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淡淡扫了柱子上的男人一眼:“这是你的事情;我没兴趣。”
被绑着的男人突然叫起来;操着一口流利但是带着口音的英语:“根本不是我做的!里姜你这是栽赃陷害;你是在图谋瓦解我哥哥的势力,你个卑鄙小人!”
里姜嘿嘿一笑:“明成,这种时候你还狡辩,明明就只有你这个无关之人进过厨房。不要抬出你哥哥来,在公爵大人的宴席上作怪,你哥哥也救不了你。”
两个人激烈的言语争辩着,公爵站在一边似乎是在欣赏风景,对眼前的状况完全不在意。温静涵冷眼旁观了片刻,心里浮出一个大胆的假设。
他微微一笑,已经压抑了这么久,正好有个机会发泄一下,也给他们添把火。
“亲爱的,我一直都想玩儿枪的,让我去打几发好不好,万一打中了我还替你出气了了嘛~”温静涵突然扑过去,两手挂住公爵大人的脖子,撒着娇在他怀里晃来晃去。
公爵一时间面无表情,但眉峰似乎轻轻抖动了一下。
其他人听到翻译的传达都吃惊地看着温靖寒,不知道是因为他柔和外表下的残忍还是因为他不知羞耻的动作。
公爵迟疑了一下,还是对里姜那边丢了句话:“就让他玩儿。”
里姜愣了愣,马上露出奸邪的笑意,亲自双手捧着一把改装过的手枪送到温靖寒眼前。
温靖寒喜滋滋地接过枪,摩挲了几下。唉,真是个好东西,要是能回头在这个装逼的贵族身上也开几个洞就完美了,可惜现在实现不了。
一众人看戏一样等着公爵的骄纵的小男宠胡乱开几枪,看是不是能碰巧打中对面的人。那个被绑着的叫明成的男人更是一脸难以置信和愤怒。
就着所有人好笑地看着温靖寒胡乱把玩着手里的枪的时候,他突然面色一凛,动作骤停,手指灵活的拉开保险,侧身站直,抬起手臂枪口稳稳停住,接着就是砰砰砰三枪连发。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漂亮娴熟,让旁边的人看得都要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就在众人还在震惊的时候,温静涵突然嘴角一垮,沮丧地低下头,略带撒娇道:“哎呀,真是讨厌,都没有打中。”
所有的脸都在默默抽搐:这个是精神分裂还是影帝俯身……
至于柱子上那位,已经彻底僵在那里,只有眼睛的余光惊恐地盯着自己额角的被子弹擦过而焦糊的头发。尼玛,这是没打中吗?!三枪都擦着脑袋过去,这是奇迹般的精准好吧!
只有公爵大人面不改色,慢慢走过去把人拎过来按进怀里。
“呜呜……”温靖寒不满的推着他的胸膛,要挣扎出来。
就在这时,前院传来一阵大乱的声响。一帮面目狰狞的壮汉气势汹汹闯了进来,院里的保镖都掏出了枪,但是似乎有所忌惮,不敢真的动手。
闯入者在后院站定,突然散开,中间走出一个高瘦的年轻男人。他一眼就看向柱子上绑着的男人,咬牙切齿道:“里姜!你这是什么意思!”
里姜也变了脸,不再一副笑面虎的样子:“哼!你这好弟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人体器官,居然敢掺进公爵大人的宴会用餐里!这种恶毒下作的事情,分明是要故意挑拨离间,让公爵大人对我们不满,断了所有人的活路!”
他这话是没什么道理,但是有一句说对了,如果公爵跟他们断了交易,他的生意就会坍塌大半,可不是断了活路吗?他这话一出口,院里的人也跟着叫嚣起来。
柱子上的明成这是也回过神来,大叫道:“哥哥,他们是冤枉我!是栽赃陷害!里姜,你害怕我哥哥的势力扩大,你害怕他深的人心动摇了你的地位,就是想借机挑事儿,打压我哥哥!”
