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不远处几辆黑色车子停在路边,一群黑衣劲装的男人向仓库冲去,视线模糊中,她看见丁采东奔过来,“云小姐,你没事吧!”
“我要去找我的清儿,还有澈儿……”云若初甩开丁采东的扶持,一瘸一拐的往仓库走去,她没有看见悍马车窗里那张熟悉的脸,脑中想得仅是两个孩子。
“兄弟们已经进去找了!这里很危险!”丁采东抓着她,不让她乱跑。
“不!”她奋力挣扎,“清儿!我的清儿在里面,我要去找她!”
丁采东看了一眼时间,为了少些麻烦,他们不想让警方知道他们的行动,所以一定要在警方到来之前,带她离开,时间已经不多,而云若初根本不依不饶,硬要往里冲,他不禁着急,“云小姐,清儿根本不在这儿!”
“不,她在这儿,我看见她了,她一直哭喊着要妈咪……”
梁奕宸看着这边的状况,不由皱眉,到仓库里搜寻的人都已经速战速决回到车上,而那个女人却如此麻烦。
赫然,黑色车门里一道迅捷如黑豹的身影飞奔而出,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上前。
“我要去找我的两个孩子……”执意坚持的云若初只感觉到脖子后突然间一麻。
意识模糊之前,整个人如同是一片突然间失去了依附的树叶,一双有力的手臂托住了她的身形。
梁奕宸低眸看着怀里狼狈不堪的女人,见她双眼闭紧,头上一处不知被什么伤到的一块淤青,嘴角有血,密长的睫毛在苍白而红肿并带着五指痕的脸颊盖下一小片阴影。
见她身上似乎没有中枪,只是风衣被划开了许多口子,肌肤裸露在外,梁奕宸迅速脱下自己的风衣外套将她裹住,拦腰抱起,坐进车里。
他们避开警方的车在另一条路走,丁采东回头看着被梁队抱在怀里的女人,无奈道,“难道她真的在以一己之力拖延时间?明知有危险还拿自己作饵的挺身犯险,要不是咱们到的及时,老彪子即便不把她打死,也会将她掳走,恐怕等警方来到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
见梁奕宸盯着昏迷不醒的女人发呆,丁采东转移了话题,“梁队,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市郊别墅!”锦华苑是不能回去了,因为那里被布置成了新房,市中心的那栋别墅,也不能回去,现在家人都住在那里。
丁采东点了点头,之后他接了一个电话,随即道,“梁队,果然不出你所料,他们根本没把孩子带来这里,而是连夜送到另外一个城市的码头去了,打算贩卖到国外。”
梁奕宸抬眸,“孩子的情况怎么样?”
“已经找到了,被咱们的人拦劫住,在即将开往菲律宾的船上搜到清儿,就直接带了回来,估计明天凌晨欧阳少爷就能将清儿带回来,只是澈儿,还没有下落。”
梁奕宸的表情,瞬间沉寂无声,静得令人害怕。
见梁队久久不发一语,丁采东不知想到了什么,挑眉轻问,“云钟涛是不是去找老彪子的老巢了?”
梁奕宸淡看了他一眼,黑眸满是寒霜锋芒,嘴角勾起彻冷入骨的笑,“也不知他能不能成功,能不能救出……”
“现在,澈儿成了老彪子的唯一筹码……真让人担心……”
梁奕宸未语,仅是抿了抿唇,深邃无底的眼垂看着怀里的女人,抬起手轻抚着她额上的淤青,盯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带着一丝奇怪的暗青,“东子,去找一位女医生……”
日已西斜,黄昏没入流云,渐渐染上星点的暮色。
梁奕宸面向透明的玻璃幕墙一动不动,喏大的客厅安静的吓人,仿佛有人来来回回轻手轻脚的上楼下楼,有人小心翼翼的低语,却没人敢惊扰到他,生怕发出任何动静引爆什么让人恐怖的炸弹。
半个小时前,一个女医生告诉他,“云小姐还有些低烧,体内又被注入了大量的DOPE与苯丙胺等有催情功效和神志不清的药剂,对身体没有太大的伤害,只是她会很难受……药效要两个小时后会慢慢消失……”
梁奕宸没有上楼,一直都没有,他耐心的等,等着两个小时后,她能平静下来。
刚刚坐下,便听见楼上传来重重的甩门声音,紧接着,一位雇请过来的家政阿姨‘咚咚……’从楼梯上下来,“梁先生,梁先生,云小姐醒了,可她一声不吭冲进了洗手间……”
梁奕宸直愣愣站着,没有坐下,也没迈动脚步,十几分钟后,柳阿姨下来说,洗手间的水还在哗啦啦响着。
他知道那个女人在干什么,用凉水冲,她发烧的身体受得了吗?梁奕宸无声的望着窗外,目光宁静,一动不动的仿如一尊经年的雕像,亘古的姿势沉默的面孔,冷静的目光,安静的面颊。
人世间的很多决定都在一念之间。
而这一念之间,会招来太多的未知数!
