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者以黄土充饥,最后已经达到卖儿卖女,易子而食的地步。
虽然朝庭也有及时派官员前往赈灾,不过因为半年前,金晋朝才遭遇了一场雪灾。加之此次旱灾,非小范围的灾情。甚者涉及到了全国大部分省份。所以朝庭虽然有心,但却杯水车薪,难解大势所趋。
更让朝庭担忧的是,伴随着旱灾与死亡的,还有更可怕的瘟疫。这场瘟疫席卷了灾区,让老百姓雪上加霜,苦不堪言。一时间流言四起,纷纷指责当政者无道,才会引起如此天灾人祸,民不聊生。更有甚者,直言这场旱灾瘟疫是上天对昏君的惩罚,惩罚晋宣帝用卑鄙手段夺取弟弟东方闻的皇位。一时间,民心惶惶,群情激奋。
正当朝庭下重手,终于止住瘟疫,旱灾亦有所缓解之时。晋北之地的六王爷东方闻,突然起兵造反。带着义军,连夺十三省,打得晋宣帝措手不及。待晋宣帝反应过来之时,也组织兵源抗衡。反夺了义军所占三省。
尽管义军群情激奋,士气高涨。但晋宣帝这方毕竟是正规军,经过了正式训练的。是以两军交手之下,高下立现。数仗交锋下来,义军吃了不少暗亏。又丢了二个省。当然,晋宣帝这方,也未讨到多大便宜,伤亡不小。一时间,两方陷入胶着之中。
正当此时,大祈国突然派兵支援东方闻的义军。义军士气大振,连胜数场,夺回了先前丢失的城池。晋宣帝接急报,连忙调兵增援。凭借着地势天险,挡住了义军的进攻。至此,两军又陷入僵持中。
这场战争一直持续了有一年多之久,后因战事拖得太久,劳民伤财。双方皆有筋疲力尽之感。于是在第二年秋天,双方皆派遣文臣议和。晋宣帝所派之人,自然是右相纳兰行之。而东方闻所遣之人,也在纳兰行之的意料之中——乃东方闻新近窜起的智囊周沂南。
两人经过半月谈判商议之后,终于约定暂停战火,双方划江而治。自此,金晋朝分裂为两朝。一朝为南金晋,一朝为北金晋。同年,东方闻称帝,改元武昌帝。
因为战火的涂炭,两国境内放眼望去皆满目疮痍,两国百姓同样民不聊生。于是两帝心有灵犀地选择了休养生息之策。此后十年内,再无战火!
武昌帝登基不久,即封周沂南为新朝宰相。一时间,百官纷纷道贺,周府中张灯结彩,歌舞喧嚣,好不热闹。酒罢席散之时,偌大的周府空荡荡的。与方才的热闹喧哗相比,清冷得有些吓人。周府新任的管家,看见在月夜花园里独自痛饮的周相,在半壶酒下肚之后,早已醉得不醒人事,半趴在大理石桌之上。嘴里,犹自喃喃自语的念叨道:“兰儿,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肯等我。我说了功成……名就之时,便会接你到……到我身边一家团聚。为何你总是不肯信我?为什么你要带着孩子远走高飞,扔下我……扔下我孤家寡人一个人?!为什么……”
彼时,同样月夜下逗弄蹒跚学步的孩子玩耍的夏兰,突然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那声音大得,吓得一直不肯丢开凳子走路的孩子,蓦地丢开了凳子,蹒跚着扑进她的怀中。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嘴里犹自含混不清的喊道:“娘,娘……”
见状,一旁的人皆是笑了起来。一个身着蓝色缠枝蔷薇冰蚕丝儒裙,模样清丽绝伦的女子笑着调侃道:“你倒好,这一个喷嚏,居然吓得易儿会走路了。”
夏兰闻言,莞尔一笑。抱着嘴角兀自留着银丝的小男孩狠狠地亲了一口,嘴里几乎笑得乐开了花。“唔,娘的易儿真乖。能走路了,是个小男子汉了!”
