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色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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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色大宋-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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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的房门后,却见他脸se苍白,额头上冷汗涔涔,正搓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一副惊惶不知所措的样子。

    徐子桢站在门口暂时不进去,而是暗中打量着柳风随,这个书生其实颇多古怪的地方,比如他这么弱不禁风的一介书生为什么会独自从江南前往西北,又怎么会有这么好的酒量,另外徐子桢看得很清楚,在那些水匪刚上船的时候,他虽然面露惊慌之se,可眼神深处却是一片清澈。

    柳风随听见门口有响动,猛的回过头来,见是他们几个,顿时面露喜se:“啊呀,莫非水匪退去了?”刚说完忽然眼睛瞪得溜圆,看着徐子桢道,“徐兄果然身手高强,这么多水匪都被你打退了?小生佩服之至!佩服之至!”

    刘掌柜左右看了看,问道:“柳公子,你可看到有人在舱内?”

    柳风随奇道:“人?此间除我之外并无他人啊,不知刘掌柜想找谁?”

    徐子桢看着他的眼睛道:“柳公子,你真没看到有别人么?”

    他这“别人”两字咬音特意重些,并仔细看着柳风随的反应,只是柳风随却象是真的和他毫无关系一般,依旧一副惊讶的样子:“真有别人么?这……哎呀,小生已吓破了胆,着实没见有其他人。”

    徐子桢刚要再说什么,忽然发现柳风随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颇有些异样的味道,他心中莫名其妙的一凛,顿时收住了话头,笑道:“可能是我眼花了,或许那位高手相助后不愿见我们,已下船去了。”

    李猛在一旁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徐子桢急忙轻轻碰了碰他,李猛立时会意,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刘掌柜愕然:“下船?这可是在长江江面上!”

    徐子桢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刘掌柜,你不知道江湖上有种功夫叫铁掌水上飘么?人家只要一根柴火棍就能横渡长江,而且还都不带湿鞋的。”

    刘掌柜大奇,随即感慨道:“世间竟然真有这样的高手么?哎呀,那我可是眼拙了,竟然没能见上一面,无缘啊无缘。”说完边摇头惋惜边嘟囔着离开了房间,去安排船夫将甲板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柳风随嘴角微微抽搐,看着徐子桢在那胡说八道信口开河,刘掌柜刚走,徐子桢便顺手关上了门,对李猛说道:“小猛,还不赶紧谢谢你的救命恩人?”

    李猛砰的一下跪倒在地,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头,嘴里说道:“多谢恩公!”

    柳风随满脸无奈,赶紧将李猛扶了起来,摇头道:“可惜可惜,我隐匿多ri,还是在这当口破了行踪。”

    徐子桢笑道:“柳公子,你可装得真好,我怎么看你都象是个正儿八经的书生,没想到这一手飞镖功夫可帅得紧啊!”

    柳风随看了看李猛,也笑道:“若非这小子遇险,我还真不想暴露行踪……也罢也罢,此乃命也运也。”说完又看了一眼徐子桢,眼神里似笑非笑。

    徐子桢怔了一下,却立刻会过意来,笑道:“柳兄请放心,这事就咱们爷仨知道,我绝不跟别人说。”

    李猛也是一脸认真:“我也是!”

    柳风随笑着摸了摸李猛的头:“倒也不必说得如此严重,那想要寻我之人即便有我消息,我若不想见时还是不会让他见到。”

    徐子桢点头道:“这话我相信,就光凭柳公子这一手装扮功夫就十分了得,装啥象啥,要不是舱里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我还真以为你就是个文弱书生了,啧啧……你看连晕船都这么象。”

    柳风随哈哈大笑:“惭愧惭愧,小弟倒是真不识水xing,并非有意假扮。”

    两人相视大笑,李猛也在一旁傻忽忽的笑着,因为他也是个旱鸭子。

    笑罢后柳风随忽然问道:“徐兄,听闻你此次去兰州乃是为了对付西夏兵?”

