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伙人 作者:约翰·格里森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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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伙人 作者:约翰·格里森姆-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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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其数的人头像。制证件时,可以根据需要任意选择。我挑选一个介于我和维特拉诺之间的人头像。
  从迈阿密,我乘飞机到了拿骚。这是最关键的一步棋。我向那家银行,也即威尔士联合银行,作了自我介绍。接待我的人名叫格雷厄姆·邓拉普。维特拉诺主要就是和他联系。我出示了所有的伪造的证件,其中包括一份假的转汇授权书,当然用的是事务所的信笺和信封。该授权书要求我等那笔苗款到位后尽快地将它转汇出去。邓拉普不指望维特拉诺先生会亲临银行。尽管他觉得荣幸,但还是对事务所居然派人孩涉重洋来办这样普通的事感到非常惊讶。他给我倒了咖啡,又派秘书去买羊角面包。我在他的办公室吃面包时,那笔巨款进账了。”
  “他没想到给法律事务所去电话?”
  “没有。听着,卡尔,我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只要邓拉普显露出一点怀疑,我就挥拳将他击倒,然后跑出银行,拦下一辆出租汽车,赶往机常我已经买好了三个不同航班的三张飞机票。”
  “你可能会去什么地方呢?”
  “别忘记,这时帕特里克已经死了。我大概会去巴西,在酒吧找一个工作,以海滩散步消磨剩余的时光。现在回想起来,没有那笔巨款,我仍然可以生活得很好。而一旦我拿到了它,他们自然要紧追不舍了。正因为如此,我到了这里。反正,邓拉普提出了几个有关的问题,我回答得滴水不漏。他告诉我那笔款子进账了,我立即办手续将它转汇到马耳他一家银行。”
  “全部汇出去了?”
  “差不多是这样。邓拉普意识到所有的钱都要离开他的银行,犹豫了片刻。我紧张得心都要提到喉头了。他提及应该交纳一笔管理费作为他的酬劳。我问惯例是多少,他马上换了一副可恶的面孔,说5万美元就够了。我说好。于是5万美元留在账上,以后又转给邓拉普。该银行位于拿骚闹市区——”“当时它是在拿骚闹市区。你夺走那笔巨款后,它停业整顿了六个月。”
  “是的,我也听说了。非常遗憾。当我走出大门,双脚触及人行道,我几乎要疯狂地乱蹦乱跳。我想放声大叫,想满街跳跃。但终于,我控制住自己。我拦下第一辆无人的出租汽车,跳了进去,对司机说,我要赶不上班机了。车子快速向机场驶去。去亚特兰大的班机一小时后起飞。去迈阿密的班机也要一个半小时后起飞。而去拉瓜迪亚机场的班机正在登机。于是,我乘飞机到了纽约。”
  “9000万美元就这样到手了。”
  “你应该扣除邓拉普老兄敲去的5万美元。卡尔,这是我平生时间最长的一次飞行。
  我喝掉了三瓶马丁尼酒,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我只要一合上眼,就会看见海关警探荷枪实弹地守在机场出口处,准备将我逮捕;我又看见邓拉普起了疑心,打电话给事务所;不知如何他们跟踪我到了机场,上了这架飞机。总之,我心急如焚,极盼下飞机。
  飞机着陆,滑向停机坪,旅客下了飞机。在机场出口处,有架照相机问了一下。我想,完了,他们逮住我了。但其实,是某个小孩在摆弄用相机。事实上,我是跑着到男厕所里去的。在马桶上,我足足坐了20分钟。我的脚下摆着我的旅行包,里面装着我的人世间的全部财产。”
  “别忘记那9000万美元。”
  “哦,是的。”
  “那笔巨款是怎样到巴拿马的?”
  “你怎么知道它到了巴拿马?”
  “我是法官,帕特里克。警察要向我介绍情况。这是个小地方。”
  “那笔巨款是按照我撰写的指令汇出去的。它先是进了马耳他的一个新账户,然后迅速转到巴拿马。”
  “你怎么会精通汇款业务?”
