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后面的另一辆保镖专座的车也跟着停下来。一个体格魁梧的保镖立刻下车走了过来。
冰山勾勾手,那个身长一米九、虎背熊腰的保镖,立刻像只虾子一样躬下腰来。
“记着,巴掌大的磁铁一块,小指甲刀、大剪枝刀各一把……”冰山一边翻一边报。
我慢慢盘算着,前座一个司机和我们是一辆车,外面三个保镖坐的是另一辆车。现在那三个保镖中的一个正用他习惯了握枪的右爪捏着一根直径不足半厘米的笔,习惯了揍人的左爪扒着一个迷你笔记本,啪啪啪啪的记。
“啊!”我突然感叹。
“……”冰山扭过头来。
一时诗兴大发,当场做后现代诗一首,“啊~~~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武装到牙齿的非洲大猩猩——在绣花——”
冰山冷冷的扫了我一眼。
我嘿嘿的笑笑,努力抬起身子凑到他耳边,向他耳朵吹了口气,“别麻烦了,一架G1足够我自动跳脱衣舞给你看了。”(注:G1,一种突击步枪)
他冷着目光挑了挑眉,再次让我对这张完美的冰雕脸小小的惊艳了一下。
“很可惜,我的保镖顶多佩戴M1911A1。”(注:M1911A1,一种自动手枪)
“哈哈,那真可惜。”我一下撤了力,让仰起的身子平平的倒下去,在柔韧的沙发垫上舒服的弹了弹。
冰山看着我,毫无感情的开口,“扳手一个,各种型号起子若干,五百斤铁锤一个……”
铁锤?那是干什么的?我干笑,“呵呵,太夸张了吧?我自己脱衣服从来不用这些东西。”
“结实的绳子两米,手电筒一个,蜡烛数支……”
喂喂!方向有点偏了吧?
“避孕套若干,避孕药数颗……”
“哧——”我一下子喷出来,“避孕药?你吃还是我吃?”
二哥扮女人是不是扮得太久了?
“好像没了。”冰山说着,点点头,窗外那个保镖直起腰,大步的向外面两个同伴走去。冰山翻着小册子,忽然对前座的司机道,“还差一样,你去告诉他们,给我弄两瓶上好的红酒过来。”
“哈、哈、哈。”我的笑声干在了半空中。你不是玩真的吧?
司机打开门,侧出半边身子正要喊话。冰山忽然撑着前面的坐椅靠背一跃而起——我知道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作这样的动作有些高难度,但事实就是如此——我只觉得平地起了一阵风,那个司机已经被冰山一脚蹬了出去。
“哇——”看着冰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腾起、飞踢、落下、关门、拉闸、启动汽车一气呵成,一瞬间转到司机座位上发动了这辆宝马,我不由吹了声口哨,“十分!”
该怎么说呢?嗯,电光石火间吧!这辆宝马已经动了起来。
被踢出去的司机十分专业的就地一滚翻过身来,一手扒上了我脑袋边刚刚摇下的窗户。
“啊!”一声惨叫,他松了手。车子飞驰而去。
我扬了扬早已挣脱出来的左手,手里握着一把刚刚被他漏掉的小刀,从后视镜里冲着他苦笑,“本来是留给你的。”
冰山瞟了我一眼,答非所问地说,“我们还真默契。”
“哈、哈。”我继续干笑。
在高速公路上飙车本来是件挺惬意的事,可是和专业杀手飙车、听着子弹啪啪啪啪的打在防弹玻璃上就不那么让人舒服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我问。我估计那些人到底有所顾忌才没在城里动手。冰山叫停车的时机叫得太好了,再晚一点这辆车就不知会往哪开了。
“一上车的时候。虽然他们装得很像,可是再像也不可能顾及到所有细节,包括说话的语气、走路的姿势、习惯的小动作,而很不巧我过目不忘。”
我瞪眼睛。是了,这家伙在只跟我见过一面。连我的脸都没看过的情况也能一眼把我认出来,更不用说他那帮朝夕相处的保镖了。
早知道就不用那么费事提醒他了,浪费我表情。
“我记得我没惹过这么厉害的仇家。”
“不奇怪,因为他们是来找我的。”我傻笑。
作为一个没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冰山的驾车技术已经算很不错了。无奈跟专业级飙车还差了点火候。后面的车子几次追上来被冰山幸运地靠着几次大转弯再甩回去,我看着两辆车的距离无可避免地越拉越近:“喂,你有没有枪啊?”
“你座垫下有一支M1911Al。不过后面那辆车装的也是防弹玻璃。”
“没关系。你知道他们打了多少发子弹了吗?”
冰山偏偏头。
“G1每分钟三百二十发,根据他们上次间歇的时间,大概还有……”
心里默默数着,只听外面枪声突的一停,我飞快地摇开车窗,探身出去连开数枪又飞快地缩回来。只听碰的一声,后面的车子刺耳叫着偏离了方向。
“可惜轮胎不防弹。”我耸耸肩。
冰山若有所思:“留下你的左手真是幸运。”
“如果是右手,我用飞刀就可以。”我笑,转转手上的枪,从后面对准了他的头:“我说,美人,咱们现在去哪?”
