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云阁》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绣云阁- 第3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乔迁。”椒花曰:“小妖洞上有一古穴,宽敞如廊,若仙子居乎其中,甚好炼道。”翠盖曰:“是山犹有此洞乎?何吾未之知也。”椒花曰:“仙子如欲,胡不驾动车辇,先去一观,然后往住翠华,亦未为晚。”翠盖闻之喜,催促车驾,众精拥后如云。及洞视之,果属宽敞。翠盖坐于洞内,似难舍之行。椒花曰:“吾以此洞献于仙子,望仙子早早乔迁。不然翠华知之,必见罪于吾也。”翠盖曰:“即翠华得知,一力有吾,不干汝事。”椒花子叩首谢恩曰:“仙子可以行矣,恐翠华仙姑难于久候。”翠盖点首,催车前进,来至翠华洞府。翠华接入,设宴同饮。翠盖饮过三巡,告辞欲归。翠华曰:“今日姊姊有何心事,纳闷不饮,其殆遇文曲星为夫妇,效鸾房于今夕乎?”翠盖曰:“非也。吾欲归洞以候凤春姊姊耳。”翠华曰:“凤春如闲,今日必来吾处。此时未到,知必别有事故也。”翠盖弗听,竟驾车辇而归。
  翠华向众精言曰:“翠盖此去,必有要务,否则以素好饮酒之性,胡未尽兴而遽返耶?”蜻飞曰:“翠盖仙姑之事,吾久知之。”翠华曰:“何事?汝既得知,可为吾言。”蜻飞曰:“言之不难,特恐得罪。”翠华曰:“毋畏,如翠盖罪汝,自有吾躬。”蜻飞曰:“如此且将众精回言之也。”翠华曰:“吾已告汝,凡事有吾担定,汝何小心如是乎?”
  蜻飞子乃低声言曰:“椒花子洞上一穴,系古修仙者所居。自仙飞升,无人住此。今日翠盖寿祝仙子,偶尔路从此过,酷爱是洞,意欲乔迁。椒花子曰:『是洞也,吾从未告之于人,一旦为姑所得,恐翠华姑知之而见责,于吾大不利也。为之奈何?』翠盖曰:『翠华有几许道术,敢与吾抗?即彼现居此洞,吾欲夺之,彼又其奈我何?』椒花子曰:『只要仙姑力保,俾小妖不受翠华罗织,可速迁焉。』”翠华曰:“翠盖欲居此洞,当时群精以为何如?”蜻飞子曰:“群精有言如翠盖仙子得此古洞,只服翠盖而不服翠华矣。”翠华得蜻飞子一席言语,赤发两腮,怒目森森,指翠盖而詈之曰:“婢子欺吾太甚,吾必先夺此洞,看汝有何法力与吾争。”蜻飞子曰:“仙姑既欲夺此,速速去之,迟则恐彼霸之矣。”翠华妖风驾动,顷刻即到。
  身刚坐定,翠盖统领群精已至洞门。入见翠华,惊而询曰:“妹妹不在己洞宴客,来此胡为?”翠华曰:“吾洞湫溢不堪,群精拜舞前日:『闲游到此,甚洽吾心。』今趁母难之期,群精毕集,因之率众乔居耳。汝不在洞候凤春姊姊,又来此胡为?”翠盖曰:“是洞吾觅在前,择定今日乔迁,汝何得夺人所好?”翠华曰:“姊当让妹,此洞须予吾居。”翠盖曰:“吾不居之,谁敢居此?”翠华曰:“汝欲如何,吾不汝畏。”翠盖曰:“吾知小鬼头恃汝道法高妙,然能压得着群精,恐压不着吾也。”翠华曰:“汝敢与吾一决高低?”翠盖曰:“来者不惧。”即在怀内取出飞剪,向翠华劈面打下。剪口如虎,张牙吐气,翠华回手挥去,青烟一股化为百丈之缗,厚如牛皮,剪难透之,坠地而化。其缗直向翠盖周身缠搏。翠盖顺手抛下数万金针,穿入缗中,缗亦化为乌有。此针似蝶旋绕翠华,翠华向针一指,飞来无数红丝,一一将针套着。翠盖怒目大叫曰:“法宝不用,敢与吾力决胜负乎?”翠华曰:“正欲与汝决一死战也。”翠盖手执飞凤枪,直刺翠华。翠华以双龙剑播去,回手一剑,翠盖亦以枪播之。两翠战于空中,一往一来,或高或下,但见飞沙走石,大起狂风。战到日落西山,两翠各回,点就妖兵夜斗。翠盖口吐烈焰,照如白昼,翠华口吐赤火,遍地皆红。手下小妖,女与女争,男和男斗,喊声大震,各杀一团。足战三昼三宵,胜负不分,坠伍收回,又议来日。
