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血腥味的尔虞我诈,也不用整天在人前戴着一副面具,有的只是纯真的爱情,他和她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起,会有很多孩子,到了白发苍苍时,他和她会一起仰望天空,暗自许愿下辈子也要在一起
“嘀铃铃!”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比尔的遐想,他低头一看,脸色顿时煞白——这是戴维的号码。
“喂,你找我干什么?”比尔接通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我要和你认识的那几位大人物见见面,时间一定要快,最好安排在这个星期内。”
“这需要一点时间,而且他们也未必马上就能赴约。”
“这是你的事情,而我要的只是结果。”
戴维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比尔拿着手机愣了半天,心里恨不得把对方撕成碎片。
“你在跟谁打电话?”身后突然传来了海伦的声音。
“!”比尔急忙转过身:“只是一个生意上的伙伴,你以前没有见过的。”
“哪有这样的生意伙伴?”海伦又问:“他的口气就像是你的老板,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些事情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以后有时间我再和你解释吧。”比尔匆忙跑进浴室,脑袋疼的简直快要炸开了
遥远的雅利安城这时也在上演着一出不期而遇的争执,卡尔如今已经当上了第六集团军的作战处长,而很多人在他这个年龄最多也只是个营长,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因为他的心里还有着一块巨大的阴影——那就是齐格菲尔德。
距离比尔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已经过去了很多年,第六集团军也增添了不少新面孔,但是齐格菲尔德的形象却并没有因为岁月的变迁而消失的无影无踪,与之正好相反,很多官兵们依然会聚在一起回忆当年的情景,每当想起那些激动人心的场面,他们便会嘘嘘不已——如今的第六集团军虽然在演习场上依然表现出色,但是他们的身上却少了一种舍我其谁的王者之气——当年的齐格菲尔德只要往阵前一站,即使不说话都能让官兵们充满必胜的信念,但是现在的他们即使把嗓子喊破,却始终感觉灵魂深处似乎多了一丝胆怯。
柯尔特走进了作战处,自从齐格菲尔德被宣布特赦后,他便结束了放马的生活,回到作战处当了一名参谋。换做别人应该对这样的结局感到满意,但是柯尔特却从没有对上面的安排表达过任何谢意,每当齐格菲尔德的忌日到来时,他便会拉上一众官兵在军营里公开纪念,尽管这种做法已经多次招致盖世太保的警告,然而柯尔特却毫无畏惧,他甚至还公开声称齐格菲尔德的突然身亡是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他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抓出幕后的黑手。
卡尔的办公桌上摞满了文件,而他本人却在一张白纸上奋笔疾书——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在给斯特凡妮写信,自从两人结婚以来,卡尔就坚持每天都给妻子写一封信,哪怕只有短短数语,但是却从未间断。
“中校先生,请问我上次呈交给您的请示有结果了吗?”柯尔特在卡尔面前站的笔直。
“我还没有来得及看,等我有时间了再说吧。”卡尔连头都没有抬。
“这份请示已经在您办公桌上放了三天了,而齐格菲尔德将军在担任这一职务时,从来没有让任何一份报告在自己手上停留超过十分钟”
“啪!”卡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提醒您注意办公效率,毕竟现在是公务时间,而您却在给妻子写情书”
“给我闭嘴!”卡尔吼道:“我做什么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我只是在尽一个下属的责任,如果您连这一点都无法容忍,那我只能表示遗憾。”
“别在我面前装委屈!”卡尔挖苦道:“我知道你嫉妒我,但这就是人生,而且我能坐到这个位置上也完全是因为我的能力,所以你用不着挖空心思来找我的麻烦!”
“如果您非要这样认为的话,那我倒是不妨说句实话,”柯尔特冷冷一笑:“如果论起能力,您连齐格菲尔德将军的十分之一都没有,至于说您为什么会坐到这个位置上,恐怕很多人都和我一样只能向上帝寻求答案。”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和我讲话!”卡尔被彻底激怒了:“要是把我惹急了,我现在就让你滚出作战处!”
“其实我早就不想呆在这里了,”柯尔特把手中的文件扔到了卡尔面前:“跟着齐格菲尔德将军再苦再累我都能忍受,但是和您呆在一起每一天都是煎熬。”
“为什么?”卡尔紧盯着柯尔特:“我到底哪里不如埃尔文?”
“一个庸才根本不能和我们的将军相比,而这就是我的答案!”
“混蛋!”卡尔拔出手枪对准柯尔特的脑袋:“你信不信我现在一枪毙了你!”
“有本事您就开枪吧,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柯尔特把头一扬,压根没把卡尔的威胁放在眼里。
卡尔心里又恨又气,却不敢扣动扳机,因为他知道这样做只会给自己惹来更大的麻烦,但是他又咽不下这口气,索性破口大骂:“狗娘养的犹太佬,我看你简直是疯了,竟然敢跟长官这样说话!”
