矩懂不懂的?对面坐。”
“麻烦照顾一下大厨的感受,辛劳一小时,多少得有点奖赏吧?”他咬了一片生菜叶,递到我嘴边,口里含糊地说,“来,给点面子。”
看他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忍俊不禁:“想干嘛?”
猛地抽掉他嘴里的生菜,堵上了他的唇,大概有那么五秒钟的工夫,昀森整个人如石化一般失去了反应,然后他闭上眼睛激动地抱住我,接着,狂猛地落下令我窒息的热吻,不断地吸吮交缠,喉间发出无法遏制的呻吟,等放过彼此的唇,他将手边的甜点沾了一些在食指,转而涂在我的嘴角轻舔,留下一抹情色的痕迹。
“震函,我在热恋。”
“恭喜你。”
他大笑着靠在我身上,一派自在地抬头,用颠倒众生的璀璨双眸深望着我,尽管我已经很小心地控制呼吸,但仍管不住逐渐急促而激烈的心跳。
“嘿……”他收拢双臂把我慢慢压向他,用手按下我的头,我的脸埋进他的颈窝,“今晚——让我留在你房间。”
“你也想要特权?”我有些松动了。
“是你说的,特权就是好。”
这一顿还没等开吃,食欲没有发挥,性欲倒是暴涨,两人的身体反应都极之窘困。我们依偎得越来越紧,他突然站起来侧个身面对我,然后跨坐到我大腿上,慢慢地解开自己的上衣,动作非常撩拨生动,我的手划过他紧绷的光洁的腰部肌肉,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皮肤正在逐步加温变得滚烫,激烈的欲望已毫不客气地抵上我的腹部。爱的分量到达几成,才能对彼此身体有如此真实诚恳的渴望?我怎么了?是被他的热情带动任由欲念纵横还是自己确实已经情难自控?
我将手伸到他背后,他的脸颊在我的颈部磨蹭,等再次四目相交,却跌入他幽深的黑眸,那里有太多的内容,交织着露骨的情欲,和一些沉甸甸的熟悉的表达,像他每张留言纸条的结尾:“震函,我爱你。”
我轻叹一声,与他拥吻在一起,他直接而又深重的告白,摧毁了我心底最后一道防线,情感的挣扎与理智的考问终于有那么一刻真正统一。蓦然回头,发现这个人已经走进了我的生命,我在乎他,欣赏他勃发时的热烈,期待他递给我的与众不同的眼神,保存他只为我坚定执着的心,甚至开始眷恋他的吻。
昀森有自己的简单和纯洁,在他那个需要时时辗转流浪的缤纷生存空间,他愿意为我返回凡尘,到这幢屋子,这间厨房,这张餐桌前,对我说他爱我。无论经历过多少紧张的生活、速食的爱情,即使谁都不能保证两个独立的人可以维系一刻还是一生,我都被他的这份诚意所打动。
一开始没有遵从身体与情感的指令行事,现在又抛开他的身份与性别,我正式宣布成为命运的信徒。
昀森的左手臂圈住我的脖子,用指尖一下一下地梳理我的发,我的头皮都酥麻了,他勾起我的下巴,重新寻找我的嘴唇,用舌细细勾勒,时而轻含时而饥渴似地侵入,邀我的舌尖与之翻搅共舞,温柔中的刚劲,澎湃中的平缓,我的每一次回应都能引来他最用力的攻入,那一刻,我能感受到他的暴发,他也能实现我的愿望,是的,愿望是不可能用来浪费的。
如果两情相悦,过程势必心醉神迷,单只是吸收对方的气息,情欲就获得催发升华的良机。随着激吻地深入,我们像要吞噬对方一般,我睁开眼看着昀森笔挺的鼻梁,线条分明此刻却染上潮润的嘴唇,那因动情而呼吸不稳的神态,真不知是几级性感,令人甘愿卸下一切心魔同他去任何一国浪迹。
“到楼上去。”我咬住他的耳廓。
他豁地站起来,位住我的手直奔二楼卧室。一进房门,他就开始撒扯着我的衣服,我们像戏耍般替对方脱起来,如果不是最后动作太过粗鲁急躁,他的裤子拉链不会卡住下不来,等倒在床上时,我已经只剩下那条勉强合时宜的黑纹底裤,他则仍在与拉链奋战。
他自己都轻笑起来,扑上来先压住我,又缠绵地与我吻了一阵,喘着说:“应该穿你给我的那条限量版牛仔裤,是扣式的。”
我终于想起来Lee与Issey Miyake合作的全球限量版,想想当初真大方,这样珍贵的收藏随随便便就给人了,只能说,伊森霍是真的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他紧接着轻轻按捏我的胸口,带来一阵不小的刺激。我用手肘撑起半边身体,帮他解拉链,终于事半功倍,他兴奋地拥住我的肩膀:“我送你的戒指呢?”
