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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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鸟-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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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怕因为自己连累了绘理,东好不容易把茶咽了下去,一面咳一面忙著否认:「我跟她没什麽关系,她只是想赚我的便当钱。」

  锦伸手顺著东的背,淡淡说道:「做甚喝这麽急,我又没说什麽!那女孩我见过,眼里只有钱其它什麽也没有,个性很率真,挺有意思的一个小姑娘。」

  不明白锦跟他说这麽干嘛,东只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你说跟她包便当,难不成三餐她都给准备好·」

  「只有早餐跟中餐。」东抿了口茶。

  「手艺怎麽样·」

  「还可以。」

  「明天带来让我嚐嚐。」锦不知是对绘理有兴趣还是对吃食有兴趣。

  「嗳·!」对於锦的要求有些意外,东抬眼看著锦,半响才道:「好,明天我请她多准备一分给你送去。」

  「我只想嚐嚐而已,不必这麽麻烦,明天你带著你的便当到我办公室和我一起吃。」

  「嗯。」东嘴里应著,心里却不无疑惑。

  锦怎麽会对个小职员如此关注·莫非是对她有意思!要不这麽久没理他,一来便是问绘理的事,还想嚐嚐她的手艺。

  东愈想愈是这样,於是开口问道:「锦喜欢绘理小姐·要不要我替你打听些什麽·」

  这是从哪里得来的结论·!锦听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横了东一眼:「你什麽时候还兼做包打听·!我对小姑娘没兴趣。」

  「那就好,」东倒是替锦庆幸,小声咕哝:「她也不喜欢太好看的男人。」

  声音虽然不大,锦耳朵尖还是听到了,带著笑意问出:「怎麽·!你觉得我好看吗·!」。

  「当然!我又不是瞎子。」何止好看,简直祸国殃民。

  话题到此,二人沈默了一会儿,东觑著锦,见他心情似乎很好,於是存著几份侥幸的问道:「锦真的要等到葯来·!」

  「废话。」横了东一眼,就这麽淡淡两个字算是回应。

  东扁了扁嘴,实在气恼,自己都多大的人了,还需要别人盯著吃葯·!他这里生气却全然忘了自己几天以来所做让人全然无法信任的事。

  「可是我想休息了。」口气已经不带半点恭谨,只差没直接说出〃你可以滚了吧!〃几个字。

  「吃完葯就休息。」锦口气平淡的没半分异状,却是一点儿商量的馀地也不留。要不是今天突然想到过来,还不知道他就这麽糟蹋那些葯,难怪以前暮盯的这麽紧,原来早有恶习。

  「还要两个小时呢!」

  「可不是。下次倒掉前先想想後果。」锦啜了口茶,顺便教训了下这欠教训的人。

  东闷著脸半声不吭,倒有几分以前跟暮撒气的样子,锦看了半是好笑半是不舍,开口劝道:「乖乖再喝几日,身体可是你自己的,你之前才要暮别惦记你,好好过他的生活,怎麽就净做些让人不放心的事。」

  「他又不会知道。」东一脸的不情愿。

  「可我知道了…」这话一出口,锦自己也吓了一跳,明明决定不再理会这个冷血绝情的人,这几日的做为又算什麽·!看到他偷偷把葯倒掉的担心又算什麽·!

  望著东,眼里包含著诸多情绪,锦也分不清到底是恨他多一些还是爱他多一些,是怨他多一些还是怜他多一些·!

  东没听出锦话里的含意,低著头也没看到锦的脸色。

  锦就这麽看著东半垂著头的侧脸,还是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就算恼他、怨他、恨他、气他,但见他受委屈、见他给别人欺负、见他一日消瘦过一日、见他撑著身体难受的模样,就什麽也没办法了,第一次无法贯彻自己的意志,第一次因为私情影响工作…

