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去你会回不来的”斯特凡妮的声音嘶哑,而眼神中则透着说不出的焦急。
“这是我的使命,所以我必须去,不过你不必为我担心,因为我相信自己能够把胜利带回来。”齐格菲尔德耐心安慰着斯特凡妮。
“爸爸真的原谅你了?”斯特凡妮虚弱的问
“是的,我和他谈了很久,他百分之百支持我,所以我才会这样有信心。”齐格菲尔德笑着说。
“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肯停下来,年轻的时候,我整天都在追逐你的身影现在好不容易又见到了你,可是你又要离开我”
“斯特凡妮,好好养病吧,有卡尔在你身边,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齐格菲尔德说。
斯特凡妮陷入了沉默,但是泪水却像断线的风筝般不停滑落。
凯瑟琳在一旁看着母亲那种焦急痛苦的神态,心中泛起了无数个问号,作为一个女人,她很清楚这种表情只有在遇到自己心爱的人时才会出现,甚至就连爸爸上战场前,母亲也没有像今天这般焦虑过。
“鲁道夫、埃尔文、整天追逐你的身影”当凯瑟琳把这些事物一点点的联系在一起时,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名字:“我的上帝,您该不会是齐格菲尔德将军吧?”
“没错,我就是齐格菲尔德。”
“这怎么可能?您不是早就死了吗?为什么现在却又出现在我们面前?”凯瑟琳不停地惊呼着。
“那是因为在我心里始终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自己,我要让所有德国人都过上和平自由的生活,而在这个目的没有达到之前,我绝不能轻易的死去。”齐格菲尔德说。
凯瑟琳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会突然病倒了——这也难怪,毕竟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会让她受不了,更何况齐格菲尔德身上那种独特的魅力更是令人难以阻挡。
“天哪!我该怎么办?”凯瑟琳被吓傻了,嘴里翻来覆去念叨的都是这句话。
“听着凯瑟琳,其实我并不想打扰你们的生活,但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是谁,那么就请你帮我做件事情好吗?”齐格菲尔德说。
“您想让我做什么”凯瑟琳的语气在颤抖。
“照顾好你妈妈,让她早点好起来。”
“您要我做的事情就只有这么简单吗?”
“当然,如果你有空的时候能够再照顾一下鲁道夫那就更好不过了。”
“但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您好像有话没有说完”
“小傻瓜,无论你以前听到过些什么,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你的爸爸妈妈在一起很幸福,这对我来说同样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去吧,照顾好你的妈妈,如果你的表现足够好,那么等我从斯大林格勒回来后就会送你一份礼物,你看怎么样?”
凯瑟琳捂住砰砰直跳的心脏,略显羞涩的笑了笑。
“那就一言为定。”齐格菲尔德留下一丝真诚的微笑,便在斯特凡妮和凯瑟琳的注视下踏上了征途
185血与泪(16)()
离开了里宾特洛甫大街13号,齐格菲尔德突然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与斯特凡妮的会面虽然简短,但是却令他暂时放下了心中的一个大包袱,他终于不再纠结过去的爱恨情仇,这意味着他将用一种非常平静的心情去面对卡尔,而这一点恰恰是他回归之旅中最关键的时刻。
克劳斯等候在街边的一辆轿车里,拉尼克担任了司机的角色。齐格菲尔德上车后,三人一路疾驰,转眼间便将雅利安城抛在了身后。一个小时后,轿车停在了一处僻静的山脚下。克劳斯走下车,将一束郁金香放在了齐格菲尔德手中,然后指着一条山间小路说:“去吧,他就在那上面。”
齐格菲尔德默然无语,迈着缓慢的步伐走上了那条小路。小山头并不高,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看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墓碑树立在山头中央,墓碑上用中文和德文分别镌刻出墓主人的身份,而墓碑的两侧则堆满了墓主人生前最喜欢的郁金香。
齐格菲尔德缓步向前,将手中的郁金香放在了墓碑前,他凝视着墓碑上父母的名字,却没有一滴眼泪——无数个日夜过去了,当他终于可以回到父母身边时,却发现自己今日要做的事情竟然与父母的期盼惊人的相似,而在当年,他却把这些期盼看成是罪恶的象征。
“爹,娘,不孝子回来了,也不知道您二老在天上过得还好吗?我如今要上战场了,不过这一次我不是为了去满足当权者的野心,而是要用自己的方式来结束战争,相信这也是您二老希望看到的事情。”
齐格菲尔德在心中默默做着祷告,但是他的脑海中却突然闯进了一声沉重的叹息,那种熟悉的语气和腔调令他全身一震,失声喊道:“爹!是您吗?”
回应他的只有阵阵呼啸的风声。
“我知道,您不想让我上战场,但是如果我不这样做,就会有更多的德国人被迫走上战场,这只会带来更多的杀戮和死亡,所以我只有想办法去击败我们的对手,只要俄国人被打败了,那么战争就能早点结束,到那时我再想办法劝说元首给予各国人民真正的自由,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到这一点!”