  凤春闻得二翠大战,不知所为,速将妖风驾动,来至碧玉山顾之。正值群精力战当场,二翠云中布阵,翠华险为飞凤枪所刺,翠盖几被双龙剑所伤,愈斗愈雄,愈雄愈斗。战在无可如何之际,凤春飞身上前,一手扭着翠华,一手拉着翠盖,大喊群精罢战。群精住手,凤春扭定二人,憩息片时而询之曰:“二翠何仇如此苦斗?”二翠将争夺山洞之事,详道其由。凤春曰:“是祸起自谁耶?”翠盖以椒、蜻所言为凤春告,翠华亦以蜻飞所说为凤春言之。
  凤春曰:“二翠尚不知彼系蜂精乎?吾属虽众,只有是精甚毒,不惟口可伤物,即两股亦善伤人。尔何听彼言词,大伤和气?可命精卒将二子擒至,鞭之数百,以为刁弄是非者戒。”群精得令,遍山寻觅,不知去向。
  谁知椒花子见凤春来劝二翠,暗谓蜻飞子曰:“凤春老精素为二翠所畏,彼来劝解,二翠必和。二翠一和,必令群精捕吾也,胡不去之?”蜻飞子曰:“去则去矣,将向何往?”椒花曰:“随足所行,随遇而安,有何不可?”计定,妖风驾就,向西而逃。
  凤春邀二翠至洞,治酒相待,劝其和好。二翠已知二子乃不良之辈,百般唾骂,和好如初。酒宴饮余,各归洞府,皆凤春劝解之力也。
  椒花子逃出此山,路过葫芦井,瞥见井口烟雾沉沉,心知其中有妖霸踞,风车按下,近井望之。奈水极深,不能得见妖为何物,因将野树化作汲水器具,扭身化一村民,向井汲泉。
  水刚动时,井中忽放金光,直射井外。光内现一美人,面带羞容,拈花而笑。椒花子假装不见,美人复招以手,仍如不见焉。
  美人见其痴呆,遂出井来,妖冶之容妙笔难绘。
  椒花子假意问曰:“娘子欲饮水乎?”妖曰:“妾非为饮水而至也。”椒花曰:“尔非饮水而至,所为者何?”妖曰:“吾年十八矣,尚无其偶,今见相公才貌双全,其来此者,欲与相公为夫妇耳。微花曰:“夫妇如何讲耶?”妖曰:“谁家得此痴儿,夫妇二字都不能解。”椒花曰:“吾之父母极其爱惜,寸步不准出门,至到成人,俱在塾中,未尝听得夫妇二字。”妖曰:“夫妇者,百年偕老之谓也。”椒花曰:“人生寿算,有修有短,如我无百岁,偕尔不老,不是要淘尔气乎?”妖闻是言,格格作笑曰:“百年偕老,不过为成夫妇吉利语也,岂真百年耶?”椒花曰:“如尔之貌,与尔之心,作为夫妻,怕还配不得三日。”妖曰:“此言怎说?”椒花曰:“尔口甚大,与尔为配,恐被一口吸之矣,安得三日?”妖曰:“世上只有妖物食人,妾是闺中弱女,焉能食人乎?”椒花曰:“吾见世上妇女,外貌似属可怜,而其心肠则毒如虎。男子而富也,百般献媚以冀其宠;男子而贫也,披发吐舌以恨其穷。恨极毒生,谋害夫主,岂少也哉?惟男子憨不畏死,朝日贪恋,不知一己性命,已丧于一女腹中也。”妖曰:“妇人有贤不贤,乌可以一概视之?若吾素为乡人,称其贤淑,子如配妾,妾知敬子焉。”椒花曰:“乡人即称尔贤,宜早为人配,何至今而始求人配乎?”妖曰:“吾以良言说尔,其好好配吾。”椒花曰:“如不尔配,又将若何?”妖曰:“吾呼家人将尔束回,插翅亦难飞去。”椒花曰:“他人则怕,吾不惧也。”妖曰:“痴儿匪石不转,吾扭尔同死井中。”言讫,扭着椒花子。椒花子忙忙转身,刺之以股。妖曰:“看尔人无足奇,两股如此厉害。
  然吾属硬头汉子,任随尔伤。”椒花子知难伤彼,遂在腰内取出杀人金剑,向妖刺之。妖吐金光,迷却去路。椒花子口吐黑气,将光晦污。妖亦手提刺面金枪,与椒花子力斗井外。椒花子势竭败下,向山而逃,妖力追之。
