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抓痕什么,娇娘放下心里,理智归笼,就叹了口气,低喃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悔教夫婿觅封侯。”
床上凤移花并未醉死,他只是醉有些头疼,回到家来就只想这满是甜香软铺上好好歇歇,娇娘闻到他身上脂粉味儿他一点也不例外,那宴会上,觥筹交错,艳女无数,每一桌上都有三两个半敞酥胸,那些女人都是风月场老手,不声不响便偎近了你,他是见惯了,自有一套应付手段,故此身上沾染了不轻粉香。
他也并未想过瞒着她,这才一回来,没洗漱便来了她这里。
“你家大爷可还没封侯呢。”凤移花揉按着额头坐了起来,笑看了娇娘一眼,“方才,我可是做好了受你一盆冷水准备,怎就没泼呢。”
娇娘瞪了他一眼,将湿帕子扔到他身上,“你好生狡猾,既没醉死,怎就这么折腾我,我方才就该把这盆水倒你身上,哼,自己洗干净,不然,不让你上床。”说罢,她自己爬到床里侧,钻到被窝里就生起闷气来。
“遵命。”凤移花好脾气笑了笑,就着热水擦了脸和手,又把外面那套染了别人脂粉香墨色襦袍脱了扔一边,只穿了朱色里衣上床。
“娇娘,以后这样宴席不会少。”凤移花掰过她脸,认真道。
“嗯。你是不是要说,那些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娇娘嘟着嘴,怅然捧着自己肚子,“我也知道,那些是不可避免,可我好怕你假戏真做,我知道,长得漂亮美艳小姑娘比比皆是,你若被诱惑了,唉……其实我也没办法。”
凤移花听着想笑,俯首她额上亲了一下,“我听着,你可真是无奈可怜呢。不怕啊,爷说过只疼你一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可你说过你不是君子。”娇娘扭过脸去撇嘴,专挑刺。
“那一诺千金如何?若我食言,我便赔偿你千两黄金。”
娇娘噗嗤一声笑了,推着他道:“这主意不错,为防你说话不算话,咱们还是落纸为准吧,对了,我还要你画押和指纹。”
这话她不过一说,没成想凤移花当了真,笑着一点头便下床去弄,不过一会儿工夫,这带着红印泥契书便到了她手上。
“如何?”他搂着娇娘笑道。
娇娘心知这契书是没有法律效力,也不和他较真,仔细折叠好压枕头底下,随着他话道:“那你可别白白便宜我千两黄金啊。”
“傻姑娘。很晚了,睡吧。”
两人都躺了下来,娇娘叹了口气,往他怀里缩了缩,慢慢闭上眼准备睡觉,凤移花轻拍着她背,过了会儿便道:“我每夜都回来给娇娘细看如何,嗯,脱一丝不剩。”
娇娘心头一酸,不知为何便流了两行泪,鼻塞轻捶了他一下,点头说好。
这世上便没有不透风墙,昨日他才去参加完威国公别院一桩宴会,翌日便传满朝皆知一般,朝堂上,威国公朝着青阳侯肯定一笑,青阳侯顿觉自己志得意满。
不想,三日后,又有人见凤移花打从文信伯府,既齐王、秦王外家出来,又三日,沈太傅家嫡长子,既代王亲舅状元及第楼碰巧遇上凤移花,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此番种种,把青阳侯气摔了一地碎瓷,暂且不表。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点晚,姑娘们晚安,明天有空闲,下午四点第一,啵~
92迁升()
92、迁升
杜氏瘫床上;杜元春闭门思过自顾不暇;迎春院中只得她一人孕子;又得宠;除了偶尔遇见听些酸言酸语之外;娇娘觉得这日子过如流水一般,不知不觉便到了四月草长莺飞;桃李花开,姹紫嫣红时节。