叹息声消失了,然而呼啸的风声却越来越大,天地间仿佛回荡着无数冤魂的哭泣,不停地撞击着齐格菲尔德的心脏,他的脸色渐趋苍白,而双腿居然在无力的颤抖
“埃尔文!”拉尼克突然跑上了山顶,“真是活见鬼!这个地方以前从来不刮风,但是今天却像无数人在哭泣,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呼啸的风声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齐格菲尔德望着一脸愕然的拉尼克,还有脚下无数片破碎的花瓣,一声不吭的朝山下走去。
山下的克劳斯背后此刻多出了一匹骏马,虽然岁月让它已经不复当年的雄风,然而当它看到主人出现时,却依然奋力的扬起前蹄,在黑暗中爆发出如同龙吟般的长啸。
“腓特烈!”齐格菲尔德将战马紧紧抱住,“太好了,鲁道夫和你都在,这下我们终于不会再分开了!”
“自从你失踪后,卡尔就把腓特烈扔到了运输团,幸好拉尼克知道了这件事情,就把腓特烈要了过来,在自己家专门建了一座马圈,这才让腓特烈避免了像其他军马一样被早早累死的命运。”克劳斯说。
齐格菲尔德闻言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便和拉尼克紧紧拥抱在一起。是啊,这个世界上如果能够拥有一份真诚的友谊,那么一切苦难也许都是值得的。
“埃尔文,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虽然你已经被再度任命为第六集团军司令官,但是你也要看到当前的局势依然充满了巨大的风险,首先是你的顶头上司明希豪森上将过去就把你视为眼中钉,这一次你到了他手下,我真的很担心他未必会全力支援你,其次是卡尔这么多年来为了消除你在第六集团军内部的影响,撤换了大批军官,导致第六集团军绝大多数军官都是他的亲信,而你当年的部下们要么不受重用,要么被调往其他集团军,所以你在上任后如何处理好与这些人的关系也是头等大事。”
“第三,‘施特莱纳’装甲师目前也在第六集团军建制内,但是师长莱因哈特布劳恩中将也是你从小到大的死敌,如果你与他之间爆发了冲突,那么势必会影响到党卫军与国防军之间的协作,而这也许正是某些人希望看到的事情;第四,卡尔多年来争抢好胜,得罪了不少人,所以这一次有不少人其实是在等着看他的笑话,而你若想扭转局势,就要想办法去重新获得这些人的理解和支持,否则第六集团军就会成为内部斗争的牺牲品。”
“第五,俄军目前已经掌握了战场主动权,而我们的部队又被死死牵制在各占领区动弹不得,因此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为你提供有力的增援,但是第六集团军被围已久,军心士气都处于崩溃的边缘,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士气,那么你的处境会比卡尔更危险!”
“第六,负责指挥斯大林格勒战役的俄军将领是瓦西里耶夫上将,他在俄国军界有着朱可夫第二的美誉,要想击败他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第七,你离开军队的时间太长,而且你所取得的成就都是在演习场上,而真正的实战却几乎为零,这就意味着你必须从头开始,而且你上任后必须用不断的胜利来赢得士兵们的信任,否则一旦人们把你看成是一位被吹嘘出来的英雄,那么一切都将无法收拾!”
拉尼克在一旁听得眉头紧皱,然而齐格菲尔德却依然是一副平静的模样,似乎一点也不为即将到来的考验而担心,这不禁让拉尼克感到紧张:“埃尔文,你一点也不害怕吗?要知道别的将军在面对这些困难时,哪怕只有一两条就足以让他们转身后退了”
“这场仗要是那么容易获胜的话,只怕也轮不到我去了,所以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必须走下去。”齐格菲尔德淡然笑道。
拉尼克一时无语,是啊,若不是面对如此艰难的局面,齐格菲尔德别说是再次被起用,甚至就连他的生命都难以得到保证。
“埃尔文,我会想办法为你提供帮助,但是最终决定命运的人依然是你自己,所以你一定要冷静思考,绝不能轻易做出决定,否则上帝也救不了你。”克劳斯叮嘱道。
“作为一个已经死过几次的人,与其相信上帝,倒不如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改变命运,也许很难有人会理解我这种近乎于主动送死的做法,甚至还会怀疑我的动机,面对这一切我不会去解释,因为我只想让德国人再也不用走上战场,只要能够实现这个心愿,我就是失去一切也是值得的。”齐格菲尔德说。
克劳斯与拉尼克凝视着齐格菲尔德的脸庞,心中无限感慨,这一刻他们仿佛从齐格菲尔德的身上看到了齐楚雄的影子,一样的正直,一样的坚定,还有那份令人尊重的信念,他们感到一种久违的力量正在回到自己身上,那是对胜利与荣誉的极度渴望,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今天的这一幕不过是一系列悲剧的开端
柯尔特在海伦的房间外面来回徘徊,却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进去。戴维一大早就把多丽丝送到了比尔家中,说是要委托勃兰特夫妇照顾她。柯尔特得到消息后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但是他却没有勇气敲响房门,因为他害怕迎接自己的会是多丽丝的咆哮与哭泣。
“你不能一辈子都站在门外,”比尔不知何时走到了柯尔特身后:“你总要去面对一些事情,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柯尔特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便果断地敲响了房门。屋里很快便传来了多丽丝谨慎的声音:“是谁?”
