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身处一个华丽的房间。
比我曾经居住过的王宫房间更为奢华的客房,应该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宝贵财产。
黑翼住在隔壁的房间。
刚才发生的事情太令人惊异了,以至我现在才反应过来。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样的转变实在太突然,即使我的心脏在强壮,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我想,黑翼他,很希望得到这个王位。
有点开心的想着,如果我努力帮助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会不会就能得到原谅?
送给他一个同等于沙多鲁的国家,或许就能补偿我对他的背叛了……
3
——王者的初會——
‘你……還有什麽要說嗎?’
我還能辯解什麽?事實已經敚г谘矍啊
解釋已是徒然。
“你又一次,背叛我。”
習慣了被背叛,所以我也開始背叛人。
大概會變成習慣吧?……
號角聲刺激著耳朵,破裂了清晨的寧靜。
號角聲……黑部族的號角聲嗎?……
要出戰還是練兵?站在軍隊之前的黑翼該有多英武!
伴隨左右的黑弩會皺著眉吧?因爲我還在睡覺……
漸漸睜開的眼睛,看到的並非破舊的帳篷,金碧輝煌的房頂瞬間打破我的美夢。
對哦,我已經讓強大的黑部落消失在茫茫的沙漠之上。
而伴隨再黑翼左右的,再無忠盏暮阱蠛蛷妷训能婈牐o剩下一個叛徒。
他真的很可憐呢……
走到一個巨大的鏡子前,我伸手扒了扒自己的頭髮,畢竟在別人的地頭,禮儀外表是不能太邋遢。
猜測著何時有人會來傳喚,直覺上,那個庸懶的皇帝並洠в斜砻婵瓷先サ哪前阌崎f。
“咯咯!”
敲門聲響起,我不覺暗自嘆了口氣。
有洠в幸淮巫屛也虏粶首约旱亩蜻呢?
“請進,門洠в墟i。”
推門進來的人倒是讓我十分意外,雖然他也是一臉的意外之色。
但意外之色很快便被平淡掩過,仿佛那只是我的錯覺。
“昨夜睡的可好?”
一個有點無聊的問睿
拿出好久以前在沙多魯國眾大臣強行訓練的禮節,我深深的行了一個連自己都覺得惡心的宮廷禮。
“謝陛下的關心,草民惶恐。”
他挪動著緩慢的步子,仿佛是在巡視自己領土般輕鬆寫意,然後在窗臺邊的小茶桌邊坐下。
“門也不鎖,看來你很放心。”從那雙笑眯眯的眼睛里,散射出一種透視人心的眼神。
我故意忽略,笑著回答道:“陛下也看見草民洠颤N財物,再説,能在深夜斗膽進入守衛森嚴的皇宮,大概也只有刺客
。如果是刺客,目標不會是我這種外來人吧?”
“呵呵……不見得。”他拈起窗臺邊的一朵侍女來不及換的乾枯玫瑰花,湊在鼻子邊聞了一下,“有人會想要你死。”
黑赫。
這是毫無疑問的,但相對的,他也不見得有膽量如此明目張膽的殺我跟黑翼。
白天在眾大臣面前與我們為敵,晚上就在皇宮當中作掉眼中釘,就算真的另有其人,他也是首當其中,在皇帝面前難以
解釋。
“他也許會派人來,不過並非來刺殺,而是保護我們直到在比試場上將我們殺死。”
“呵呵……你很有意思。”這裡的主人饒有興趣的審視著我。
讓一個王者覺得有意思並非好事,因爲佣枷矚g玩弄他覺得有興趣的獵物。
但以目前的情況,讓他看得起我,卻對黑翼能否在比試中獲勝至關重要。
於是,我收起了栈陶恐的表情,淡然笑道:“陛下,我也覺得您也很有意思。”
“哦?怎麽說呢?”
果然引起了他的興趣,我當然懂得把握時機:“聽聞陛下好不容易整合了瑞芙國,居然如此輕易將皇位讓出,令人費煞
思量。雖然外面的人都猜測陛下是爲了引出企圖爭奪皇位之人才出此計策,但我卻認爲陛下確有退位之意。”
“何以見得?”
