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本是浅眠,听着动静他就醒了,可能是自小失怙缘故,外面做工他向来保持一份警惕心。
这会儿听着那边炕上淫声,浪语,他这血气方刚早就捂了一头汗,身体绷死紧,明知继续听下去要出事,可他就是站不起来,那女人声音就跟有魔力似得,又骚又浪,他一边不耻一边上瘾。
“啊~啊~好人,用点力,了,就了。”
断断续续,就跟喘不上来气似得,可听男人耳朵里却无异于火上浇油。
天上劈下一道闪电,一道黑影正正好映射到了窗户上,铁柱猛跳了起来,再去看时候,外面又是漆黑一片,好似方才只是他心虚幻觉。
他这一动惊扰了那对野鸳鸯,一阵叽咕之后,铁柱便觉自己后背贴上来一个滑溜溜女体。
“来啊~来啊~”
魔鬼一般声音他脑后炸响,他一把将人掼倒地,低喝,“滚!”
“别这样嘛,来吧,不会有人知道。”
铁柱口干舌燥,心里警铃大作,铁爪似得手攥住柔儿手臂,提着她就给扔到了门口,嘭一声关上门,大踏步摸到瓜瓜那里,摸到人就按炕上狠揍了一顿,揍对方哭爹喊娘。
那柔儿拍了半天门不见里头有动静,光着腚捂着胸悻悻然跑了。
“害人精,你会害死我们,明儿就给我滚蛋。”
那瓜瓜早被他揍鼻歪嘴斜,话也不能说了,只会躺炕上哼哼,像是半死不活。
铁柱只觉得今夜处处透着邪气,尤其是刚才那道人影。
他点亮了灯,不打算睡了,就怕那光溜溜骚女人再回来。
他猜到女人是谁了,就晚膳时候跟瓜瓜眉来眼去那个送饭小妇人,男人面前扭腰摆臀,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咔嚓!”
“轰隆!”
雷声渐近了。
不过一会儿,便有个清秀丫头敲门来问罪,说是那光溜溜小妇人被自己男人给逮个正着,被打招供了,现要拿人问罪,此为丑事和旁人没甚相干,只要那奸夫。
铁柱自小是个孤煞,惯会明哲保身,除了那几个真正被他放心里,旁人都算个屎,这瓜瓜和他非亲非故,他犯不着为了保他把自己也搭进去,因此他往瓜瓜嘴里塞了他自己臭袜子,提拎着就给扔了出去,还好言好语像人家赔了罪,只说自己睡熟了。
他现担心反而是被牵连,明儿个若是东家发火把他们撵出去,那他们这一天活计就白干了。
不想,等着他不是杖责怒火,反而是一顿艳福。
走了个不知羞耻,来了个相对含蓄蒙脸人。
屋门被强风吹开,阴风阵阵,这女人便一阵烟雾之后出现了他面前。
昏黄如豆烛火下,便见这女人穿了一条百褶石榴裙,艳粉色掐牙蝴蝶花褙子,身段袅娜丰腴,随着她走近,他便闻到浓郁香粉味。
“您是……”他站起来,往后退,只觉今晚上倒霉透顶。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小哥,苦短,莫问出处,你该携了狐仙手,与狐仙共赴巫山才是。”说罢,轻解罗裳,便要自荐枕席。
“……”铁柱站那里愣了好半响也没反应过来,他虽壮硕如牛,一身肌肉令他看起来年纪不详,少年老成,可到底经历少,也爱听集市上那些说书人讲神仙鬼怪故事,什么狐仙报恩传,什么艳鬼半夜来,什么风流枉少年……
这、这难道是他果报来了?
