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你可以向家主母分辩,我只知奉命行事,解兵刃抛过来。”
吉凶难料,身处险地,他岂肯解除武装,摇头道:“在下愿随姑娘谒见贵生母,但解缴兵刃……”
“你敢不答应?”少女抢着叱喝。
“不是在下拒绝,而是在下不明贵主人的身分,实难答应。而且在下对头甚多,不得不小心。”
“那么,我只好令大青对付你了。”少女冷冷地说。
“姑娘……”
少女突然退人林中,身法奇快,如同电闪一般,也像幽灵幻影,大黄一声咆哮.也窜入林中。
巨蟒突然射出,嘴一张,森森排齿皓然,上颚两颗钩形大毒牙长有尺余,突然向外张,来势奇急,声势骇人。
安平骇然,火速跃退三丈,到了密林前。
身后,巨蟒近身了。
他气纳丹田,提气轻身飞跃上树。
蟒尾一卷,草木纷飞,海碗粗的树迎尾而折。他跃登的树粗有合抱,蟒尾飞击丈五六高下,所经处如摧枯拉朽,横枝纷纷断落,声势骇人。
他赶忙直上梢头,像一头大鸟,飞向另一株巨树。
巨蟒巨嘴一张,“呼”一声喷出一口毒雾,追到树下。
树高仅四丈左右,蟒身抬起丈余,一喷之下,早已超过树梢的高度,来势像暴风急雨而至,两丈方圆内飞鸟也难逃厄运。
他达得快,先一步到了另一株上,猛记起身上藏了白龙辟毒珠,先不管是否管用,且取出壮壮胆也好。他一手拔剑,一手取出珠囊挂在颈下,抓住囊放近鼻端。
巨蟒滑行奇快,崖壁下的树林占地不广,绝崖也难攀越,不消多久,便无处可避了。在地上逃奔,恐怕也不易脱身。巨蟒不住喷出毒雾,用尾扫击横枝,毒雾随风飘散,再不赶快脱身便脱不了啦!
毒雾飘到,刺鼻的腥臭往脑门直钻,他感到一阵昏眩,叫声糟!辟毒珠无用,赶忙摒住呼吸。
他心中大急,猛记起珠仍在囊中,取出或许有用。在他行将失足下堕的刹那间,他取出了辟毒珠按在鼻端,一道奇异的冷流,和无以名之的气息直冲脑门,只刹那间便腥味渐消,神智一清。
他心中大喜,忖道:“这丫头可恶,我得将这条毒物除掉,免得她仗毒物横行霸道。”
他一声叱喝,从另一株巨树顶端孤身而下。
下面,巨蟒刚好绕树冲来。
“孽障该死!”他怒吼,向侧一闪。
树林不大密,但巨蟒体型太大而长有三丈五六,滑行没有他快,他绕树抄出,急截巨蟒的尾部。
“唰!”巨蟒首先发难,巨尾扫到。
晶虹一闪,“嗤”一声怪响,蟒尾鳞破血流,裂了一条尺长创口。
“叭!”蟒尾扫在合抱大的树干上,枝叶摇摇,树皮飞溅。
他感到手臂一震,跃退丈余,暗叫“利害!”
不远处传来少女用掌形怪物击地声,还有她的叱喝:“你伤了大青,罪不可恕。”
巨蟒游走了,不时回首,似乎不甘心。
安平向树林北面退,一面向掠来的少女冷笑道:“那畜牲再不退,在下便要与世除害了。姑娘,庐山不是禁地,山南山北游人甚多,贵主母蓄龙养虎在此害人,未免说不过去吧?”
“胡说!大青大黄性已通灵,从不无故伤害人畜。”少女怒容满脸地分辨。
“但在下几乎死在毒雾下,如被蟒尾击中,怕不要粉身碎骨?”