“抽屉里。”
他探手去取,然后坚持要给我戴上,直到我不满地扯了扯脖子上的黑线,轻声抗议:“喂,一个人大男人戴这种东西很难看啊。”
他不理我,吻顺势落在了我的胸前,唇和舌在皮肤上勾画戒指的弧度,再沿着链子的纹路向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湿痕。这边已咬住我的耳朵舔弄,手顺着我胸腹的肌理而下,插入我防线薄弱的下体……这么容易,还是拜那条新潮内裤所赐,并不粗糙的掌心,却有异乎寻常的熟练技法,带给我最强烈的冲击,指尖灵动得有些放肆了,我用力拽紧了床单。
“嗯……”
听到我发出的低吟,他靠上来喃喃自语:“你是我的,震函。”我没有余力同他争辩,只能一味地品尝着他在我身上制造的阵阵激热与快感。
他后退一些,猝然挤入我的双腿间,我正要反射性地起身,他已经俯下身来将我纳入他的口中,深含舔吮极其高超,准确命中每一处高昂的兴奋点,再也按捺不住奔腾的狂热,仰起脖子轻吟不止。
他的手掌继续在我臀上摩挲游走,心急火燎般引开,充溢胸臆的颤栗般的搏动,擂鼓般的鸣响,混合着彼此粗重急促的气息,不断弥散蔓延,他的指尖沿着起伏的臀肌,像不经意似地抚过我的隐秘处,猛地一震,终于接收到他的讯息。
“震函,让我进来。”
“等……”
在没有充分准备的前提下,他居然想一顶而入,汗珠从两人的额际上冒出来,昀森有些失控,亢奋得不能自已。我疼得不行,越是退后,紧缚他的部位就越是艰难。
“不行……出去……阿森!”
他完全沉浸在忘我的状态中,对于喘吁与细碎的抗议不甚在意,双的扶住我的腰,将头靠倒在我怀里,这个姿态导致下面更深入了一些,他声音沙哑道:“拔出来,我还是会进去……”发丝沾染汗水,强锁着情潮的脸再也没有往日的清冷。
“啊!”
当他真正深深将自己埋进我体内时,我发出一声低吼,他的律动频率似乎真是想要榨干我的所有,让我完全属于他……
是真的有些失控了,迷乱而热烈地攻击源源不断,我全身都因这痛苦的甜蜜而疯狂叫嚣着,即将被推向未知的巅峰,无止尽的剧烈回应,像一记罪恶的毒药,深深地注入我的静脉。
他紧搂住我高热的身体,不停息地将自己的欲望毫无保留地挺进着,两人出入间的呻吟、激射时的体液交汇,完全合为一体的呼吸浓浓融解在这禁忌的空间,那甜腻到令人闷热的气味向四周散开来。
咬住昀森喉结处的起浮,在忘我的一刻尽数释放,然后就像绷直的线突然断裂,我们压抑地嘶叫,他低头含住我的链子,再重重咬住我的嘴唇,我们一同攀上欲望之顶。
等回神,已不知过了多久,我知道他今天到达从来没有过的高潮,他在我身上蹭了蹭,轻声喟叹:“呵,你最厉害……震函。”
我累得脱力,身上有多处麻痹,只能任由他用脏污的床单将两人紧紧裹住,我承认,肉体上的快感虽不算真实但清晰存在过,我们很契合投入,人在沉迷时,或多或少会失去原有的或是与生俱来防备。
性事虽然快乐,但是事后还是会令我有些难堪,我知道除了他之外,我不会与其他人尝试这样的关系,本来性爱就是尽兴,谁更主动并非关键,但说完全不介意就有些假了,我毕竟是男人,如果没有遇上昀森,精神上我可能不会有半点松动,肉体上偶尔的抗拒最终被精神面的纵容克服,只因为这个人改变了我的很多东西,一些我生命中本以为根深蒂固的东西。
22
夜里,在半睡半醒的恍惚中,感觉身边微微一倾,我挣扎着拉开眼帘侧头看过去,正见到昀森推开卧室门出去。躺了几分钟,也没见他回来,有些纳闷,于是披了件睡袍走到外面。
从楼上往下望,能看见厨房里的小灯亮着,将双手撑着走廊上的栏杆,无声地笑了。肚子也不争气地发出抗议的轻响,我挨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下楼参与。
昏暗的灯光下,映射出昀森柔和的面部轮廓,他裸着上半身,高雅的体态像一只漂亮的豹,移动手臂的时候,背脊会呈现一道完美的曲线,他的身体很有力量,有时真是……天哪,我到底想到哪里去了!
他此刻正在吃一盆刚加热过的咖喱料理,咀嚼时嘴角轻扬,似乎在回味美好的事情。我对他怪异的神态表示好奇:“吃东西也能够胡思乱想?”
他显然被我吓了一跳,回过头呵地笑了一声,不怀好意地反问:“我现在想什么,要不要告诉你?”