翠柳如丝;紫燕穿花,娇娘正带着几个大丫头坐荷塘畔水榭里绣花。
“姨奶奶;用这个,用这个。”坐娇娘脚边素衣,拽出一根杏黄色丝线高高举起,眼巴巴等着娇娘用。
“咱们素衣眼光就是不错,来,你帮我攥着这头。”娇娘笑道。她正选丝线编绦子,用来垂挂孩子小肚兜上。
“嗯嗯。”素衣傻笑着点头。
朝云哼她一声,吃味道:“姨奶奶,你就惯着她吧,时候到了,她爬墙上瓦。”
素衣虽有些自闭,可感觉敏感着呢,听着朝云哼她一声,她也重重哼了回去,见娇娘笑,她得意摇了摇头,抱着一堆花线又开始扒拉起来。
“姨奶奶你看她,把奴婢辛苦捋顺丝线都给弄乱了。”朝云气跺脚。
“行了,朝云你别和素衣一般见识,你是姐姐,她是妹妹,小小让她一下好不好。”娇娘笑道。
“奴婢听姨奶奶,哼。”朝云又瞪了素衣一眼。
姜妈妈抄起细长竹竿一人轻打了一下,瞪着她们道:“都闭上嘴,就不能消停会儿。”
朝云调皮吐了吐舌,素衣抱着娇娘小腿,歪着头使劲眨巴了几下眼,不知她自己想到了什么,一个人缩地上捂着嘴嘎嘎笑了起来。
娇娘也跟着笑,逗她道:“素衣笑什么,可是瞅着咱们姜妈妈像一头大老虎。”
姜妈妈无奈叹了口气,一边做小孩穿虎头鞋一边道:“老奴都成了她们眼里黑面煞星了。”
主仆几个正水榭里说笑呢,便有一个尚有婴儿肥,年龄稚嫩小厮跪到了水榭石阶下,大喘着粗气禀报道:“玉姨奶奶,不得了了,咱们大爷迁升、迁升羽林军将军了,是从三品大官。嘿嘿。”
娇娘忙扶着腰走来,顿时喜道:“当真?”
“是、是,奴不敢谎报。”他高兴道。
“你是水生吧,我知道你,大爷跟我提过,你别忙走,进来跟我细说,朝云,,给他倒杯茶吃。”
“多谢玉姨奶奶。”从大门口跑来报喜,一路奔跑,他也着实渴了。
朝朝云傻笑一下,捧着茶杯咕嘟咕嘟就喝起来。
喜报自进了大门,守门小厮便自发分成几路跑去跟内院主子们汇报。
老太太这里是第一个接到,喜什么似得,当下便说要摆上三天三夜流水席,亏得喜儿好说歹说劝住了,让等大爷回来,商议之后再做打算。
大太太自上次一口气没上来中风之后,便杜妈妈劝说下,配合着扁素积极吃药针灸,让丫头一日三次给她做按摩,将近两个月过去了,她已恢复了大半,如今能说话,上半身也能动弹了,只是腿脚还不利落。
当凤移花迁升消息传来时,杜妈妈正捧着碗给大太太喂药,闻听之后,大太太一口苦药就喷了杜妈妈脸上,转脸瞪向跪地上小厮,“你说什么?”
“花大爷迁升羽林将军了。”小厮见大太太面色实难看,忙垂下头道:“奴不敢乱说话,这是大爷身边金宝亲口传来,大太太若是不信,可立刻传他来询问,奴忖着,金宝这会儿该是正老太太那里领赏呢。”
说到领赏二字时,这小厮颇觉哀怨,谁都知道大太太看花大爷母子不顺眼,当时进后院报喜时谁也不愿意来大太太这里,还是抽签决定,就他倒霉,抽了短一根,只好倒霉来了折桂堂。
“大太太莫气,身子要紧,你别忘了扁素嘱咐,忌焦忌燥忌大怒。”杜妈妈拿帕子一抹脸便忠心给大太太顺起胸口来。
“我不气,不气。”大太太深吸了口气,紧绷身子慢慢放松,往靠枕上一躺,缓了缓语气道:“雯娘,你来问他。”雯娘,这是杜妈妈名儿。
“是。”杜妈妈自上次摔了那么一下之后,鼻下人中位置就留下了个疤,多少日子了,谁看见她都要问一声,都要嘲笑一回,她心里正恨流脓,正伺机想让姜姨娘那对贱母子倒霉呢,谁知等来却是人家迁升消息,杜妈妈肚子里也是火气冲冲。
想着当初那个看她眼色过活小小庶子,一朝得势,竟这般猖狂,她哪能心服,只恨不得再将其踩脚底下才解气,这么想着,看那小厮眼神都淬了毒似得,加之她人中位置上那丑陋疤痕,可真像个老夜叉,这小厮偷觑一眼就吓双股颤颤。
“我问你,那金宝可有禀报说因何升了将军?”