“我怀有解药,保证你死不了。想不到你居然有降龙伏虎之能,更不怕毒雾侵袭,看来,我只好亲自动手了。”少女恶狠狠地说完,伸手拔剑。
安平已退出林外,摇头道:“你我无冤无仇,在下不想和你动手,少陪。”说完,展开轻功向北如飞而去。
少女并不追赶,只发出一声异啸,高叫道:“阁下。前途见。”
安平不加理睬,往谷深林茂处飞掠,不知越过了多少山谷野林,逐渐接近了水声如雷的山峡,天色已近黄昏,得先找个地方吃于粮找睡处了。
这是一座阴森森的山坞,左面,峭壁怪石如林,轰雷似的水声隆隆不绝,山谷回音冲击回荡,他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座大水潭,水色碧绿,深不见底,只听到殷雷般的水声惊心动魄,却看不见污水的地方,左面已无法通行;右面沿涧上行或许可找到出路。他绕潭而走,沿涧而上急急觅路。
大小绿水潭之间,相去仅有里余,两山夹峙,人只能在溪床中暴露在水面的怪石上行走,两旁的山崖下草木葱笼竹林映掩,一个人在其中行走,孤零零似乎已经不在人世。如果不是如雷瀑声打破四周的沉寂,更会令人感到孤单死寂,生物俱灭,与草木土石合而为一了。
跃上前面一座丈余高的溪中巨石,他骇然止步。前面三丈余另一座怪石顶端,正盘膝端坐着先前役龙遣虎的劲装少女,正用深潭般的秀目,向他凝神注视。
“咦!你怎么来得这般快,又怎知我会走这一道山谷?”他讶然相问。
少女谈淡一笑,友善地反问:“你就是从五老峰来的人吗?你的另两个同伴呢?”
听口气,似乎这位少女患了遗忘症哩!她怎么这么快就会忘了不久前的事?他先是一愣,接着问:“姑娘,你不是明知故问么?”
蓦地,溪右的修竹微动,出现一个同一打扮,相貌几乎完全相同的少女,接口道:“尊驾先前所遇的人,是三妹小书。”
“诸位姑娘是……”
“我们是竹林幻境的新主人。”身后传来口音完全相同的语声。
他扭头一看,三丈后的溪边怪石顶上,又有一个相貌相同,穿着打扮完全一样的少女。
少女向他嫣然一笑,说道:“我三姐带着大青和大黄,脚程比你稍慢,但也快到了。”
安平知道难以脱身,硬着头皮问:“请问诸位姑娘贵姓芳名,拦住在下有何用意?”
前面的少女盈盈站起,说:“我姐妹的排名是琴、棋、书、剑,我居长,你称我小琴好了。尊驾与贵同伴在山中鬼鬼祟祟,追搜山中每一角落,必有诡谋。贵同伴已在山区逗留十日以上,先前仅在各名胜区流连而已,这几天来加上你阁下,竟变本加厉遍搜隐秘绝地,不知为了何事?我四姐妹奉家主母之命,前来促驾至故处一行。刚才三妹用啸声传警,要我们出面留客,想不到你居然能从大青大黄的爪牙下脱身,更能将三妹扔脱,委实出人意表。阁下,你是愿随我们前往一见家主母呢,抑或是要我们硬请?”
“在下愿随诸位前往谒见贵主母,但定不卸剑,若胁迫在下前往,恕难从命。”安平坚持己见,不愿解除武装。
小琴向左侧一段崖下亩大草坪一指,说:“请移驾草坪,我姐妹领教阁下的艺业,以便决定是否让你带剑。”
“以三打一么?”
“不!只我一人出手。”
“在下如胜了呢?”
“准许你带剑前往。”
“一言为定。”他击掌叫。
“决不食言。”小琴也击掌相答。
“姑娘请。”
“客人先请。”
他不再客套,纵落溪岸向草坪走去。
小琴只有十五六岁,轻功火候极纯,轻灵似燕,两个起落便到了草坪,在草坪相候的安平心中暗暗喝彩。
小棋和小剑也到了,在一旁悄立观战,不住低语轻笑,似无敌意。
安平抱拳行礼,含笑道:“在下粗知拳脚,愿与姑娘印证一二,点到即止,姑娘意下如何?”