白了她一眼,蓝衣女子笑着说道:“赶紧进去加衣服吧,兰姐姐。秋天了,小心夜来风急,着了凉。”夏兰闻言,这才将孩子交给了蓝衣女子,笑道:“去,去你姑姑那里去。”
“小楼,你也加件衣服吧。自己的身子骨有多弱,你又不是不知道。倘若不小心着了凉,等子修回来,又有得怪我了。”蓝衣女子身旁的一个身着素衣的中年美妇见状,笑着递过来一件外套,调侃道。
“娘,你怎么越老越不正经了。”闻言,蓝衣女子跺了跺脚,不依了起来。
这蓝衣女子,正是两年多前假死逃逸的江小楼。而她怀中的孩子,虽然眉眼尚未长开。可单从那双狭长的眸子不难看出他与其父周沂南的相似之处。一年多前江小楼方安定下来之时,便设法通知了夏兰。而不知为何,彼时孩子方才落地的夏兰,却执意恳求江小楼接她离开。
江小楼虽然没有询问关于她与周沂南的只言片语,可单从她那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中,便早已得知她已经心灰意冷。于是二话不说,将她秘密的接来了自己的落脚之处,从此以姐妹相称,一家人其乐融融。
第二卷 建乐篇 第二百五十四章 苏小楼的幸福生活(一)
第二百五十四章 苏小楼的幸福生活(一)
大祈之南靠海的一个美丽海滨城市边,两年前搬来了一户姓苏的大户人家。苏家夫妇一个年约半百,一个四旬有余。男的仪表堂堂,女的风姿绰约。夫妇育有两女,大女儿名曰苏小兰,小女儿名曰苏小楼。两女一个清秀可人,一个沉鱼落雁。
奈何大女儿苏小兰早已婚配,且育有一子。只是红颜薄命,其夫于两年前外出经商时发生意外身亡,只剩下一个年纪轻轻的寡妇和一个遗腹子。也有媒婆见苏家家境殷实富足。欲替苏小兰说亲,奈何苏小兰心灰意懒,并无意于再嫁之事。而二女儿苏小楼,既未婚配,又长得如花似玉。引得城中未婚男子爱慕不已。奈何其也同其姐一般,推曰年纪尚小,无意于此事。导致众媒婆几乎踏破了门槛,跑断了腿,也不能得尝心愿!
除了这两个艳若桃李的女儿之外,苏家还有一年轻男子,经常出入宅中。该男子英挺不凡,年轻有为。打理着苏家众多商铺,往来于各地之间。硬是让苏家在两年之内,由原本毫无立锥之地的外来人口,硬生生占据了城中商家的一席之地,将苏家产业发扬光大。
海滨城市民风开放,众女子见了如此俊逸不凡,一表人才的儿郎,自然是心动不已。胆小者暗自爱慕,每每到苏家商铺采购东西,只为能一睹男子风采。而有大胆的女子,甚至当面抛绣球,示爱意。欲与男子一结百年之好。
奈何这名叫江子修的男子,无论是对媒婆捧着各家千金小姐画像竭力推销的行径,还是对大街上暗送秋波的艳丽女子的爱慕眼神,皆坐怀不乱,定力非凡。有好事者前往苏家打探,终于得知此男子乃是苏家故友之子,因父母早逝,是以一直跟随苏家夫妇长大,也算是苏家的半子了。
于是便有八卦人士猜测,这江子修从小跟苏家二小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多半早已暗生情愫,只待时机成熟,两人便会戳破这层纸,共结秦晋之好。谁知等了一年再一年,两人却迟迟不见半点那方面的动静。直把城中八卦人士的好奇心,勾得到了最高峰。
眼见着两年没有动静,城中众媒婆本来已经绝望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死灰复燃。于是乎,最近以来苏家上门为江子修与苏小楼提亲之人,又多了起来。江子修倒好,因为一笔生意早已外出,所以耳根子也还算清静。而苏小楼的境况,就不那么妙了,不只要忍受众媒婆那三寸不烂之舌的骚扰,还要听抱孙心切的苏夫人的唉声叹气。
如此半月下来,苏小楼姑娘简直烦不甚烦,于是每天天未见亮,便去了自家铺子打理生意,而每每要到月落时分,才肯踏月而归。如此一来虽然辛苦了一些,却也清静了不少。
对此,苏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于是每每拉着自己的夫君出谋划策,可苏老爷却总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能强求。气得苏夫人将他恨得牙痒痒的。
“你说,小楼和子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日吃完午饭,闲着无聊。苏夫人闲着无事,又一把拉住准备脚底板抹油,溜之大吉的苏老爷,忧心忡忡的问道:“这都两年了,你说小楼到底把那位忘记没有?我看子修这孩子,对咱们小楼倒是一片真心,日月可鉴。只是小楼这头硬是不来气,这可怎么办啊?”