“有、有,金宝说是今儿个太庙祭祖之后,圣上兴致一起,便去了皇家狩猎场围猎,不想起了事故,圣上险些被一条黑鳞巨蟒伤着,是咱们大爷拼死护驾,这才使得圣上脱险,故此升了咱们大爷官,奴还、还听金宝说,大爷本来是推辞不想升官,想用这功劳为姜姨奶奶请封诰命,是圣上不许,先是开了金口迁升花大爷为羽林将军,后头极有可能皇后娘娘会下懿旨赐姜姨奶奶一个诰命。”
若说前头那消息大太太还能勉强忍了,后面那消息一出,大太太“嗝——”了一声,那手又呈鸡爪形状要抽筋,杜妈妈见此,忙死死辗平,按住大太太手,唤道:“大太太,您可要挺住啊,想想芸姐儿,想想凌二爷,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可怜芸姐儿和凌二爷就真成了那庶子刀俎上鱼肉了,您忍心看好好一对儿女受苦吗,您甘心让那贱婢踩您头上作威作福吗,大太太,消消气,现不是生气时候,咱们越是生气,那对贱人越是喜摇臀摆尾,大太太挺住——”
一口气从嘴里没上来,一个屁却拯救了她。
杜妈妈虽被熏眉头微皱,可为表忠心她还是稳坐如山,并忙端过药碗来喂她喝了一口,见大太太面色已不如之前那般黑青,稍稍放了心,轻声道:“大太太,现感觉如何,可要老奴叫扁素来吗?”
大太太摆了摆手,一指死死趴地上不抬头小厮,杜妈妈会意,脸色一沉就道:“我若是外头听见一丝闲言碎语,旁人我不管,我只扒了你皮,听见没有。”
“杜妈妈放心便是,给奴十个胆奴也不敢乱说话啊。”
“行了,滚下去吧。”
“雯娘,这对母子就是我今生克星啊。”屋里只剩下主仆两人时,大太太躺榻上不禁悲从中来,说了泄气话。
“大太太您意思难道就这么算了?”杜妈妈心一凉,也是面有凄凄。
大太太摇了摇头狠厉道,“白便宜了他们除非我死。”
“这便对了。大太太放心,妾就是妾,即使皇后娘娘真有懿旨下来,那贱人诰命也不会高了,老奴细想了想,这都多少年了,给自己姨娘请封诰命,咱们家这大爷还是第一人,先不说别,给妾封诰命若是封高了,只满城正室夫人们也不答应。您放心,她到死也比不上您。”
“这道理我心里清楚。只是,若她真得了诰命,往后我可就不能随心所欲……”大太太看了眼杜妈妈,主仆两人心照不宣。
“可不是。”杜妈妈似漫不经心道:“大太太,要我说,您这心还是不够狠,若早知这庶子有今日飞黄腾达,早些年您便该……”
“你以为我不想。”大太太瞪了她一眼,眼神往春晖堂那方向瞭了一眼,“那老不死,你别看她镇日里莳花弄草喂鸟,她心里可不糊涂。尤其是,咱们第一次设局坏了那庶子名声之后,这老不死护他护紧,我哪有机会下手。”
“你容我再想想,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得意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奉上。啵~
93春日踏青()
93春日踏青
今日清明;不仅皇家要扫墓祭祖;官宦人家,平头百姓也都是要过节,待护送了圣上回宫之后;他便和俊彦交接了手头上职司回了府。
待他慢腾腾骑马回到家时,已是太阳西斜;这会儿金宝早就等了大门口,一见凤移花便笑着迎了上来;亲热叫了声,“爷。”
凤移花翻身下马;把马缰绳扔给了门口小厮水生;开口便笑着问道:“如何?”