里姜哈哈大笑:“笑话,我有什么好怕的!江民,你弟弟做出这样事,我不过略是惩罚,这是规矩。你却带着人硬闯我的私人住处,是要反水吗!”
江民冷笑:“你少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说我弟弟在菜里做手脚,证据何在!没有证据擅自动用私刑,我是他的哥哥来为他讨个公道天经地义!你这个做老大的,对自己的人这么不信任,随便栽赃罪名,岂不是让所有兄弟寒心!”
温静涵看得不亦乐乎,忍不住戳戳面瘫公爵:“哎哎,他们完全忘了你的这个受害人和金主儿的存在了。你好歹也是个有爵位的贵族,这么被人无视就不出来说几句?”
公爵慢吞吞道:“你们那里有个词,叫唯恐天下不乱,说的就是你吧。”
“哟,你的汉语说的不错嘛,居然还有四个音调。”温靖寒的确惊讶了一下,“你还会说什么,说两句来听听。”
公爵低下头看着温靖寒脸上“说呀说呀说了有糖吃”一样的期待,默默地又一次把他的头按进怀里。
擦!什么毛病,喘不了气儿了!
院子里剑拔弩张,火药味越来越浓烈,江民铁了心要把弟弟夺回来,里姜却是分毫不让,完全不在意对方也是荷枪实弹。好不容易挣脱出来的温静涵也顾不上跟公爵表达不满,眼睛盯着面前的境况,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就差夺过武器打响这个微型战争的第一枪。
公爵倒是完全不在意处境,反而开始不能自控的研究怀里这个不老实的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以前调查来的什么文静乖巧,聪明懂事,欧辰和他的手下都瞎了眼还是这个小东西演技太高超呢?如果是做戏,能做两年不露端倪就值得警惕了。但是他现在又为什么不演了?到底哪个才是他的真面目?做事一向随心,从不去费神斟酌的公爵大人第一次在这么不合时宜的时间地点仔细推敲一个人的心思,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因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中邪了……
“真不是痛快人,要打就打不打就散了,我刚刚用活靶子练枪还没练够呢。”温靖寒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让在场的主要人物听清楚。果然江民听的懂英语,一下子火冒三丈:“里姜!你欺人太甚了!”
话音没落,突然不知从哪儿传出一声枪响,在场的人齐齐愣了几秒钟,突然乱成一片,枪声此起彼伏,很多人狂奔找掩体。
温静涵被公爵拖进了不远处的林子里,他挑挑眉:“哟,你就这么撤了,不留下看看热闹?”
“你想看?”
“不,想看的都看完了,后面早就在你掌握之中,没有什么看头了。”温静涵收起嬉笑,眼睛眯起来,怎么看都像一只算计多多的小狐狸。
公爵大人看得心头一动,难得弯了弯嘴角:“你好像知道什么?”
“演技这么浮夸想不知道都难。”温静涵靠在一棵树上,抱着胳膊,“这分明就是你这位大导演,主导的一场拙劣的戏。”
“拙劣?”公爵的声音夹着寒气。
“是啊,肯定可以得金酸梅奖。那个愚蠢的里姜用的手段太搞笑,恐怕你之前没有预料到吧,否则你就直接让人带着火箭炮来轰平了这里,而不是这么大费周章的做戏给别人看。”温静涵眨了下眼。
公爵大人觉得又有点儿反胃,于是面色更加不善。
温静涵却自顾自继续道:“这里没有人敢,也不会惹到你头上,所以在你的菜里做手脚这种事估计是得到了你的默许。当然,你只是没想到他会用这么蠢的方式,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至于他很快就抓出一个嫌犯,既不先跟你汇报也不调查原因,却唯恐别人不知道一样大张旗鼓绑在外面。听那个人的意思,里姜是为了打压他的哥哥才找他的麻烦,可见里姜为的就是挑起事端。他偏偏挑你在的时候,还不怕惹你不痛快,如果说你没有在背后操控,鬼才信。”
公爵慢慢转着手指上的戒指,淡淡道:“你倒是说说我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温静涵听着不远处的阵阵枪声,冷笑了一声:“为了除掉你看不顺眼的里姜,扶持新的势力上位。”
公爵脸上明显一滞,整个人突然靠近温静涵,把他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凌冽气势和骇人的压迫感让温静涵也有一丝战栗。
“照你所说,我应该是支持里姜扳倒他的敌对势力,怎么会变成我要除掉里姜?”
