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说什么都不起作用。
她勉强笑了笑,说:“你放心干吧。其余的事,我和帕特里克会操心的。”
斯特凡诺在华盛顿述说内情时,本尼·阿历西亚和盖伊已在比洛克西安营扎寨。他们租了一套三居室的公寓,并装了传真机和电话。
根据他们推测,那姑娘一定会在比洛克西露面。
帕特里克已经被捕,生命危在旦夕。鉴于他无法离开,她只能来此地。而一旦她来了,他们就将她逮祝为了部署这最后一次小型战役,阿历西亚拿出了10万美金。这将是他最后一笔赌注,他暗暗发音迄今他几乎耗费了20O万美元。他必须停止这种挥霍钞票的行动,以免将最后一点家底也赔光。北方人寿互保和莫纳克一西厄拉这两个意志不坚定的合作伙伴已经认输。他满心希望在斯特凡诺用话稳住联邦调查局的同时,盖伊一帮人能逮住那个姑娘。但愿这次能爆出冷门。
奥斯马尔依旧带着部下在里约热内卢到处游荡,日夜监视那几个地方。只要她回来,他们就能发现她。虽说奥斯马尔用了很多人,但那里的报酬标准低,花费并不大。
对本尼·阿历酉亚来说,这次重返沿海地区意味着勾起辛酸的回忆。1985年,他曾经作为普拉特一罗克兰德公司的一名部门主管前往此地。在这之前,他一直是这个庞大的混合型企业的巡视员,被派往世界各地巡视达20年之久。该公司比较有盈利的部门包括新海滨船厂。这个船厂位于帕斯卡古拉,也即比洛克西和莫比尔之间。1985年,新海滨船厂承包了一个120亿美元的项目,为海军建造四艘远征型核潜艇。正是这个时候,上级认为他该有个永久性的窝了。
阿历西亚来到密西酉比州沿海地区,心里非常难受。他自小在新泽西长大,在波士顿受教育,当时是一个踌躇满志的管理人员。他把这次变迁,看成是自己脐身公司领导层的努力的一个重大挫折。两年之后,妻子又离他而去。
普拉特一罗克兰德是一家拥有210亿美元股票资产的公开招股公司,下设36个部门,职工8万人,遍及103个国家。经营范围有:办公设备销售、木材砍伐、各类消费品生产、保险业务代理、天然气钻探、集装箱托运、铜矿开采,等等。此外还有许多投资很大的项目,如核潜艇制造。鉴于该公司的凌乱冗杂和过于分散,往往这个部门的人不知道另一个部门在干什么。尽管如此,它还是创造了巨额利润。
阿历西亚做梦都想改造这个公司,扔掉一些包袱,增加对有希望的部门的投资。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志向和抱负。整个上层管理人员都知道,他想攫取公司最高职位。
而贬居比洛克西是公司一些冤家对头对他的排挤,是对他的挖苦和打击。他恨透了所承包的军工项目,恨透了五角大楼的繁文鲜节、官僚主义和妄自尊大。他也对建造核潜艇的蜗牛般的速度感到愤慨。
1988年,他要求调离,遭到了拒绝。一年之后,流言四起,说核潜艇工程经费被严重侵占。工程停下来了,政府审计官员和五角大楼高层人士到了新海滨船厂。阿历西亚首当其冲成为审查对象,末日临近了。
本来,在国防工程中,侵占经费,虚设账目,假报款项,乃常见之事。普拉特一罗克兰德公司更是把它作为一种经营手段。事情败露时,公司往往将有关责任人开除,然后与五角大楼协商,象征性地作一些赔偿。
阿历西亚找了查尔斯·博根律师。他是当地一家小型法律事务所的主要合伙人。该事务所还有几位合伙人,其中包括年轻的帕特里克·拉尼根。博根一位表尽被密西西比州选为国会议员。此人主持军事拨款小组委员会的工作,是个团派人物,深受军队将士拥护。
