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用于布鲁门塔尔至托伊布纳一线的合围战,目前该地段战事非常激烈,部分地段甚至爆发了小规模的白刃战。”
“看来国防军也是铁了心要拿到这场演习的胜利了。”雷德尼茨小声嘟囔了一句,便将目光投向墙上的挂钟:“现在是10月26日上午10点,马上命令第三波攻击部队渡过豪勒河继续加强攻势,同时告诉克勒曼将军,一定要尽可能缠住齐格菲尔德的部队,尤其不能让第九集团军有回头增援克洛赛河谷的机会!”
“是!”作战参谋飞快的下达命令,而雷德尼茨对着地图沉默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走到了裁判小组成员们面前——陆军参谋长维尔纳将军这时正铁青着脸盯着克洛赛河谷,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刚刚得知雷德尼茨作战计划时的惊讶。
“尊敬的维尔纳将军,我知道第六集团军是您的老部队,对于这支部队在演习场上的精彩表现我始终怀有崇高的敬意,但是这一次我除了击败他们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选择,所以当您看到他们惨败而归时,请不要有任何的惊讶。”
当雷德尼茨用平静的语气说完这段话时,维尔纳的脸庞便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谢谢您让我见识了一次前所未有的伟大构想,如果这次您成功了,那么我一定会通知布赫霍尔茨将军把这一战例列入曼施坦因军事学院的教材。”
“谢谢。”雷德尼茨嘴角边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但是维尔纳很快便又说道:“不过我相信埃尔文绝不会轻易输掉这场演习,因为他是我整个军人生涯中见到过的最有天赋的年轻人,即使在最艰难的情况下他也一定可以做出正确的选择。”
雷德尼茨的微笑突然间僵硬了,但是他并没有选择继续对维尔纳进行反击,而是一声不吭的回到了自己的指挥中心,静静地凝视着一面不停变幻敌我双方攻防态势的电脑屏幕。
随着雷德尼茨将第三波攻击部队投入战场,河东岸几乎完全被隆隆的炮火和士兵们的喊杀声所覆盖,地面上无数辆坦克在进行着钢铁间的激烈碰撞,天空中数不清的战鹰在捉对厮杀,河面上敌我双方的炮艇不甘示弱的用炮火在彼此身边掀起千层水浪,空气到处中都是硝烟的味道,就连无形的电波也在交汇中发出猛烈的咆哮。
这前所未有的壮观场面不但让参演双方的官兵们都忘记了这只是一场实弹演习,就连担负裁判任务的将军们也被刺激的忘记了疲劳——布赫霍尔茨与克莱门斯一道趴在一幅巨大的军用地图前,热烈的讨论着战局的变化。
“报告!前线发来最新战报,目前我军进展顺利,正在向敌桥头堡地域发起猛烈攻势,而克勒曼将军已经下令在部署在这一地域的党卫军部队立刻转入全面防御!”
随着莱克斯特的大声报告,地下工事里顿时一片欢腾,而此刻的时间已经来到了10月27日凌晨2点。
“看来雷德尼茨将军还是低估了这三个集团军的战斗力,接下来要是桥头堡守不住的话,已经过河的十个师可就危险了!”布赫霍尔茨拿起红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巨大的红圈后,便将探询的目光投向了克莱门斯。
“我很了解雷德尼茨将军,所以我认为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轻易的对目前的战局下最终结论。”克莱门斯平静地说。
“是啊,我也觉得目前的战局里好像透着一丝蹊跷的味道,但是却怎么也想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布赫霍尔茨颇有同感道。
“哦!”克莱门斯立刻追问道:“说说看,您觉得哪里不对劲?”
