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孩子,泪水湿了欣欣睡衣的袖子。
…………
夏日宁静的午后,别墅前一辆车凶猛地开进来,动静很大的横着停在门口。
吓得佣人急急往后退了一步。
纪典修拎着车钥匙走进来,眼眸落在艾可的背影上,看着她,即心安。
还计较什么,绝望过后发现人好好的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昨夜心内的波涛骇浪,心里被激怒的地方,在看到静静的她后,全都柔软了……
艾可侧躺在一楼客厅的沙发里,纤瘦的身体被落地窗映射进来的阳光照耀着,她像是花儿一样淡雅,凑近了,发现亦是很芳香。
她双手抱着手臂躺在沙发里安睡,地上是一本散落的书,她穿着一条浅绿色的裙子,直遮到脚裸处,上身一件七分袖长的棉质横条图案篇幅衫,眼睛紧闭着,睫毛上有湿湿的泪痕,嘴巴抿着,脸色苍白。
纪典修大手摸上她露在外面的脚裸,青绿色的裙子料子很柔软,就像她的肌肤一样丝滑细腻。
艾可猛然惊醒,手指一动,在看到眼前的人是纪典修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的身体不是很好,下次午睡,盖上薄被才行。”
他就那么俯身半蹲在她面前,大手攥着她的脚趾头,的确很凉,夏日,她的手脚总爱冰凉。
她怔怔地望着纪典修,她不说话,他也什么都不问,当真不在意这样包容她吗?
她试图从他眼眸中找到什么,譬如愤怒,可是她找不见。
艾可缓缓坐起身,今天穿的衣服,完全可以遮住她不想要纪典修看见的身体痕迹,她坐起身后手指朝他的五官伸过去,抚着他的眉眼,她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害怕的咽了回去,问出一句,“你,吃过午饭了吗?”
纪典修闭上眼眸,再睁开回答,“不饿。”
他的唇边依旧如往日的笑,艾可在沙发里的身体向他靠近,他双臂搂住过来的她,艾可双手环着他的脖颈,歪头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轻声低喃,“昨夜,我以为今天是会下雨的。”
“没有下。”纪典修吻着她的脸颊。
艾可艰难地逼回眼里的泪水,目光放在窗外,扯动嘴角苦涩地笑,“天气预告很少不准,可是,这次真的就不准了,天……竟然晴了。”
“想出去走走么?”
纪典修吻着她的脖颈问。
艾可有些躲避,僵在他怀中,而后离开他的怀抱看着他,“如果你不忙,我们带纪宝贝去海边吹吹海风晒晒太阳好吗?”
纪典修点头,“当然好,忙碌给我带来再大的权柄地位,也永远没有陪着你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候让我满足。对我要求多一点,我会感到幸福。”
“……”
他竟然什么都不问,他也是向她一样胆怯了吗?
爱,总是那么奇怪,明明什么都介意,但最后又什么都原谅着。
她再次倾身搂住他的脖颈,哭的浑身颤抖,不停地说着,“纪典修,有你真好……”
他在心里直骂她是傻瓜。
他不能骂出口,他知道她此刻心里乱着,有一日心里的事情消散了,她会计较他骂过她是傻瓜,她就是这样让他有时候哭笑不得。
他并非如此平静,而是所有最不好的事情在昨天一整夜已经想过了!
知道她回来了,他在办公室静静闭着眼睛坐了半个小时,才敢回来……
…………
海边。
儿童车里有软软的毯子,纪宝贝在里面玩的很开心。
纪典修将车停在了海岸上,双手插在裤袋跟在艾可和孩子的身后。
艾可推着儿童车,皱眉看着碧海蓝天,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如果是阴雨天,她想见到纪典修,事情也许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走一步一次深呼吸,心里憋了太多,欣欣和杨月出于担心她,所以不让她说什么,可是,纪典修终究是心里有疑问的,可以一辈子不说吗?
