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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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柔情-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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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森先生,跟我们谈谈你和你兄弟的关系。”唐奈利说。 
  突然,这个男人竟泪如泉涌,他不耐烦地用一块纯白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眼泪。“不管你们会怎么想,我爱我的兄弟。我们一直非常亲密,直到那个可怕的女人……” 
  “蒂纳·怀特黑德吗?” 
  “是的。直到她闯进我们的生活,给莫里斯灌满浮夸的念头。我们已经制定那么多的计划,你明白。我已经在一家餐馆工作,发展了一批部下。莫里斯一完成培训,我们就开自己的餐馆。每个夜晚我们都会讨论我们的梦想。莫里斯,桑德拉和我。有我的烹饪技术,莫里斯的魅力和桑德拉的技艺,我们本来能够取得巨大的成功。她要来帮我们装饰房子。你或许知道,她是一个高品位的女人。” 
  阿曼达觉察到他用了现在时态,迅速看了一下唐奈利。他明显也已经注意到了。 
  “罗森先生,这位你提到的桑德位,是指搬到乔治亚时自称萨拉·罗宾斯的女人吗?” 
  “是的。对不起,我忘了你们会这么了解她的。” 
  “你有没有意识到她死了?” 
  这个直言不讳的问题象重重的一击,把他打晕了。亨利·罗森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老大,接着扭歪了。他看来是极端震惊,极端痛苦。 
  “不,”当他与残酷的事实作斗争时,他轻轻地说。“这不可能这样。” 
  他的震惊痛苦似乎是真实的。“对不起,”阿曼达说。“你非常了解她?” 
  “差不多和莫里斯一样了解,在某些方面也许更了解,桑德拉和我可以一直有话说。当莫里斯为了那个怀特黑德婊子离开她时,她被彻底摧垮了。我想说服她呆在这儿,努力把他赢回来。最后我坚信她本来会赢的,但是她拒绝了。她有太多的骄傲,想忘掉莫里斯的一切。她以为她可以在某个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不知道她去哪儿,直到在乔治亚的商店里见到她。” 
  “你兄弟表演前,你们争吵了吗?” 
  “是的,我乘飞机去那儿,想在审判前最后一次地劝劝他。我想我们能够处理我们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丑陋的法庭斗争。桑德拉想说服我放弃那次行动,但我没有动摇。不好意思,我们都说了些生气的话。我告诉她这件事我得亲自干。我并不确切知道第二天我将要对他说什么。我设想表演期间,也许要大喊大叫,当众吵架,但那不是我的风格。便决定等等,以后见他。” 
  “这就是你能做的?”阿曼达问。 
  “是的,我在商店的楼下,在前门等他离开,这时听到传言说出事了,我冲到三楼。就在那时我撞到了你。罗伯茨小姐。” 
  “那天早些时候你没有在三楼?”唐奈利问。 
  “绝对没有。” 
  “我遇见你时,你显得非常镇静,”阿曼达说,“为什么你给了我一个假名?” 
  “我惊魂未定,我知道,因为那个诉讼我会受到怀疑。那是出于本能的举动。我需要时间来镇定下来。” 
  “因为你有罪吗?”唐奈利咄咄逼人地问道。 
  “不!”他顽强不屈地说,声音因为悲伤颤抖起来,“我确实爱我的兄弟,唐奈利先生。我想和解,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罗森先生,你有枪吗?” 
  亨利·罗森的眼睛睁大了。“枪?当然没有。你为什么会问?那不是……天啊,那不是桑德拉被害的方式,是吗?” 
  “是的。但有一个意外事件,实际上涉及到罗伯茨小姐。有人朝她汽车的挡风玻璃开枪,显然是为了阻止她报道这个新闻。” 
  “我向你保证,不是我。我甚至从没有过枪,它们使我很害怕。” 
  “很好,”唐奈利说。“让我们谈一会儿别的事吧。表演前一天,当你和罗宾斯小姐在一起时,你看到为表演准备的调料了吗?对不起,或者说当你和桑德拉在一起的时候?” 