  正遇蜻飞子乘风突至,见而询曰:“椒道兄与谁争斗?”椒花曰:“蜻兄急来擒此妖物。”蜻飞曰:“何妖?”椒花曰:“井中所出,谅是水妖耳。”蜻飞闻言,手持玉杵,上前助阵。
  酣战之际,井妖张口喷水,如雨倾盆。二子逞起妖风以散之。
  一时折木摧林,天昏地晦,村人家家闭户,个个含愁。
  恰值三缄欲到碧玉山从此经过,见天地昏黑,风雨交加,谓其徒曰:“观此情形,是又妖战也。”狐疑曰:“既是妖战,村人受害,吾师何不收之?”三缄曰:“奈无止息之所?”狐疑曰:“师且暂住,待弟子乘风一望。”望已而禀曰:“历此不远,有小阁焉。”三缄喜,急急趋奔。甫到阁前,风雨益大。三缄取出肠绋子,抛向半空,青黄二光,牵于天外。顷刻收敛,已将三妖紧束,提入阁中。极目视之,乃二男一女也。
  三缄厉声询曰:“三妖何名?”椒花曰:“吾名椒花子,在井汲泉,井内出此女娘,强与吾配。吾不许,遂与吾战,幸遇友人蜻飞助吾,不然早死妖手。”三缄曰:“女子何妖?”女子曰:“吾乃村间闺女,被此男子强逼为婚,吾不悦之,故与之斗。”三缄曰:“男为村民,妇为村女,如何村中男女都能呼风散雨乎?”狐疑曰:“吾师不知,村人能呼风散雨者,正复不少。”三缄曰:“哪里有之?”狐疑曰:“弟子常闻人云呼得风来大家凉,又曰偏东雨一处散点,岂不是村人能呼风散雨耶?”三缄曰:“都是俗言,汝毋多口。”狐疑曰:“世上多口者,莫甚于娘行。”三缄怒目视之,狐疑始退。
  三缄曰:“汝三妖究属何物所化,为吾道其来历,吾不汝伤。”椒花子曰:“实系村人,本非妖物。”三缄曰:“汝不详道,可捧斩妖剑来。”三妖见剑光如电,骇然而拜曰:“吾等愿道出身,望仙官饶却。”



                        


第四十一回    收二翠凤春作梗 酿五毒龙子救民


  三缄曰:“汝速言之,如再隐秘弗吐,此剑出鞘,定不饶汝。”椒花子手指蜻飞子曰:“彼乃碧玉山麓榆树之上青蜂所成,吾乃碧玉山腰椒花树下黄蜂所炼,年年习道,日日用功,从未有害于民者,望仙官恕之。”三缄曰:“汝二妖俱言与民无害,为何又与此女斗于是地乎?”椒花子曰:“碧玉山中有二蕉精,一名翠华,一名翠盖,是山妖属无不为彼驱使,如稍迟缓,责斥难堪。吾二妖心甚不服,两相刁弄,二翠于是争斗连朝。忽得凤春力为解劝,各将起祸之由道出,方知是吾二妖所弄。凤春怒,当命群精捕吾,吾等窃知,各驾妖风而逃。小妖逃至葫芦井,遇此水怪与彼相斗,力不能胜,败到此间。蜻飞道兄突然至此,询明所以,忙忙帮助,不意得遇仙官。”三缄曰:“二妖来历已明,汝者女妖又何物所化?”女妖曰:“吾乃龙贽元年所铸金镜一面,坠于井内,得日月之精气而成,名曰金光道姑也。”三缄曰:“汝在井中,可能安份否?”金光道姑曰:“迷人入井,以供口食者,只有二焉。”三缄曰:“尔等入吾掌握,所愿如何?”椒花子曰:“愿师事仙官,以求正道。”三缄曰:“只要尔等心性坚定,何患正果不成?”二子闻言甚喜,遂与金光道姑逐一拜门。拜已,请赐道号。三缄曰:“不必另取,仍以原名呼之。”三妖喜,复各叩首曰:“吾等承师收入门墙,祈师实指进修之方,俾弟子由浅入深,成此正觉。”三缄曰:“这是自然。然吾欲到碧玉山收伏群妖,弟子等愿随师否?”三妖皆曰:“愿。”三缄曰:“既愿,今日即去,不可迟延。”三妖曰:“师欲速行,弟子何敢违命。”于是同上大道,竟向是山而投。
  行约百里途程,已抵山麓,寻一村舍暂为息肩。次早,三缄命椒花子往访二翠消息。椒花奉命,乘风直到山顶,极目四望,不见动静,仍刁磬石,见其居址已为二翠败毁,心甚伤之。
