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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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汉-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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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翎道:“宋老刚才告诉我了。”

龚桐“哦”地一声道:“是么,小伙子,我可不怕你见笑,其实我不认为我的过去有什么丢人的事儿,有道是:声色晚景从良,一世之烟花无碍,节妇皓发失守,半生之清苦皆非,看人嘛要看后半截。

我龚桐当年虽然是个响马,胡子王,坏事做绝也做尽了,可是我从没碰过女人,就连我手下的弟兄我也不许他们沾这个字,谁敢沾我揍谁……”

李玉翎刚要说话,只听一阵嚷嚷声从外面传了进来,宋天行当即问道:“什么事儿……”

龚桐陡然沉喝道:“外头有人么,给我进来一个。”

只听一声答应,从外头飞步进来一个神武营的弟兄,进门便躬下身去。

龚桐没等他开口便问道:“外边什么事这么穷嚷嚷的。”

那“神武营”弟兄迟疑了一下道:“回大领班,是二班沈领班在揍一班的刘玉典。”

龚桐“哦”地一声道:“沈复雨在揍人,为什么?”

那神武营弟兄扫了李玉翎一眼蹑嚅道:“刘玉典在一班里夸这位新来的领班,让沈领班听见了,沈领班不让他说,他不服……”

龚桐砰然一声拍了茶几,道:“混帐,把沈复雨给我叫来。”

那“神武营”弟兄应了一声,就要走。

李玉翎一招手道:“这位,慢一点儿。”

那神武营弟兄停身没动,李玉翎随即转望龚桐道:“龚老,要是您不反对,我想看看去。”

龚桐道:“别,这还用得着你去吗?让我把他叫来给他两个耳括子……”

李玉翎淡然一笑道:“龚老,这样不妥,任何地方都有欺生的事儿这固然难免,可是我不能坐视我班里的弟兄挨揍,我身为一班领班,自该问个清楚,能嘛我就替我班里的弟兄要回来,这道理龚老该明白,谅也不会不准。”

龚桐咧嘴一笑道:“我明白了,我跟去看看热闹,饱饱眼福去。”

他一按椅子站了起来。

李玉翎道::“您去是可以,不过待会儿您最好别说话。”

龚桐一点头道:“你的意思我懂,使得。”

李玉翎转望那神武营弟兄,道:“我刚来,人生地不熟,麻烦带个路。”

龚桐一摆手道:“说什么麻烦,前头带路,走慢一点儿我打你的腿。”

那“神武营”弟兄可真不敢慢,转身一溜烟跑了出去。

龚桐按住了要往起站的宋天行,道:“你是个读书人,没你的事儿,你在这儿坐着,要不待会儿会吓着你。”

跟李玉翎并肩行了出去。

一班营房就在龚桐这间‘办公房’的边儿上,没跟龚桐这间“办公房”连在一起,可是两下里只距离十几步,转眼就到了。

…………………………………

万能胶兄 扫校

第十五章

这一班营房中间是走道,两排通铺,九个铺位,把头近门口处另隔了一小间,想必那是领班住的。

这时一班里住满了人,刘玉典倒在地上,鼻子里直冒血,那位二领班沈复雨就站在刘玉典面前。

也许是刚才那神武营的弟兄报了信儿,这些人连沈复雨在内都垂手站着,鸦雀无声。

龚桐进门拿眼一扫,在场的‘神武着’弟兄都低下了头。

沈复雨显得很不安,跨前两步一躬身道:“见过大领班。”

龚桐从鼻子里“嗯!”了一声,一句话没说。

李玉翎往里走了两步,望着地上的刘玉典道:“刘玉典,你站起来!”

刘玉典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李玉翎一哈腰,窘迫不安地还带着点委屈地叫了声:“领班。”

李玉翎抬手把自己的手巾递了过去:“把脸上的血擦擦。”

刘玉典没接道:“谢谢领班,我这儿有!”他伸手就要掏腰。

李玉翎一扬手道:“拿去!”

刘玉典迟疑了一下,这才接了过去,他在那里在擦脸上的血,李玉翎转向沈复雨开口:

“沈兄,我听说这是你出的手。”

沈复雨挺傲,一点头道:“不错,是我。”

李玉翎淡然一笑道:“谢谢沈兄替我管教弟兄,弟兄犯了错就该罚,大错大罚,小错小罚,可是那总该有个理由,我请教,刘玉典他犯了什么错?”