  “没有。部分是由于,她对我那么不耐烦,我想,我看见她时,她正要飞奔出去买调料。她是这么担心事情不会件件都顺当。她永远那样,愿意为我的兄弟干任何一件事,不顾他曾给她带来心痛。” 
  “你和她一起去购买的吗?”阿曼达问,唐奈利一阵赞许的点头。 
  “没有。我随后就离开,回到我在汽车旅馆的房间。”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他能证实你到达那儿的时间吗?” 
  “有,我咨询服务台秘书关于到什么地方吃饭的问题,我有把握他能证实时间,时间肯定是四点左右。” 
  “吃完饭后,你一直留在房间内,直到第二天去商店吗?” 
  “我去了汽车旅馆的咖啡馆吃早餐,除此之外,都在房间,直到十一点钟,我开车去约翰逊和沃特金斯。女佣也许能证实时间。她进来好几次,问我是否准备好让她清理房间。” 
  “兄弟死后,你立即回这儿了吗?” 
  “没有,我在亚特兰大呆了几天,我想桑德拉也许需要我。我们努力相互提供适当的安慰办法。绝大多数时间,我们谈论过去。” 
  阿曼达想起萨拉杯盘狼藉的厨房,想知道亨利是否是她神秘的访客。“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表演后的星期三,我不得不飞回来,星期六要上班。我向你起誓,我离开时,她还活着,尽管还深陷在痛苦中。” 
  “因为你兄弟的死吗?” 
  “那当然,”他说,看着阿曼达。“但是我也相信她知道谁杀了他。” 
  阿曼达眨巴着睁大了的眼睛,他的话不是完全不可信,她也曾困惑过,萨拉真的知道多少呢?甚至唐奈利曾经坚信她一直扣留着证据。 
  “你为什么这样认为呢?”她问。 
  “她不停地说她有责任。” 
  “她也告诉我了,但是对于我,它实在没有一点意义,”阿曼达说,“她告诉你为什么了吗?” 
  “没有说得太多。很抱歉。我还在希望,等以后考虑清楚了,她会去警察局的。她是一个非常细心温驯的女人。她真该去警察局。我想,也许正因此她被害了。” 
  “如果你有想法,罗森先生,给我们讲讲。” 
  “仅仅有个猜测。” 
  “那也可以,每一点都有帮助。” 
  亨利点点头,“好吧,从她告诉我的事情来看,我有个印象她自离开纽约后,遇到了某个人,也许他已经变得对她十分重要,或者想变得重要起来,我不知道是谁,或许,不是他杀了我兄弟。” 

  
  

 
第十三章



  回家,是一次非常漫长的飞行。 
  阿曼达沮丧极了,没能找到决定性的证据,确认凶手是亨利,退一步,或者是蒂纳也行。似乎他们又回到了起点,忙乎这么长时间的调查,和最初第一天的调查结果没有太大差别。虽说有很多嫌疑犯,但问题要比答案多得多。 
  “该死,真丧气,”她终于大气嚷嚷,“我是这么肯定以为我们找到了线索。” 
  “我也是。”唐奈利握着她的手,拇指在她的手指关节上擦来擦去。这个小动作,作为消遣,倒是合乎情理地起作用了。当然,它还引发了另一条完全不同的思绪,却同样没有结果。 
  “我原希望能在纽约呆很久一些,”他说。 
  他声音中流露的渴望苗头,令阿曼达难以置信。“我以为你讨厌那儿。” 
  “我从来没有说过讨厌它,阿曼达。我变得讨厌生活在那儿。我讨厌无力去改变一切。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热爱它,我完全理解它那疯狂的个性以及它能怎么惹恼你。我怀疑美国是否还会有另一座城市象它这样充满活力,提供这么丰富,充足的东西。” 
  “但是你却不想回去?” 