  怅望逾时,复由盘石之左上视其洞,一小蕉妖坐于洞门,见椒花子而言曰:“尔自那日刁弄是非,二翠仙姑命群精四处捕尔,如其捕着,有死无生矣。尔何不远远遁去,胆敢复返乎?”椒花子曰:“聆尔之言,而今尚欲得吾耶?”小蕉精曰:“正欲得尔而诛之也。”椒花子曰:“如此尔去报与二翠,言吾已回故所。”小蕉精曰:“吾不与尔结仇,何必告之。”椒花子曰:“近日二翠所干何事?”小蕉精曰:“各在洞中炼其法器而已。”椒花子曰:“二翠之处,凤春尚还来否?”小蕉精曰:“不时来往。”椒花子曰:“吾住此虽久,究不知凤春洞府在于何地。”小蕉精曰:“但闻居山之左,吾亦不知其处焉。”椒花子曰:“彼又究属何精,为二翠所畏。”小蕉精曰:“彼系灵凤修成,道法极高,乌得不畏?”椒花子曰:“凤春有何妙道耶?”小蕉精曰:“彼有一灵芝草干,炼成金刚画戟,能屈能伸,能化龙蛇,最为厉害。”椒花子曰:“如何能伏此宝,汝可知乎?”小蕉精曰:“凤春之名,闻而丧胆,是山妖属虽众,无有能敌者,汝所素识也,孰知此宝如何乃可收之。”椒花子正与小蕉精谈论,突被是山紫薇花妖紫花娘所见,暗想:“椒精乃二翠深仇,捕捉四方,未见踪迹,而今自入网罗,擒以献之,必有重赏。转思彼之两股最善伤人,擒之不能,必为所刺,吾且恬以甜言,如入吾彀,自丧乃躯矣。”计定,带笑上前而询曰:“道兄何往,久未觌面。”椒花子曰:“暂出云游耳。”紫花娘曰:“汝既云游四境,可遇奇妖乎?”椒花子曰:“仅在葫芦井中收伏金光道姑,他无所遇。”紫花娘曰:“金光道法何如?”椒花子曰:“千变万化,胜过凤春多矣。”紫花娘曰:“汝又如何收之?”椒花子曰:“吾与之战约数百合,欲拜下风,忽然来一天仙,赐吾法宝,抛在空际,坠下如龙,遂将金光道姑紧紧捆束。吾见天仙法妙,拜为门徒,承彼厚爱,传吾道法一二,故于今日始敢回山。”紫花娘曰:“如是,翠华、翠盖极爱奇妙道法,汝胡不入洞教之,以赎前罪?”椒花子曰:“吾今来此,乃命奉天仙收伏群妖,如不先为拱服,天仙驾至,碎尸万段,无一能逃矣,尚望教以道法乎!”紫花娘曰:“汝言真耶,抑诳吾耶?”椒花子曰:“真言耳。”紫花娘曰:“既属真言,汝在此候着,吾归劝二翠同来降之。”言罢,乘风速去。椒花子知彼此法,必搬弄二翠,飞身而归。
  三缄问其窥探如何,椒花将紫花娘之言详述一遍。三缄复命椒花子,率同三服、弃海来与二翠战之。三妖齐驾妖风,上得碧玉山顶。正值翠盖统帅群精,于山后山前搜捕椒花子。椒花子当头而来,曰:“翠盖姑姑请了。”翠盖詈曰:“椒花小子,尔翠盖姑姑待尔不薄,尔何是非刁弄,使吾与翠华参商?
  幸得姊姊凤春一番和解,不然碧玉山内早成血海矣。吾今含恨深深,誓必捕尔,剥皮碎骨,以遂吾心。”詈已,驱风前来,其势甚锐。椒花子退后,三服接战,力斗空中,乘隙一锤,已将翠盖打坠车下。紫花忙负归洞,报知翠华。翠华统领群妖,上前助阵。弃海与之对敌,乘隙一戟,翠华力不能支,大叫数声,乘风而遁,暗偕翠盖趋奔凤春洞府告之。凤春亦率群妖与三服接战,三服不能胜,弃海上阵,双敌凤春。凤春将灵芝干儿向空抛去,坠地之际,如泰山一般。二人败下阵来,凤春随后追逐。二人为其所逼,不能回于师处,急望西奔。无如凤春愈追愈紧,三服促甚,暗谓弃海曰:“此妖法力比吾等高妙,追逐不舍,为之奈何?”弃海曰:“以弟愚意,须向东海而逃,潜入龙宫,方免此祸。”三服曰:“如此乃好。”刚向东海逃时,椒花子已暗回师所禀之。三缄即命金光道姑收伏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