“是我。”柯尔特大声道。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后,多丽丝打开了房门,她只看了柯尔特一眼,便扭头坐到了床边。
“多丽丝,我知道自己不该欺骗你,不过请你相信我,不是所有的德国人都是邪恶的象征,而我就决心用自己的行动来改变世人对我们的看法”
“柯尔特,你也许是个好人,但是你改变不了什么。”多丽丝扬起了头,美丽的脸庞上带着道道泪痕:“我不否认我从你身上感觉到了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的苦难就会结束,因为你们的统治者总是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而他们骨子里的贪婪和血腥绝不会因为某些人的正义举动就发生改变。”
“不!我相信一切都会发生改变的!”柯尔特激动地喊道。
“你凭什么这样认为?”
“就凭着这里!”柯尔特伸手指着自己的胸膛:“只要我的心里还有爱,那么我就一定能够改变这个世界!”
多丽丝叹了口气,便垂下了头。
“多丽丝,其实我今天是来和你道别的。”柯尔特见状放缓了语气。
“你要去什么地方?”多丽丝猛地抬起了头。
“我要跟随将军先生去斯大林格勒,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我特意委托比尔与海伦来照顾你,相信我,他们都是好人,一定会帮助你回到家乡的。”柯尔特说完这番话,便转身欲走。
“不!”多丽丝从身后紧紧抱住了柯尔特:“答应我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柯尔特想说点什么,但是他的嘴唇却不停的哆嗦,而泪水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186血与泪(17)()
格莱斯纳走进了舒伯特的办公室,后者此刻正对着一幅希特勒的半身画像发呆。格莱斯纳在他身后站了很久,才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离奇了,我甚至来不及做出认真的思考就被迫做出决定,这让我心里感到很不安,所以才想听听您的意见。”
“您还在为齐格菲尔德将军的突然归来感到担忧吗?”格莱斯纳问。
“是的,不过我并不怀疑他的忠诚,只是他离开雅利安城的时间太长,所以当他再次站到我面前时,我首先感受到的就是一股强烈的陌生感。”舒伯特说。
“这并不奇怪,因为齐格菲尔德将军离开雅利安城足有二十多年,这几乎是一代人的跨度,但是他的忠诚却始终未曾改变,否则他也不会主动提出前往斯大林格勒的请求。”格莱斯纳说。
“您对埃尔文这次出征的前景有何看法?”舒伯特看着格莱斯纳的眼光既像是求证,又像是渴望。
“我的元首,请原谅我的坦率,我认为即使像齐格菲尔德将军这样出色的军人也未必能够改变斯大林格勒方面的局势,因为我们的力量完全被牵制,至多不过是一个突围成功的结果,而且这还是最乐观的估计,如果突围失败,结果只会更糟糕。”格莱斯纳说。
“这么说,您认为埃尔文不可能创造奇迹了?”舒伯特的眼神顿时显得有些复杂。
“他离开军队的时间太长,又没有实战经验,再加上第六集团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即使他的出现能够在短时间内刺激官兵们的神经,但是却并不能彻底改变战局,因此我建议您还是把他留在雅利安城,也许他在其他方面同样可以发挥作用”
“您太小看埃尔文了,”舒伯特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其实在没有和他交谈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在我和他进行了一番深入谈话后,我却发现在他身上依然蕴藏着惊人的智慧和力量,而且他的战略眼光也非常独到,一下子就抓住了敌人的弱点。”
格莱斯纳眉头微皱,他向舒伯特进言的目的其实是为了不让齐格菲尔德去斯大林格勒白白送死,但是听舒伯特的语气,齐格菲尔德在临走前似乎留下了一些独特的见解,所以舒伯特才会如此有信心。
“我的元首,您能告诉我齐格菲尔德将军到底和您说了些什么吗?”
“他告诉我说,要想赢得斯大林格勒战役,我们的第一步棋就要下在美国,虽然那里的局势很复杂,但是要想取胜却很简单,而且他还说人们越是不看好他在斯大林格勒创造奇迹,那么他成功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因为轻视会让他的敌人们做出错误的判断听完他的讲述,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奇迹上演的那一刻。”
“我的元首,我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齐格菲尔德将军到底有什么奇妙的构想?”
“抱歉,亲爱的格莱斯纳,我并不是不相信您,但是为了帝国的胜利,我只能将这些事情暂时对你们保密,不过你们很快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要重用埃尔文了,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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