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彻底解除这个难题,我们就必须让人们认清阿尔伯特的真面目,但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了齐楚雄的肯定,秦风说话的语气便更加自信:“首先,他背后有霍夫曼集团的全力支持,在人财物等方面占据着绝对优势,其次,由于他长年以一副伪善的面目出现,身边也因此聚集了一群对他忠心耿耿的非日耳曼族裔公民,如果我们不能让这些人先识破他的真面目,那么针对他的任何指控都会被视为恶意的诬陷,一旦这些人四处宣扬您刻意对他进行打压,恐怕局势就会变得对他更加有利,最后,也是最难克服的一点,那就是您的老朋友路德维希将军对待他的态度,这很可能会成为决定人类能否避免战争的关键点。”
“你说的这三点确实非常正确,但是这却不能成为我们放弃斗争的理由,既然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替人们争取自由,那么就算遇到再多的困难也必须坚持斗争。”
听到齐楚雄的这番表态,秦风心中不由对他又多出了一份敬意。“齐医生,我想知道施特莱纳临终前分别任命路德维希将军和罗森巴赫将军为帝国正副统帅一事是不是您在背后推动的结果?”
“是的,”齐楚雄微微颔首:“他当时本想把权力直接交到阿尔伯特手中,但是在我的劝说下,他最终还是改变了决定。”
“霍夫曼突然病倒后,阿尔伯特在很短的时间就控制住了局势,但是您的反击却挫败了他一举夺取最高权力的野心,这对他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挫折,但是他又不能通过发动军事政变的手段来达成目的,因为这会让他的真面目直接暴露在世人面前,所以我认为他眼下只能选择暂时忍耐,继续等待合适的时机出现后再来实施他的阴谋。”
“你认为埃尔文在阿尔伯特的计划中将会扮演怎样的角色?”
“这个问题非常复杂,因为从表面上来看,阿尔伯特似乎非常欣赏埃尔文,但是我认为埃尔文在他眼中其实只是一枚棋子,而且在格罗尔曼和巴赫曼的事件中,我可以明显感觉到似乎这样的结果正是阿尔伯特想要的,因为只有不断的出现族群冲突,他才有机会在公众面前展现自己虚伪的仁慈,并且以这种方式将更多的非日耳曼族裔公民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并且逐步形成一个只知道效忠于他,却不知道帝国政府为何物的小集团。”
“也就是说,阿尔伯特需要埃尔文去不断的引发族群冲突,并以此来提高自己的威望,但是这种冲突的后果却会在日耳曼人心中逐渐种下仇恨的种子,一旦仇恨达到临界点,那么”
齐楚雄已经不敢往下想了,但是秦风却为他揭晓了答案:“埃尔文就会成为阿尔伯特用来平息日耳曼人怒火的牺牲品,只是阿尔伯特必须寻找一种最为恰当的方式,既要让日耳曼人满意,又不能激怒非日耳曼族裔公民,但是无论怎样,只要埃尔文不改变对阿尔伯特的看法,那么他早晚都会沦为某种阴谋的牺牲品!”
“我懂了,”齐楚雄极力掩饰住自己内心深处的忧虑,对秦风露出了一丝淡定的笑容:“等我们下次再会面时,我想自己一定会拿出一个圆满的解决方案。”
“您多保重,希望我们下次能尽早见面。”秦风说。
告别了秦风,齐楚雄却在下山的路上陷入了沉默,作为一名父亲,他无论如何也不希望悲剧发生在自己儿子的身上,但是作为一名抵抗组织领袖,他却知道即便自己心中有再多的焦虑,也只能用一种平静的心态去逐步揭开那些藏在面具后面的秘密。
“齐医生,您和秦先生谈的还愉快吗?”施拉姆突然打破了寂静。
“还好吧喏,你觉得阿尔伯特这个人怎么样?”