“哎,我说夫人啊。孩子大了不由娘,咱家小楼多有主见,这些年你又不是没看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苏老爷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夫人,赔笑道:“这两年若不是她和子修齐心协力,咱们家的家业怎么可能发展得如此迅猛?!子修对她的感情,她比咱们还看得清楚呢!可如今她不吭声不表态,我们拿她有什么办法?上次子修走之前,我还听他们说,琢磨着出海一趟,去海外见识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商机呢!”
“哎,我说这孩子,银子再多有什么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这够花就行了呗!”闻言,苏夫人急了,恨恨地跺了跺脚,道:“这小楼没个归宿,我这心里始终是个疙瘩,放不下解不开呐。不行,我一定不能让他们出海,这一走只怕大半年就没了,我的计划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那孩子打定了主意的事情,你拦得住么?”白了她一眼,苏老爷无奈望天。
偏头想了想,苏夫人点头附和道:“也是,那鬼丫头精着呢。回头表面上信誓旦旦的敷衍了我,转身就跑得没了踪影。我这把老骨头怎么追得上她。不行,我一定要趁他们出海之前,把他们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否则,我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抱上孙子?!”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对于此事,苏老爷也不是不急,只是作为名义上的“一家之主”,他好歹比苏夫人清醒一些。于是想了想,挑眉问道。
苏夫人摇头,白了他一眼道:“我但凡要是有半分办法,也不会找你商量了!”
见她发火的模样,粉面含怒。苏老爷心中一动,语气立时软了几分。拉过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哄道:“夫人别生气,气大伤身。依我看啊,小楼那丫头也不是对子修完全无情。只是子修那孩子太尊重小楼,太死心眼。而小楼又过于别扭,所以两人才这么僵持着,没个结果。咱们只需要在其中推波助澜,加一把火,大事便成功了一半。至于其他的,则要看他们二人的造化了。”
“你是说,小楼那丫头已经完全将纳兰……将那人放下了?”闻言,苏夫人心中一喜,脸上便带了几分欢喜。
苏老爷摇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小楼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表面上越是云淡风轻,心里越是看得重。这孩子什么都藏在心里,一个人担着,不肯让我们知道。当年跟纳兰公子分手如此,后来假死亦如此……哎!”
他还未说完,性急的苏夫人便一口打断了他的话。“如此说来,不是没有希望了?”
“那也未必。”苏老爷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小楼那孩子多有主见,当初既然狠得下心来断了她与那人的情缘。自然也就不会纠结在过去的回忆里,不肯前行。只是,伤得太重,需要时间来治疗而已。”
“都两年了,还不够么?”闻言,苏夫人眸光一黯,叹气道。
苏老爷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哎,谁知道呢!”
第二卷 建乐篇 第二百五十五章 苏小楼的幸福生活(二)
第二百五十五章 苏小楼的幸福生活(二)
月华如水,苏小楼踏着朦胧月光而回,方行至苏府门外五百米处,老远地便望见了一个挺拔如松的熟悉,半靠在大树下,含笑静静地注视着她,眼眸里尽是宠溺的目光。
“你回来啦。”笑着大步迎了上去,苏小楼的唇角,不自觉地掀起一抹动人的微笑。那笑容如淡烟软月,在月光的清辉下,越发的迷人。“怎么会站在这里?”
