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
“皇冕旒!”
第二剑!
然而再次突破的西门吹雪突然挥出一剑!这一剑汇聚了所有精华,甚至比为突破前与叶孤城的一剑更强!两柄长剑交错,发出金石之声,双方各退几步,在琉璃瓦上踩出清脆的声响,所过之处瓦片尽皆碎裂。
陆小凤几人终于赶到,陆小凤急忙出手,对朋友的担心让他忘却了对皇冕旒剑的恐惧,灵犀一指夹住了再次袭来的剑锋!
“皇冕旒!”
第三剑!
然而夹住剑锋的一瞬间,雪白的白刃上传来一阵大力,甚至带着刺骨的剑气直冲经脉,剜肉般的痛楚让他的手指一抖,再无力去夹住。长剑夹着从未消去的雷霆之力,擦过双指,带着嫣红的血痕直刺陆小凤面门!
陆小凤的灵犀一指第一次失败了!
然而没有人意外。
因为他接的是皇冕旒的剑,是天下第一剑客的剑!
“陆小凤!”
千钧一发之际,两道银光挥出,为陆小凤打开这必死的一剑!雪白的剑锋擦着脸颊而过,恐怖的剑气在他的脸上带出一道血痕,溅满了已经染血的剑锋。
与叶孤城战后本就亏损极大,又连接皇冕旒雷霆三剑,纵是得以突破,西门吹雪也终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可是即使几乎脱力,他依旧握着他的剑,他的脊背永远不会折。
而另一位同时出手的木道人虎口震裂,那一剑威力太甚,即使是与西门吹雪同时相阻,竟还有如此余威!
这一刻,所有人都清晰的意识到,皇冕旒真的想要杀了陆小凤!不,是杀了任何想要阻止他杀西门吹雪的人!
皇冕旒飞身退至叶孤城的尸身前,他冷冷地凝视着他们,做了一个奇怪的起手式。
他将挥出第四剑。
原本沾染了陆小凤鲜血的香雪海再次变得雪白。陆小凤突然意识到,原来并非他的剑从未沾血,而是那鲜血在众人未发现时就以被吸收。那雪白的清圣外表不过是一层伪装,这是一柄嗜血的妖剑,真正为了杀戮而存在的剑!
然而此时已经无人在意这一点,因为陆小凤和司空摘星都认得,这是皇冕旒的绝技“光寒九州”的起手式!
冷汗完全浸透了衣衫,在这一刹那,陆小凤想起了十年前皇冕旒的笑语:“我这招可是大招,范围嘛……满算的话可以捕捉十人左右!”
他抬起头与他对视,那双眼再不复过去的温和,原本柔和的脸也布满寒霜,面无表情。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见到了初见时的西门吹雪,甚至更胜一筹!
那双眼,没有任何情感!
在这瞬息刹那,“光寒九州”发出!
【你再不走,叶孤城可就真的没救了哟】
雪白的长剑在挥出的刹那停止!
剑气横冲,剑虽停止,气却未止,内力反冲,皇冕旒口吐数口鲜血,退后了几步。
皇冕旒冰冷的眼中,渐渐有了神采。
“你说……什么……”
所有蓄势待发的人都愣住了,便是西门吹雪眼中也闪过一丝疑虑。
见此情景,陆小凤壮了胆子,他冲上前一把抓住皇冕旒双肩,焦急道:“皇冕旒,清醒了没?冷静一点!”
皇冕旒却以顾不得了,直接大吼道:“你说什么?说什么?”
陆小凤一愣:“皇冕旒?”
“校长!求你救他!”
陆小凤大惊:“皇冕旒,你振作一些,怎么了?皇冕旒!”
【你的精神波动这么大,连珈儿也被惊动了。要不是她求我我才懒得管你。赶紧走,叶孤城……还有点救。】
皇冕旒大喜,他一把挣脱陆小凤,抱起叶孤城的身体飞身而去!
虽然事情的发展变得莫名其妙,但魏子云怎容他带走叛贼的尸体,当即大喝道:“放箭!”
“住手!”陆小凤大惊,却已然来不及阻止。却见皇冕旒半空中豁然回身,长剑白透如雪,电光火石间,一道剑气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画出凌厉的弧光!
