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en I open up my eyes
当我睁开我的双眼
(oh let me tell you how it feels)
(让我来告诉你那是怎样的感觉吧)
and don't see your pretty face
却看不到你的清秀面容
(I think that I will never love again)
(我知道我再也无法爱上别人了)
will never I will never love again
将不再——我将不再爱上别人
(so tell me how you feel)
(你该告诉我你的想法)
so lonely
那样孤独
(do you still think of me)
(你还在想我吗)
baby still
宝贝你仍然是这样吗
(do you dream of me at night)
(你仍会在夜里梦见我吗)
its like I dream you all the time
就像我的梦里永远有你
(so long……)
(那样的渴望着……)
………………
…………
……
南星,原来,我已经再也回不了头。
厉南星走了的第七天,他终于决定去寻找一个人,一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举不起,放不下的人。
南星,他轻轻地笑,南星,我想见你,南星。
如是决定的他费了好一番心思,才终于把残破得吓人的自己收拾干净,也好好安慰了被折磨得苦不堪言的肚子,就带上简单的行李,回了一趟事务所,对西门说了句,“停薪留职,给我三个月找人。顺便告诉花老七不用担心我们。”
那一刹那间,他似乎看到了西门嘴角擒着的一点笑意,但他来不及深究,就被司空狠狠地在肩上拍了一掌——他其实看清楚了司空的动作,只是,他不想躲,是他让他朋友们担心了——“你可是‘凤凰’啊,找个人还不简单吗,居然要用三个月?”声音郁闷异常。
“凤凰”是他的外号,但并不是象征着作为律师的他,而是游离在黑道和白道之间的他。许多人有求于“凤凰”,也有许多人是“凤凰”朋友,就近而言,就有实际上在虎步黑道的梅帮继承人西门吹雪,富甲一番的花氏集团总裁花满楼,有“偷王之王”之称的司空摘星,而厉南星背后也有隐在远山集团中的天门,就连与他纠缠最久的沙曼也有着另一个名字“蜜蜂”,象征着她是黑道中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的身份——这样的“凤凰”要找一个人,尤其是厉南星这样显眼的人并不难,只要他开口问一句就足够了,眼前能回答他的人就有两个。
但今天,这里没有“凤凰”,只有陆小凤,仅仅是陆小凤。
在厉南星面前,陆小凤永远是最真实的陆小凤。
所以,他只是辍起两个酒窝深深,笑道,“想见厉南星的人是陆小凤,而不是‘凤凰’。”更何况,我们能走多远,还要我亲自去确认。
“哎……”司空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前笑得欠扁的人一眼,复又笑道,“陆小凤你完了。”
“心甘情愿。”
抛下着句话,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事务所了。
毕竟,在走之前,他还要去见一个人,然而他现在已等不及想见到南星了。
南星,南星……
咖啡厅的落地玻璃上不断有水划过,结成水帘,将阳光都揉碎了——真是温柔的光芒啊……就算知道这只是人造的赝品,他仍是忍不住感叹一声。
他记得南星也格外喜欢这间咖啡厅的。安静、淡雅的氛围也确实适合他。
呵,那个人就是喜欢对着这帘幕看映在上面的扭曲的人影,就像穿透了这一切看到了从前一样,他那样皱着眉苦笑的样子,很让人心疼啊——看着这样的南星,他总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抚平他眉心的寂寞。
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呢?
然而他还没有得出答案,对面有着冷傲气息的妖艳女子就轻笑着开口了——虽然她还是很介意对面的人心不在焉的姿态。
“凤,我以为厉南星一离开你就会找到我的。”
“为什么?”陆小凤转头,安静地将视线放在沙曼身上,“一切都只因我和南星而起,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我们’?”她柔软的笑颜蒙上了冰霜,语气间尽是嘲讽,“被我一句谎言就轻易拆散,还敢说是‘我们’?”
“所以我现在,要离开。”
一愣,沙曼看着眼前异常平静的男子,问,“……去找他?”
“对。我始终放不下他。”微皱着眉,陆小凤又看向窗外。
“这不像你,”女子清冷的眼眸竟有些许慌乱,“要挽留的话,你当初就不会放手。”
“那是因为我没有资格挽留,”顿了顿,陆小凤有些艰难地开口,“当时是我把他拖下这池沼的——他跟我在一起无论有多快乐,眼里都有难以掩饰的痛……他要放手,带给他如此伤害的我还有资格挽留吗?我见不得他痛。”
“……”他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温柔的语调,还有那双眼里的不舍,她都不曾拥有过,甚至是不曾见过。
她突然绝望地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真的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了。
他变了——浪子可以有家,甚至可以思念家,但浪子不会想回家。陆小凤不再是浪子了吗?
只是他的家不是她,不是她——
不是她——
“……陆小凤……那你就见得了我痛!?”语调倏然冰冷,沙曼近乎是咬牙切齿地打断了陆小凤将要出口的话语,“不要道歉,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我只是不甘心,我不甘心!”猛地站起来,她颤抖着身体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地瞪着陆小凤,“你就不怕我疯起来会杀了他!?”