“等你啊。”勾唇浅浅一笑,江子修也笑着迎了上来。
苏小楼怀疑地睨视了他一眼,黑亮的眸子里写满了不信任。“夜离,莫不是你又被三娘逼婚了吧?”没错,这个借用了江小楼前世的姓,化名子修的男子。正是夜离。不过这样的称呼,如今只有在他们两人私底下的场合,苏小楼偶尔才会称呼了。
“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听她唤出那两个字,江子修眸光一闪。黑亮的眸子,瞬间灿若星辰。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他一脸的无奈。“没错,我下午前脚刚一踏进家门,三娘后脚就带了媒婆来逼亲。还带了各家小姐的画像让我看。那媒婆矮矮胖胖的,抱了一摞画像,比她还高。挡住了她的视线,差点让她摔在咱们家花园里。”
听他这么一说,又想象了那样的场景。江小楼也忍不住发笑。末了,意味深长地睨了他一眼,调侃道:“怎么样,画像里的姑娘漂亮么?有没有你看得上眼,中意的?明个儿赶紧让娘请媒婆上门提亲去。”
“我没看。”摇了摇头,江子修勾唇一笑,目光里带了几分促狭。“不过据媒婆说,那些姑娘们都挺漂亮的。且姿色各异,或千娇百媚,或清丽有加,或艳若桃李,或端庄温婉。”说罢,他淡淡的瞥了一眼苏小楼,见她依旧笑容不变,黑眸中却闪烁着深深深深的光芒。于是继续笑道:“媒婆还说,只要我想要,无论什么样的类型她都可以给我找来!”
“那敢情好,赶明儿啊,我就能有嫂子了。”苏小楼心尖上颤悠悠地动了一下,那是一种奇异而陌生的感觉。面上,她却不动声色地拍了拍手,笑道:“咱们苏家呀,也就热闹了。”
“是么?”江子修眸光一闪一黯,明明灭灭间,里面氤氲中江小楼看不明白的光。却又瞬间被他压了下去,沉入深深的眸底。“可是怎么办呢?她说的,我一个都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江小楼心中一动,脱口而出。又蓦地觉得不妥,于是赶紧补充道:“赶明儿重新叫娘给你找便是了。”
“我喜欢……”江子修欺身上前,朝她紧逼两步,让她瞬间方寸大乱,脚步跄踉地退到了身后的大树前。“我喜欢你这样的类型的!你可能替我找到一个一摸一样的你?”
没料到一向对两人感情之事绝口不提,默默地陪着她,宠着她的江子修,会突然如此直截了当的告白。闻言,苏小楼瞬间心慌意乱,手足无措。眼见着江子修越逼越近,那强烈的男性阳刚气息,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江小楼只觉得心中“扑通”直跳,恨不得马上夺路而逃。“不晚了,咱们回去吧?”
“小楼,你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双手撑在树上,将苏小楼囚禁在自己臂弯之中,不让她逃离分毫。江子修静静地注视着她,一字一顿地问道。
苏小楼眨了眨眼,不敢看他灼热如火的眸光。“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我说,你究竟想逃避咱们的感情到什么时候?”附头靠近她的脸,却又在离她只有堪堪一寸之时戛然而止。江子修温润的气息,轻柔的喷在苏小楼的脸上,带给她一种酥麻难耐的痒。“不要告诉,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忘掉他?抑或者,你的心中还没有我?”
本以为他会吻上来的苏小楼,吓得心跳猛然漏了一拍。却又在他的气息蓦地停住之时,心中闪过一抹莫名而来的失望。然而下一秒,她却被他的话惊得微微一怔。旋即,她的眸光一黯,唇角的笑容顿时敛了下来。伸手将他推开,让两人离了一段距离,她面无表情的说道:“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江子修眼底的光芒迅速地黯淡了下去,片刻后,他沉声说道:“那好,那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的心中没有我!”他一字一句,说得无比严肃。苏小楼心中猛地一紧,又酸又痛。看着他那异常认真的眼神,不知为何,她到嘴的话竟然说不出口。她仿佛有一种预感,只要她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