握着枪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到底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哈哈!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偷儿我掌权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哈……
喂——
我握着枪的手都快僵掉了,冰山终于轻描淡写地飘出一句:“把枪收起来,别走火了。”
“凭什么你说收就收!”我一边叫一边把枪放下:“我举累了,放下来休息一下。”
冰山不为所动,不害怕也不得意——
呜呜,让我觉得自己像小孩子在胡闹!
随手翻出一面小镜子照照:“难道我看上去就这么纯洁善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聪明绝顶童叟无欺吗?连一把枪到了我手里都能长成一朵玫瑰花了?”
冰山从后视镜里斜睨了我一眼:“我只是觉得你肯定比我怕死。”
默。
好吧好吧,我承认,现在我手脚不方便,你能开车,你掌握大局,可是可是——
“有那么明显吗?你就这么确定我不会开枪?”
冰山腾出一只手指指自己的头:“你不该一开始就指我的头。”
“啊?”你坐前面整个就一脑袋冒出来,我不指脑袋还能指哪?
“因为像你这么好色的人,是绝对不会在我这么完美的脸上开个窟窿的。”
超级自恋狂!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也没必要顺便抬高自己同时贬低我吧……呜……
我不死心的追问:“那如果我一开始指的是心脏呢?”
冰山不以为意的说:“我可观的可不只这张脸。”
“噗——”我差点有幸成为第一个被自己口水呛死的人。你狠!
“喂,”我有些郁闷地再次把枪抬起来:“我好不容易有机会拿枪指指人家脑袋威风一下,你就不能装出一点点害怕的样子满足一下我小小的虚荣心吗?”
“……”
“好歹这也是支M1911A1,你不给我面子也给它点面子吧?”
“……”
“好吧好吧,我们现在去哪?”
冰山扬了扬从我身上搜出来的全球五星级宾馆联盟的VIP会员卡。
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既然那些人能把他的保镖给换了,他家也不怎么安全。
不错不错,这也想得到,就快赶上我聪明了。
我用枪顶了顶他的头,愉快地下命令:“现在去找家加入了全球联盟的五星级宾馆。”
“……”
我果然是聪明绝顶的偷儿,哈哈!
***
我对住的地方安全性要求其实不高,因为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临阵逃脱能能力。
在这点上,冰山显然就不如我了,一路上换车换宾馆都不知换了多少家,换得我脑袋都晕掉了。
不过他好像不是因为害怕,看他那模样,这辈子也没被什么厉害的角色追杀过,难得碰上一回像是要把从小到大看过的电影小说中的反追踪情节都在脑子里过一遍似的,一张冰雕脸上整个藏都藏不住的兴奋。
既然只是要过瘾,我还是不要费心去提醒他那些显而易见的错误了吧?
终于在也不知是第几家宾馆安顿下来。冰山指着我坚持“这个我自己拿上去”一口咬断了我和那个帅哥侍应生亲密接触的机会,又当着两个美女柜台小姐的面打横抱着我穿过大厅进了电梯。
呜呜呜呜呜呜,动作快得我还来不及对那个朝我微笑的美女礼节性地回一个媚眼。
混蛋,他故意的!
闹腾了一番我也饿了,冰山显得很体贴地叫了一大堆东西上来。我一边吃菜一边瞪他,和餐桌上两支高高的酒瓶。
“你确定你不需要喝一点?”冰山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晶莹的红色液体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不需要!”我防备地看着他,往嘴巴里猛地扒菜,可惜了一桌漂亮的餐点,我因为神经高度紧张,吃完了还是食不知味。
冰山站起来,拿着酒杯走过来。我的心刚跟着突突地跳了两下,他已经从我身边穿过去了,丢下一句话:“我去洗澡。”
我紧盯着那杯被他随手放在床头的红红的液体,他真的是随手放这的?还是故意的?打算做什么?有什么阴谋?
呜呜呜呜,我不像几个哥哥那么擅长猜谜,那杯东西叫我全身不舒服!我是不是该趁现在溜走?
试着踩了踩,还好,这么多天过去,我的脚已经不怎么痛了。门口门口,扶着墙壁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忽然听见冰山的声音从浴室传出来:“你不是打算趁现在溜走吧?”
这家伙是半仙吗?干嘛不去摆摊帮人算命?我会找人去帮他捧场的!
我连忙加快脚步,手刚扶上门把,只觉得肩膀上一股大力一掰,整个人已经被他扳了过来。
哇!人家还讲究“犹抱琵琶半遮面”呢!你,你,你至少也找块毛巾什么的缠一下等到恰当的时候再让它自己掉下来吧?
他的头发还在滴滴答答的滴水,冰雕脸上虽然仍然没什么表情,可那一脸的水滴真的很烘托气氛啊!至于那个身材,腰部以上的确很可观,腰部以下我没敢看……
他冷冷地开口:“你流鼻血了。”
“呵呵,那你真荣幸啊!”我傻笑。被他一手按在门上,这场景真是怎么想怎么白烂,呜呜呜呜……
“为什么吻我?”
“啊?”
“第一次你到我家偷东西,那时为什么选了我?”