    徐子桢点点头:“是啊,我也不瞒柳兄弟,这次一则是为了还个人情,二来么……”他指了指李猛,“他父亲与我一见如故,前些ri子惨死于西夏人手中,这次就是陪他将他父亲的骸骨葬回家乡,顺便找西夏人报仇去。”

    柳风随看了一眼李猛,有些惊讶的道:“哦?小猛竟然是西夏人么?”

    李猛摇了摇头:“我父亲是西夏人,母亲则是大宋人士,况且我觉得人与人并无区别,又何必整天打来打去,搞得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到最后苦的还是百姓。”

    柳风随猛的一拍手掌,高声赞道:“好!小猛这话说得好!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已有忧国忧民之心,难得,难得之至!”

    李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我只是这几年里跟着我爹东奔西跑的见得多了些罢了,再说……再说那些话其实是我徐叔常说的,我只是照搬了过来而已。”

    柳风随大笑道:“那也已经很不容易了,多少象你这般年纪的少年郎尚还只知道玩耍,哪有如你这般心境胸怀的?”他顿了顿,忽然笑道,“小猛,你觉得我那手铜钱镖功夫如何?”

    李猛虽然有些内向,却一点都不傻,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喜道:“柳叔,您肯教我吗?”

    柳风随笑着点点头:“我与你有缘,便教你这飞镖走石的功夫,此外……我另有一套家传的枪法,也一并传与你,如何?”

    李猛哪还有丝毫犹豫,一骨碌翻身在地,连磕了三个响头,口称:“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柳风随笑着扶起他来,显然对这个徒弟他也是很满意的,徐子桢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切,忽然笑道:“柳兄弟,小猛这头是磕过了,你若不嫌弃的话咱们是不是也磕一个?”

第79章 :结拜一个() 
徐子桢一直很向往那种斩鸡头烧黄纸磕头结义的故事,桃园三结义、梁山一百单八将、五鼠闹东京,这些故事他从小就听得热血沸腾的,柳风随长得很俊俏,身手又好,还这么低调,让他顿时起了想结拜的冲动。

    柳风随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小弟正有此意!”说着话不知从那里摸出一坛酒来摆在桌上,“徐兄,此处无香炉,以小弟愚见,倒是此物更为适合,不知徐兄以为然否?”

    徐子桢拊掌大笑:“哪还有比这更适合的东西么?来来来……”他拉着柳风随并肩跪了下来,一叙年岁,发现居然都是同年的,只是徐子桢稍大半年,毫无疑问的当了大哥,柳风随则忝作了小弟。

    两人神se肃然的对着酒坛磕了三个头,从此便开始兄弟相称了起来,徐子桢只觉说不出的开心,拉着柳风随回到了甲板上。

    刘掌柜正指挥着船夫们擦洗着甲板上的血迹,一见徐子桢上来赶紧迎了过来,将两锭银子塞到了他手里。

    徐子桢吓了一跳:“刘掌柜您这是干嘛?”

    刘掌柜笑道:“既然那位大侠不愿露面,那这份情只能算徐兄弟你的头上了,你可千万别推辞,我这一船货是次要的,可我这条命却比什么都金贵。”

    徐子桢大感为难,正主就在旁边呢,自己是拿也不好不拿也不好,正纠结着,一瞥间发现柳风随暗暗对他点了点头,他这才收了下来。

    刘掌柜继续吆五喝六地指挥船夫去了,徐子桢顺手将银子塞到了柳风随手里,柳风随看也不看塞了回去,笑道:“回头到了城里,找个铁铺打把象样点的枪,算是我送给小猛的。”

    徐子桢这才收了起来,左右看了看他,笑道:“二弟,其实我一直挺奇怪,你好象特别关照小猛。”

    柳风随笑笑:“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缘而已。”他顿了顿又说道,“因为我觉得小猛的经历与我有些象。”

    “哦?怎么象法?”徐子桢奇道。

    柳风随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我父亲……当年也是为了护着一个朋友,最后被人刺死,后来我母亲独自带着我长大,将我父亲的一身功夫教给于我。”

    徐子桢肃然起敬:“伯父为了朋友舍身成仁,子桢佩服!”