  完了,自己真的完了,对於眼前这个人算是彻底沦陷…但…这是不对的,他根本不值得人爱,不值得自己投入感情…

  见东抬起头,锦连忙将头转到一边,瞥见他床头的闹钟设定指著四点半,心头又掠过一丝浅浅的疼…

  「平时都几点睡·!」锦看似随意的问道。

  「最近比较早,大概十一、二点就能睡了。」

  瞥了一眼东的鼓鼓的公事包,锦又问:「公司的事做不完,还带回来做·!」

  这话东不知该不该答,回〃不是〃,那是骗人,如果回〃是〃,锦若用个能力不佳的理由叫他回家岂不糟糕。

  早就知道答案,锦也没再追问,倒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为什麽自己上、下班,原本不是跟我一道儿的吗·!」

  「你上班时间不一定,会害我迟到的。」东理所当然的应道:「我又不是老板,出席不正常可是老板开除人最好的藉口,而且你还特别说了〃怠惰〃这一项。」

  原来…不是因为讨厌自己·!压抑多日的心情一下轻松起来,锦笑道:「在你眼里我就这麽卑鄙·!」

  「无奸不商,无商不奸…」东瞅著锦,意有所指的微讽笑道:「天底下最不可靠的就是生意人。」

  锦也笑了出来:「那麽背著人偷偷把葯倒掉的东山先生又算什麽!·」

  「那又怎麽·!还不是逃不过道行高深的锦织会长法眼。」东懒懒哼了一声。

  虽然还是有道跨不过的沟槽,但这确是几个礼拜以来两人第一次如此融洽的相处,有些小心翼翼、有些刻意回避,彼此都有默契不去碰触让人不悦的话题,而尽量保护著这难得的合谐。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著,直到葯汤送来,锦盯著东苦著脸全部喝下才抿著笑离去。

  「东山大哥,早!」一早绘理就蹦进办公室,脸上笑容灿烂,手里的便当也大了一号,心情不是普通的好。

  「早。」东打著招呼,接过她手上的便当,问道:「心情这麽好·」

  「是啊!」绘理笑咪咪的坐到东身边:「我又有赚钱的机会了,你替不替我高兴。」
  

  「嗯。」东点点头。

  「东山大哥会帮我吧!」绘理近似巴结的娇腻问道。

  「咳…」有些不好的预感,东呛了一下,一句〃关我什麽事·!〃没问出口,反倒咳了一下。

  「我就知道东山大哥最好了。」绘理理所当然当东是答应了,整个人几乎是巴到东的前面:「我这赚钱的机会就著落在东山大哥的身上,东山大哥会开车吧·!」

  这小丫头该不会想抢银行,找他当司机吧·!东有些害怕的点点头。

  「我就知道东山大哥天降神人、聪明睿智、无所不能、机关算尽、运筹帷幄、决胜千理、三头六臂、有求必应…」

  只不过是会开车,没必这麽吹捧吧·!东截掉绘理的愈来愈离谱的溢赞,拉回现实,问道:「绘理想要我帮什麽忙·」

  「我朋友出远门,请我帮他照顾车子,很简单的,只要每天开一开就行,东山大哥不是搭地铁上下班吗·正好给你开,呐,我不跟你收半毛钱,油费我还出一半,不过保管费你是不能分的,喔,还有,你省下的交通费咱们二一添作五。」

  绘理小姑娘算盘可精的呢!

  「不行。」东虽然笑著,却是断然拒绝。

  「为什麽·!」绘理马上成了母夜叉:「东山大哥该不会是想跟我分保管费吧·!那可不行!好歹是靠我的关系。」小脸一皱,壮士断腕般的悲壮:「要不,交通费我不要就是。」心痛、肉也痛,这可是最大的让步了。

  「呵呵…」东给她夸张的表情逗出笑来:「我不能帮你这个忙不是因为钱的关系。」

  「那是为什麽·!」绘理定要问出个原因才罢休。

  「我现在寄住别人家里,没地方停车的,要是害你朋友的车有个损坏什麽的…」

  「东山大哥住市区里吗·」

  「不是,算郊外。」

  「那怎会没地方停车,你不想帮忙也不必说谎骗我。」绘理嘟著嘴,老大不高兴:「亏我把你当朋友,这样的好事第一个想到你。」

  这也算好事·!