博根还有一位导师,现任联邦法官。于是这家小型法律事务所便同密西西比州其他法律事务所一样,政治上有靠山。阿历西亚熟知这些情况,遂选中了博根。
虚报款项条例,也即人们通常说的告密法,是国会制定的法律,目的在于鼓励政府施工单位的知情者,揭露侵吞国家资产的现象。阿历酉亚透彻地研读了这一法律,甚至在找博根之前,就逐字逐句地请教过有关律师。
他声称有事实证明普拉特一罗克兰德公司在核潜艇工程的实施方案中虚报款项6亿美元左右。他感觉到那把板斧已砍下来了,而他又不愿当替死鬼。
一旦他迈出告密这一步,他将永远失去寻找同类工作的机会。普拉特一罗克兰德公司也将对他大肆中伤,极尽迫害之能事。他的公司生涯将到此终结。他完全知道这场斗争的分量。
根据虚报款项条例,告密者可以得到违纪单位赔偿给政府的全部金额的15%。阿历西亚已经拥有大量文字证据,但他要得到那个15%,还必须依靠博根的专长和影响。
博根雇了一些民间工程师和专家来分析阿历西亚从新海滨船厂收集的大量文件。这些文件看似冗杂,实际不难理清。事实证明,普拉特一罗克兰德公司采用了惯常的手段:
重复报价和捏造单据。
一份清晰的有说服力的诉讼状形成了。1990年9月他们向联邦法院提出了诉讼。该诉讼宣称普拉特一罗克兰德公司虚报款项6亿美元。诉讼状提交的当天,阿历西亚辞了职。
检查部门开始对此案进行缤密的准备和调查。
博根步步进逼,他的表兄也是如此。该议员早在诉讼状提交之前就被卷入其中,并在诉讼状送到华盛顿之后以极大的兴趣给予关注。如此案胜诉,博根不乏好处,那位议员也不例外。按照惯例,该法律事务所的诉讼费将是三分之一,即6亿美元的15%的三分之一。至于那位议员将拿多少钱,则完全是个未知数。
博根将许多内幕泄露给当地的新闻界,继续在密西西比州制造紧张局势。那位议员也在华盛顿起了类似的作用。普拉特一罗克兰德公司发现自己处于可怕的舆论包围之中。
它的处境发发可危。利润下降,股票大跌。新海滨船厂的十几位经理被开除。还有一些人即将被开除。
像往常一样,普拉特一罗克兰德公司竭力与司法部洽商,但这次毫无进展。一年之后,它同意赔偿6亿美元,并保证下不为例。由于四艘潜水艇中,已有两艘即将竣工,五角大楼同意不中止合同。于是,普拉特一罗克兰德公司本来计划用120亿美元完成的工程,现在却朝200亿美元迈开了大步。
阿历西亚准备接收自己的奖金。博根和法律事务所的另几位合伙人也对使用自己的诉讼费作了计划。随后帕特里克失踪,他们的钱也失踪了。
第二十章佩由·斯卡博罗那支12毫米口径的雷明顿牌连发式猎枪是用200美元从卢斯代尔一家当铺里买的。当时他16岁,还不到法律规定的能从正规商店购买猎枪的年龄。据他母亲内尔登介绍,他对那支猎枪最为喜爱。帕特里克的葬礼举行之后一星期,哈里森县治安官斯威尼和格林县治安官塔特姆一道到他的小屋作例行性清查,发现里面有支猎枪,还有一只很旧的睡袋,以及一顶小帐篷。他们是获得特鲁边的同意之后才去清查的。当时她对那间小屋没有丝毫兴趣,正愁没人前去查看。由于他们并不是带着搜查证去寻找罪证,因而要将猎枪、睡袋、帐篷作为帕特里克的杀人证据,必然会遭到激烈反对。从法律上说,既然当时不存在犯罪,也就谈不上什么罪证。这两位治安官仅仅是去收拾帕特里克的个人物件,交给他的家人。
特鲁边不想要睡袋和帐篷。她说自己记得很清楚,这两样东西不是帕特里克的。以前她从没有见过。帕特里克不会买这样便宜的东西。再说,他有小屋,也用不着购置露营工具。斯威尼将这两样东西贴上标签,存放在证据室,因为没有更合适的存放处。