    柳风随笑笑:“因此小弟才于这忠孝仁义信五字十分看重,大哥你为了那些素不相识的女子甘愿冒险诛杀首恶流落异乡,小猛明知不敌依然护住刘掌柜与我,这才是让我感动佩服之极。”

    徐子桢摸了摸李猛的脑袋,也赞道:“这小子平ri里话不多,不过却是个小好汉!”

    李猛挠了挠头憨憨地笑着,不知道怎么答话,只是拿眼睛溜溜地看着柳风随,柳风随自然知道怎么回事,笑道:“船上人多眼杂,待下了船寻个清净地方,我再教你镖石和枪法。”

    徐子桢忽然问道:“对了二弟,你那一手铜钱镖功夫这么帅,想来伯父以前也是大有名气的吧?”

    柳风随忽然沉默了起来,良久才沉声道:“我父亲当年其实并不用铜钱,而是寻常石块,历来出手无虚发,江湖人送外号……没羽箭。”

    徐子桢猛的跳了起来,惊呼道:“什么? 伯父是梁山好汉没羽箭……张清?”

    柳风随奇道:“大哥竟也知道我父亲么?”

    徐子桢兴奋得不知所措,搓着手咧嘴笑道:“太知道啦!”

    没羽箭张清,梁山好汉排第十六位,曾经以一手飞石功夫连打梁山十五名好汉,连大刀关胜和花和尚鲁智深这样的高手都被他打败了去,后来还是军师吴用设计将他逼进水里才被阮家兄弟活捉了去,可说是风头极劲的一个人物,只是后来征方腊时步行上了独松关,为了救双枪将董平,结果被方腊手下的天王厉天闰刺中小腹而亡,是个极讲义气的好汉。

    徐子桢对水浒中的人物可以说是熟得不能再熟,除了武松之外他最崇拜和喜欢的恐怕就是张清了,眼下跟前就站着张清的儿子,他哪能不激动?

    只是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问道:“二弟既然是伯父的独子,又怎么会是这个名字?”

    柳风随轻叹一声:“家父身遭枉死,我母亲带着我远走避祸,为安全起见才给小弟改的名字,柳姓乃是随的我外祖母,甚至连我母亲之姓都未敢沿用……小弟实则叫做张节。”

    果然是他!徐子桢自然记得张清的儿子叫什么名字,他想到这里眼珠一转,笑道:“难怪二弟你的飞镖功夫这么帅,只是你猜猜我的刀法是什么路数?”

    柳风随皱眉想了想,摇头道:“大哥的刀法迅疾如雷极具威势,似是适合阵仗之中所用,小弟倒是未曾见过。”

    徐子桢摇头晃脑地缓缓说道:“说起来咱俩还是沾亲带故的,因为我的师父就是——武松!”

    这下轮到柳风随大吃一惊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徐子桢,良久才哈哈大笑了起来:“大哥,难怪我总觉得咱们有缘,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到夔州还有些时ri,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一路太平,别说水匪,连过路的小蟊贼都没有出现一个,徐子桢每ri里闲着没事干,与柳风随谈古论今说文道武,倒是越聊越觉得投契。

    数天后,货船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夔州。

    夔州地处长江上游地区,一直都是巴渝东北部的经济、政治、文化和军事中心,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名城,徐子桢对这地方不熟,也不知道这些道道,反倒是柳风随和他聊的时候告诉了他这些。

    船还没靠近码头,就见江中各式船帆渐渐多了起来,有大有小有奢华有破旧,总之江中到处是船,特别是码头附近更是满满当当连江水都几乎遮掩不见,俗话说吴樯楚舵,天下船只最多的是吴楚两地,而这楚字说的便是夔州了。

    货船好不容易找了个空位泊了下来,徐子桢和李猛拿上行李辞别了刘掌柜,和柳风随一同踏上了夔州的土地。

    许多ri的船行让徐子桢的脚下有些发软,这时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他十分舒服,他看了一眼西北处,那里是一片连绵高耸的青山。

    兰州府,我来了!