  东苦笑著:「没人看著总是危险…」

  「跟你朋友借个车位不就行了!」绘理死缠活磨的功力全用上了:「要不你给我你朋友的电话,我跟他讲去,大不了我付他停车费。」

  锦又哪里会希罕你那些停车费,而且他也不算不上我的朋友。东实在无奈,却也真的无法答应。

  「绘理,真是抱歉了,这个忙我帮不上。」

  「不管、我不管…」绘理拉著东的手肘,几乎要哭了起来:「你怎麽能耽误我赚钱,我…我好不容易找到这赚钱的路子,看得到、赚不到,你不如让我死了算了。」说著抬起一双含泪大眼,满脸愁容:「东山大哥你不能帮帮我吗·!问问你朋友一下,如果真不行,我一定不逼你…」二颗豆大的泪滚落腮边,细细的眉全蹙在一起,小巧的嘴颤颤地抿著,说有多招人怜就有多招人怜。

  这张酷似绘梨的脸摆出这付姿态,东还能不投降! 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好吧! 我试试。」

  听到这句话,绘理的眼睛马上点燃希望的火苗,马上催促东打电话。

  东没奈何只好拿起话,想著这种事还劳烦不到锦,便打回家问管家田村,原本以为就算不被拒绝,也要听他叨念一阵,没想到他竟二话不问就答应,直到挂掉电话东都还觉不可置信。

  绘梨这下总算高高兴兴的离开。如此一来,东也不必早出晚归,生活总算回归正常。

  「炭球,右手!」一声带著笑意的呼喊在花园里响起。

  「汪!」连狗儿的叫声都充满愉悦。

  「笨狗,那是左手。」

  「汪呜…」

  「呵呵…」指挥的人开怀地笑了出来:「出错就撒娇,你是不是公狗啊!」

  「汪呜…呜呜…」反正连性别都被人质疑了,索性撒娇撒得彻底些。

  炭球抬起两只前脚,可怜兮兮的瞅著东,呜呜直叫,见东只笑著没有其它安抚的动作,乾脆将脚搭在他膝头上,一张小狗脸皱起一起,湿漉漉的黑眼珠委屈地像要滴出水来。

  「丢脸死了!」东笑著轻啐一口,接著一把将狗儿抱起,东用鼻子磨著它的鼻子,亲亲它的嘴,低声问道:「还是太久没一起玩,想我了·!」

  炭球汪汪叫了两声,兴奋地伸出舌头在东脸上猛舔。

  「行了,行了,知道你高兴,别舔得我一脸口水。」

  抗议无效,炭球可是忍了好久,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还能不一次舔回来,东给它闹得没办法,往草地一躺,把它抬得高高的,让它碰不到自己。

  「汪呜…呜呜…」一面抗议、一面撒娇,一面不忘扑腾著四只小短腿猛想往东脸上靠去。

  一阵清朗的笑声自东口中传了开来,双手一收,便将炭球放在自己胸膛上。

  不知是不是依恋那怀抱,前一瞬还挣扎不休的狗儿,这会儿便乖乖地趴在东身上,时不时伸出舌头舔舔他的下颔,每舔一下便惹得他轻笑几声。

  这情景落在站在暗处的锦眼里,竟妒忌起那狗儿,他…好像还没得过东主动的亲吻和拥抱,更不曾看过那发自真心的开朗笑容,那该死的小黑狗却是享受的理所当然。

  锦羡慕之馀,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模糊的影子,之前也曾出现过却始终抓不住的影子…

  「东山叔叔…」

  小广远处传来的呼喊打断锦的思绪,锦抬头一看,见东坐了起来,眉头微皱,有些为难。

  待小广走近了,东已经收起为难的表情,露出淡淡笑意:「小广。」

  「东山叔叔,你好久没来找我了。」小广嘟著嘴,满脸委屈:「上次说要陪我捉萤火虫的,现在萤火虫季都过了。」

  「对不起,我最近实在太忙了。」东软语解释著。

  「那你今天总有空了吧·!陪我捕蝉去。」小广半是哀求、半是要求。

  抿了下嘴唇,东带著些许歉意:「我待会儿还有事,马上要出门…」

  「你骗人!」小广瞪著眼睛,看著东怀里腻得紧紧的炭球不禁更加委屈,没有空閒陪自己却有空閒陪炭球,看来东疼只狗都比疼他多!