“敢不如命?请。”小琴微笑着回礼,客气地答。
安平对这几位姑娘甚有好感,决定用破扇翁传授的小巧功夫和她们周旋,立下门户说声“请进招”,凝神待敌。
按规矩女孩子该先出手,小琴不再客套,说声“有僭”,斜身进步一掌斜削,莲步轻灵,招出身形急移,第二招虚着“骊龙探珠”已经接着攻出。
三招虚着她皆用掌,换了一次照面。第四招她一声娇叱,戟指急点安平的胸前鸠尾大穴,出手如电,奇快绝伦。
安平向左稍移,三指一勾,要搭对方的腕脉。
小琴转身收指变掌,也横切对方伸来的腕部,快极。
“噗”一只小腕接实,指掌皆落空,只能腕部相接,两人不约而同齐向右面飘退,速度相等,谁也未占便宜。
“呔!”小琴低叱。扑上掌指齐施,凶猛地连环进击,势如狂风暴雨,快得难分招式。
两人各展绝学,以快攻抢制机先,出招变招迅捷无比,谁也不敢大意将招用老,四条胳膊飞舞,两双脚急速盘旋,掌风虎虎,各不相让。
“不!只我一人出手。”
“在下如胜了呢?”
“准许你带剑前往。”
“一言为定。”他击掌叫。
“决不食言。”小琴也击掌相答。
“姑娘请。”
“客人先请。”
他不再客套,纵落溪岸向草坪走去。
小琴只有十五六岁,轻功火候极纯,轻灵似燕,两个起落便到了草坪,在草坪相候的安平心中暗暗喝彩。
小棋和小剑也到了,在一旁悄立观战,不住低语轻笑,似无敌意。
安平抱拳行礼,含笑道:“在下粗知拳脚,愿与姑娘印证一二,点到即止,姑娘意下如何?”
“敢不如命?请。”小琴微笑着回礼,客气地答。
安平对这几位姑娘甚有好感,决定用破扇翁传授的小巧功夫和她们周旋,立下门户说声“请进招”,凝神待敌。
按规矩女孩子该先出手,小琴不再客套,说声“有僭”,斜身进步一掌斜削,莲步轻灵,招出身形急移,第二招虚着“骊龙探珠”已经接着攻出。
三招虚着她皆用掌,换了一次照面。第四招她一声娇叱,戟指急点安平的胸前鸠尾大穴,出手如电,奇快绝伦。
安平向左稍移,三指一勾,要搭对方的腕脉。
小琴转身收指变掌,也横切对方伸来的腕部,快极。
“噗”一只小腕接实,指掌皆落空,只能腕部相接,两人不约而同齐向右面飘退,速度相等,谁也未占便宜。
“呔!”小琴低叱。扑上掌指齐施,凶猛地连环进击,势如狂风暴雨,快得难分招式。
两人各展绝学,以快攻抢制机先,出招变招迅捷无比,谁也不敢大意将招用老,四条胳膊飞舞,两双脚急速盘旋,掌风虎虎,各不相让。
对拆了十余次照面,各攻二十招以上,安平心中暗暗喝彩,看不出这丫头居然如此高明哩。
印证,不能发内力,比奇、比快、比巧、比机智、比眼力。完全是考验修为,攻、封、拆解、回敬,不能丝毫大意,谁先被击中身躯,或者被掌指击中身体与手脚的重要大穴,便算是失招落败,不能抵赖。
黄昏已临,不能再拖啦。他已完全摸清了小琴的招路,心中暗暗称奇,小丫头有几招十分诡奇,很像他思师严春所授给他的排云掌术中的几招,也像竹箫老人教给他的防身保命拳掌中的几着,令他甚感迷惑。
正想用绝招取胜,蓦地风生林际,腥气触鼻,小棋的叫声入耳:“三妹,怎么这时才来?”