“因为……因为那个里姜那么蠢,长得也很猥琐,你连餐具不好看都不肯吃饭,肯定不可能挑一个这样影响食欲合作伙伴吧……你是不是想干掉他很久了咩?”温静涵抬头瞪着“无辜纯真”的黑眼睛,边说边对手指。
“……”
那股山雨欲来的气势,瞬间被林间刮过的一阵小热风儿吹得连渣渣都不剩,公爵大人扶着树干,平生第一次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之士可杀不可辱╭(╯^╰)╮
“你看他那一脸春光的样子,啧啧,不知道昨晚怎么被滋润了。”陈乔羽少有的一脸略猥琐的表情,朝着门外走过去的乐凡挤眉弄眼。
“喂喂,美女注意形象。”顾湘都看不下去了。
“你这是典型的酸葡萄心理,赶紧找个男人滋润一下吧。”郑飞口无遮拦,于是回应他的是一本十分结实的刑法细则。
“女侠好身手!再来一个!”林白在一旁使劲煽风点火。
关锦翻了个白眼,跟着一帮时不时抽风的同事,自己也快不正常了。
没过多久,乐凡走了进来:“你们之前要的检测报告。”
“小凡凡同学,今天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嘛,有什么好事拿出来分享一下~”丁丁立马上前挖新闻。
乐凡瞥了她一眼:“你这么闲的话,过来法医室帮忙吧,我听老王他们说今天有具腐尸,很有研究价值。”
丁丁默默缩了回去。
“乐凡最近好像胖了一点儿啊。”顾湘一向很细心。
乐凡怔了怔,眼睛闪烁了一下:“最近胃口不错,吃得多。”
没有大案子的时候大家都是革命一块砖,那里需要哪里搬。关锦下午去了趟分局,事情很快顺利解决,他就自作主张把自己“搬”回了家。
推开门,关锦正要换鞋,突然听到:“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陆云扬从厨房探出头来,一脸惊讶看着他。
关锦也很惊讶,不过脸上没表现出来,淡淡反问:“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
“大哥旗下的餐厅进了一批很新鲜的深海海产,送过来给我一些,我打算晚上做个大餐。你先自己玩儿会儿,我要花一段时间。”陆云扬已经回到厨房,只有声音传出来。
关锦换好衣服在客厅转了一圈,听见厨房叮叮咣咣的声音,觉得好像也不该坐等喂食,于是探头进去:“我帮你?”
“不用了。”
“要不我做主食?”
“奥?你要做什么?”陆云扬感兴趣地回头看他。
“招牌肉酱意大利面。”关锦很自豪。
“今天海鲜为主,肉酱意大利面不太搭,今天就我来吧,你就负责吃。”陆云扬已经回过头去,继续忙活。
关锦在那里站了会儿觉得无趣索性不管了。有人愿意服务,他就成全他,谁稀罕帮忙,哼。
一顿大餐吃得畅快,关锦满意地摸着肚子:“做的不错,奖赏大大的。”
陆云扬凑过去,压低声音问:“什么奖赏?”
关锦瞄了他一眼:“明天大爷给你做肉酱面。”
“比起这个,我更想要秀色可餐的——这个。”陆云扬突然向前噙住了关锦的嘴唇,唇舌在他唇上磨蹭了起来。
“喂!”关锦推开他,“我一嘴螃蟹还没咽下去呢。”
“都是我做的,我不嫌弃。”
“我嫌弃!喂,你干什么!神棍,我警告你,唔——”
第二天关锦稍微早了点儿回家,准备做一顿招牌面,稍微表示一下。谁知道陆云扬已经在家忙活了。
“你最近这么闲?”