那是速度的极致,然而这种极致竟似乎在瞬间停止。慢的好像稚龟,又快的仿若游龙,那道银色的弧光似乎成了型,连着剑气在一刹那飞啸而去!
呼啸而来的箭矢尽被折断,剑气却不减,竟在下一秒割断了魏子云的头颅,深入地下!
鲜血喷洒!
西门吹雪瞳孔微微收缩,或者说,所有人皆是如此。
千波流水万波风,不抵一剑寒九州。
正是皇冕旒的绝技,光寒九州!
待众人回过神,在千军万马的包围中,皇冕旒已经带着叶孤城的尸身飞离紫禁城。
冷汗从在场众人的额头滑过。想起方才千钧一发的情景,原本打算做最后拼搏的人心中都起了无比庆幸之感。
隐藏实力的木道人也明白,即使他使出了真正实力,也必死在这一剑之下。
没有人,可以在被“光寒九州”锁定后逃脱!
这就是皇冕旒!那一剑,划破天际,是真正的王者皇霸之剑,其锋之锐,其势之利,无人能敌,无人可挡!
这就是皇冕旒,剑者的无冕之王!
☆、第五回侠客仗剑走天下
冕旒抱着叶孤城的身体一路跑到一家很高的、即使在夜晚也亮着火光的窗子。从外观来看应该是一家客栈。他此时多少恢复了一些理智;挑了一间没有光的房间用内力震断了里面的横木打开窗子跳了进去;他将叶孤城的身体放在了床上;但是对方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发冷,弓起的腿甚至已经很难放直。冕旒抖着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哑声道,“校、校长……救他,快救他;”
【你先处理好自己在说。】校长冷冷道;【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少血能流。】
冕旒一愣;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自己的后背无比疼痛。他深深呼吸;体内红世圣决已经开始自愈。为了不让血肉和箭矢黏在一起;他一发狠体内内力鼓动;本以为那箭带着倒钩和血槽会很难拔出,却不料不过略微一使劲就将那四支白羽长箭震了出来,甚至伤口就在血珠和箭矢一起喷出的刹那就止住血,背后一阵麻痒难耐,肌肉迅速的开始愈合。
冕旒一愣,这才发现体内内息充盈,完全不像是拼过命的样子:“这……我,我又进入第九重了?”
校长只是淡淡道:【是你的,总是你的。】
冕旒却来不及想这么多,忙道:“校长!校长你快救救孤城!”
校长不耐烦道:【都已经死透了,怎么救?】
冕旒大惊:“可是——!”
校长冷冷道:【你也是鬼王宗的人,应该比我更清楚鬼王宗的规矩。我还没弄死那两个贱人,可不打算给自己树立新的敌人。】
冕旒甚至忘了对校长的恐惧,喝道:“可是校长你说他还有救的!”
校长冷冷道:【这是你对我说话的语气?】
冕旒一震,颤着声道:“校长……”
【别在那里大呼小叫,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校长沉吟片刻道:【为何对叶孤城如此执着?你在我们的世界生活了三十年,在其他的世界待的时间也不少,但是即使你当年驰骋沙场十七载也未见你如何执着一个人,这个叶孤城满打满算不过相识五年,你还离开了他更长久的时间,为何要执着?】
冕旒回答的毫不犹豫:“因为孤城是第一个与我谈论剑道之人,是我真心相交的挚友。我们一起论剑、下棋、吃饭、秉烛夜谈、互相讨论各自的心得。他真心待我,不曾有片刻虚假利用,甚至不许我去帮他参与进叶氏一族计划,我亦万分喜欢他,将他引为此生挚友,无论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未曾遇到可与他相比的朋友,这样的理由不足以让我为他付出吗?不足以让我为他努力吗?校长,你从小教我锻炼精神力,所以我希望记住的东西即使几十年都无法忘记一丝半毫,既然如此,我又怎么可能像普通人一样轻易的因为时间的流逝而遗失某些情感?”
【剑技没长多少,嘴巴倒是灵巧了些许。】校长突然轻笑一声:【叶孤城是没救了,陆小凤的世界是没有仙神之流的,我此时分身乏术无暇顾你,所以叶孤城只有最后一个选择。】
冕旒忙道:“校长请明示!”