她不说,他心里会想的,虽然没有对她表露。
她懂他,他也懂她,所以不说不问。
海边出来玩的人很多,有一个妈妈带来的小朋友玩着沙子,跟其它孩子玩着躲猫猫,躲到了艾可的身后,笑着嘻嘻的说,“阿姨你遮住我,快点遮住我。”
艾可的悲伤似乎被孩子的天真抹掉了。
她浅浅地笑着遮挡住了后面的孩子,后面那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脏脏的小手攥住了艾可青绿色的裙子,捏的都皱了。
纪典修蹙眉走过来,想说那个孩子你放开她的裙子!
可是没张口,忽然觉得自己怎么跟一个四岁的小男孩计较起来了?
艾可笑着看着几个孩子躲猫猫,摸了摸躲在她身后那个小男孩的头,很可爱的孩子。
当这几个孩子离开,艾可俯身抱起纪宝贝,亲着纪宝贝的小脸,奶香味很重很重。
纪典修不敢距离孩子太近吸烟,所以站的有些远,他觉得那风景美如画……
他曾经见过,她疲惫的工作过后,沿着雷斯特外全是花朵相伴的那条路离开,一步步,走的不急不缓,却小脸上总带着浅浅的惆怅。
现在他见到,她烦事满心的时候,沿着空气无比干净的海边抱着宝宝漫步着,一步步,走的不急不缓,却小脸上漾起了浅浅的微笑。
她穿着白色的人字拖,青绿色裙角随海风而飞扬,发丝飘向着同一个方向。
孩子,永远是他和她之间最柔软的地方。
纪典修一支烟吸完,跟上她的脚步,他带来了相机,走到她前面,在她抱着纪宝贝看向他时,他捕捉了她傻里傻气的模样。
纪宝贝才不到五个月,艾可有点急了,希望纪宝贝快点长大,这样可以周末带着纪宝贝和艾宝一起来海滩上玩儿。
夜里。
纪典修回来已是十点多,天色漆黑,整个下午,他陪她和孩子在外面吹吹风,晚上回公司临时处理了一些事才回。
她站在露台上,似乎并未发觉他悄然走近,直到他从她身后将她抱住。
“纪典修……”艾可轻声唤他。
“嗯?”
他的唇摩挲着她光滑的后颈,感受着真实存在的身体。
她猛地回身,双手抓住他手臂,用力捏着他的西装袖口,低着头颤抖地说道,“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呢?你调查过了,也知道我是被勒东昊带走了,你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你问我啊,我就一定说……”
纪典修心理早已有了准备,只要她还平安的在他身边,他的理智就会尚存。
他手指攥住她的下巴,那里已有湿湿的泪水滑下,滴在地上,他声音嘶哑,认真地说道,“艾可,有时候,我对你曾经有个那样对你的男人挺无奈。我也始终承认我是个小气鬼!不愿意看到你对任何别人好,更不愿意看到任何别人来对你好,我总认为你有我就够了……我想竭尽所能,表现的让你觉得,在你的世界里我才最重要!所以我期待你每天多喊我的名字,奢望你喊着我的名字后要求我为你做些什么,一天一件,多少年之后,我会知道我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你也会知道,我真的可以是你一生不二的选择!”
“可是……”她颤抖地哭泣。
要怎样启齿……
她可悲自己的死心眼,心底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勒东昊没有碰她,可是她竟然在纪典修这个待她极好的男人面前,不想欺骗他那渺小的百分之一。
可她说不出口,绝对说不出口。
“艾可,我爱你,不光因为你的样子,还因为,我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
他捧住她的脸低喃,声音那么真挚暗哑。
是这样吗,他跟她在一起,是幸福的样子,可悲自己仅仅只能给他微薄的幸福感觉!