沈复雨双眉一扬,冷然说道:“很简单,他顶撞领班,目无上司!”

李玉翎一点头道:“那该揍,带人最忌讳的就是这个……”

转望刘玉典道:“刘玉典,你为什么顶撞沈领班,说给我听听!”

沈复雨道:“这还用他说么,顶撞领班就是顶撞领班……”

“沈兄!”李玉翎道:“我是刚到任的一班领班,他是我班里的弟兄,我认为我该问问,要是他犯的错可以原谅,那就算了,要不然的话连我也要处罚他!”

望着刘玉典道:“刘玉典,说你的。”

刘玉典这时候已擦去了脸上的血,可是鼻子里还在往外冒血,可见他挨的揍不轻,他一边擦一边说道:“禀领班,是这样的,刚才我从统带那儿出来,回到班里正在说您是个汉子,是个英雄,可是沈领班来了,他不让我说,我不服,就顶撞了沈领班几句,沈领班就……就……就……”

李玉翎转过脸去问沈复雨道:“沈兄,是这样么?”

沈复雨脸色有点难看,一点头道:“不错,是这样,老实对你说好了,东西两营这么多弟兄,那一个不是在营里待了多少年的,你凭什么一进营就当领班,你有什么惊人的能耐,我姓沈的不服气,就这么回事儿!”

李玉翎静静听完,淡然一笑道:“沈兄说完了吗?”

沈复雨道:“说完了!”

李玉翎笑笑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那好办,现在再看,刘玉典并没犯什么错,既然没犯什么错,我这刚到任的领班便不能坐视班里的弟兄挨揍,要是谁高兴就随便找我班里的弟兄揍个一顿,那还得了,还要我这个领班干什么,今后我班里的弟兄成了受气包,在营里别想抬头了!

再说沈兄知道一班已派我这个领班在先,天大的事也该知会我这个一班领班一声,你这样找到我班里来打人,这不是没把我这个一班领班放在眼里么?

当然,沈兄刚才说了,不服气,也根本看不起我这个新手,那好办,现在我露几手惊人的能耐让沈兄见识见识,也让沈兄服贴服贴,顺便我也好把刘玉典挨这顿揍找回来,班里地小,咱们到外头去,怎么样?”

沈复雨脸色大变,抬头望向龚桐。

龚桐一摸胡子,冷冷说道:“别看我,我不管,你两个只管外头比划去,谁挨揍谁认倒楣。”转身行了出去。

沈复雨得了这一句话,双眉陡地一扬,冲着李玉翎一声冷笑道:“好,姓李的,你有种,我领教领教你的惊人能耐,跟我出来。”

一撩袍子,大步当先行了出去。

李玉翎迈步也要走,刘玉典跨一步到了他跟前,道:“领班李玉翎道:“别说了,一句话,我班里的弟兄不能让人家这么欺负,我要连自己班里的弟兄都护不住,我还当什么领班。”

他口口声声是为自己班里的弟兄,这话听进那些一班弟兄的耳朵里,他们心里会作何感想,又有什么感受。

就算李玉翎他被沈复雨揍了一顿,今后也不愁带不了这班弟兄。

说完了话,他出了一班营房,那些原在一班里的弟兄一拥跟了出去。

到了营房外,沈复雨早脱了袍子等在那儿了,李玉翎可没脱衣裳,他往沈复雨面前一站,淡然说道:“沈领班,你动手吧!”

沈复雨道:“你是新来的,你让你先动手。”

“怪了!”李玉翎笑道:“在这一点上你倒不欺生,我说句话你可别生气,在江湖上无论跟谁,我从没先动手过,而且从来礼让三招。”

他叫沈复雨别生气,可是这句话却难倒了沈复雨,这位沈领班脸色陡然一变,目中寒芒暴闪,冷哼一声道:“姓李的,你够狂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挫腰,脚下滑步,闪电一般欺到李玉翎面前,左掌上撩一引李玉翎眼神,右拳跟着捣出,直取李玉翎心坎。

李玉翎没动,容得沈复雨右拳即将沾衣,滑步侧身,沈复雨一拳擦着他胸前捣过去落了空。

“沈领班,这是头一招。”

沈复雨冷哼一声,没收步撤身,一记“飞肘”向着李玉翎左肩撞了过去。

难怪他也是一名领班,他的身手的确不弱,放诸江湖也应称一流,单这变招之快就非一般庸手所能做得到。

他够快,可是李玉翎比他还快,前跨一步,一个旋身,沈复雨这一时又落了空,只听边上有人喝道:“好!”