他脑海中使劲思索自己可曾救过狐狸,可想来想去也没个结果,可这自称是狐仙已经扑了过来,抱住他就是一顿亲,涂着蔻丹指尖他胸膛上勾画摸擦,弄他浑身燥热,连连后退。
“你还等什么呢,我便是那前来报恩狐仙啊,今夜之后便飞升去了,你乃是我后情劫,好哥哥,便成全了我吧。”
“我……”铁柱被压炕上,双手张着,已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好香,身子好软,像小娇娘。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滴们可以猜猜后“狐仙”是谁哇,
*d^_^b*
38头顶绿帽()
这雨淅淅沥沥下了大半日才歇;酉时方晴。
此时已现天光云影;千丈虹桥;晚霞漫天景象。
娇娘从藤萝香榭回来之后便一直绣花;虽针法粗糙稚嫩,可她那片树叶子已绣端端正正;似模似样了。
看她沉默不语,面色苍白;姜妈妈心中担忧,可她又不敢问香榭里她跟柳姨娘说了什么话;只得坐她对面一边绣花一边干着急;巴望着她们大爷赶回府。
凤移花本该是申时三刻便能从衙署回家;可被大雨阻拦,过了酉时末才回。
“大爷来了。”候门外打帘婢女高声禀报。
娇娘顿了顿;眉眼不抬便道:“妈妈先出去吧。”
“是。”姜妈妈放下手中绣棚,临走时看了娇娘一眼,这才欠身离去。
他未到,娇娘便听到了清脆嘹亮鸟叫声,抬头一看便见他手中正提着一个乌木鸟笼子,里面关着一对通体羽毛嫩黄金丝雀。
“发生了何事?”他将鸟笼放小几上,看着面色不佳娇娘问。
“我说了。”娇娘看着他眼睛,轻飘飘道。随着和他坦白,她脸色也越发白如纸,好像等着后审判似得。
“说了什么?”他她身边坐下,夺下她手中绣棚并银针,看她这个模样,手中还是不要有尖刺之物为好。
“今儿早上你临去之前,我问了你什么,你回答了什么,我就她耳边悄悄说了什么。”手中绣棚没有了,银针没有了,可她双手还是维持着原来动作,似乎已经僵硬,声音也带着颤抖。
“你不知,她一听便白了脸,好像绝望了一半,她还说,我会得到报应。”豆子大眼泪咕噜从她眼睛里滚了下来,一颗颗落她僵直手心里,那上头还有昨日被打而残留浅淡红痕。
凤移花沉默一会儿,起身去了立床侧白玉兰蓝鹊屏风后,不过一会儿换了一件家常白绫长袍出来,便见盘腿坐榻上娇娘哭越加厉害,他却笑出声,“我当什么事儿,大惊小怪。她陷害你一回,你礼尚往来还她一回,何必存心。我看看,手上疤消下去了没有,我不家,你自己可记着上药?”
他半卧圆靠枕上,踢了靴子,伸手便搂过娇娘,“跟我说说。”
娇娘静静趴他胸口上,双手紧紧抓住他前襟,目露愧疚,“她反应很大,她竟然那么刚烈,我将要害死她了。”
她哽咽难言,把脸深深埋他衣襟里,过了好半响才颤抖着道:“我只是要赶走她们,并不想伤了她们命,可是,我没有想到她会那样,她们说是水井边上找到她,抬她回去之后就发起烧来,是我把她扒光了扔众人面前,她活不成了是不是,我会背上人命,午夜梦回,都会有一个女鬼来找我索命……我手好疼,那个老妈妈好可怕,谁都能随意卖我,我是一件东西……身若浮萍,不知何时便风吹雨打,粉身碎骨了。”
后面话她已语无伦次。
以前有人权时候她嫌人权有限制,心情不好时候,和所有人一样嫌弃天朝这儿不好那儿也不好,可对比之后才猛然发觉,以前自己过是多么奢侈生活。
“我不能后退,退一步便被逼上来,昨天是打手,明天就打脸,后天就杖责,再到后来割肉刮骨也不能平息别人心中怒火。我是东西啊,谁都能拿我出气是不是?我不想那样,我反击了,可她却要被我害死了,是我害,是我……”
“别哭了,你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吗,既告诉了我,便不算你做了坏事可好?”凤移花一下下抚弄娇娘后背,感受着她对自己倾心依赖,心中熨暖。
“怎能这样算。”她仰着满是泪痕脸瞪他。
“怎么不能,我是你夫君不是吗?你做所有坏事都该告诉我,跟我商量,今天是这样,往后也要这样,可记得了?”他把她往上抱了抱,维持一个面对面姿势。
娇娘抹了一把脸上泪水鼻水,乖巧嗯了一声。
凤移花啧了一声,笑话她道:“怎就变脏猫了呢。赶紧擦擦。”伸着手就去掏自己帕子,掏了半响也没找着便要做罢。
“我知道你要找什么。你帕子是不是落别人床上了。”她嘟着嘴,斜睨他。虽是哭红了眼,却不损一丝一毫美貌,反而给人一种我见犹怜之感。
他便笑着用袖子给她擦眼泪,故意冷着声音道:“再哭就真把你卖了。”
“你没良心,卖了我,上哪儿再找一个对你这般死心塌地去。”她狠狠瞪他,捶他。
他握住她拳头,阻止她行凶,夹咯吱窝里禁锢她一动不能动,只能抬头看见他下巴,白皙肌肤,精致轮廓,上面一颗痘痘也无,让她有了咬一口冲动。
只是随着他出口话,她蓦地紧张起来。
“我是不希望看到你变和她们一样。”
娇娘只觉得自己喘息都微弱起来,像有人掐住了她喉咙。
便听他继续道:“女人该是什么样子?”