“请问自从演习打响后,您见到过博洛宁根将军吗?”布赫霍尔茨反问道。
“对啊!”克莱门斯顿时皱起了眉头:“我们光顾着研究战场上的局势,却并没有注意到他根本就没有出现在集团军群司令部。”
“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布赫霍尔茨又说:“我刚才去转了一圈,结果发现整个集团军群司令部里只有一名空军上校在负责协调与地面部队的协同作战,当时我好奇的问他博洛宁根将军为什么只派他一个人在这里指挥,可是他却对我说什么博洛宁根将军正在执行一桩非常重要的任务,所以不能来到集团军群司令部,但是当我问起博洛宁根将军究竟在执行什么样的重要任务时,他却闭上嘴一句话都不肯说。”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克莱门斯摇头道:“按照常理空军指挥部本来就没有必要和集团军群司令部呆在一起,再说外面战场上的局势又那么复杂,弄不好博洛宁根将军此刻正在某个地方直接指挥作战呢。”
“但愿您的猜测是正确的,”布赫霍尔茨对克莱门斯投去了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但是博洛宁根如果没有在指挥目前的空战,而是去了别的地方,那么这场仗可就更有看头了。”
克莱门斯心头微微一颤,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军用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克洛赛河谷难道说”
半个小时后。
维尔纳跟着雷德尼茨走进了一条阴冷潮湿的山谷,尽管他早已做好了充足的思想准备,但是却依然被自己看到的一切深深的震惊了——狭窄的山谷中挤满了数不清的冲锋舟和身上散发出恶臭味道的士兵,他们就像是一群刚从地下爬出来的恶鬼,一张张枯瘦的脸庞上写满了仇恨的表情。
“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多久?”维尔纳转头问道。
“时间最长的已经超过了四个月,最短的也有两个月了。”雷德尼茨平静地说。
“他们平时是怎么生活的?”维尔纳又问。
“为了防止被敌人发现,潜伏在山谷中的官兵们既不能与外界进行联络,也不能使用明火做饭,每天都只能食用军用罐头和冷水,而且平时彼此间还严禁大声说话,如果有人违反命令,即使他肯定将被送上军事法庭,但也必须等到演习完毕后再执行。”
维尔纳沉默不语,心中却暗自感叹面对如此严格的保密制度,恐怕就连无孔不入的盖世太保都想不到雷德尼茨会将主攻方向选在易守难攻的克洛赛河谷。
“司令官阁下,再有半个小时豪勒河就要涨潮了。”全副武装的伯恩斯坦拿着一顶钢盔走到了雷德尼茨与维尔纳面前,看这架势似乎是要亲自率领部队发动进攻。
“有时候我觉得人生就好像是我们脚下的这条豪勒河,无论潮起潮落,却永远不能离开这片承载它的土地。”雷德尼茨不知为何居然发出了一番感慨。
伯恩斯坦诧异的望着雷德尼茨,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一段颇具深意的感慨。
“克洛赛河谷的涨潮期只有一个半小时,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迅速突破科勒尔将军的防线,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事情吧。”维尔纳突然在一旁插了一句。
“当年我们突袭埃本埃马尔炮台的时候,荷兰人同样不会想到敌人会从天而降,所以只有意想不到的成功才能被称之为奇迹。”雷德尼茨不紧不慢的回了维尔纳一句后,便对伯恩斯坦沉声道:“我现在命令您立刻指挥攻击部队对克洛赛河谷发起突袭,虽然这是一次只能成功不许失败的行动,但是我坚信‘赫斯特贝塞’师在您的带领下必将能创造出一次伟大的奇迹!”
“司令官阁下,我师全体官兵从现在起将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取克洛赛河谷,就算敌人在我们面前摆下的是一道钢铁的防线,我们也要硬生生的把它撕开一个口子!”
随着伯恩斯坦刷的一下带头举起了右臂,黑暗的山谷中顿时出现一片密密麻麻的臂林,尽管官兵们不能像往常一样用大声的嘶吼来表达必胜的信念,但是维尔纳的耳朵里却传来了阵阵上下牙床紧咬时发出的咔咔声,他的心中突然感到有些恐惧,而这在他漫长的军事生涯中还是第一次:“埃尔文,虽然没有人怀疑你的天赋,但是这一次你恐怕真的是遇上大麻烦了”
355爱恨情仇(167)()
1994年10月27日凌晨2点50分,克洛赛河谷。
伯恩斯坦从隐蔽工事里透过夜视镜向对岸望去,只见漆黑一片的克洛赛河谷中死一般的寂静,并没有任何布下伏兵的迹象,他不由松了口气,心想科勒尔真是个麻痹大意的家伙。
一名上尉小心翼翼的爬到了伯恩斯坦身边:“将军先生,空降部队已经做好了突袭准备,只要我们的冲锋舟一进入克洛赛河谷,他们就会迅速采取低空机降的方式夺取河谷两侧的制高点。”
“很好。”伯恩斯坦点了点头:“对了,你们能保证对岸没有伏兵吗?”
“这个问题您都问了我们无数遍了。”上尉笑了:“我们已经做过了最细致的实地侦察,科勒尔将军除了在河谷另一端的出口布置了防御力量之外,并没有在其他地方部署一个士兵。”
“这事听起来还真奇怪。”伯恩斯坦半是讽刺半是担忧道:“要知道科勒尔将军当年好歹还做过几天齐格菲尔德将军的团长,怎么会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忽略了。”
“当过齐格菲尔德将军的团长并不代表他也拥有和对方一样出色的能力。”上尉晃着脑袋说:“科勒尔将军大概是以为只要守住出口就能万事无忧吧,再说河谷两岸的峭壁一般人根本就爬不上去,所以他才会做出这种错误的判断。”上尉说。
伯恩斯坦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只见时针已经走到了凌晨三点,他几乎未做任何犹豫就下达了实施突袭的命令——数不清的士兵们很快便纷纷抬着冲锋舟从隐蔽的伪装工事跑了出来,他们刚一跳进冰冷的豪勒河,就拼命抡起双桨朝对岸冲去——二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五十米伯恩斯坦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上,生怕山谷中会突然响起密集的枪炮声。然而万幸的是,直到先头部队全部扑进河谷为止,寂静的山谷中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这帮家伙可真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猪猡!”伯恩斯塔低声骂了一句,便对身边的军官吩咐道:“马上通知空军开始机降作战,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夺取河谷两侧制高点!”