  “不是去生活。纽约就象一个庞大的供应各类开胃食品的饭馆,装满了你想品尝的东西,但它不是日常吃的饭。起码,对于我来说,不是。然而,这次我本来愿意继续呆下去,这样我们就能在这个饭馆里分享一顿饭。我们可以看场戏,乘斯塔腾岛的渡船,也许还可以去布朗克斯动物园和都市博物馆。 
  “你恰恰都说到了我最喜欢的事上。” 
  “我知道。” 
  “怎么知道的?你又调看电脑记录啦,唐奈利?我没想到联邦调查局对我的爱好也如此在意。” 
  “真聪明,阿曼达。实际上我看见你在那本飞行杂志背面的目录上作了记号。你哪儿也没去。你依然在想念它,是吗?” 
  阿曼达犹豫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使她自己感到很意外,“不知怎么的,不是很想,”她终于说,“我记起它时就这种感觉。我的兴奋与激动全都贯注到完成这篇报道中,而不是这个城市,乔治亚过去的几周已经大不相同。我已经不觉得象被与世隔绝或者象完全无用似的。” 
  “这么说,此案帮你抓住了理智?” 
  她点点头,毫不掩饰地注视着他。“你也很有帮助。” 
  “怎么帮助的?” 
  她莞尔一笑。“现在你非常想谈论我们那相当奇特的关系?” 
  “我想我正在认识到沟通的重要性,是的,我想谈。” 
  “或许你只是希望听一点恭维话?” 
  “多半也是。” 
  “好了,也许这是因为,直到我遇见你,乔治亚只与迈克以及我与他之间发生的事联系在一起,我讨厌战前的房子,因为迈克喜欢他们,我不喜欢乡村,因为迈克带我到那儿,就离开了我。这不是说我现在正疯狂地迷恋上它。”她娓娓道来,以防他要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念头。“但至少我意识到,我是因婚姻的不幸才挑剔这个地方,然而那与它根本没有一点关系,如果迈克已准备好了要遇见某个人,在哥伦比亚,它也可能一样很容易地发生了。纽约也许有某种魔力,但它也不是奇迹的创造者。你给了我足够的自信去承认这一点。 
  “我从来没认为你缺乏自信。” 
  “在我生活的某些领域,它不成问题。我一直知道我想从生活中得到什么。我拼命工作,成为记者。我受到尊敬,我控制了自己的命运。对个人生活我也一直感觉很有信心,直到迈克出走。对于我确实是第一件出错的事。它使我动摇了,那种控制是多么容易就悄悄地溜走了。” 
  “你还要他吗?” 
  她严肃地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他的有些方面我永远会爱的,”她最后承认道。“但我终于让他离开了。抛不开那些感情意味着抛不开痛苦,那似乎不明智。” 
  “当感情来到时,我们没有总是做出明智的选择。” 
  “是说你和我?” 
  唐奈利点点头。 
  “我们非常不同。”她赞同道。 
  “太不同吗?” 
  遇见他凝视的眼神,她心平气和,“我希望不要。” 
  “也许这会儿问你不公平,但是,如果纽约有电话召你,你还会回去吗?” 
  阿曼达从来没能不诚实,即使诚实会产生伤害。“也许。” 
  “我们在那儿时,你和《时代周刊》谈了吗?” 
  灰色的眼睛抬起来正碰上褐色的眼睛。她看到唐奈利眼中的怀疑——怀疑和害怕,但她还看到了希望。 
  “没有,”她轻声细气地说。“我没有打电话,他们知道哪儿可以找到我。” 
  他点点头,又靠回到座位上,闭上眼睛,唇边浮现出愉快的微笑。他没有放开她的手。 
  从亚特兰大到她住所的行程中,阿曼达的神经高度紧张。唐奈利下了车,徒步送她到门口。当他轻轻地把她拉进怀中,她能感觉到他肌肉绷得很紧。她的头贴在他结实的胸脯上,他的心在她耳朵下面狂奔。他的手指缠到她的头发中,他仰起她的脸,送到唇边,此时,那曾注入她生命的活力爆发成熊熊燃烧的烈火。向往变成了强烈的欲望。怀疑消失得无影无踪,代之而起是毫无疑问的肯定。 
  然而,他让她走。 
  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眼睛,它们充满了简单原始的兴奋。“上帝,我想要你。”他说着,松松地搂着她,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臀部。 
  阿曼达一下气噎到喉咙,但她看到他表情中出现了后悔,便明白不管他们的需要有多强烈,他会一直等到性欲象饥饿感一样强烈。耐心似乎从来没有不被誉为美德。 
  “我该走了,”他说,手垂到两侧。 
  “你不想走。” 
  “是的,我不想走。但我应该今晚见博比·雷,明天会很忙。” 
  “那么,我会见到你吗?” 