“千娇百媚,各有特色,不会因别人一句话限制而去隐藏自己本性,不会因为人们喜欢什么样性情女人就把自己变成什么样儿,千篇一律还沾沾自喜,莫名其妙随大流给自己也给别人贴标签,不会因为喜欢某个人而把自己变和人家一样,后落得东施效颦,邯郸学步结局。”
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大串行云流水话,凤移花没反应过来,她自己先恼了,挣开他怀抱,站榻上就踢了他一脚,“都是你错。”
蹬蹬蹬便跳下塌往床边跑,听见悠扬鸟鸣猛又返回来一把将鸟笼抱怀里,蹬蹬蹬爬上床,小模样甚是娇气。
“呵。”凤移花轻笑一声,起身随着过去。
“别和我坐一起,不稀罕你。”她把鸟笼挂床帘银钩上,用纤弱后背对着他。
“你这丫头,胆子真是越发肥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语气含笑,显然是并没有真生气。
“来,给大爷瞧瞧,怎就忽然能说会道起来了。”他掰过她脸,抚弄着她樱红唇瓣。
娇娘叹口气,打掉他手指,顺势依偎他怀里,闷闷道:“那大爷觉得女人该是怎样才好?”
“怎样都好,别个和我无关,只你别自作聪明便罢。”他眸子渐渐转黑,有一下没一下揉搓着娇娘耳垂,淡淡道:“我知道,有时也怨不得你们。”
“怨你们,你若倾心只对大奶奶一人好,便没有今日种种。”娇娘顿时恼厉害,抓着他手指就使劲咬了一下。
他疼嘶一声,眸光先是一暗,随后脸上有了笑模样,轻掰着她牙齿,逗弄道:“怎学跟那小犬儿似得,什么都咬。啧啧,口水都流出来了。”
红唇里尖尖粉舌若隐若现,编齿如贝,勾他顷刻便有了亲吻,正待拔出手指收拾她,便隔着厚厚纱帐听匆匆跑进来姜妈妈惊惶道:“不好了,大爷,柳姨娘跟着人跑了。”
顿时,娇娘眨了眨眼,紧接着便瞅向凤移花,别个情绪先放一边,她此时竟是幸灾乐祸,嘿,大爷,头上绿云罩顶了啊。
凤移花戳了她眉心一下,冷声道:“回来收拾你。”
便起身道:“让人去把金宝银宝叫来听命。”
“是。”姜妈妈马不停蹄转身离去。
“早上下大雨那会儿,还有她身边贴身侍婢香儿来求姜妈妈,要出府请大夫看病,怎忽然又传出她跟人私奔了?”娇娘拍着胸口,只觉一块压着她大石头瞬间便飞没影儿了,私奔好啊,总比被她害死了强。
凤移花穿上棉絮襦袍,扣上金质兽头腰带,那双平日看起来犯着桃花眼睛扫向娇娘,娇娘顿觉浑身冷入赘冰窟,磕磕巴巴道:“她跟人私奔了,又不是我,你作甚吓唬我呀。”
他靠近床沿,身体前倾,她便后退,他双臂撑她身子两侧,眸光温柔似水,可说出来话却让人胆寒心跳,“她,跑也就跑了,我去官府报个案,让她从此以后见不得人,成那过街老鼠,奔者为妾,连累子孙,永远抬不起头来,可倘若你也起了跟人私奔心思……”他抚着娇娘细嫩艳丽脸庞,“上次给你买那些书还记得吗,幽州某县某村,刘姓乡绅抓获逃亡妾,处以骑木驴之刑,□流血不止而亡……”
“呵呵,你别吓唬我。”她强笑着推他。
“不是吓唬你。”他口吐鳄鱼叹息,看着她满目同情,“她自来我眼中便是个贪慕富贵,从不曾放心里过,既不曾心里过,这心里便没甚牵挂,可你却不同,记不记得,是你自己先撞上来,之前救你出那恶霸之手时是这样,后来,你满心满眼是我撩拨我时也是这样,记性要好,不要忘,明白吗?”