“我这个学期就一门选修课,课题论文也发表了,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喂饱你。”
“你是说我就是你养的一头猪吗?!”
“你要真是小猪就好了,现在这么瘦,要多吃点儿。”
关锦低头看看自己疑似鼓出来的小肚腩,严重怀疑这个人就是故意要把他变成一只待宰的猪。
“难得,你今天不着急回家吃饭居然在这里运动?”乐凡在局里的健身房见到关锦,不禁调侃道。
“不要五十步笑百步。”
“咳咳,你别这么一针见血。”
关锦边跑边问:“你来是干什么?”
“锻炼啊,再不锻炼,我就成了啤酒肚大叔了。”乐凡撇撇嘴。
“你为什么变胖的?”
“吃啊,还用问?那个该死的金麦龙天天跟喂猪一样变着花样做菜,他肯定是故意的!”
关锦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从跑步机上翻下来。
“来来来,这个是老家最新鲜的杨梅,直接进贡中央的,市面上绝对买不到。”金麦龙在特案组的办公室里挨个人送上一大提篮的杨梅。
“我说,金太子,你这架势莫非乐凡有喜了?”温靖寒捏着一个杨梅,“下次是不是就要发红鸡蛋了?”
“哪里哪里……”金麦龙笑得跟个傻子一样,,连反驳都没有。
“我说,你不是真的有了吧?”关锦和乐凡刚好走到门口,见证了这历史性的时刻。
“你才有了!那个白痴,不就是做了顿饭给他吃吗?”乐凡翻白眼。
“他可真好哄。”
“是啊,弱智儿童欢乐多。不过,”乐凡叹口气,“两个人过日子,总不能只是一个人付出。他很忙,还非要回家做饭。我想着自己也分担一点儿,但以前只会做蛋炒饭,估计他都快吃吐了。最近好不容易学会了几个菜,周末做了一顿,他吃得就跟饥荒了好几年一样,差点就泪流满面了。”乐,凡想到这儿又气愤起来,“妈的,就跟我以前虐待他了似的,蛋炒饭怎么了,就应该只让他吃蛋炒饭!”
……你到底是要表达什么,这么难理解,这个男人的心也海底针啊。
这天下班路上关锦突然意识的一个问题,陆云扬最近总是阻止他做饭,不会也是吃怕了肉酱意面吧……靠!不知好歹!居然敢鄙视他的厨艺,会做饭有什么了不起。士可杀不可辱,我还就非得让他看看我能不能做饭!
于是,在陆云扬发现关锦鬼鬼祟祟了一个星期以后,答案终于揭晓了。
“这是,你做的?”陆云扬指着桌上的四菜一汤,一脸难以置信。
“怎么?做饭是件很难的事儿?”关锦抱着胳膊,挑了挑眉毛。
“我只是太惊喜了,谢谢你宝贝儿。”陆云扬扑上去一通狂亲。
好不容易坐下来正常吃饭,陆云扬吃得很欢快。关锦从来没见他吃得这么香过,心里开始不爽。
“好吃?”
“人间美味。”
“比肉酱面好吃?”
“那当然。”
好,很好。以后老子连肉酱面都不做了,这就是你最后的晚餐了。(喂,你的心才是海底针吧。)
可怜陆云扬还一直沉浸在爱人为他努力学习厨艺的幸福中,关锦却已经把这种幸福终结了。
事实告诉我们,恋人之间要坦诚沟通。道听途说,主观臆断什么的,后果很严重啊。
120、静水深寒(十三)
“哎哎;我说;你到底有没有谱儿啊;这都走了快一个小时了;别说人了,连个鸟都没有!小爷我不走了!”温静涵一屁股走在树底下;表示一步也不会再挪动了。
第一次被人质疑没谱的公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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