或许多年前,只要他在野外拉练时,不遇上她,或者四年前,不去接那个举报电话,便可以远离云若初这个美好的女孩,便不会沉沦在她给的那场温暖甜蜜的爱情里,一生一世或许都无法自拔。
以为,三年多以前的那一枪,便是他们的结束!
以为她已经有了平静安定的生活,自己也可以顺其自然,看着日出一日,等待着一天一天的老去,可现在,一切的一切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脱离了原有的轨道。
足足过了仿佛几十个轮回那么久,梁奕宸上楼,撞开了那扇门,里面的情景,让他眼眸里的血丝瞬间上涌,血气冲顶。
一抹纤细娇小的身影瘫软在地上,手颤抖着将冷水的开关开到最大,仰着脸哀婉地冲水,想把自己的意识彻底用凉水冲清醒,她的脸和手都被水泡得苍白,彼时秋深,水冷沁骨。
梁奕宸眸子里闪过一丝剧痛!这样的场景宛若尖刀一般,狠狠刺进胸腔里面,刺痛了他的心和眼!
他猛然走过去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触手可及之处都是凉得刺骨的水!伸手将开关慢慢调至,凉水渐渐温热,渐渐温暖……
温水突然间浇在了身上,云若初混沌的意识,被人强行拉回,只感觉到似乎梦里遇到了大雨一般,浑身都不舒服。
用尽了力气想去挣扎,可是就像是在梦魇中一样,无法逃离。
可是冰冷之外,背后似乎有些温热,云若初本能地靠过去。
“冷……”这种冰火两重天似乎可以让她清醒,可是又让她有些抗拒,云若初犹如在泥潭里挣扎一样,意识到身后的热源可以让自己舒服,忍不住靠近,忍不住要去攀附。
“若若……”熟悉的声音,像有着巨大的诱惑力一般,让云若初听了感觉不到恐惧,反而安心。
隐约中,有一只大手拍了拍她的脸颊,云若初努力地睁开眼眸,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而模糊的俊脸。
“奕宸……我难受……”冰冷之下,有一种熟悉的东西在云若初体内涌动,让她无力逃脱。
“云若初……”那声音明明似乎带着严厉,可是她听着,却倍感舒心。
“嗯……”他身上很温暖,舒服的让她想要被紧紧抱着,让她忍不住像猫咪一样蹭着,浑身难耐之间,心跳加速,脸上很热,有什么东西催促着自己,想要得到什么。
云若初感觉有些烦躁,想让自己清醒,可是又难以清醒。
“我好难受……”试图让自己保持理智,可是说出来的话,模糊的像是一段破损的录像带,断断续续的味道。
努力扬起脸,想去抓住什么,一只大手却猝然抓紧了她的手臂,然后唇瓣被堵上,那种柔软湿润的感觉立刻像是大夏天吃了冰淇淋一般,让她忘情的吮吸。
这是吻?
云若初猝然间有些清醒,迷茫的大眼睛睁开时,眼前的脸,一双似是迷离而冷峻的眸子,正盯着她,她有一刻清醒了过来。
梁奕宸?