“你无赖!”她恼羞成怒,抓起软枕就打他。
他笑着拂开,搂过她脖颈便她唇上印下轻吻,缓缓点头道:“被爷说中了啊,你这妮子还真打了和她一样心思不成?”
“才不是。就算要走,也要和你这混蛋划清界限之后,光明正大走。”她瞪着他,娇声咕哝,跟撒娇一样。
“得了。”他顿时阴云转晴,“有这觉悟便是好姑娘。你屋里呆着,我去看看情况。”
“我随你去看看,看看柳姑娘逃跑路线,以后说不定我也用得着。”她故意说这话气他。
他哼笑一声,“逃跑路线可不是能重复,你以为,经了她这事儿,我这府里还会掉以轻心?明日我便让银宝去奴隶市场买几个身强力壮昆仑奴回来。黑不溜秋男人,晾你们也看不上眼。”
“谁说。”娇娘穿上狐毛皮裘并云纹小红靴,“有些人不注重外貌,人家就日久生情了,那你能怎么办,这事儿可是防不胜防,追根究底却是你魅力不足缘故。”
“你这妖精,养熟了之后,越见伶牙俐齿。老实些跟爷后面,外男跟前不许吱声。”
“为何,爷也忒霸道,还要封了婢妾嘴不成。”
得,又婢妾上了。
凤移花牵着她边往外走边道:“你有再多话只跟爷说,爷听着。”就你这娇憨细软声嗓,谁听了谁都以为你好拐骗。
他又回味无穷咂摸起她床上时求饶求欢声,整个身躯忽然都暖烫起来。
撇开奴婢们战战兢兢,惶惶不安脸不瞧,冬雨净空,就着晚霞,亭台楼榭,景象甚是舒雅怡人。
“大爷。”银宝提着衣摆匆匆跑来。
“如何?”
“奴领着人把整个府邸都查看了一遍,发现东南角上院墙被雨水冲刷砖块松动,坍塌了半边,许是从那处逃。”
“走,去看看。”
“是。”银宝此时也是屏息敛神不敢玩笑。
哪个男人头上被戴了这么一顶有颜色帽子,这心情也不会好。他家大爷擅忍,真实情绪轻易不外露,这会儿他也是战战兢兢,猜不透他心里想什么。
只庆幸一点,亏得不是玉姨奶奶,他今儿个可是见着大爷反常了,他们主仆被大雨阻一间茶铺里,巧是里面有一对卖鸟训鸟爷俩,老胡子邋遢,上了年纪,小是个姑娘,模样端正能看,那茶馆里混很是如鱼得水,看她男人之间穿梭有余,一会儿调笑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一会儿还能说唱上荤段子便知是个放浪嘴馋,见着他们大爷便上赶着要和大爷赌色子猜大小,爷要是输了便留宿不准走,要是赢了便抱得美人归,他嗤笑,就她那个长相也能算是美人吗,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爷却说,若赢了,他不要美人只要她手里那对会衔珠子芙蓉雀,银宝只当爷要弄来自己玩,不想竟是送给玉姨奶奶。这都多少年了,爷又开始为女人费心,以前是玲珑,后来是大奶奶,只愿这回这个能有始有终,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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