  “下了点功夫学呗。这项业务我钻研了一年。告诉我,卡尔,你是什么时候听到那笔巨款失踪的?”
  卡尔笑了几声,身子后仰,双手交叉托着脑背。
  “事务所那帮家伙对于汇款之事进行保密,确实是太傻了。”
  “我也很不理解。”
  “事实上,整个比洛克西都知道他们要发财了。
  一方面他们一本正经地保密,另一方面他们又拼命地花钱。哈瓦拉克买了最豪华的梅塞德斯牌汽车。维持拉诺的11000平方英尺的新居设计已经到了冲刺阶段。拉普利订购了一条80英尺长的帆船,说要为退休作准备。他ffl还打算买一架喷气式小客机,这种传闻我听到了几次。在这一带,3000万美元的诉讼费很难保密的。何况他们又不想真正保密,要做出许多事让人家看。”
  “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
  “你是星期四把钱偷到手的,对不对?”
  “是的,3月26日。”
  “第二天,我正准备审理一起民事诉讼。这时有个律师接到了办公室的电话,说是博根等人的海外汇款出了岔子。那笔巨款不见了,一分钱不剩,被海外某个人偷走了。”
  “有没有提到我的名字?”
  “第一天没有。但没过多久,传出了消息,说银行的自动摄像装置录下了一个模样像你的人。接着其他的传闻出来了,在全城引起了轰动。”
  “你相信是我干的吗?”
  “起初,我非常吃惊,怎么也不肯相信。其余的朋友也不肯相信。我们明明已埋葬了你。怎么可能呢?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震惊逐渐消除,疑点一个个出来了。新遗嘱、人寿保险、尸体火化,我们有了怀疑。然后他们在办公室发现了许多窃听器。联邦调查局开始询问周围的每个人。又过了一星期,大家完全相信你偷了那笔巨款。”
  “你有没有为我感到自豪?”
  “自豪说不上,也许感到吃惊,甚至非常吃惊。毕竟有具尸体嘛。后来,我感到十分好奇。”
  “一点敬佩也没有?”
  “我不记得了,帕特里克。不,我没有一点敬佩。
  你为了偷那笔巨款,杀死了一个无辜的人。加上你又遗弃了妻子和女儿。”
  “妻子不忠,女儿又不是我的。”
  “当时我不知道。没有谁知道。不,我不认为这一带会有人敬佩你。”
  “事务所的那帮家伙呢?”
  “他们有几个月没露面。阿历西亚对他们提出了控告。之后其他诉讼接践而至。由于他们花钱过滥,破产不可避免。接下来,离婚,酗酒,情况很惨。他们一直按照标准的方式毁掉自己。”
  帕特里克爬上床,慢慢盘起双腿。他细细品尝那些话,脸上泛起得意的微笑。卡尔站起身,走到窗前。
  “你在纽约呆了多久?”他一边问,一边透过窗帘向外窥视。
  “大约一星期。我不能让到手的钱又失去,于是想把那笔巨款汇往多伦多的一家银行。由于巴拿马那家银行是安大略银行的分支机构,我轻而易举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你开始大量地花钱?”