“没错,我是个犹太人,但是我和您一样也是第三帝国的军人,所以我有权在您面前表达自己的想法!”柯尔特喊道。
“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这些话!”卡尔气急败坏之下脱口道:“你不就是给埃尔文当过几天副官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诉你,别说埃尔文已经死了,就算是他还活着,我照样连你们一起骂!”
“路德维希中校!”柯尔特突然变了脸色:“您没有资格侮辱齐格菲尔德将军!”
“放屁!”卡尔扯着嗓子喊道:“埃尔文也是个狗娘养的,整天不把我当人看!结果他死了你们还拿着他的名头来吓唬我,你给我听清楚,以后要是有人再敢当着我的面提起他的名字,小心我送他去见上帝!”
“如果这个人是我怎么办?”办公室门外突然传来了斯特凡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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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你怎么来了?”卡尔心头一惊,立刻丢下柯尔特来到了妻子身边。
“我是想来看看你,结果没想到你会说出这种话!”斯特凡妮明显动了怒。
“对不起,我刚才确实失态了。”卡尔迅速对柯尔特投去一缕带着歉意的目光:“我愿意为此道歉,希望可以获得你的原谅。”
“没关系,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柯尔特冷冷的回了一句,便转身离去。
卡尔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便转身看着妻子。斯特凡妮面如冰霜,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卡尔说。
“这不是道歉的问题,而是你心里还在恨着埃尔文,但是你却从来没有对我提起过这一点!”斯特凡妮激动的喊道。
“我承认,有时候我确实对埃尔文存在怨言,但这并不是因为我恨他,而是因为我身边的人总是不由自主拿我和他对比,这让我感到很痛苦。”卡尔说。
“如果你没有去嫉妒他,那么你根本不会感到痛苦!”斯特凡妮叫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认为?”卡尔嘴边露出了一丝凄凉的笑容:“没错,从小到大无论我做什么事情都超不过埃尔文,也许有人会以为我的嫉妒就来自于这一点,但是他们错了,真正让我感到痛苦的是他们总是拿我和他对比,埃尔文在他们眼中是个天才,而我却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废物,我知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但是我真的很讨厌这种对比,因为我从来没有奢望过自己能够超越埃尔文,我只想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得大家的尊重”
卡尔说到这里竟然泣不成声,斯特凡妮手足无措的望着丈夫,脸上的愤怒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对不起,卡尔,我不该那样指责你”
“这不是你的错,亲爱的。”卡尔抹了一把眼泪:“是我不该把自己的压力传递到你身上,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的爱就像我和埃尔文的友谊,也许有时会有争执,但是你们永远都会是我心里最爱的人。”
斯特凡妮欲言又止,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面对自己的丈夫,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送走了妻子,卡尔坐在办公桌后面,脸色冷的像块冰,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柯尔特对自己的侮辱,但是此刻的他必须选择忍耐,因为他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来干掉对方
2006年10月1日
齐格菲尔德守在产房门外,像个陀螺似的不停徘徊,他的脚下落满了烟头,虽然走廊里的温度并不高,但是他的额头上却布满了汗水。距离秦雪被送进手术室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但是里面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不禁让他捏着一把冷汗。
突然!
“哇!”一声响亮的啼哭打破了产房门外的寂静。秦德胜夫妇一跃而起,而齐格菲尔德几乎是下意识的冲到了产房门前。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护士抱着一个小生命来到了门外,“哪位是秦雪的家属?”