  不愧是父子,心思竟然和他爸爸一模一样。炭球哪里明白小主人吃醋了,见他一脸凶狠像要把它煮了吃的神情,更加缩进东的怀里,呜呜直叫!

  臭狗! 迟早把你剁了喂狗…就不知道狗吃不吃狗·!要不就喂猫!

  感到缩在怀里的狗儿瑟瑟发著抖,东低下头,问了句:「怎麽了·!」

  仰望著东,炭球只从鼻子里哼出细碎的呜鸣,一张狗脸看来更加可怜,东看了心疼,轻柔的掻著它的颈子、肚腹。

  小广一旁看了更加上火,又是不甘、又是委屈,重重哼了一声,指控的口气几乎要哭了出来:「你故意躲我。」

  没想到小广这麽敏感,东楞了一下,脸上浮出不自然的笑:「怎麽会呢!小广别胡思乱想了。」

  「你骗不了我,是我爸爸和舅舅不让你接近我是吧·!」虽说是问句,但也跟肯定句差不多了。

  东只能苦笑:「不是,他们没有。确实是我最近太忙了。」

  「你别帮他们掩饰了。」小广握起拳头,愤愤道:「他们不喜欢我和东山叔叔在一起,我看得出来…可是…我就是喜欢你…」说到这里,不知想到什麽,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竟然红了一圈。

  东伸手想拍拍小广,但想起锦和铁矢的警告,还是放下手来,叹了口气,唤道:「小广…」

  「你这小子倒厉害,你东山叔叔好不容易才有一天轻松,你就黏过来了!」锦出现打断东的话语,走近二人,笑咪咪的揉乱儿子的头发。

  原来锦刚才听著二人对话,东始终推说太过忙碌无法相陪而不愿坦承是他警吿过东不准再接近小广,其实对小广说实话是最快又有效的方法,对东不会有任何影响,受创的不过是他和小广间的亲情,而这点,根本不该是自私自利的东所应该在乎的…

  锦不由推测著,难道是他又在打什麽主意·!或者又在布置些什麽·!

  最後见东脸色一整,佛彷下定决心要决断什麽,锦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恐慌,不知道为什麽,但就是直觉的绝不能让他切断与小广间的联系,於是连忙现身。

  「爸爸…」小家伙一看到锦更满脸委曲的瞪著他:「我喜欢东山叔叔,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

  瞧这小子认真的不得了的口气,简直就像爱的宣言!

  锦听了好笑,东更是哭笑不得,不过他父亲已经出现,怎麽样也轮不到自己说话,所有的一切还是让锦自己跟小广解释比较好,跟锦点点头算是招呼便打算离开。

  趁错身之际,锦捉住东的手,一脸轻松笑意:「难得今天放假,陪我们父子到山上走走。」

  东瞪大了眼看著锦,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小广那里却是欢呼一声,大口叫好。

  「快去准备,」锦拍了儿子屁股一下,半是威胁:「要是待会儿去找你还没好,我就和你东山叔叔两个人自己去了。」

  小广哪儿还留的住,一溜烟儿跑得不见人影。

  见小广走远了,东才呐呐说道:「锦不是说…」

  「看来小广是暂时离不了你。」放开东的手,锦脸色转为冷淡:「这段时间请你扮演好东山叔叔的角色。」

  「知道了。」东低著头回答。

  沈默了一会儿,锦突然说道:「我和小广他妈妈是相亲结婚,说穿了,不过是因为双方家族的利益,她早有意中人,对我没有丝毫感情,小广出生後也当没这个儿子,後来她的情人死了,她郁郁寡欢没多久也跟著去了,就可怜了小广。」锦嘘了口气,往事哪堪回首:「我忙著事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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