“黑赫還能看見今晨的太陽。”
“哈哈哈……有趣,你真的很有趣!”小小玩笑成功引得這位皇帝的大笑。
晨光之下,初次看清了這位統治著瑞芙這片富饒國土的王者。
他算不上是個英俊的男人,僅能稱上清秀的五官洠颤N可以讓人難忘,但組合在一起的臉卻有著不容置疑的王者威儀。
我知道已經成功的讓他看到了些許鋒芒,或多或少留下了印象。
但為臣者最為忌畏的就是摸透王者心,從來洠в幸粋國王喜歡自己的心思被人猜透摸清。
“陛下見笑了,只是草民怎麽也想不透陛下爲何要退位讓賢。”
他緩緩收起了笑容,依舊是那淡淡的表情:“你猜不透?”他的話,伲芍遥路鹂赐噶宋乙酝藸戇M的策略。
心中不免有些慌張,我論吹膿u了頭。反正我真的是不知道嘛!
“請恕草民愚鈍。”
褐色的眼睛凝視著我,似要窺破我臁晟钐幍乃季w。然後,他轉移了話睿骸澳憬惺谗崦郑俊
“草民名叫優。”
“優?優……”
他低聲喚著我的名字,略帶磁性的聲音誘惑著什麽。
“這個名字很好聽,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嗎?”
聽聞瑞芙國的王族對於自己的名字有著莫名的吝嗇,決不輕易告人。顯赫如同傳説的紅鬼白魔,也只有這個稱呼存於世
上,他們的名字卻早已隨著死去的埽w埋入黃土。
“……”我愕然著一下子不懂回答。
一撮金色的頭髮代替了乾枯的玫瑰,被拈在脩長的指閒。
“你贏了第一場比試,我就告訴你。”
清晨有點兒詭異的會面,令我本來清醒的頭腦混沌起來。
那個奇怪的皇帝在試探著什麽?!
知道皇帝的名字,無疑等於成爲他的心腹,那幾乎是等於已經奪得了半邊王座。
雖然還不能了解他的真正目的,但我卻樂於接受這種恩寵。
也就是說,第一場比試,黑翼和我非贏不可!!
人們認同一個王者,首先需要知道他是否有比常人更強的力量。
簡單來説,就是有能制服每個人的武力。
所以,當瑞芙國王坐在高高的看臺上,向著巨大的比試場館内站立等待的我們宣布第一場比試是比武決勝負的時候,相
信洠в腥擞X得驚訝。
我看到站在對面的黑赫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當然裏面包括了必勝的把握。
有點心虛,因爲如果比武的話,相信我無法幫助黑翼。
那個懶洋洋的男人宣布完比賽的方式之後,居然就這麽坐在那里,一副懶得動的樣子不再肯説話。
倒是他身邊的大臣似乎早有準備,大聲宣布道:“比賽規則是三局兩勝制,就是説雙方派出三名代表比賽,贏兩場的那
方為勝。此次比武生死不限。”
三個人?!我們這裡哪有三個人啊?!怎麽看都只有兩個嘛……現在找幫手的話已經來不及了。
這分明是留難我們嘛!
有點怨憤的瞄了瞄高高在上的王者,恰巧他也是忘我這邊看。
視線對上的瞬間,從他那雙玻璃珠般的耍劬锟吹搅颂S的戲虐。
他是故意的!!
“陛下,這三局我一人便可應付。”黑翼凜然站在原地,對於不公平的對待處之泰然。
一個人便可應付嗎?
呵呵……也確實如此。他該洠в邪盐宜氵M同伴的行列吧?又或者,還記得我在黑部族的比武中窩囊的投降。
“不行哦!”皇帝十分仁慈地說道,“這樣對你們很不公平呢!車輪戰的話肯定是要輸的。一定要派不同的人出戰咯!
”
真難的您如此的關心我們!實在是不勝榮幸……
黑翼洠в性贍庌q,他清楚地知道這裡誰的話有執行權。
冷冷的眼神掃過我,我看不出裏面有任何的感情,只有一種類似命令的枺鞔嬖凇
他洠в幸笪页鰬穑乙驯仨毮闷鸨髡驹诒仍噲錾稀
黑赫當然不需親自動手,他身邊走出三個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貨色的士兵。
而我們這邊站出來的,只有兩個人。
換句話説,我們兩人的比試,都必須——勝!!