她仰起脸,满脸的泪水,主动踮起脚吻住他凉薄的唇,“纪典修,我同样爱你。不光是因为你为我而做的一切。还因为,为了你,我可以抛开一切。”
如此这样,她便满足的不能自己。
“这世上,除了你和孩子们,我别无所求……”
艾可怕失去,因为失去过,体会过那种痛心,她想告诉他,她的脆弱点在哪里。
“你可以爱我少一点,但一定是要爱我久一点。”
纪典修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说,他完全可以霸道你要求的她必须永远爱他,可他却是这样地低微地姿态吻着她说出这句话。他承认,有嫉妒和自卑。她曾爱过勒东昊,而现在,他希望久久的爱给他,再也没有任何别人可以走进她心里。
更或者,这样低微说出这话的原因是,他让自己姿态低微,来显高她的重要,她缺少自信,他可以一辈子用这种方式让她变的自信。如果这样可以让她不再怅然若失,他愿意永远向她乞求情感,若是以后的日子里有一个人是自卑的,他永远愿意对她说那个自卑的人是他。
她的心里暖流划过,他的一句话当真满足了她的那颗本是卑微的心,从此,有这样的男人爱着她,她愿百年之后再度轮回做一朵他喜欢的小花儿,可以凋零,但要是顽强的花朵,次年再新生,永远生长在有他的地方,绽放……
………………
艾可整日在家休息,暂且请了假,手机关机,想要沉淀一些在心里起起伏伏的事情。
纪典修在派人找勒东昊,而勒东昊今日一早便来到了GU大楼下。
他要见纪典修,纪典修自然会见!
站在GU的顶层,可以感受到比下面大的风,纪典修双手插在裤袋站在几十层高的楼层望着下面渺小的似乎静止了一样的画面。
勒东昊将一卷东西扔给了纪典修。
纪典修拿在手里看,是胶卷,阳光下,可以看清胶卷上的人衣服凌乱,静静地躺在那里,宁静而美丽,却……
“我用胶卷,而不是通过照片来给你看,我是顾忌你的尊严。我知道你现在想杀了我,可是这个东西在我手里,你不想艾可看到吧?”勒东昊的声音淡的好像一切事情都跟他无关了。
纪典修将胶卷提在空中,他眼眸定在阳光下的胶卷上,“想跟我,谈什么条件?”
勒东昊点上一支烟,“……我不希望我妈的生命最后在监狱中结束。只要不是无期这个要了她生命终点的结果就行。”
“除非提供新的无罪证据,或者提供减轻刑事责任的证据,可是你没有我更没有!否则改判的可能性几乎为0。”纪典修阴郁地眼眸望着交卷狠狠地低吼出声。
“你有办法!你一定有办法!!”
勒东昊将烟蒂摔在地上,用尽了全身力气去吼。
勒东昊烦躁地原地踱步,任命地说道,“不骗你,就只有这一卷交卷。纪典修,这辈子我输给了你。我希望你对她好……一直好,向我曾经许诺给她那些还要加倍的对她好下去,哪怕有一天她没有了可爱温暖的笑容,哪怕有一天她容颜已老。”
勒东昊低下头,掩饰着什么属于男人的脆弱,“不要对她吼,她很怕人大声对她说话。那样会吓着她。我知道你从高中毕业后就接触生意,你也是这方面的奇才,可还是多多空出时间陪她。因为她小时候很孤独。是真男人,你认定一个女人就要一直认定她!爱一次就要坚守一辈子,不要做对不起她的事,现在你心疼她哭,多少年以后也要心疼她哭,不要因为你的地位和金钱,年老后只看得到她的苍老看不到你自己的苍老。我告诉你……如果你这辈子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下辈子她会报复你,就好像是我,上辈子要不是对不起她过,会是这样两手空空而来,短暂幸福过拥有过,而后两手空空吗?”
纪典修突然觉得勒东昊情绪不对……
“胶卷就这一个,我给了你。记住我嘱咐你的话,我希望你能帮帮我妈妈,她有罪,但我不希望她多少年后是在监狱里死去……她曾经玩笑过,说她要在德国家里那张高价买来的贵妃椅死去!”