是幻觉吗?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一惊,想去挣脱,可是自己根本没有多少力气,就想要靠在他怀中才能安心踏实。
旋即那张脸又模糊不清了,因为接下来突然间热烈的吻,似乎要研磨她所有的意识,想要抗拒的手,却被抵在了墙壁上,凉凉的感觉让她不愿意靠近,本能的想要缩进他温热的怀里。
吻很长,就像是要将她的呼吸夺走一样,有一股熟悉的滋味,让她有些迷恋,有些贪婪,忘记了挣扎,甚至不自觉的申吟。
云若初想要从这个旖旎的梦中清醒过来,可是身上的每一个神经似乎都被人下了咒一般,当她意识到那绵缠的吻要离开时,本能的追随过去,甚至还主动的攀附过去。
她的主动,就像是烈火烹油,一切都超出了云若初的理智,当一只大手褪去了她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时,她本能的想去除掉他面前的禁锢。
“嘶……”似乎听到一声抽冷气的声音,云若初被温热的大手抱在怀里时,只觉得体内燥热却空虚的感觉,催促的她没有办法再停顿下去。
潜意识里,仿佛又梦到了梁奕宸健硕的身体,又梦到了那羞人的缠绵,带着一种极致的诱惑,让她放弃理智。
她无法开口让他要她,可是她用身体的信号,表达着内心的意思,软绵娇媚蹭在他怀里,就像是要沉浸到梦里一样,满脑海里,都是那张模糊的俊脸。
冷水变成了热水,世界仿佛一下子喧嚣起来,云若初感觉温热的肌肤贴在自己身上时,她满足的轻吟出声。
“梁……奕宸……”意识到他似乎要离去,她本能的喊了一声,可接下来一个近乎要将她包裹的密不透风的吻,让她没有多余的空间去呼喊。
云若初感觉那柔软的唇贴在胸口时,似乎浑身要爆炸一般,努力的把身体送过去,往日所有的坚硬棱角,在此刻如数褪尽,而那熟悉的缠绵滋味让她有一种解放了的快慰。
当炽热的感觉突然间充实了她空虚难耐的身体,云若初觉得自己跌进了一个可怕又向往的梦里,梦见梁奕宸与她一起缠绵,拥抱,厮磨,占有,被占有。
温热的水,似乎成了一种伴奏,火热的冲击,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当一种持久而欢愉的快感达到顶点时,云若初本能的失声叫了出来,“梁……奕宸……”
药效很强烈,看得出下药的人多么舍得加重分量。
一波又一波的灭顶般的快慰袭来,窜上脊背,激得人大脑一片空白,从浴室到卧室,梁奕宸紧紧缠住身下颤抖的人儿。
连续几次,云若初终于累得昏睡过去,可哪怕睡的时候都是眉头紧锁,满身嫣红的痕迹和淋漓的汗水看起来让人心动不已,梁奕宸忍不住心疼地俯首吻她的眉眼,心里的惊吓和后怕此刻才缓慢溢出。
是的,后怕。
哪怕事情都能够解决,哪怕以后也会多加防范,可这一次的惊吓和恐慌,多过于一切。
云若初感觉自己似乎沉浸在了那个原始的梦境里,无法苏醒过来,等她感觉脑海里没有那么混沌的时候,人已经困倦的睁不开眼睛,直接就靠在那温热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再次睁开眼时,只感觉自己像是躺在地狱里一样,头疼不说,浑身的酸痛第一时间传达了身体的各个感官。
霍然间,所有的意识回归到之前的一切,想到她去找孩子,和老彪子他们周旋,想到他们给她注射药物,想到她开了枪,然后撞出窗口,后来,她要冲进仓库,却被一个男人拉住……
最后是冷水,最后是混沌的意识里,有个男人,让她潜意识里当作梁奕宸的男人,拥抱,亲吻,缠绵……
云若初浑身一寒,一下子坐了起来,内心的恐惧和紧张,愤怒和痛苦,一起挤入了胸腔,她紧紧的抓住了床单。
房间干净整齐,灰白的色调,没有多余的颜色,一看就是男性气息十足的房间,大气中不失典雅,却是略微有些凝重。
只是凌乱不堪的床单,还有似乎残留着……气息,云若初的手像见鬼似的赶紧放开了床单,随着心沉入谷底,脸已经苍白难堪。
该死的!