大臣宣布了第一場的比武的開始。
黑翼站了出來。
黑赫那邊有一個恐武有力的男人走了出來。
手上那巨大的鐵鎚想必敲碎了不少可憐敵兵的腦袋,難怪一旁看著的黑赫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哈哈哈!|乳臭未幹的小子!受……”
那人還洠в袑⒁袊痰脑捳h完,身首已然分家。那顆頭顱上難以相信事實的眼睛還洠в虚'上,便咕嚕咕嚕的滾到一邊去
了。
黑翼手上的那把鋒利的刀,染滿了鮮豔的紅色。
如同哽塞多年的噴泉突然爆發,從還洠в械瓜碌臒o頭埽w那截脖子里瘋狂的噴出大量鮮血。
站在附近的人不能避免的被濺到,當發覺自己居然是站得是最近的時候,眼前的世界已經被一片血色所覆蓋。
看來是那人同伴的另一個對手沖了出來怒火朝天的咆哮。
洠в欣頃脑挘驙懳胰匀荒曋釉趫錾弦淮笃纳省
在那個背叛的日子里看慣了這種顔色,所以不會再害怕了吧?
嗯,應該是這樣。因爲我洠в谢璧埂
但奇怪啊!爲什麽,身體内那種暴動的颍齺y讓本來清晰的腦袋逐漸模糊?
或許,我已經不再害怕這種味道,反而,是在渴求……
我的眼睛想看到更多絢爛的顔色。
我的耳朵想聽到更多噴湧的聲音。
我的鼻子想聞到更多腥甜的味道。
我的手操縱著鋒利的劍刃,割裂了站在我面前叫囂之人的咽喉。
4
——白魔的承繼者——
我不想醒來。
因爲知道床邊洠в幸粋我需要的人存在。
如果醒來,會很寂寞。
所以可以的話,我選擇沉睡。
但偏偏,有好事者卻不讓我悄悄的享受脫世而存的一小會兒。
“我知道你醒了,再偷懶下去,皇位可就是別人的咯!”
唉唉……
勉強睜開眼睛,強烈眩目的陽光刺激著還想繼續睡眠的瞳孔。
床前坐著的是瑞芙國國王,而他身邊,洠в形蚁肟吹降哪莻人。
果然,他不會來。
“你在看誰?”他注意到我的眼睛四處搜尋著,庸懶的神情中滑過一絲我洠в凶⒁獾降慕苹
“……”我選擇沉默,跟黑翼的關係再差,也不能在這種關鍵時候表露出來,免得造成別人乘虛而入的弱點。
“讓我猜猜看……”漂亮的耍Aе檠垌y得的咕嚕一轉,“你的小主人?”
“小主人……”唉,如果他還承認的話,確實是的。
“你們的關係不大好?”他試探著。
而我繼續沉默。在危險的油趺媲白詈貌灰P÷斆鳎駝t會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我看啊,你們是因爲某個原因逃到瑞芙來的,嗯嗯,該不是爲了爭女人吧?”
他像個二流的占卜師,半眯著眼睛搖頭晃腦的推測著我們的關係。
這般胡説亂扯,無非是在套話。這個皇帝外表平凡,加上庸懶散漫的個性,很容易讓人對他不設防,而他卻在別人放下
防備的時候,得到一切他想得到的枺鳌
這頭懶惰的樱饶切╀h芒畢露到處炫耀自己獠牙的同類要危險百倍。
“陛下多懀Я恕!蔽遗Φ某冻鲆粋言不由衷的笑意,畢竟他也浪費了一番唇舌,不應酬一下始終不大好。
半眯的縫隙閒突然閃過精光,屬於獸性的殺意跟血腥,我想來不會忘卻。
即便看不到那種顔色,也讓我渾身顫抖。
至於是害怕,還是興奮,現下也容不得我分辨了。搞不好下一刻就要被這頭佑脕砉沽恕
但獠牙稍現即逝。
微微的笑意代替了剛才的危險,放鬆了空氣中得緊繃。
“對了,還未恭喜你們獲得第一場的勝利呢!祇是你一贏了就昏倒,我還以爲你是受了傷硬是要上場,還我内疚了一陣
子。禦醫說你完全洠в惺軅臅r候我才松了一口氣。”
他說得那般論矗孟袷抢n一個多年的好友受到了傷害,很難讓人不去相信,更難讓人不去跟他推心置腹。相信再過一
陣子,我們兩人就要把酒言歡了吧?
“既然如此,害陛下折損兩員勇猛大將的罪,就請您不要跟我們計較了。”
寬闊的眉頭稍皺,他不悅的面容初次出現在我面前:“你又怎知那兩名是我的將領?”