  “我明天会来呆上一会儿,吃早饭。也许我们能一起好好想想,找到一些答案。” 
  “似乎是在许诺,”她故意启发他。 
  唐奈利摇摇头。“晚安,阿曼达”他吹着口哨走远了。 
  在屋内,阿曼达发现自己不能平静下来,终于又穿上睡袍,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拿着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到少发上。她再一次列出一个嫌疑犯的名单,每个名字下面加上一条又一条细节。 
  亨利·罗森认为桑德拉已有新欢,说明什么呢?意义重大吗?甚至这是真的吗?当然,如果亨利·罗森星期三离开亚特兰大,那么是别人在她死前的星期五晚上和她共进了最后的晚餐。 
  记忆中有东西在作苦苦挣扎,象猫戏老鼠似的捉弄着她的意识。是随口说的一句话还是某个更具体的东西? 
  突然间,她想起来了。兴奋和激动洪水一样涌来,随之是绝对的确认无疑:她是对的。她知道谁杀了莫里斯厨师以及为什么杀她,但唐奈利和奥斯卡决不会相信她,如果没有如山的铁证。尽管所有的仅是一些偶然的珍闻和怀疑,但他已知道从哪儿着手立案。她要从明天早晨开始。 
  阿曼达不得不做的第一件事是避开唐奈利。天刚拂晓她就起床,七点洗漱、打扮完毕。她在门上留了个条,解释说她有一个意外的任务,中午在报社办公室见面。在镇上的油饼店她停下来,要了可以拿走的咖啡和一个大越橘,都是她平常吃的东西。 
  “你起了个大早,阿曼达,”维吉尼亚·贝蒂边倒咖啡边说。“我们通常要到九点以后才会看到你,你也很幸运,面包刚出炉。” 
  “太好了,也许我该拿两个。我昨晚没吃饭。” 
  “我听说你去纽约了。我想奥斯卡没料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是没料到,我们的线索没象预料的那样展开。我们乘昨晚的末班飞机回来。” 
  “你和乔似乎相处得真不错。他是个英俊的家伙,人也挺好。你们两个应该有很多共同点,你们都从纽约来,还有些别的什么。” 
  阿曼达想起所有他们无共同点的地方,最早是那糟糕的音乐,唐奈利竟喜欢,还有,她感情容易冲动,而他不慌不忙很有耐心。然而,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可能性很大。也许当他听那种音乐时,可以戴耳机。也许象唐奈利这样的男人,正需要象她这类人来唤醒他的沉闷。 
  维吉尼亚正倚在柜台上等她的回答呢。阿曼达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都将会和咖啡、油饼以及刚刚烤出来的面包一起被用来招待这天的客人。 
  “近来,我们不得不在一起工作,维吉尼亚。不要联想太多,”她说,拿着订餐走了。她走时门上的铃发出和谐的乐声。 
  她驱车来到城区边上的一个公园,停好车,吃起面包来。喝咖啡时,她想安排一下要问的问题,不象对维吉尼亚谈话一样,这次特别的采访需要言行谨慎。 
  开车到了马莎小姐家时,前门依旧关着,窗帘拉起来了,但她能看见这位老妇人正在侧门厅吃早饭呢。 
  德拉开门时,阿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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