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齿红颜- 第20部分

宋俊夫面色一沉，道：“有何不好？她是寡妇孀居在家，我是鳏夫独自一人。我们俩乃天作之合，绝世良配。”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把两个没有感情的人生生的撮合在一起。终究是不妥当！”江小楼此时内心狂笑不己，却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是以她差点憋成了内伤。尤其是宋俊夫最后的天作之合，绝世良配，把她给华丽丽地雷得个外焦里嫩。面上，犹自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

“谁说没有感情的？！”宋俊夫并不是愚笨之人。看着江小楼眼睛弯弯强压的笑意，和嘴角不时的抽搐，已然明白自己是被眼前这个机灵古怪的家伙给设计了。于是也不再隐瞒。“我对三娘，已经爱慕已久。”

“那三娘呢？她喜欢你吗？”江小楼在心底暗赞了一声，却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我虽是个书呆子，却并不迂腐。我也看得出，三娘对我……对我也是有好感的。”到此时，宋俊夫心中的感情一下子倾诉而出。反而心生坦然。

“夫子的人品我当然是信得过的。只是，婚姻不是儿戏。我想知道，夫子对三娘的感情，只是一时情之所致；还是非卿不娶，一生一世？！”江小楼神色一变，突然正色问道。

见她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宋俊夫也一本正经地答道：“我之情谊，日月可鉴，天地可知。此生此世若能有幸娶得三娘为妻。我必珍之重之！绝不辜负于她！”

“夫子你要考虑清楚。在我朝，迎娶寡妇，可是要招人非议的。”江小楼闻言，心中微微一动。一边为三娘终于找到了可以托付的人而感到庆幸。一边却不得不再次提醒着他。“夫子不怕自己的名声受到别人的非议么？！”

“怕！”宋俊夫毫不犹豫地答道。“但，我更怕失去她。”

“很好！我就把三娘交给夫子了。”江小楼秀眉一挑，明明笑容灿若春花。神情却无比凝重。“夫子你选好良辰吉日，便来我家提亲吧。”

“好！”宋俊夫闻言，微微一怔之后。便笑着郑重地点头。“我绝不会辜负小楼和三娘的这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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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兴宁篇　第四十六章　遭遇跟踪

隔天，宋夫子果然便遣了媒婆，提了活雁前来提亲。有了江小楼的鼓励和支持，三娘明显对这门亲事已经有信心多了。在江小楼的催促下，她自然是满心欢喜的同意了这门亲事。

可与此同时，三娘想起王富贵曾经的威胁，内心又不免有些忐忑不安。江小楼对此倒是毫不在意。只冷冷地笑道：“三娘，别怕。我谅他也不敢拿你怎样！如今可不比当初。我们再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人了……”

“真的么？”三娘犹自不敢相信。许是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反而会让人有些担心和害怕。

“当然了。”江小楼点头，黑眸里有一种难言的气势与自信。“如今我虽不算官府中人，却也和官府脱不了关系。只要我一天还是范大人的师爷。相信张富贵就一天不会自讨没趣，来找你麻烦的。到时候木已成舟，我们还怕他什么！”

一席话说得三娘喜笑颜开。这才把这桩烦心事撂倒脑后，一心一意地准备她与宋俊夫的婚事去了。看着三娘一脸忙碌的幸福，江小楼心中由衷地感觉欣慰。这么久以来压在心中的抑郁之气，方才一扫而空。

回到衙门之后，范思卫听闻此事，也是连声道贺不已。还预支了江小楼二个月的束修，另带奉送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因着是再婚，三娘不欲将此事铺张得太甚。江小楼对这些烦文缛礼也不太在意。她私心里以为，只要三娘开心便好。是以，也就随三娘去了。

柳如花的案子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点进展。江小楼对此甚是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又因为三娘的婚期将近，她为着三娘的婚事忙里忙外的。也就只能暂且把这件事交托给了老张头去查。

三娘和宋俊夫的婚期，选在七月初七。在前世，这一天是传说中“牛郎”和“织女”相会的日子。这一世金晋王朝虽然并没有这个传说，但人们却习惯在这一天庆贺“乞巧节”。

乞巧节这天的晚上，未婚的女子都会穿针乞巧，祈祷家人幸福安康，祈求上天能赐给自己一个如意郎君。还会三三两两，相约到河边放花灯。而未婚男子，则会趁机盯住自己意中人的花灯。找机会自己取了过来，然后还给女子。若女子也心仪于他，则会收下花灯。否则，则置之不理……

对这样有趣的节日，江小楼本还抱着几分兴趣。当然，她并不是想趁机给自己找个如意郎君。只是前世就酷爱旅游的她，每走到一个地方，对当地的民风民俗都很感兴趣。到了这一世，自然也是不例外的。不过，因为那天正好是三娘的嫁期。她自然也就没有这个机缘去凑热闹了。

眼见着婚期越来越近，这天江小楼忙完公事。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准备好送三娘的新婚礼物。心中暗自思索一番之后，江小楼已然有了定论。于是同范思卫告了个假。迤逦地朝大街上走去。