  “花钱并不多。我成了加拿大人,成了一名温哥华移民,拥有实实在在的证件。我买下了一套小公寓和办妥了信用卡。我找到一位葡萄牙语教师,每天学习六小时葡萄牙语。我去了几趟欧洲。一切都很顺利。三个月后,我卖掉那套公寓,去了里斯本。在那里我学习了两个月的葡萄牙语。然后,在1992年8月5日,我乘飞机去圣保罗。”
  “这一天应该是你的独立日。”
  “可以说,我获得了绝对自由。我拎着两个小包下了飞机,叫了一辆出租汽车,不多时便消失在2000万人的汪洋大海中。天黑黑的,下着雨,路上来往车辆不多。我坐在出租汽车后排座位上,心里想:现在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在哪里,没有一个人能找到我。
  我几乎哭了。这是一种绝对的不加任何限制的自由。我注视着人行道上一个个匆匆行走的人,心里直说:现在我是他们当中的一员。我是一个巴西人,名叫达尼洛,而不是其他什么人。”
  第二十九章桑迪是在远离利厄的顶层小阁楼上歇息的。在硬邦邦的床垫上,他才睡了三个小时。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入屋内时,他醒了过来。此时6点半。他和利厄于凌晨3点才歇息。在此之前、他们紧张地工作了七个小时,查找大量的资料,细听帕特里克以惊人的方式录下的许许多多见不得人的谈话。
  他冲了淋浴,穿好衣服,向厨房走去。利厄已经坐在小餐桌旁等候。她重新彻了咖啡,脸上的神色出乎意料地显得很警觉。他测览报纸时,她为他准备果酱面包。桑迪马上就要离开此地。他要带一大堆阿历西亚的材料回办公室,对材料进行分类整理。
  “你父亲有消息吗?”他问。对此,她没说多少话,而且声音平静。
  “没有。不过我不能在这里打电话。稍后我去集市,用那里的投币电话。”
  “上帝保佑他平安。”
  “谢谢。”
  他们一道把阿历西亚的全部档案材料装进他的汽车后部的行李箱。之后,两人互相道别。利厄允诺24小时内给他去电话。短期内她不会离开。他们的委托人的事情已经变得愈来愈紧迫。
  早晨空气十分凉爽。毕竟已到了10月,连沿海地区也有了一丝秋意。她穿上派克式外套,一只手迈进衣袋,另一只手端着咖啡杯,赤脚光腿地去海滩散步。她极不情愿地戴起了太阳镜。虽说海滩空寂无人,她却不得不遮盖自己的面孔。
  如同所有的里约热内卢人一样,海滩是她成长的主要场所,是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地方。她童年居住在父亲现时独居的那套公寓。该公寓位于伊佩恩玛。那是里约热内卢最繁华的住宅区,每个孩子都在海边长大。
  她已不习惯这样冷寂地沿着海边漫步。在巴西的海滩,到处可见晒日光浴的喧闹的人群。她的父亲发起了保护伊佩恩玛生态环境的运动。他反对人口增长和无计划地搞建设,并不知疲惫地投入社区工作中。如此行为有悻于传统的里约热内卢生活观。但随着时间推移,它开始得到人们的尊重甚至欢迎。尽管伊娃是律师,工作十分繁忙,她仍然要抽出时间为伊佩恩玛和莱伯伦的环保组织出力。
  太阳爬到云层之后,海风骤起。她开始返回住宿地。头顶上空飞翔着一群海鸥。她锁好所有的门窗,驱车前往两英里外的一家超市。在那里,她要买洗发水和水果,还要就近找一个投币电话机。
  起初她没有注意那个男人。但她终于把目光投向他,发现他老是站在附近。她拿起一瓶护发剂时,他麻醉以鼻吸气,似乎患了感冒。于是她转身,透过太阳镜瞥了他一眼,吃惊地发现他还在凝视她。他年约30至40岁之间,白皮肤,没有剃须。其余的特征她无暇细细打量。
  反正,她察觉到对方那两颗镶嵌在古铜色面庞上的绿色眼睛在紧紧地盯着她看。她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拿着那瓶护发剂走开了,也许他只是当地一个普通人,一个无足轻重的性变态者,专门躲在超市里恐吓外地漂亮的游客。也许超市里每个人都认识她,习惯了他的行为,因为他不会带来任何伤害。
  数分钟后,她又见到了他。这一次他在面包架附近,有意用比萨饼遮掩自己的面孔,但一双闪亮的眼睛在观看她的一举一动。他为何要这样躲躲闪闪?她注意到,他穿着拖鞋和短裤。
  恐惧感从心中升起,迅速传遍全身。她马上想到逃跑,但她冷静下来,找了一个购物篮。看来此人一直在监视她的举动。她必须反过来监视他。说不定他还会跟在后面,她开始在农产品部来回走动,例览货架上的奶酪。有较长时间他没有露面。然后她看见他背朝着她,手里拿着一大袋鲜奶。
  又过了几分钟。她从超市正面的大玻璃窗瞥见他一边朝停车场走去,一边歪着头对无线话机说话。
  那袋鲜奶呢?他怎么手上什么货物也没有?本来她可以从后门逃走,但她的汽车停在正门前面的停车常于是,她尽可能保持镇静,将手里的东西付了款。但在接过找头时,她的手却在颤抖。
  连同她那辆租来的汽车在内,停车场上有30辆汽车她知道不可能逐一察看。这并不是她不想这样做,而是因为他就在其中的一辆汽车里面。她只想驱车离去时不被跟踪。
  她迅速钻进汽车,驶离了停车常尽管她不可能回海滨别墅,但还是朝那里驶去。
  约莫开了半英里,她突然掉头,来了个180度大转弯。果然他在后面,驾驶着一辆崭新的丰田牌汽车,相隔三辆汽车的距离。一瞬间他不自然地将目光移开了。奇怪,她想,此人怎么没有想到遮盖自己的绿眼睛?