“我不会,”陆小凤的眼睛也跟着这句话冷了下来,“给你机会的。”
“呵呵,”冷笑两声,沙曼深深看了陆小凤一眼,便扬长而去。
那一眼里,有不甘,有不舍,有痛苦,更有恨意
——陆小凤看得明晰,却终究没有追上去。
是他辜负她了……向来逍遥而冷漠的她为他展现了她所有的柔情,甚至是一直在等他,从他们遇见的最开始就一直在等待——若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但他到底是辜负她了。
抱歉,我不能再在你的身边了。他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才收起了眼底的愧疚,转而拨出一个电话。
“花满楼,帮我注意一下沙曼——我担心她会对南星不利。”
“——”
“好,我会的。再见。”——还有,谢谢。
“——”
结束通话,陆小凤拿起行李,转头再看了一眼这个城市——他们在这里相遇,在这里相识,在这里相知,也是在这里相离。
而现在,他要到另一座小城去。
他想他会在那里的,他说过,那儿,是他的“故乡”。
如果他找到了他的话,他们可以,在小城,学会相爱吗——或许可以的,至少陆小凤是这样想的。
至少,陆小凤已经回不了头了。
The Fourth Movement
当清晨第一抹阳光在雾霭中经过长长的跋涉后越过窗棂柔柔地铺在他的眼睑上时,他听到了清脆如击水的鸟鸣声,高高低低,嘈嘈切切,好不热闹。可即使是这样快乐的声音也无法将他深陷梦中的意识唤醒,唯剩徒劳的挣扎。
梦,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一个梦——一个关于奔逃的梦,地点选在夜半无人的半废公路上。
他就在那公路上拼命地跑,想借此来摆脱心中的恐惧,虽然他已忘了为什么要恐惧;他也不敢回头,彷佛身后的东西将会将他的一切吞噬,但实际上他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他只是在逃,在这寂寞荒凉的地方奔逃。
前方是未知的黑暗,后方是未知的恐惧,一切的一切都是无形的手,将他狠狠地抓住。
窒息,除了窒息还是窒息。
他突然觉得有些绝望,觉得好累,好累……
可为什么在这绝望中又生出了点不甘呢?他甚至还有一点期待——有什么好期待的,他自嘲,可心中的那点期盼却不受控制地扩大。
似乎,是在久远的记忆里有那么一点点的温暖,可以将他拯救,但这份温暖,这份温暖……他恍然间竟有些心疼,莫名地心疼,怎么也止不住。
这样的疼痛一直持续到他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一惊,想挣扎,身体却僵硬着,就连他的大脑也僵硬着,只有心中的疼痛在戛然而止之后变本加厉地蔓延开来。
然后,他听到,拥住他的人,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南星,醒醒。”
那一瞬间他终于真正地睁开了眼,迎着阳光,一动不动,只剩起伏不定的胸膛让他有一点活着的味道。他不知道,在他醒过来的瞬间,有泪沿着他煞白的脸颊,滑过,笼在阳光中,闪耀着七彩的光芒。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良久,他才终于从惊魂未定中恢复过来,愣愣地松开了拽紧被单的手,抬起,轻抚着蒙上了薄汗的额头,微微皱起好看的眉毛,在一片生机盎然中小小地舒了口气。
这样的梦幼年时也曾经有过,但这一次的记忆却远没有那次来得清晰,就连恐惧也在一惊一乍间丢失了大半,唯有最后的那句“南星,醒醒”还萦绕在他耳边,经久不绝。
他认得的,那是陆小凤的声音。
……是陆小凤……
他突然弓起身体,像是强忍着疼痛般,颤抖的双手也捂住了双耳。
陆小凤,我知道我拿你没办法,就像我拿这样想着你的自己没办法一样,可是,可不可以不要让我这么痛苦,可不可以?
猛地将被单盖过脑袋,这一刻他只想沉沉地睡过去……
睡过去吧,就让我独自一人睡过去吧……我已经不想再忍受下去了。
我,受够了。
他再度清醒过来时已将近中午了——并非自然醒的,他是铁了心要一直睡下去的,桌上的手机却像是非要和他作对般孜孜不倦地扰人清梦。
他也只能哀怨地看了看那个叫个不停的小家伙,想抱怨几句,却隐隐觉得有几分怪异——这手机……不对,他明明为了出行特意换了张卡,理应没有人知道的才对啊!
难道……
他恍然,一时间脸上风起云涌,好生复杂,却还是不忍心任那手机如此没命地响下去,悻悻地从床上爬起,捞过电话。
“喂,南星是吗?”谦和温润的声音,叫人听了如沐春风,不是花满楼是谁?
嘴角有微微抽动,果然是这人……
“……花总,你这是侵犯他人隐私权……”诚然,厉南星很清楚花满楼这样做是出于对朋友的担心,却还是难以宽心——这种不在他控制范围内的接触总能轻易地让他陷入不安。
“生气了?”电话对面传来一声轻笑,“我是不是应该佩服一下自己?”
……这家伙……事已至此,厉南星也只能无可奈何般地叹了口气,“随你吧。”
“那陆小凤要去找你可不可以随他呢?”