“最好的办法是保持沉默。”我连忙阻止他发表惊天动地的言论。
他顺手将自己捧着的盘子勺子递到我面前:“吃点吧,热的。那边还有新鲜的蔬菜沙拉。”
我接过来舀了两勺尝了尝,接着就毫不犹豫地吃个底朝天,大概是因为晚饭没有进食,刚刚体力又有些透支,那盘料理适时征服和安抚了我的胃。
沙拉沾到我的脸,他就要上来舔,逗得我差点把盘子掀脱手:“喂——”
“哈……”
笑闹间,盘子终于还是砸到了地上,因为不是瓷器,所以没什么动静,但是浪费了第二盆咖喱饭。
“是你的错。”我痛心疾首地澄清事实。
“好,我收拾。”他单膝下跪,开始清理地板上的米粒。
看他这么知错能改,倒有些无奈和不忍,也蹲下来帮手。刚要拾那只盘子,手腕却被他捉住,然后对上他狡黠的充满挑衅的眼。
猛然间,被他一带,一个重心前倾就被他紧紧拥住头吻上来,我怕新掀起的情潮会把彼此淹没,有些紧张,所以一吻结束就把他拉开。开玩笑,我明天还要上谈判桌的,可不能显露半点疲态。
他倒没有不良反应,只是轻轻扯一扯我的睡袍腰带,笑得很雅痞,他只有在我面前才会露出这类梅非斯特的专用表情:“你怎么里面什么都没穿就跑下来?”
“什么叫‘什么都没穿’?你是指你自己吧?”
“我以前在自己房间从来不穿的,但因为不想你学坏,所以只有以身作则——”
“重新做回人类。”我笑着接上去,“原来你还有暴露癖,以前还真没想到。”
“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拍我的走光照?”
“多少钱一张?我冲印一打,让风行客服部去兜售。”我一副不屑的样子,激得他咬住牙扑上来。
我本能地避开,逃进客厅,他居然追上来,两个大男人半夜三更,不但同在厨房偷食,还这样衣冠不整地玩追逐游戏,实在有够……傻气的,最后是我将他压倒在地毯上宣告胜利。因撒野而敞开的睡袍完全印证了那句“什么都没穿”,杜震函三十岁的第一天就这样辉煌地拉开帷幕。
五小时后,我还是要一本正经西装革履去上工,昀森从浴室出来,看我在打领带像发现新大陆:“嘿,今天怎么这么隆重?”他知道我平时从来不打领带。
“今天要去砍价,当然要做足门面。”
“商人还是虚伪啊。”他从背后单臂揽住我的脖子,这是他对我的习惯性亲昵动作,“老实说,我还是喜欢你不穿的样子。”
我的脑子迅速膨胀,几乎要分成两个:“这种情话你是不是经常说?”
“不。”我从镜子里看他的表情,很平静,“我不想让人拿我的感情当把柄,然后被推到某杂志的目录上当头条。”
我的心无声地冻结,为他那番伤感却也是事实的话,车子在公路上飞驰,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我渐渐看到那个光环下的伊森,却不是我一直以为的那个。
原来令世界倾倒的伊森霍被关在一个四面环海的孤岛,设立任何私人的感情驿站都不被允许,付出感情成为一件极奢侈的事情,因为随时可能被利用,登上头条,这个世界到处是陷阱。
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喜欢在我面前大肆张扬,而在别人面前低调,因为我能帮助他突围,虽然我们有可能从一个人的孤岛蔓延成两个人的孤岛,但他似乎非常敢于冒险,而我,既然回不到从前,也开始摸索新路前行。有时候,我们之间会表现出惊人的默契,倒完全像是同一类型的人。
一到公司就发现我办公室的门开着,而我万能的广告总监大卫?艾兰德先生正一脸凝重地坐我的会客椅上,一看见我进去就窜起来:“是莉莉帮我开的门,有件事要跟你谈。”
我的预感很不妙了,一向乐观的大卫很少用这么肃穆的表情说话:“出问题了?”
他抓头皮:“公司有人泄密,我们新拟定的策划案被另一家招标企业——尚克传播文化,提前送到莱卡分部。”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今天失去谈判资格了?”
大卫整个人也像被人浇了桶冷水:“我也懊恼万分,但只与克里斯在内部彻查,不敢惊动全员,怕引起大家的猜测。”
“你们做得对,这件事我来处理。”先解开那该死的领带,然后坐下来翻那份新拟的文案,“让克理斯来一下,我要确定这份东西经过几个人的手。”
莱卡是我们近期重点攻克的一个投资公司,通过招标获得此公司全年的广告全案策划权,现在竞争者经几轮淘汰之后,只剩三家,而实力相当的就是风行同尚克。
其实,风行策划部的各环节都有严密的把关措施,但同事间长期的信任和新老人员一贯的职业操守,协作过程紧锣密鼓,从未出现过此类泄密事件,如果说到意外,那我是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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