为什么他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我却觉得呼吸困难,呜呜,本末倒置。
“呵呵,因为你比较漂亮啊。”
“就这样?”
“还要有什么?”
“当时那里只要是个美人不管是谁你都会做同样的事?”
“呵呵,这问题真煞风景啊!”
冰山眼里忽然划过一丝异样,快得我觉得自己是看错了,然后继续平静地开口:“刚刚的菜——”
“呃?”
“有一份烤羊排——”
“嗯?”
“是用红酒做的佐料。”
“啊?”
我嘴一张开,就被他迅速地堵上了。
不准问我是用什么堵的!
我的嘴被冰山堵着时,满脑子都是刚刚他说的话——
烤羊排,红酒烤羊排,红酒烤羊排,红酒烤羊排……
该死的混蛋!羊排里掺了红酒我怎么会吃不出来?都是因为当时我的注意力全放在他和那两瓶酒上了,根本就没注意吃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他故意的!故意叫的那两瓶酒引开我的注意力!好一招声东击西。都怪我太大意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我原来以为他空有一张漂亮的冰山脸的!
被冰山压在门上,嘴里被他堵得越来越Se情,我忽然觉得自己能深切体会八点档肥皂剧里的女主角被人按在门上强吻的时候为什么都是又踢又打又咬的,就是我现在也忍不住努力抡起两胳膊——
一把抱住他的头,牙齿用力一咬,趁他吃痛地一缩的同时,舌头一顶狠狠地吻了回去。
这是我第二次吻他,第一次只不过是在唇边轻轻点了点,这次才发现,果然是别有洞天啊!
冰山似乎愣了愣,按着我的力道更大,似乎想反击回来,我忽然觉得很兴奋,眼前这个人让我兴奋,无论是他精美的五官、冷峻的表情、性感的身材还是那张冰山脸下藏着的灵性,都让我兴奋莫名。他此刻的反击更是让我兴奋得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每一个细胞都好像被注入活力一般开始活跃起来。
“唔——”
是他先甩开了我,我紧紧贴着门,看着他有些错愕的表情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
“你——”
“什么?”我伸开手抱住他赤裸的肩,“我喜欢的触感,光滑强轫,弹性十足,你锻炼得很好。”
“你——”
“你想吻我?嘻嘻,虽然比起当餐点,我还是比较喜欢当食客。不过对你可以例外,”我仰起头凑过去,贴在他的唇边说:“你很合我的意,我很喜欢。虽然你的吻技比起我的要求还有待提高,但是我不介意教你。”
看他有些愣愣地似乎还不太明白我的意思,我笑着伸出舌,在他牙尖上一卷,缠住他的舌引他进来。
我不记得这个吻持续了多久,只觉得屋里的温度似乎更高了,高得我几乎透不过气来。恍惚中身体好像被人抱起,向什么地方走了过去。我没在意,我只是抱着他的头,闭着眼睛全身心地投入这个深吻。
身体落在一团柔软的东西上。感觉好像躺在大团的云上,温度更高了,让人心甘情愿沉沦的暖。肢体的纠缠让我觉得惬意,直到大片的皮肤接触到空气的那一瞬——
“等,等一下!喂!我叫你等一下!”
冰山一手错开我握着小刀的左手:“你身上到底还藏了多少东西!”
第一次听到他冰冷以外的语气,而且还是那么明显的沙哑,我不由愣了愣,才一愣衣服嘶啦一下就被他拉了下去。
“你哥哥给的小册子上有说明。”他一边随口解释一边顺手把我的宝贝衣服扔了出去。眼看他又压下来,我连忙扭开头,手忙脚乱地想推开他:“喂!不是!你等一下!喂!我不是……”话说到一半,扒在我身上忙的家伙突然一下失去了支撑,倒了下来。
我看看手里的细针,再看看他愤愤地瞪着我的眼睛。只能傻笑:“呵呵,这个是我藏在头发里的。不好意思啊,我本能反应。只是肌肉松弛剂,你闭上眼睛睡一觉就好了。”
目前这种状态,肌体相亲的感觉让我觉得脑袋又迅速热了起来,连忙推开他,跳下床去捡我的衣服。
“红酒……原来这就是酒后乱性?”他躺在床上闷闷地说,声音已经慢慢恢复了一贯的冰冷。
“呵呵,正确地说,是本性毕露。”我干笑,好不容易压制住狂乱的意识,我现在的情况跟爆发边缘的火山没两样。
大致把衣服披上,回头看了一眼,冰山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望着我,发丝贴在他完美的脸上,那样子怎么看怎么诱人……
不行!我拼命把脑袋里的想法压下去,再待下去要惹大麻烦了,我得趁还清醒快点开溜。
“天随?”
不是吧?这家伙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脑袋越来越晕了,快走快走,再被他幽怨地叫上几句我绝对撑不住了……
“祁天随!你给我滚过来!”
“喂——”
“你打算就这样把我丢在这里?要是那些找你麻烦的人找过来了怎么办!”
“你都知道是找我麻烦了,你家有权有势,他们不会惹你的。”
“让他们过来看见我这个样子?”
从他开始说话我都没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