    温大人,我来了!

第80章 :只打不听() 
原本徐子桢打算一上岸就直接北上,穿京兆府过凤翔府,然后转而往西北,就是兰州府了,只是李猛一心想要学飞石和枪法,柳风随便建议在夔州歇上几ri,以便他教授功夫。

    关于柳风随去兰州的具体目的,徐子桢并没有去问,反正他是不信柳风随是真的给姑母拜寿的,张清是河北人,他死之后家人都回到了老家,哪还会有姐姐妹妹在兰州?不过他自己也有说不得的秘密,这种与他无关的事情就不去过问了。

    夔州周遍都是崇山峻岭,进了城刚投了客栈,柳风随带着李猛一头扎进山里找个僻静所在教他功夫去,徐子桢闲着无事,索xing就在这夔州城里逛了起来。

    城内商铺林立,街上人来人往,繁华之极,徐子桢忽然发现夔州城内的酒铺特别多,在最密集的地方甚至隔开十几步路就有一间酒铺,这下他的无聊之情顿时不翼而飞,反正兜里钱多的是,当下不管铺面好坏,一家一家的喝了起来。

    杜甫曾在夔州住过近两年时间,写下了四百多首诗,而这夔州诗中有很多都提到了酒,可见夔州的酒业之盛,徐子桢这时只感觉自己就该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平静惬意,闲时喝喝酒,与三两知己一起聊聊天。

    他一路走一路喝,这一条街上的酒铺差不多被他喝过了十几家,渐渐的也开始觉得有些无聊,酒虽不错,但喝来喝去都是一个味,总会有些审美疲劳,眼看天se还早,徐子桢借着酒兴信步走向了城外。

    夔州是丘陵地区,连城内都到处是坡地,城外更是山脉连绵,现在即便时已深秋,山上依然到处一片葱郁,山风习习空气清新,徐子桢边走边观赏着秋se中山景,只觉胸中舒畅之极,连ri来的船行之疲和苏州城内的郁结全都在这一刻消散而去。

    忽然,他隐约听到不远处有一阵吵闹声,其间夹杂着女子的啼哭,顿时一怔:这儿有山贼?

    他顺着声音来处快步走去,不过片刻工夫拐过一条山道,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处小小的平地,平地上有一座不大的茅屋,屋外用篱笆围着,屋子西边种着一丛修竹,一条清冽的山泉从屋前淙淙流过,徐子桢不禁暗赞一声:好一个世外桃源般的清净所在。

    只是眼下这清净地却一点也不清净,茅屋外的篱笆已经被推倒了一多半,屋门口几个家丁打扮的汉子正架着一个年轻女子往外走去,屋内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则死死地拽着女子不放手,满脸激奋地叫骂道:“快快住手,你们这些禽兽!光天化ri之下竟敢做此强掳之事,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那女子一脸惊恐之se,早已吓得俏脸煞白,挣扎着哭喊道:“爹爹!救救女儿!”

    门外还有一个中年男子,一身崭新的麻布秋袍,双手戴着数枚硕大的戒指,看着象个员外打扮,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不屑地道:“哼!天打雷劈?老棺材,老爷就在这儿,你倒是让天劈我啊!”说完对那些家丁一瞪眼,喝道,“你们这群废物,没吃饭么?还不把这老棺材与我赶开!”

    “是,老爷!”那几个家丁齐齐应了一声,手中加力将那女子架出门来,见老者依然拽着不松手,有个家丁不耐起来,抬脚正中那老者胸口,那老者原本就瘦弱无力,哪经得住这一脚,顿时一声闷哼往后倒摔而去,后脑重重磕在门框上,软倒在地再也爬不起身来。

    徐子桢远远看着只觉得胸中一团怒火熊熊燃起,他是最看不得这种以强凌弱的,哪还按捺得住,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暴喝一声:“都他妈给老子住手!”

    那些家丁被这霹雳般的大吼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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