他打算等一两年之后,在一年一度的司法部拍卖会上把它们卖掉。六个星期后,它们被拿到内尔登·克劳奇面前。面对佩用的露营用具,她放声大哭。
那支猎枪处理的方式有所不同。它是在床底下发现的,即与帐篷、睡袋一道,被放在帕特里克睡觉的房中。按照斯威尼的看法,这些东西是被匆忙塞到床底下的。他的好奇顿时因猎枪的存在而产生。他本人也爱好狩猎,知道一个有头脑的狩猎者是不会将猎枪放在偏僻的小屋,让窃贼轻而易举地偷去的。凡有价值的东西都不会放在这样的狩猎小屋中。他当即仔细地检查了那支猎枪,发现上面的序号已被挫掉。该猎枪出厂后,曾在某个时刻被窃过。
他和塔特姆交换了看法。两人决定,至少应该查验上面的指纹。他们知道这样做也许毫无用处,但两人都是有经验的耐心的侦破人员。
后来,经反复做工作,卢斯代尔那家当铺的老板承认,那支猎枪是他卖给佩拍的。
斯威尼和哈里森县探长特德·格里姆肖有礼貌地敲了敲帕特里克所住的那间病房的门。他们只有获得允许之后才能入内。事先斯威尼打电话通知了帕特里克,并告知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仅仅作一些例行性检查。迄今他尚未被正式登记。
他们摄下了帕特里克的正面照。帕特里克坐在椅子上,身穿短袖衬衫和运动短裤,头发蓬乱,表情郁闷。他留下了两人带来的登记单。接着他们取指纹。斯威尼继续和帕特里克交谈,格里姆肖开始做准备。帕特里克坚持要在格里姆肖操作时站在那张小桌子旁边观看。
斯威尼提了几个关于佩用·斯卡博罗的问题。
帕特里克立即提醒说,他有律师,无论回答什么询问,他的律师应当在常而且,即便他的律师在场,他也不会回答任何询问。
他们向帕特里克道谢,离开了病房。卡特和杰克逊县来的一个联邦调查局指纹专家正在哈里森县看守所里的拉尼根专案室等候。当时佩用那支12毫米口径的猎枪上面已经取出十几个完整的有效的指纹。这些指纹经格里姆肖取出后,被存放在保险库。
如今它们已被取出,放在桌上。那支猎枪被搁在架子上,旁边有帐篷、睡袋、运动鞋、照片以及其他几样可以用来作为帕特里克的罪证的物件。
他们一面喝着咖啡,一面闲谈。与此同时,那个指纹专家用放大镜对新旧指纹进行比较。这个过程并不需要很多时间。
“有几对指纹是非常吻合的。”他边看边说。“枪托上面印满了拉尼根的指纹。”
这无疑是好消息,他们想。接下去该怎么办?
帕特里克坚持要在另一个房间和自己的律师会面,海亚尼大夫迅速作了安排。他还替帕特里克要了一辆轮椅,以便将他送到一楼的会面房间。护士推着他出了房门,到了外面过道。特工布伦特·迈尔斯和几个司法助理正安静地守在那里。当轮椅准备从电梯间降到一楼时,一个司法助理跟了上去。
那个房间原是医生的会议室,因医院的房间有限,它还兼作他用。桑迪已经订购了帕特里克所说的反窃听器,但还要过几天才能到货。
“请催一催。”帕特里克说。
“帕特里克,这个房间肯定没装窃听器。我是一小时前才决定来这里的。”
“我们应该尽量小心。”帕特里克从轮椅上站起身,开始沿长会议桌走动。桑迪注意到,他的步子已经稳健多了。
“我看,帕特里克,你要设法放松一点。我知道你过了很久的逃亡生活,一直生活在恐惧中,总是担心有人跟踪。但是那种日子已经结束了。他们已经遮住了你。所以不必太紧张。”
“他们还在活动,对不对?他们这住了我,但没拿到钱。对于他们,钱要重要得多。
这点不要忘记,桑迪。他们要拿到钱才会罢休。”
“那么在这里安装窃听器的会是什么人?好人还是坏人?警察还是恶棍?”