李玉翎刚想说这是“第二招”,话还没出口,沈复雨一声厉叱,双腕猛抖,十指曲如钩,“琵琶手”疾袭李玉翎胸前重穴,同时扬起一膝向李玉翎“下阴”撞去。

这一招两式看得边上的人脸上都变了色,这一招两式李玉翎无论中上那一式,马上就没命,这就不是较量了,而是拼命了。

李玉翎让他三招,他竟以这种阴毒招式对人,边上的人都不满沈复雨这种打法,尤其龚桐,他浓眉一扬,嚏目便要喝止。

可是他没李玉翎快,李玉翎大喝:“沈领班,你我可没什么深仇大恨,我说过让你三招,你我第四招上再见真章。”

只见他身形一闪,又轻易地躲了过去,龚桐到了嘴边的一声沉喝硬又咽了回去。

三招已过,连人家的衣裳角也没挨着一下,沈复雨心里自然是羞怒交集不是味儿。

只听他大喝一声,跨步欺身,单掌一摇,向着李玉翎拍了过去。

不知道谁惊叫了一声:“铁砂掌!”

刚才那一招两式阴损,如今这一招更狠毒,“铁砂掌”中者无救,而且掌力一透内腑专伤内经,非等内脏烂透死不了却能把人折磨个够。

李玉翎淡然一笑,冲刚才惊叫那位一声:“谢谢,我会小心一顿接道:“沈领班,这是第四招,三招已过,我要还手了,你也请小心。”

只见他右掌一翻,连龚桐在内,没一个瞧清楚他是怎么出手,怎么发招的,他已攫住沈复雨的右腕。

只听沈复雨闷哼一声整个人已离地而起,忽地一声飞出丈余外,“叭达!”一声摔在地上摔个结实,一时竟没能爬起来。

李玉翎卓立未动,含笑抱拳:“沈领班,承让了。”

前后共四招,可是李玉翎只一招便摔了沈复雨,这种身手问遍“神武营”那一个见过。

边上“神武营”的弟兄个个瞪眼张口,没一个作声,就是想叫出声的,碍得沈复雨是个领班也不便叫。

龚桐可不同,他定过神便似晴空里响霹雳一声好,接着他迈大步,扬起一双蒜头般大小拇指:“行,玉翎,有你的,我胡子龚桐算是开了眼界,饱了眼福,到今天才知道什么是武学,我得找统带去,这领班怕不委屈死你。”

李玉翎那里冲着他含笑便要说话,只听边上又是一声惊叫,李玉翎抬手往后一招,手里多了柄蓝汪汪,其薄如纸的柳叶飞刀。

龚桐脸色陡变,霍然转注,扬目大喝:“沈复雨你给我爬过来。”

沈复雨那里一手支地仰起半身子,脸色惨变,闻言爬了起来,一声没哼,一拐一拐地走了过来。

他刚到近前,龚桐一声怒喝:“狗娘养的,你这算什么,还能叫汉子,我龚胡子打从东北玩命起一直到如今也没见过像你这种卑鄙的人,我劈了你。”

举起蒲扇般大巴掌当头劈了过去。

别看沈复雨狠,在龚桐面前他硬没敢动。

李玉翎抬手扣往了龚桐那碗口般粗细一段铁腕道:“算了,龚老,又没伤着我。”

别看龚桐个子大,手腕粗,他硬劈不下去。

龚桐叫道:“你放手,我今儿个……”

李玉翎道:“龚老,你说过不管的,您身为大领班,说过的话岂能不算。”

龚桐气得冷哼跺脚,一甩手,扭头往他“办公房”走去。

这里,李玉翎把那柄默然淬过毒的柳叶飞刀递向了沈复雨,他什么也没说。

沈复雨那还有脸接那柄飞刀,他连头都没动,转身走了。

李玉翎没在意,拿着那柄飞刀转身往龚桐那“办公房”走去,只听身后有人叫道:“领班!”