当天空中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吼声时,伯恩斯坦便起身离开工事,径直走到了冰冷的河滩上,快速上涨的河水很快便淹没到了他的腰间,而运载着重型装备的两栖登陆艇也开始了争分夺秒的行动。伯恩斯坦不顾寒风袭过身体的刺痛,跳上一艘登陆艇紧随在冲锋舟后面扑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克洛赛河谷。
近了,越来越近了!当河谷出口那座巨大的天然斜坡渐渐出现在“赫斯特贝塞”师官兵们眼前时,心中早已憋着一股强烈复仇愿望的士兵们体内的肾上腺素此刻便达到了顶点——只要能够征服这座挡住他们去路的天然障碍,庞大的齐格菲尔德集团军群就将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伯恩斯坦用无比期待的心情看着数不清的士兵们从冲锋舟上一跃而下,如同一群黑色的幽灵在深及腰身的河水中狂躁的蠕动着,他攥紧了拳头,渴望着奇迹的上演。
“哒哒哒!”
斜坡上方和侧面突然冒出了一条条刺眼的火舌,刚刚冲到斜坡下面的官兵们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纷纷成了机枪手的活靶子,他们在水中痛苦的哀嚎着,扭动着,就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尽管伯恩斯坦知道突袭行动绝不会一帆风顺,但是当着可怕的一幕出现在他眼前时,他足足愣了有一分钟才声嘶力竭的吼道:“加强火力!一定要冲过去!”
架设在登陆艇上的大炮开始了疯狂的怒吼,钢铁在黑暗的河谷中卷起无数碎石,从弥漫的硝烟里发出狂暴的吼声。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河水已经被鲜血染红,然而那座巨大的斜坡却依然横亘在伯恩斯坦面前,仿佛成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杀红了眼的伯恩斯坦将被击退的部下们集合在一起,准备再度发起新的攻势,然而一桩令人恐怖的事情却突然发生了——在进攻部队的后方和头顶上居然同时传来了密集的枪炮声!眼看着部下们在弹雨中纷纷倒下,他便焦急而又愤怒的吼叫着:“这帮狗娘养的混蛋瞎了眼吗?快去通知他们不要胡乱开火!”
军官们声嘶力竭的与负责占领河谷两侧制高点的空军进行着联系,然而当他们终于搞清楚了一桩事情时,一个个眼中却都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伯恩斯坦从部下们的表情里嗅出了一丝不祥之兆,于是他便立刻揪住一名参谋的领子喊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倒是说话啊!”
“将军先生!博洛宁根将军麾下的第7空降师已经抢在我们前面控制了山谷两侧的制高点,他们刚刚用便携式导弹炸沉了三艘登陆艇,现在山谷外面的部队被堵住进不来,而山谷里的部队也撤不出去”
“你说什么!”伯恩斯坦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一直报告说这座山谷根本没有伏兵吗?”
“我也不清楚博洛宁根将军的部队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作战参谋心惊胆战的喊道:“但是眼下的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了,如果我们不能迅速突破河谷出口的防御阵地,那么被困在山谷里的部队就会全军覆没!”
参谋的警告令伯恩斯坦发热的头脑突然间冷静了下来:“马上给雷德尼茨将军发报,请他迅速对我部实施增援!”
十分钟后。
当伯恩斯坦的求援电被放在雷德尼茨面前时,几乎所有的将军们都被深深的震惊了——如此天衣无缝的军事行动居然会齐格菲尔德识破,而且更可怕的是,竟然没有人知道第七空降师究竟是用什么方式夺取了克洛赛河谷两侧的制高点。
“请您给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雷德尼茨对一名空军上校投去了一缕愤怒的目光。
“报告司令官阁下,”上校的表情看起来非常无奈:“我部在之前的多次侦察中均未发现克洛赛河谷两侧的制高点上有敌军部队活动的迹象,但是就在我们接到伯恩斯坦将军开始向克洛赛河谷发动进攻的命令后,第七空降师突然从距离克洛赛河谷以西五公里的一处机场起飞,抢在我们之前占领了河谷两侧的制高点,而我们的空降部队由于晚到了几分钟,结果遭遇了非常惨重的损失”
“我不想听这些没用的解释!”雷德尼茨愤怒的拍打着桌面:“运送一个空降师的兵力至少需要一百架以上的大型运输飞碟,而且这还不包括负责护航的战斗飞碟在内,如此明显的目标你们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这简直就是在犯罪!”
“对不起,我承认这确实是我们的失职”上校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我们其实早就发现了这座机场,但是当时空中侦察的结果却显示国防军只是定期将一些飞碟模型用卡车运到跑道上,然后过些日子再用卡车将他们拉走,时间一长,我们便以为这只是一座用来迷惑我们的假目标而就在演习打响的第一天,国防军再次用卡车拉来了一大群飞碟,我们的飞行员都以为这些飞碟还是假目标,所以就没有及时上报,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些飞碟根本不是模型,而是整个第七空降师!”
“你是说第七空降师的官兵们是坐在飞碟里被卡车运到了机场,然后又在你们的眼皮底下平安无事的呆了好几天?”雷德尼茨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上校痛苦的摇着脑袋:“我们钻进了博洛宁根将军为我们设下的圈套,但是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
“博洛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