因着正是响午时分，大街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卖各种小玩意的；卖胭脂水粉的，卖珠宝首饰的；卖泥人的，卖小吃的应有尽有。江小楼信步走到一个卖首饰的摊子前，拿起一只步摇细细把玩着。

“这位公子，是想买支步摇送给心上人么？”小贩见江小楼虽是一身素衣，却气度不凡。于是眼前一亮，热情洋溢的笑问道。“你看我的这些首饰，制作精细，花样别致。都是独家经营，别无仿冒的。”

江小楼点头笑笑，也不说话。又俯身去看其他的别致精美的小首饰。然后一样样的拿在手中，仔细挑选。“大叔，我要这个吧。”

江小楼选的，是一款双蝶造型的金步摇。样式精致而不繁复，华丽而不张扬。小贩见状，伸出大拇指称赞道：“公子真是好眼光。这款‘蝶双fei’，可以说你找遍整个兴宁县，也绝对看不到同样的款式。”

“多少银子？”江小楼抿唇一笑。明知这只是小贩做买卖的一种技巧，仍忍不住莞尔。

“公子，承惠，五两银子。”小贩眉开眼笑地说道。

“五两太贵了。”江小楼放下步摇，转身作欲走状。却在回头的瞬间，看见街角有一抹鬼祟的身影，一闪而过。眉头微微一蹙，这抹身影，似乎最近经常在她外出时出现在她左右。略微沉吟了片刻，江小楼抬腿就走。

这边小贩见状，不由得急了。连忙急声唤道：“公子别走了。价钱说不好咱们可以再谈么。”

“二两银子，不二价。”江小楼回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小贩为难地看了看她，再看看手中的步摇。犹豫了片刻，终于咬牙说道：“二两就二两。公子你太会杀价了，杀得我的利润都没有了。也罢，就当我交个朋友吧。希望以后公子常来照顾才是。”

“这是自然。”付钱的时候，江小楼漫不经心地朝左侧方向瞥了一眼。又不着痕迹地回过头来，对小贩笑道：“请问大叔，‘万通当铺’怎么走？”

“从这向前直走大约两里地，再转左的那条街便是了。”小贩接了钱，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谢谢大叔。”江小楼拿了步摇揣在怀里。然后迤逦向前走去。她一路上东看看，西瞧瞧。不时还停下来兴致盎然地与卖东西的小贩讨价还价。仔细瞧时，却总是能发现一抹青色的身影若隐若现地跟在她身后。

江小楼眉头一皱，加快了步子向前走去。一路上七弯八拐的，隐约走了有两三里路，直到大街上的行人越来越稀疏。江小楼这才放慢了脚步。

抬头四顾，却找不到可以让她不着痕迹回头的借口。江小楼眉头微微一蹙，抬眸看见前方五米处正半靠在墙角晒太阳，顺带乞讨的老乞丐。心念一动，计上心来……

“叮咚……”铜板落在破碗里，发出清脆的声响。惊得老乞丐蓦地睁开了眼。“谢谢这位大爷，谢谢你，你真是好人啊。”老乞丐眉开眼笑，语气中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地讨好。

江小楼弯腰将落在破碗外的铜板拾了起来递给老乞丐。低头的瞬间，却在街角处看到了意料之中的那抹青色身影。真是阴魂不散啊！江小楼在心中暗自腹诽道。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道：“是么，我是好人么。”

“大爷当然是好人啊！”老乞丐露出满口黄牙，笑着连连点头肯定道。却又似突然想起什么，蓦地感叹道：“只希望大爷好人有好报，可千万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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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兴宁篇　第四十七章　老乞丐的秘密

老乞丐神色一黯，似想起什么。低头长叹了一口气。这才抬头四顾一番，随后低声故作神秘地说道：“大爷你是不知道，这世间的好人，不见得都有好报啊！前些日子，我就遇见这么一个例子。”

“哦？”心中惦记着那个跟踪她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江小楼漫不经心地应声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叔说与我听听。”

“是这样的。前些天夜里，我因着白天没有乞讨到东西，肚子饿得咕噜直叫。饥饿难耐得无法成眠。于是我便起来转转，打算碰碰运气。谁知道我运气真是不错。那天还真给我遇到了一个活菩萨。这个菩萨不仅心慈目善，还长得貌美如花。说实话，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看过那么漂亮的小娘子呢……”

“那女子，很漂亮么？”江小楼闻言，心中一动。蓦地回过神来，问道。

老乞丐点点头，答道：“尽管夜色很浓，可那晚的月光不错。是以我看得十分清楚。那小娘子虽有些青丝凌乱，衣衫不整。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儿。只可惜……”

“可惜什么？”江小楼难抑心中的激动，脱口问道。青丝凌乱，衣衫不整的漂亮女子，难道是她不成……

“只可惜红颜薄命，那女子竟于当晚便被人给害死了。”老乞丐略带疑惑地打量了江小楼一眼。似为她的激动而感到困惑。

江小楼也顾不得许多，眼见着猜测已久的事情得到了证实；悬而未决的案子马上有了线索和突破口。心中更是难掩波涛起伏。于是不假思索地问道：“你怎知她是被人给害死的？”