“因爲黑赫。”毫無畏懼地凝視著他的雙眸,不意外地看到驚訝,“因爲他太高興了,就像已經贏得了比試。陛下的首
肯等於勝利,所以他有持無恐。三名出賽者只有前兩名看來比較勇猛,最後那個怎麽看都像隨便挑來湊數的。如果不是
早已獲知陛下的規則,黑赫又怎會掉以輕心……”呃,他的眼神讓我覺得脖子有點涼涼的,只好拉了拉被子蓋住暴露在
空氣中毫無防備的咽喉,“再加上以他這般爲人,很難有兩名如此神威的將領臣伏……”
他的眼光柔和了,證明最後一句的馬屁洠в信脑讵{子屁股上。還好還好……
“你,很有趣。”
“呵呵……”我傻笑。
“不過,也很討人厭。”
“呵呵……”繼續傻笑。
“知道嗎?你的對手身首分家的時候,全場的觀卸加幸粋同樣的動作。”
咦?該不是歡呼吧?原來我這麽受歡迎啊!
“不是歡呼。”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毫不留情地打破我的幻想。
什麽嘛……害我還覺得自己英雄了一下……畢竟這是每個男人的願望啊!
優雅如同詩人的手指無意識的撩起枕上的金髮把玩著:“每個人都撫摸了摸脖子,想確定一下自己的腦袋到底還在不在
。”
我玩味的看著這位不在認知範圍的王者,縱容了一下自己好奇的心:“陛下也是如此?”
“我也是如此。”
他這樣回答,讓我不知如何回應了……
當一個王者承認對你的恐懼,表示驚訝,死定;表示了解,死定;表示漠然,死定;表示高興,死定定……
人果然不能太好奇。
“古瓦·羅茲。”
啊?
不能怪我的樣子白癡,拍了悠ü芍崞胀ㄈ硕际菚䥽樕档模@個時候突然從幼彀驼f出個人名的話,任誰都會張
大了嘴巴表示驚訝的!
他很滿意的看到我的表情,微笑著站起身來,午後的金光之下,素雅的長衫如同黃袍般燦爛奪目。
“這是你的獎品。”
終于想起來了,他答應過如果我贏了的話就告訴我他的名字……
名字如同人的符號,對於我來説洠逗谜湎Вo是這些貴族卻視為瑰寶百般珍藏。
“羅茲是我父之名。”
連你爹都告訴我幹嘛……又不是相親……
但令我震撼的,卻是他下面説話。
“羅茲曾名白魔。”
啊……啊?!
以一個不雅的流氓姿態蹲在房頂,我託著下巴努力的思考著很難下咽的消息。
其實也不算什麽惊天秘密,子承父業本來就是應該的嘛……
但爲什麽要告訴我呢?
白魔的兒子耶……聽説那個白魔曾經戰敗於我父手下……
該不是命甙才诺牡诙鷮^吧?
不要吧?……
煩惱的抓了抓腦袋,覺得頭髮掉了不少下來,而且金的顔色有點泛白的樣子。
“算了,反正抓破頭皮也想不到的了。”爲了不讓自己的腦袋破掉,我決定放棄去想這個莫名其妙的問睿
現下蹲著的地方是黑翼的房頂,雖然考懀н^蹲在門口比較好,但我又不能忍受他對我的視而不見,只好這樣悄悄的待在
他身邊。天空上的月亮很圓很圓,但永遠也比不上皇宮内璀璨的燈火。她靜靜的在那里存在著,從開始,到永遠。
夜風雖然不是很涼,還是能讓人打顫慄不已。我當然想抱著一床被子或者穿一身的厚衣才守夜,不過笨重的身體恐怕不
能瞞過黑翼敏感的神經。
第一場的勝利應該讓黑赫十分緊張了,三局二勝,換句話說我們祇需要再贏一局就能獲勝,而他就必須二場連贏。他又
怎會繼續沉默下去?加上中午跟皇帝的一番傾談,料想黑赫必定被訓了一頓,看來他已經失去了帝王的庇佑。現在的他
哪里還顧得上被嫌疑的可能,必勝的保險就是幹掉我們。
而我呢,蹲在這里的目的並非當什麽影子護衛。開玩笑,以我這三腳貓功夫外加見血就昏的怪癖,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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