这房间是谁的?
应该不是老彪子那群混蛋,那么会是谁救了她,还和她……
她不敢回首昨晚的一幕幕,但是那一幕幕的镜头,却像是猛兽似的充入了脑海,羞愧和痛心的感觉让她有些麻木,云若初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好。
报警吗?
还是……
云若初浑身颤抖,想要努力找回自己的理智,直到浴室里隐隐的水声,提醒着她昨晚那些伴奏根本不是虚幻,她顿时有种想要杀了自己的冲动。
当然,在杀了自己之前,也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占了她便宜的男人,她不管他是什么人,就算是这一刻杀了人也在所不惜。
水流声时断时响,才意识到了那个罪魁祸首居然还在。
云若初咬咬牙,视线所及,根本没有一件属于自己的衣服,看见床头柜上一件黑色风衣,她快速捞过来穿上,衣服太过于肥大,又睨见一条领带,她急中生智拿来,将男士风衣在自己纤细的身子上一裹,然后用领带系上。
找遍整个房间,就只有旁边的台灯最坚固,反过来将台灯的底座朝上,向着浴室的门口走过去。
隐隐中,浴室里似乎传来愉悦的口哨声,这让云若初有一种从骨子里迸发的恨意,想到一个男人占了她的便宜后还洋洋得意着,她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
本来就破了的嘴唇又多了一道新齿痕!
一千个,一万个‘杀了他’的念头鼓动着无法冷静下来的云若初,当浴室的门被人拉开时,她毫不迟疑的把台灯举了起来,用尽所有的力气砸了过去。
当浴室里,裹着白色浴巾,如同大卫般身材,俊美的面孔微微多了一抹优美弧度的男人走出来时,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只听见一道熟悉的娇喝声,“你去死吧!”
嘭!
偷袭成功!
可当云若初看着裸着上半身的男人,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自己时,那一刻,她彻底愣住了!
所有的怒意和痛苦,所有的火恼和不甘,似乎在看到是梁奕宸时,无形中被扫荡,甚至有一丝说不出来欣喜和松懈,就像是绷紧的琴弦突然间收了回来一样,她愣愣的,看着鲜血从梁奕宸的额头流了出来,看着他身子一倾,倒了过来!
“梁奕宸……”
本来要杀人的心,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随着梁奕宸的沉沉倒下而变得万分的紧张和担心。
不明白当她如仇人的梁奕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明白她刚刚放松的情绪里何以带着一种愉悦,云若初努力的扶起沉重的身子,紧张而担心自己刚才那重重的一下,是不是要了他的命。
幸好房间放着现成的止血药和纱布,那是之前梁奕宸请来的女医生,怕她身上有伤而搁置在这里的,现在倒好,物有所用了。
云若初有些紧张自己再一次闹出人命的同时,分不清自己为何发现是他时,再也没有那种耻辱而痛苦的感觉。
刚刚的熊熊怒火,和要杀人的动机,此时因为梁奕宸流血的额头,变得焦虑而紧张。
伤口不大,云若初在止了血之后,又帮他包扎了伤口,手心里不自觉的已经多了一抹冷汗。
“梁奕宸……你醒醒……”费力把他搬过来,梁奕宸身上那条白色浴巾早已松垮掉了,她没有时间害羞,在扯被子帮他盖上时,目光停留在他的胸口那块红色丑陋的疤痕上。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胸口上的枪伤,一瞬间,瞳仁迅速收缩,眼眸瞪大,眸中渐涌水雾,柔软素白的指腹沿着疤痕轻轻拂过,手指极其轻柔地摩挲着那已经结痂的伤口。
静静闭着眼睛的梁奕宸看不到她的表情,却可以感觉到她的触摸,她的手指从他的胸口划过,动作轻柔舒缓,好似蕴含着满满的情意。
一滴灼热落在他的胸口,一滴接一滴,落得越来越快,落在他的胸口,沁入到他的肌肤,梁奕宸感觉自己好似被烙铁烙到了一般,隐隐感到一种灼痛从肌肤,一路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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