心头一滞,他怔忡,反问,“……什么?”
“你说呢?”
“我……”又是一顿,厉南星狠狠一颤,猛地睁大眼睛,惊讶地追问,“你是说陆小凤要来找我!?”
哎……爱情果然能把人变笨,花满楼暗叹,便带了三分惋惜,三分无奈,三分戏谑,再加一分认真地说,“你早该知道的……难道,你不希望?”
脸一瞬间就红了,厉南星反射性地开口想反驳,可是一个“我”字之后就再没有下文了。
希望吗?若是说没有希望过,连自己都骗不了吧。
他,已经离开他十天零八个小时了。不知这二百四十八小时,一万四千八百八十分钟,八十九万二千八百秒钟里,他对他的思念到底占了几成?
那个总是嬉皮笑脸,好像永远都那么快乐那么自信的人。
那个那样温柔、那样温暖、那样细腻的人。
那个一直用笑容包容着自己的人。
那个人。
厉南星低低地唤,陆小凤。
陆小凤陆小凤。
陆小凤陆小凤陆小凤。
陆小凤陆小凤陆小凤陆小凤!
厉南星轻轻阖上眼睛,缓缓地,缓缓地舒了口气——
像是感觉到了电话这头的人在沉默之间的变化,花满楼轻轻续道,“南星,不要低估了你们的感情。”你不知道,你们那种消沉的样子,有多让人心疼——这样的你们,又何必顾虑太多。
厉南星却还只是沉默,只有呼吸越发地粗重艰难了起来。良久,他才开口问道,“……孩子呢?”
“孩子?”花满楼一愣,联想起厉南星走之前与沙曼的会面,心下了然,“我没听过有什么孩子。”
“……果然……”他抬起头,“……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如是呢喃着,他闪神看着窗外,竟像是要从不知何时低沉下来的天空中找些什么东西。
也许,他是想找一根从九天之上飘零而下的红羽吧……
…………
……
现在的厉南星有些失魂落魄,满心满脑都是结束通话前花满楼最后一句话——
“三天前他说完‘想见厉南星的人是陆小凤,而不是‘凤凰’’,便一个人去找你了。”
想见厉南星的人是陆小凤,而不是“凤凰”,是吗?
厉南星忆起他初初知道陆小凤就是“凤凰”时的惊讶和莫名的不快——他还记得那时那个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有多慌张,被自己有意无意地避而不见几次后竟直接冲他家来拦人了,劈头盖脸地就给他吼“我不是有意瞒你的!我只是,我只是觉得……”陆小凤心中忐忑,迟疑几下,才毅然说道“我只是觉得在厉南星面前,陆小凤可以是最真实的陆小凤,如是而已。”
他说这话时的神情是那样认真,几乎让厉南星怀疑眼前的陆小凤是不是真的陆小凤了,但心底深处他却是被这样的陆小凤深深地震撼着,在失神的同时心跳也不自觉地加速了。
他见过很多个陆小凤,有嬉笑的,有哀怨的,有耍赖的,有真诚的,有自信的,有沮丧的,有兴奋的,有平静的,有温柔的,而现在又多了一个认真的,但无论那一个,他都有理由相信那都是最真实的陆小凤。
最真实的陆小凤啊……
思及于此,厉南星寒凉如星的眸子里也沾了些许模糊的笑意,只是这笑意还没来得及展开,就被一阵敲门声惊扰得无影无踪了。
他倏然一惊,诧异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不禁浑身一颤,期期艾艾地踏前几步,又禁不住后退半步。
……是他吗?
院子里的木棉已经在这初春的天里开出一树耀眼的火红了,迎着着青灰色的天幕,是格外的炫丽和夺目,一如那人如火的眼眸,对上了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真的再也移不开、放不下了么?
罢,罢,罢,君若执意,我便舍命陪君子,纵是遍体鳞伤,也不枉我来这世上走这一遭了。
与你的一切,足以让我铭记,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深吸一口气,厉南星赴死般地跨前一步,费尽心力地拉开了院门——
迎着他的却不是陆小凤,甚至于连一个人都算不上——那只是一腿,是极其狠厉的一腿,在他开门的一瞬间向他攻来。
来不及思考,他本能地倒退,险险地避开了对方的攻击,又迎来了迅猛的一拳——他的身形仍未稳住,竟是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被这一拳轰个不知东南西北,他却就势伏倒,腿也随之一扫,直攻对方下盘,不料敌手早有准备,双腿诡异地一绕一跳,竟避开了他的攻击,那一拳也跟着改变拳路,由上至下直击厉南星。
心下一惊,厉南星唯有抬手硬接了一拳,顺势借力一滚,退到木棉树旁,同时对对方的拳路进行快速的判断,双手也伸出缠上了紧接而来的一拳,以柔克刚,愣是将人逼退,他的身体也随之跃起,跨前一步,跟这莫名的突袭者拼起起了腿上功夫。
点、擒、推、抓、劈、踢、挡、扫——厉南星已经被逼得只剩下本能了,毕竟对善于使枪的他而言近身搏斗实在是陌生,更何况他现在面临的是如此诡异的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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