“因为……”老乞丐再次疑惑地看了一眼江小楼，却蓦地闭口不言。江小楼见状，心中暗自焦急。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地笑道：“大叔放心，我不过是好奇罢了。”说罢，从袖袋里掏出一块碎银角子，递到老乞丐手中。“大叔看样子也很不容易，怪可怜的。这些银子，拿去买点东西吃吧！”

老乞丐接过银角子，立刻笑不可遏。就连眼角眉梢的防备，也减少了不少。“我看大爷不是个坏人。我就悄悄告诉你吧。那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两个男子把那小娘子拖到阴暗处，捂死。再丢到水里的。”

“此话当真？”江小楼紧握成拳的手微微颤抖着，青筋暴绽。

“当然是真的。”老乞丐白了一眼江小楼，道。“我当时就吓得直打哆嗦。又不敢开口求救，生怕他们发现了，连我一块杀了灭口。”许是这个秘密在老乞丐心中憋得太久太难受。老乞丐一下子说完，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放下一个沉重的包袱，浑身轻松不少。

“那你可还认得那两个杀人凶手？”江小楼面色沉重地问道。

“这……”老乞丐面现难色，似十分为难。

江小楼见状，知他是怕惹祸上身。于是眼珠一转，爽朗一笑转移了话题：“大叔平日里乞讨，收获怎么样？”

“哎，能好到哪里去。还不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不过是混得实在没有办法了，才走的这条路。”见江小楼抛开刚才的事情不提，老乞丐的戒心瞬间松懈下来。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脏得已经分不清肤色的老脸上，沟壑纵横，一脸沧桑。“但凡有一点法子，谁愿意做这低三下四的勾当。”

“大叔可曾想过，自己做点小买卖糊口？也强过现在三餐不济啊。”江小楼抿唇一笑，继续循循善诱。

“我何尝不想。可是哪里有那机会啊！”不知是错觉还是阳光太烈。有那么一瞬间，江小楼居然发现有两滴浑浊的泪水从老乞丐沾满眼屎的眼眸中滑落而出。却又瞬间消失不见。“想当年，我也是有家有业的人。若非遭到朋友陷害，自己的儿子又不争气。哪里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眼前就有个机会，只看大叔你愿不愿意去争取。”见时机成熟，江小楼狡黠一笑，诱惑道。

老乞丐显然不信，挑眉不以为然的笑道：“小兄弟你别耍我。天下哪里这么好的事情。无缘无故的会掉下大馅饼来！”

“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的。你老人家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自然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说到这里，江小楼顿了顿，淡淡地瞥了一眼老乞丐的神情，见他果然兴趣盎然，这才不疾不徐地说道。“不过，这件事也并不难。做好了，还功德无量。端看大叔愿不愿意去做！”

老乞丐被江小楼这一搓一揉的，吊得心里痒痒的。于是迫不及待地问道：“我说小兄弟，你就别卖关子了。赶快告诉我吧！”

“很简单，你只要上公堂指证当日杀害那美貌女子的凶手。我便保你下半生衣食无忧。”江小楼降低了声音，沉声道。

老乞丐闻言，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番，又沉吟片刻之后。猛地摇头，道：“不成，这事万万不成。小兄弟我看着你倒像个好人。怎么却生出这般歹毒的心思，连我这个乞丐也害呀？”

“老人家你搞错没有，我这是帮你。哪里有半分想要害你的心思啊？”江小楼闻言，故作不解地问道。

老乞丐又认真的打量了她许久，这才开口说道：“小兄弟你是当真不知。那人……那人……哎呀，总之一句话。我怕我有命帮你，却没命享受你给我的‘馅饼’！”

“老人家可是怕那凶手权大势大，会加害于你？！”江小楼哪能不知他的担忧，于是莞尔一笑，开口问道。

“这是自然。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虽命贱，却还想多活几年呢！”老乞丐说完，往墙角一靠，闭上眼继续晒太阳。不再理会江小楼。

“如果，我能保你平安呢？！”江小楼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切，怎么可能！就凭你？！”老乞丐睁开眼，白了她一眼。不以为然的嗤笑道。

“凭我当然不行，若是凭兴宁县令范思卫范大人的招牌，老人家觉得，行不行？”对他的反应，江小楼心知是人之常情，是以并不放在心上。

老乞丐身子微微一颤，沉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实不相瞒，我叫江小楼，是范大人身边的师爷。”见老乞丐终于再次正眼瞧她，江小楼心中暗道有戏。面上却是神色不变，继续淡淡的说道。“我们大人正为此事着急。其实凶手是谁，我们早已心知肚明。只是苦无证据，将他绳之于法。所以，我想请老人家帮我这个忙！也算是，替那位善良美丽的小娘子讨一个公道。事成之后，我会给你纹银五十两，这足够你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了。不知老人家以为如何？”

老乞丐闻言，低下头半响不说一个字。时间默默流逝，久得江小楼心中的希望也越来越小。久得她快要耐不住心中的烦躁之时，江小楼突然听见耳畔响起一个低沉却坚定的声音：“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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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兴宁篇　第四十八章　三娘失踪

从“万通当铺”走出来，江小楼随手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