校长淡淡道:【皇冕旒,你可知怎样的铸出的剑才是极好的?】
冕旒刚想回答,校长却道:【材质、工艺、经验、时机、环境,这些都是决定因素。但是最能影响一把剑的好坏的,却在于——剑灵。】
【即使是一把破铜烂铁,若有了剑灵,都是凡间难寻的宝剑,即使到了天界也绝对能拿的出手。】校长淡淡道:【剑灵可以慢慢自我生成,虽然这种方法可以让剑灵与主人配合无间更容易掌控,但是这种剑灵却是不及另外一种的——想必你也听说过,从你的剑灵那里。】
“香雪海……”冕旒一愣:“当年香雪海的剑灵消逝之时曾说过,他、他是被活祭的散仙之魂……”
【香雪海的工艺和用料皆是顶级,虽然只是散仙之魂为祭,其凶煞之力依旧能上动九天,所以才会被封印在东海之底。】校长道:【也正是因为如此,四千年的寒苦凛冽与剑灵的散魂消逝依旧没能让此剑毁损,甚至依旧胜过凡间诸多名剑。】
冕旒突然反应过来,惊声道:“校长你是说——”
【别忘了我让你去鬼王宗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又是为何在如此紧要时刻废力将你送入别的时空。皇冕旒,你可不仅仅是我的调味品那么简单,而你心中更多的也是珈儿。】校长道:【你也是时候找一个剑灵了。】
冕旒怒道:“三魂七魄剥离身体是何等痛苦!皮肉灼烧是何等难熬!更何况若成剑灵,他日我若身损,孤城一人又当如何?!”
【与我何干。】校长声音带笑却无比冷酷,她淡淡道:【我只是为你指出一条路。更何况叶孤城身死,何来皮肉烧焦之痛?他此时刚死,魂魄渐散,自然也无剥离之苦。痛的也不过是魂魄定型,与剑融合的时刻罢了。】
冕旒哑声道:“可是那痛苦就足以让人神智散失,痛不欲生!我、我不能如此害他!”
“我愿意。”
冕旒一僵。
校长却是笑道:【不愧是剑仙叶孤城,真让我感到意外。没想到你的精神力竟如此之强,竟然在魂散离体之时还保有意识。】
“多谢前辈相助。”叶孤城的尸体并没有动,冕旒甚至没有看到有所谓的“魂魄”出现,只是脑海中自然而然的响着那个变化了许多的声音:“若非前辈给予的力量一直保持着我的神智,我也没有机会能开口说话。”
校长笑而不语。
冕旒却急道:“孤城,不要胡说!你知道那是怎样的痛苦吗?!那种魂魄塑性就像是用火焰利刃将你的魂魄锁紧一个固有的模子中,那种痛苦不啻于地狱!更何况成为剑灵之后你便拥有无尽的生命却永远无法离开剑之所在五丈之外,甚至很难移动本体!最重要的是,一旦散魂,永无轮回!”
叶孤城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那么冕旒,我问你,你可有曾将香雪海抛下,独自出行?”
冕旒一愣,下意识的回答:“若非条件所限,自然从不离身,日日相伴,时时相随。”
叶孤城冷淡地声音带了浅淡的笑意:“既然如此,我又何惧孤独永世、不得轮回?我若为香雪海剑灵,冕旒自不会让我留在一地。冕旒引我为挚友,我又如何不是。与冕旒行走天下各处,一览江湖风光,叶孤城只会欣悦绝无不满。不必前顾后忌,无需左踌右躇。叶孤城已然无所责任附身,为何不借此机会偿我所未能达成之愿?”
冕旒怔愣,他总觉得对方说的有哪里不对,非常不对,可是对方说的一派坦荡,甚至让他跳不出半个错字,张了张嘴呆呆道:“可、可还有烈火焚身之痛……”
叶孤城冷冷道:“莫不是在冕旒心中,叶孤城便这点苦痛也无法忍受?”