“是我!”齐格菲尔德大声喊道。
“来看看你的小天使吧,真是个漂亮的姑娘。”护士把孩子递到了齐格菲尔德怀中。
“啊,我的宝贝!”齐格菲尔德贪婪的扫描着女儿的面孔,乌黑的头发,一闪一闪的大眼睛正好奇的打量着娘胎外的世界,她的嘴唇,她的眉毛,还有她那挺直的鼻梁简直就是自己的翻版。
“哎呦,我们家宝贝太好了。”秦雪母亲高兴的语无伦次:“和她爸爸长得真像太好了太好了”
秦德胜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了,齐格菲尔德见状急忙把女儿递到了岳父怀中。老人家抱着孩子亲了又亲,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但是嘴角却挂着一丝开心的笑容。
“家属可以进来了。”护士把齐格菲尔德领进了观察室,秦雪躺在一张病床上,苍白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血色,但是当她看到被父亲紧紧抱在怀中的女儿时,却绽放出一丝甜蜜的笑容。
“小雪,你受苦了”齐格菲尔德紧紧握住妻子的手,喉头居然一阵哽咽。
“要是个男孩你也许会更高兴吧。”秦雪轻声问道。
“不,这样更好,因为这是你赐予我的幸福,而且我相信她会像你一样漂亮”
“来,看看你闺女吧。”秦德胜把孩子递到了秦雪怀中,年轻的母亲轻轻抱着孩子,满眼都是慈祥的目光。
齐格菲尔德此刻被一种巨大的幸福感所包围,但是他的思绪不知为何飞到了不敢相认的姐姐身上。“要是有人企图伤害我的孩子,那么我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他们得逞!”随着他心里蹦出这句话,一种对父亲的愧疚终于浮现在心间,当更多的回忆像慢镜头一样在脑海中不停回放时,他这才发现自己直到现在才懂得了什么叫做父爱。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也许不会像从前那样对待他”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在齐格菲尔德的脑海,却又被一声叹息所取代:“我的上帝,人为什么总要等到失去时才会懂得珍惜呢”
齐格菲尔德沉浸在一个新生命所带来的感慨中,但是比尔却面临着痛苦的折磨——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功夫,戴维就成功控制了他手中的资源,更可怕的是,戴维还展现出了比他更为强大的手腕,不但让一些政府高官乖乖的听从他的摆布,还在私下里拉拢了更多的异见人士,这些人从戴维手中获得了大量金钱,然后便利用各种途径和媒体公开质疑体制,在这些人的挑唆和贪官污吏的保护下,中国各地接连爆发各种群体性事件,给这个东方古国的未来蒙上了一层阴影。
海伦一如既往的守候在比尔身边,但是她明显感觉到对方近来心事重重,虽然她一时还无法搞清楚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一定和那个总是给比尔打电话的“生意伙伴”有关,而这一情况也被迅速传递给了“摩萨德”总部。
国庆节的街头洋溢着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海伦以外出逛街为借口独自来到一间咖啡馆,与等待自己的一位中年男人接上了头。
“希尔蒙特最近有些异常,”她把戴维的电话号码写在了账单的背面:“每次只要一接到这个电话号码,他就会变得十分紧张,还总是背着我和对方通话,所以我感觉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这件事情交给我来调查,”中年男人收起了账单:“另外你还要多关注一下他身边的社会关系,看看有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这个我知道。”海伦点了点头。
“有件事情我还要提醒你一下,”中年男人说:“最近我感觉你只要一提起希尔蒙特,语气就会变得很忧虑,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因为干我们这一行的绝不能有真感情。”
“这可不能!”海伦争辩道:“我对他没有任何感情,只是觉得最近的局势有点复杂,所以语气才会那个了一点。”
“你的答案并不让我满意,”中年男人板着脸说:“因为你越是着急的否认,越是证明你心里已经发生了动摇!”
海伦顿时哑口无言,是啊,比尔把她宠得像个孩子,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替她考虑,甚至她稍稍咳嗽一声都会让他紧张上好半天,面对这样的男人一点不动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记住,我们和法西斯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果你因为私人感情发生了动摇,那么到头来必将牺牲整个犹太民族的利益,而这种做法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获得原谅!”中年男人警告道。
“我不可能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因为我从加入‘摩萨德’的那一天起就明白这个道理!”海伦咬着牙说出了这段话。
“很好。”中年男人微微一笑,接着又道:“关于希尔蒙特最近情绪很反常这件事情其实我们已经有了初步结果,给他打电话的这个人持有俄国护照,名字叫做尼古拉格拉诺维奇斯捷潘诺夫斯基,公开的身份是俄国一家钢铁公司的老板,但是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这个人的背景非常复杂,而且在那个一直未被破获的神秘组织里的地位甚至超过了希尔蒙特。”
“!”海伦闻言不由一怔:“既然你们知道的比我还多,那为什么还要让我在希尔蒙特身边继续浪费时间?”
“因为外人很难进入他们的组织内部,所以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而你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是要想办法通过希尔蒙特与这个人取得接触,并且想办法搞到他的更多资料。”中年男人意味深长道。
“就因为希尔蒙特对我爱得发狂吗?”海伦又问。
“你的美貌本身就是一件秘密武器,所以我相信希尔蒙特根本无法抵御你的魅力。”中年男人在海伦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一把:“去吧,我知道你一定会很好地完成任务。”
海伦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出了咖啡馆,但是她却并不知道中年男人此刻居然拨通了戴维的电话:“老板,一切顺利,那个女人很快就会给希尔蒙特惹来麻烦”
543何处是家(108)()
比尔心神不定的躺在床上,充满血丝的眼睛始终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虽然戴维这几日并没有给他打来电话,但是这种等待的煎熬却让他陷入了更深的痛苦中——他不知道戴维下一步会干些什么,隐隐中还感觉到自己已经无法再掌握命运,而这种令人发狂的压抑感让他甚至有了了断自己的冲动。
“约瑟夫。”海伦推开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