“他们为了找回那笔巨款,已经花费了很多钱。”
“你怎么知道?”桑迪间。帕特里克只是耸耸肩,仿佛再讲下去没有意义似的。
“他们是谁?”桑迪问。一阵停顿。这种停顿也曾出现在他和利厄的谈话中。每逢她要转换话题,就要使用停顿。
“坐吧。”帕特里克说。两人相对而坐。桑迪取出四小时前利厄给他的文件夹,该文件夹收有许多关于特鲁迪丑闻的材料。
帕特里克一下子认了出来。“你是什么时候和她见面的?”他急不可待地间。
“今天上午。她很好,要我转达她的问候,并说没人跟踪她,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桑迪沿着桌面把一个信封推了过去。帕特里克抓起信封,撕开,抽出三张信纸,然后慢慢地看了起来。他居然把自己的律师给忘了。
桑迪快速翻着文件夹里的材料,把特鲁迪与情人一道躺在游泳池旁的几张裸体照片找了出来。他恨不得马上把照片交给她的律师。三小时后两位律师将在莫比尔会面。
帕特里克看完信,小心地折好,放口信封。“我另外写了封信,请交给她。”他把目光移向桑迪,瞥见了那些照片。“挺热乎的,丽?”
“令人吃惊。以往的离婚案中还从来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
“唉,说来话长。我和她结婚快两年的时候,碰见了她的前夫,完全是无意中碰见的。那是在新奥尔良一次圣徒活动的聚会上。我们一道喝了几杯酒,他谈起了兰西,也即照片里的那只雄猫的情况。”
“利厄解释过了。”
“因为当时特鲁迪已经怀了孩子,我没说什么。
双方感情正在慢慢恶化,也许孩子能把一切弥补过来。她很善于伪装,我决定奉陪,一举一动都像自豪的爸爸。但一年以后,我开始收集证据。我不知道这些证据何时能用上,可心里明白,婚姻终结了。我一有机会就外出——办事、狩猎、钓鱼、跟孩子过周末,等等。她似乎一点也不介意。”
“我和她的律师约好下午5点见面。”
“好。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作为律师,就盼有这样的机会。威胁话尽管说,但签约得慎重。桑迪,她得签字放弃一切权利。她不能要我半点个人资产。”
“你什么时候把个人资产的情况告诉我?”
“快了。我向你保证。不过现在有一些更紧迫的事情。”
桑迪取出拍纸薄,准备做记录。“你说吧。”他说。
“兰西是个下流坯。他自小在波因特卡德特的酒吧里鬼混,连中学都没毕业,还因贩毒蹲了三年大狱,总之,是个孬种。他在黑道上有朋友,还认识几个亡命之徒。我还有一叠材料,是关于他的。看来利厄并没有把那个文件夹给你。”
“是的,她只给了这个文件夹。”
“下次让她拿给你。那些丑闻,我收集了一年,靠的还是那个私人侦探。兰西本人倒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一帮朋友。而且特鲁迪有钱。我不知道那笔保险费还剩多少,但可能没有花光。”
“你认为他要谋害你?”
“有这种可能。想想看,桑迪。眼下只有特鲁迪希望我死去。我要是不在世,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花剩下来的钱,也不用担心保险公司逼她还款。我了解她。对她来说,钱和那种生活意味着一切。”
“但是他能——”
“他能办到的,桑迪。相信我,他能办到的。”
他说这话时,显得极有把握,仿佛他本人有过这方面的经历似的。顿时,桑迪觉得自己的血凉了。
“这并不难办到。”帕特里克又说了一句。只见他两眼射着怒火,眼角鱼尾纹十分突出。
“好吧,我该做些什么?总不至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