声落,巨蟒大青已破草冲至,喷气声刺耳。这畜生尾部挨了安平一剑,不肯干休,要在平地发威了。
安平吃了一惊,虚晃一招跃出圈子,向东北角飞掠,去势如流光逸电,三两起落便踪迹不见。他并不怕巨蟒,只是不愿和四位姑娘纠缠而已。
“你走得了?留下!”小琴大叫,急起直追。
绕山奔了半圈,暮色苍茫,林中昏黑,他巳将四女扔脱。开始找寻宿处,奔走了许久,他已乱了方向,且先找一处地方歇脚,谅众女也无法找到他。
真妙,他发现居然到了绿水潭,看前面山崖壁下出现一个巨型石隙石洞,便向石洞走去。洞门东向,内部甚广,左右横伸数丈,两端透光。往里走三二十丈,冷气森森。他亮起火把子向里走,愈走愈心寒。冷气益厉。深不可测,他只好罢休,不再往里走。
洞中倒还干燥,他找来一堆枯草,挤在一危石缝中权充睡处。
他相当小心,不在洞附近留足迹,也不移动洞口附近一草一木,以免被人发现行踪。肚子填饱了干粮,便埋头大睡。
他却不知,猛虎对人的气息极为敏感,虽比不上猎大,但仍然不难发现人踪。午夜时分,大黄在附近巡逡不去,四更将尽方悄然离开。
洞中漆黑,不知昼夜,反正武林朋友的头脑等于是一座时计晷仪,届时便会醒来,用不着从光亮分辨昼夜。天将破晓时分,他悠然醒转,感到寒气甚浓,赶忙盘坐练气。这是他每天两次的日常功课,每次需一个时辰。
练气毕,下一步是伸展手脚练拳拳,刚站起,他感到有点心血来潮,悚然心惊。
“外面有人。”他心中暗叫。
闪出石缝站在洞中心,凝神向外瞧,远远地可看到向下倾斜的洞口,透入一丝微光,其他一无所见。
他连忙系好包裹,结扎停当,小心翼翼地向洞外摸索而行,并拾了两块小石准备应付突变。
洞口的光线逐渐明亮,首先,他发现洞口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幽灵,赶忙向壁根一闪,全神向外瞧。相距约在十丈外,看得真切。
那不是幽灵,而是个活生生的人,浑身白,如云秀发披肩而下,直挂腰际。朝霞满天、金黄色的霞辉,洒落在她充满青春气息的绯色秀脸上,她一身洁白云裳,沐浴在霞光中,裙袂飘飘,像是瑶池仙境中的仙女,更像是太虚幻境中突然幻现的凌波仙子,因为下面的背景是绿波荡漾的绿水潭,粼粼绿波更闪耀着五彩的霞光。
安平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像,她那美好的身材和名医雕琢的五官,加上清丽飘逸的神采,令他屏息住了。
“老天!她到底是人还是仙?”他心中暗叫。
是人,分明不沾半丝人间烟火味,是仙,却无法令人怀疑她的存在。她似乎沉醉在满天朝霞中,深深地呼吸,温柔文静地徐徐舞动一双纤手,轻理着被晨风飘起的发梢,玲珑的小嘴绽起甜蜜的笑容,隐约可看到颊旁的笑涡儿。胜雪罗衫,衬得她更是莹洁出尘。
这一带人迹罕见,猛兽出没,这位少女怎会在清晨出现?难道她真不是人?他想起昨天的四位姑娘,心中一惊,忖道:“难道说,这位少女就是她们所说的主母么?看情形,她可能就住在这附近,我却昏了头跑到这儿来自投罗网。真是苦也!”
他久久不敢移动,白衣少女似乎也不想走。
在这种境遇中,他心中丝毫不作非非之想,却暗自焦急,希望老天爷帮忙,赶快把这位挡住出路的少女请走。
朝霞渐散,他更为焦急。
真糟!少女竟取下腰带上挂着的一枝箫,用罗巾铺在一块青石上,面向外雅致地坐下了。
动人心弦的箫声徐引,石洞中似乎被感人的箫声所充塞。他对儒士必修的乐艺修养,不下于恩师严春,听出这是一阕名曲武陵春,柔婉的箫声,显出这位少女的造诣甚深,中气充沛。指法传神,拇指控制的颤音更为精练,可知她的火候巳接近炉火纯青之境了。
只听了半阅,他无心欣赏她的神妙箫声了,趁她心神凝合的机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重新整理身上的零碎,寒影剑改悬为插,扣插在腰带顺手处,避免身上有任何物品发声。一切停当,他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向前探去。
这是一座石罅相错而形成的石洞。中有一座形成十字的横洞,两端透入天光,有不算小的缝口。他到了横洞,看出右面的洞缝罅比较宽,足可让他爬出洞外。
洞向上升上升,壁下有风化了的岩石,外表看不出异状,踏下去也别无感觉,但提起腿来便糟了。
“哗啦啦!”两块碎石应脚滚堕,石洞空灵,声音虽小,但在他耳中却像是乍雷,惊得心似乎已停止跳动了,爬伏在壁根下,屏息着静候其变。
还好,箫声依然,毫无动静。他吁了一口长气,扭头继续向上爬行。
下面,白衣少女站在十字交叉处,一面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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