冕旒结巴道:“可、可是,剑灵是没有轮回的……”
叶孤城淡淡道:“成为剑灵亦然拥有常人无数倍的岁月,叶孤城自不是那等贪婪之人。”
“但、但是——”
叶孤城声音已然冰冷无比,以冕旒的了解,此时对方定然怒极:“难道冕旒只当叶孤城不配为汝之利刃?叶孤城自不会无耻相求。”
冕旒忙道:“当年不是!”
校长实在是忍无可忍,若是冕旒能看到她的脸,定会见校长此时满脸惨不忍睹的表情:【决定好了?虽然你们二人着实有趣,不过我那边事情未了,可不想浪费时间在你们身上。罢了,我看免得有一日你真的蠢的丢了性命,叶孤城的作用倒是更大了。】
冕旒真的觉得事情不对!可是刚刚叶孤城冰冷的声音犹在耳际,容不得他拒绝,有些晕乎乎地道:“是……可是……我……”
他话音未落,一成年男子拳头大的青铜器便凭空出现落入他的手中。冕旒定睛一看,骤然惊呼道:“天阙神农鼎?!”
【赶紧把叶孤城弄进去,免得一会儿魂散了可别怪我。】校长不耐烦道:【想怎么折腾随你,别再来烦我。】
冕旒:“校长——校长?”
自然没有人回答。
冕旒呆呆地站在原地捧着手中的青铜鼎,他此时依旧觉得一定是有哪里不对!可是、可是究竟哪里不对?
叶孤城清冷地声音传入脑海,明明是听不见声音的,可是他的语气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听到的一般,舒缓而冷淡,宛如流水般的轻灵,宛如大海般的深沉,宛如那无尽的深海,包含无数又让人无所窥探:“想不到冕旒也会有这等表情。”
冕旒忙道:“孤城……等等!孤城!校长不在的话,铸剑……重铸香雪海就只能由我来!可我虽深谙铸剑之术,但是实际操作无比糟糕!虽然有天阙神农鼎在几乎没有失败的可能,但是你不能在铸造方面对我抱有任何妄想啊!否则我师父就不会那么多次想一剑劈了我!”
叶孤城只是用他特殊的清冷嗓音淡淡道:“能像这般拥有意识、了无牵挂的与冕旒仗剑江湖,有这般念想——叶孤城何惧。”
冕旒一愣。
他从这一句没有语调的话中,感受到了对方深深的坚定。
一生一世,他们都将会绑在一起,若无意外便是至死不离。
冕旒突然笑了,他微微一叹,将青铜鼎的放在叶孤城的尸体旁,只见一道青光闪烁,床上冰冷的身躯骤然消失。
……这般……也不错。
——可是他究竟哪里感觉不对啊啊!!
☆、第六回千思百转心难测
冕旒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背后的伤全好了。
这一点就连冕旒都觉得倍感惊奇;如果说第八重的时候他被五支箭矢扎进后背还能带着完颜洪烈万里奔逃足以让人敬佩惊奇的话;此时的情况简直就是骇人听闻了。冕旒捡起丢在地上箭;这箭后槽很深倒钩尖刺成菱形,比当年在蒙古时用的箭更加的阴毒;然而比起上一次的要死不活,现在的他完全可以活蹦乱跳,也让冕旒感慨万千。
第九重也不过是修仙门槛罢了……这般好处;也难怪时间无数人飞蛾扑火;只为有朝一日得道飞升。
想到这里;他就不由的想起在琼华派看到的那两名师弟;是叫做云天青和玄霄来着。掌门的态度;师父的态度;本身的气势,这些都让冕旒不由得在乎那个名叫玄霄的俊美师弟。但就第一印象而言,他倒是更喜欢云天青一些的。那种自由和潇洒的性格永远都不难吸引像冕旒这样的人。
有点像姐姐一样。
冕旒这样想着就拿出了怀中的青铜鼎,低焕道:“孤城,你醒着吗?”
脑中响起叶孤城的声音:“不曾睡着。”
冕旒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叶孤城沉吟半响,似乎在斟酌,最后道:“这般感觉甚为奇妙,我不知如何回答与你。”
“其实我也不怎么熟悉这鼎,只是见到姐姐用过所以了解一些。”冕旒想了想道:“据说鼎内自成一方世界,若以力催动,甚至可形成天地山河,一方世界。”
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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