  接下来一切都变得奇怪了,她居然在外国的领土上沿着外国的公路拼命逃窜。她居然揣着一本假护照,违心地声称自己是某某人。她居然不知道自己要去何处。是的。一切变得奇怪、模糊、极其可怕。她真想见到帕特里克,痛骂他一顿,向他扔石块。当初她的承诺中并不包括这一切。如果说帕特里克是因过去的所作所为被追踪,那么她并没有做什么错事,更不用提保罗了。
  在巴西,她习惯一只脚踏住油门,另一只脚踩着车刹。眼下海滨公路的交通状况迫切需要她大量采用国内这种驾驶技术。然而她必须保持镇静。逃跑时不能紧张,帕特里克曾经多次这样说。你必须边思考,边观察,边策划。
  她观察后面的车辆。她遵守一切交通规则。
  一个小时后,她进了彭萨科拉的机场大楼,准备乘80分钟后的一架班机前往迈阿密。
  她本来可以乘任何一架班机,但刚好去迈阿密的这架班机起飞时间最近。事实证明,这是一个灾难性的决定。
  她坐在咖啡厅里,用一本杂志遮挡自己的面孔,观察周围的一切动静。有个保安人员感兴趣地望着她。这也难怪,毕竟她是个漂亮女子。
  似乎去迈阿密班机永远是涡轮式的老飞机。24个座位中有18个空缺,其余5名乘客显得没有什么可疑的。她甚至设法打了瞌睡。
  到迈阿密后,她在候机室躲了一小时,一面喝着矿泉水,一面注视着出出进进的人群。在售票处,她买了去圣保罗的单程头等机票。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做。圣保罗不是她的家,但显然与她的家同一个方向。也许她能在那里的一家好旅馆住几天。虽说她不知道父亲被关押在何处,但毕竟离他近了。既然有许许多多的目的地可选择,何不去自己的国家?
  联邦调查局按照常规做法,向海关、移民局和机场发布了警戒令。这一次警戒的对象是一位年轻女子。她年龄31岁,持有巴西护照,真实姓名为伊娃·米兰达,但也可能使用化名。一旦查明了她父亲的身份,也就不难获得她的真实姓名了。当利厄·皮雷斯向迈阿密国际机场护照查验处走去时,她没预料到会有麻烦。她考虑的依然是跟踪她的人。
  在过去的两个星期里,这本印有利厄·皮雷斯姓名的护照一直使她畅行无阻。
  然而一小时前,在喝咖啡时,查验人员已经看过了警戒令。他一面慢慢地看着护照上的每个字,一面撤响了扫视器上的警报按钮。起初利厄对他的动作迟缓感到恼火,继而她意识到出了岔子。其他查验处的旅客都轻松地通过了检查。他们只是略微停下来打开护照,对方就点头让他们过去了。一位穿蓝色上衣的负责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挤在那位查验人员身旁看护照。“皮雷斯女士,请跟我走一趟,好吗?”他有礼貌地问,但话音带着不容商量的成分。接着他指了指宽阔的走廊下首的一排门。
  “有问题吗?”利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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