主仆俩心照不宣;金宝嘿笑一声便小声道:“奴从去报喜那小厮口中得知,大太太气差点又中风,还、还放了个大臭屁。”后那话一说完金宝就哈哈笑起来。
凤移花哼笑了一声,心头畅,“走,先去看看老太太。”
“越来越粗俗了。”随后跟上来银宝嗤了金宝一声。
“什么啊。”金宝大叫,“放屁又不是我。”
“行了,那可不算什么把柄,没趣。”凤移花前头走着,金宝银宝后头跟着,想着娇娘又问道:“你们玉姨奶奶听了可高兴?”
“先是高兴,后听说爷是九死一生又担心什么似得。”金宝如实回禀。
凤移花动了动被蛇牙划伤手掌道:“可有说爷伤只是小伤?”
“说了。”金宝忙道。
“走吧,去春晖堂。”
这会儿春晖堂可热闹着呢,万安公主派了身边女官来给老太太送花笺,说是后日要近郊罗浮山踏青,要用黄娟围山,想着人多了热闹,特意请各府夫人小姐们同行。
“老太太,如此,我便告辞了。”
“红雀,送杨女官到大门口。”
这女官又给老太太行了一礼,这才转身退去。
“老太太,这是谁来了。”凤移花进屋时,正和这女官打了个照面,见她模样端正,穿着宫装,便一拱手以示敬意。
这女官也不拿乔,点头回了一礼,这才出了屋门。
“那是万安公主身边女官,些见礼。”老太太话也只是那么一说,不失礼罢了。
见那女官走出去了,凤移花便笑着坐到了老太太身边,“老太太,万安公主派人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有。请咱们府里夫人小姐们后日去罗浮山踏青呢,她要围山了,明知每年这个时节,官宦人家都喜到郊外踏青,她偏要围住不让旁人耍,不是怕得个跋扈霸道罪名是什么,她这才多请了几家。”
凤移花想了想,“孙儿听说去年时候万安公主出外踏青打死了一个农女,说是那农女冲撞了她,为这事,御史们没少弹劾她,想必是今年不想被庶民们打扰了雅兴,这才想着围山。”
“确有此事。这位公主有时也确霸道了些,但她圣宠正浓,谁也不敢轻易得罪她。围山就围山吧,总比又打死人强。”老太太忖度半响又道:“怕也是打了相看媳妇主意,为她那小儿子,她可是挑剔着呢,原先你母亲想把芸儿许过去,我不同意,原以为还要费些功夫才能了结此事,不成想,人家万安公主眼光长脑门上,对咱们芸儿还不是十分满意,要相看上十个八个,比较之后再做决定,哼,她当他儿子是太子呢,天下女人随他挑,竟还看不上咱们家芸儿,我还看不上她家那小儿子呢。”
俗话说好,儿女还是自家好,凤移花心知这是老太太护犊子呢,便笑着道:“正好,清明有假,孙儿也陪着您去可好?您总是窝家里,确是不知,外头现可是到了春草如烟,杨花飞舞时候,罗浮山景色是迷人,那大片大片梨花、桃花、杏花,还有翠竹、溪流,小山,甭提多美了,咱们提前一日让人上山搭棚子,再带上炊具,毡毯,带上两府小姐少爷姬妾们好好玩上一日,老太太您想想,这是不是一桩美事?”
想着那场景,老太太高兴什么似得,“就这么办。正好,有万安公主用黄娟围了山,卫士守护,我也不怕咱们家姑娘被野小子勾了去。去年时候,不知是谁家传出了丑闻,说是家中小姐跟着一个穷小子跑了,当时可把我吓着了,原本想着今年不带着她们出去了,可经你一说,我就又忍不住了。也好,去就去吧,你二叔家几个妹妹至今还没有好着落,趁着那天,小子们也,我也去相看相看。若是有合适,趁机定下来也是美事。”
“正是这话。对了,老太太,春娘也那小院里呆了有两个月了,这苦头也吃差不多了,今儿个便放出来吧。”
“你不说,我今日也是要放她。毕竟是泰国公府老太太亲自养出来孙女,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