李玉翎回身一看,是刘玉典,他身后还跟着八个弟兄,他满脸感激之色地道:“领班!

谢谢您,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李玉翎笑道:“那好办,什么都别说。”

刘玉典勉强笑了笑道:“班里的弟兄都在这儿……”

李玉翎“哦”地一声道:“这几位都是一班的弟兄。”

刘玉典道:“是的,他们都是一班的弟兄!”

那八个冲李玉翎一躬身,恭恭敬敬地叫了声:“领班。”

李玉翎含笑点头道:“大伙儿好,我现在有事儿,待会儿我再来看大伙儿。”

一名弟兄忙道:“领班今儿晚上是不是要住在营里?”

李玉翎点头说道:“是的,从今天起我就跟大伙儿生活在一起。”

那名弟兄乐了,一抬手道:“走,咱们去给领班收拾房子去。”

有他这句话,大伙儿一哄拥进了一班营房。

李玉翎放心,而且欣慰地笑了。

他转身走向龚桐的“办公房”。

进了龚桐的“办公房”,在座多个人,那是个五十多岁的瘦削老者,长得挺请瘤,长凤眉目,眼神十足,比龚桐还犀利,他那神态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稳健人物。

李玉翎头一眼看见这老者心里这可能就是西营那位大领班黄和,果然不错,龚桐一见他进来,就叫道:“玉翎,来,这就是西营大领班黄老,在这儿见见就行了!”

李玉翎跨步上前躬下身去:“李玉翎见过黄老。”

那位西营大领班黄和欠身站了起来,含笑说道:“李老弟的身手刚才我瞻仰过了,我赶得凑巧,没错过眼福,我今年五十多了,像李老弟这种身手可以说是生平首见。”

此老的确稳健,他连捧人都有分寸,既没不及,也未太过。

李玉翎谦笑说道:“黄老夸奖了,庄稼的把式,您别见笑。”

黄和笑道:“像李老弟这种身手还说是庄稼把式的话,那我们这一伙就没饭吃了。”

轻描淡写,一句哈哈。

黄和在龚桐这“办公房”里没坐多久,也就像龚桐似的,问长问短,问这问那,他问的时候多,说的时候少。

这么一个人,使得李玉翎对他留了意,说起话来也特别小心。

不管怎么说,黄和表现得很熟络,临走还让李玉翎没事常到西营去坐坐,言下之意他没把李玉翎当属下看,完全把李玉翎当成了忘年之交。

龚桐为欢迎这位新下属,他这位东营的生力军,非来两盅不可!

其实这个人不会玩假弄虚,而他也着实打心眼里钦佩这位新下属,喜欢这位俊美的年轻小伙子。

李玉翎设辞婉拒,那等于没说,宋天行沾光做陪,三个人就在龚桐这“办公房”里喝起来。

酒是白干儿,虽没什么大鱼大肉,可是龚桐命营里厨房烧了一个汤,四样酒菜,一班的弟兄出去切的酒菜肉另外一汤,这比整桌的酒席都让人舒服,吃喝不在酒菜丰否,只在情义。

暮色初垂时,宋天行带着几分酒意走了,散席时拉着李玉翎不肯放,无奈何,李玉翎又坐了一会儿,直到上灯才好不容易地辞出了“办公房”。

出了“办公房”,李玉翎拐个弯儿就进了一班营房,哈,一班营房里除了一盏大马灯之外,还点了两根儿臂也似的红烛,就在那走道上摆了一张长桌子,说穿了那是条长板凳架着一块板儿。

桌子上摆满了六七样菜,两大壶酒,九个弟兄分两边,都默默地坐着。

李玉翎一进门,九个弟兄站起了四对半,一一躬身,已是恭恭敬敬的一声:“领班!”

李玉翎心里明白,嘴里却自然地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没别的,弟兄的一点心意,为领班接风。

就冲这,今后还怕带不好这班弟兄。

李玉翎不但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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