勒东昊转身。
一处公园内,人来人往。
勒东昊双手插在白色的休闲裤内,躺在草地上,闭眼享受着阳光。
经过的人纷纷看着这个偏偏美男,没人说话,只有一个走过来拾起勒东昊身边矿泉水空瓶子的老太太说了一句,“孩子,怎么哭了……”
……
张秘书推开总裁办公室门的时候,闻到一股烧焦味,抬眼一看,纪典修坐在办公桌那里,手里拎着一串胶卷儿,打火机的火从下而上燃烧,发出浓浓的味道,残渣滴在烟灰缸内。
“总裁,东昊少爷怎么处理?”
张秘书知道纪典修恨极了勒东昊,恐怕东昊少爷这样过分的动了艾可后,没有好路可以走了。
“他去了哪里。”纪典修问,阴寒地眼眸定在燃烧的胶卷上。
“他今晚九点三十分飞往瑞士的飞机……”
张秘书查过了。
“派人跟过去,再听吩咐。”纪典修这样说。
张秘书懂了,总裁的意思,是不会放过东昊少爷了,这次,东昊少爷的做法是在玩火自焚。
“等等。”
“总裁还有什么吩咐?”张秘书在走出去之前又被叫住。
纪典修的眼眸复杂,叫人看不清里面的意思,他目视他处问,“张秘书,你说,东昊离开后,还会再回来吗?”
张秘书这话不敢回答,东昊少爷若是去了国外,丧失生命可以是一个悲痛的意外,在这个世上,金钱就是嗜血的利刃。
她没有回答,就听纪典修又问,“做人的底线在哪?我是应该瑕疵必报?亦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心里的怨恨,忍无可忍时怎么处理?”
就典修眼圈泛红,深深地闭上眼眸。
张秘书眼圈同样红了起来,东昊少爷和总裁,曾经是好哥们,这也是总裁从没有过动勒东昊的原因,人到底是有感情的,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张秘书认为事情无法挽回,放东昊少爷一条生路吧。
幽幽开口道,“再悲惨的人生,也不会一路荒凉。下了再久的雨,人们也知道会有天晴的一日。我认为,总裁从来不是一个恶人,也希望一直不要做恶人,让道德丢弃了您,您也丢弃了道德的事不要做……”
PS:被群里的亲爱们逼着加更了3000字,亲们淡定,可可身体这里不会造成任何误会,会在明日的更新中说明,一切疑问,后续都会说明。O(∩0∩)O~
勒东昊的死亡!!(9000+)加更3000。
张秘书出去后,纪典修手中的胶卷儿很快燃尽成灰。爱唛鎷灞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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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无法束缚住恶人,恶人亦不被道德所束缚。
是这样……
纪典修无法继续在公司待下去,他决定回家,通体的疲累无心工作菌。
从接触父亲生意那天直到今日,总是忙碌。
似乎从未想过,在这样清风伴随的午后,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休息不语是什么样子。
张秘书开车,纪典修闭着眼眸在车后座,车驶向宽阔的公路,这时纪爷爷打来了电话袒。
纪典修也有一小段时间没特意来看看爷爷了。
爷爷的身体很好,只是刚刚下车时听张秘书说,最近视线似乎出了点问题。
“爷爷,眼睛不舒服就要去医院看看啊。”
纪典修扶着爷爷走进去。
爷爷的拐杖戳在大理石地面上,似乎也没想到一向不尊敬自己的臭小子现在说话这么关心人的语气,而且这么多年,竟然这么地扶着他走。
纪爷爷往里走,叹气道,“爷爷都老成什么样子了!眼睛不好没什么大惊小怪,说不定哪天一觉就不醒了!死后啊……就给我埋在着别墅前的小树林里,爷爷见那儿凉快的很……是个好去处。”
“爷爷!”
张秘书在身后喊道。
纪典修蹙眉。
没有喜欢这个老人的晚辈愿意听到‘死’字。
虽然生老病死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但人总是感情最丰富的动物。
听不得,见不得,会受不了这个‘死’字带来的痛苦。
爷爷带纪典修和张秘书去了书房。
张秘书泡了两杯清茶,放在纪典修和纪爷爷的面前,两个爷孙坐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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