“那还用说吗,他当然是个好人,但是秦先生好像对他有些误解,总觉得他这个人有问题,要我说这纯属自寻烦恼,因为克劳柏森总理若是坏人的话,这世上恐怕就没有好人了。”施拉姆说。
齐楚雄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将一抹忧郁的目光投向了遥远的雅利安城
297爱恨情仇(109)()
一辆轿车疾驰在通往雅利安城的高速公路上,维托尔德无聊的望着前方,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沮丧的神情:“齐医生,我们这次出来的结果简直糟透了!原本统帅阁下还希望我们能够和‘光明天使’展开秘密联系,结果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这下他肯定不会高兴的。”
“见不着也没什么大不了,”齐楚雄淡然一笑,“反正‘光明天使’的实力已经无法和从前相提并论了,所以就算找到了他们,也未必能对我们的事业起到帮助作用。”
“说得也是,”茨贝尔附和道:“只要军队服从统帅阁下的指挥,然后再设法让大家接受放弃战争的思想,就算没有‘光明天使’的帮助我们也一样能够实现和平。”
“这种事情可没这么简单。”维托尔德在一旁反驳道:“虽然眼下军队已经宣誓效忠于统帅阁下,但是天知道将军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据说很多人的眼睛整天都盯着陆军医院,期盼着副统帅阁下能够奇迹般的恢复健康,如果他们的希望真的成为了现实,只怕统帅阁下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我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茨贝尔回应道:“只要罗森巴赫将军还在国防军总司令的位置上坐着,就算副统帅阁下恢复了健康,恐怕将军们也不敢胡来。”
“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虽然罗森巴赫将军确实可以镇住一些人,但是他这个年龄还能再坚持多久呢?听总参谋部的人说,罗森巴赫将军近来的精神状况已经明显不如从前,有好几次正开着会居然都睡着了,而统帅阁下在军队内部又没有他那样高的的威望,万一他的健康出了问题,统帅阁下还能不能控制住军队可就不好说了。”
茨贝尔顿时陷入了沉默。齐楚雄虽然没有参与两人的辩论,但是心中却也泛起了一丝忧虑。
两天后的傍晚,三人回到了雅利安城,原本按照计划他们应该立刻返回艾德斯瓦尔宫向路德维希汇报情况,但是齐楚雄却出人意料的决定先去陆军医院查看霍夫曼的病情。茨贝尔和维托尔德陪着他来到病房后,发现恩斯特已经不知去向,只有几个年轻的护士在照顾霍夫曼。齐楚雄来到病床边,轻轻握住了霍夫曼的手腕,但是片刻后便露出了困惑的目光,而后者这时也对他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目光,仿佛是在告诉他:“亲爱的齐,我绝不会就这样倒下的。”
面对霍夫曼那种挑衅的目光,齐楚雄唯一的反应却是转身离开了病房。茨贝尔和维托尔德在医院门前追上了他:“齐医生,副统帅阁下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前者焦急地问道。
“他已经不可能再恢复健康了,而现在不过是凭着一口气在硬撑着,只是不知道这口气什么时候才会彻底泄掉。”齐楚雄说。
“这么说,我们已经不用再为他担心了?”维托尔德急忙问道。
齐楚雄摇了摇头,便一声不响的上了车。
“您要回艾德斯瓦尔宫吗?”茨贝尔又问。
“不,我想先回家去看看,请你们明天再来接我去艾德斯瓦尔宫。”齐楚雄说。
茨贝尔驾车向城外的“美丽如画”开去,但是当轿车经过里宾特洛甫大街13号门前时,齐楚雄却示意他停下了车:“好多年没有回来过了,我想进去看看,请你们在门口等我一会好吗?”
茨贝尔和维托尔德心知齐楚雄是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单独思考问题,于是便没有跟进去。齐楚雄推开尘封已久的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潮湿的气息,他打开电灯,发现官邸里的摆设纹丝未动,依然保持着起义前的模样,他的思绪也因此立刻回到了遥远的从前——施特莱纳、艾伯特、叶戈廖夫、克劳德、梅克、埃里克、弗兰克、阿金霍夫、约翰、布尔琴科、格尔利茨、契尔斯卡娅、娜塔莎当一张张深藏于记忆中的面容在他脑海中渐渐清晰时,他的眼角却不由自主的湿润了。
迈着沉重的步伐,齐楚雄又来到了楼上的书房,那一本本医书依然静静的摆放在书架上,仿佛是在等候主人的归来。他随手从上面拿下一本本草纲目,轻轻拂去蒙在书页上的灰尘,但就在此时,一个发黄的信封却从书页里面掉落在他脚下。
“?”齐楚雄弯腰拾起信封,从里面拿出了薄薄几页信纸,然而当他看完信纸上的内容后,他却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了官邸,“快!马上去艾德斯瓦尔宫!”他用力拍打着车窗玻璃,看起来已经焦虑到了极点。
茨贝尔和维托尔德被齐楚雄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是无论他们怎样猜测,齐楚雄却始终不肯说出自己在官邸里的发现。轿车刚一回到艾德斯瓦尔宫,他便如同一阵旋风般冲进了路德维希的办公室,不等后者做出反应便将那封信放在了办公桌上。
路德维希从对方焦虑的神色中嗅出了一丝不祥的味道,他急忙拿起那封信仔细阅览起来,但是很快他也露出了震惊的目光:“这封信你是从什么地方发现的?”
齐楚雄一口气讲述了伊莎贝拉是如何在雅利安城外追上了自己,以及施拉姆是如何将自己带到了秦风藏身的山洞里,还有手头这封信的来历。路德维希听得直皱眉,“简直乱套了,难道我身边就没有人值得信任吗?”
“弗兰茨,无论你是否愿意相信,但是亨特中校留下的这封信里写的很清楚,他虽然迫于霍夫曼的压力不得不做了内奸,但是他的良知却并没有因此泯灭,而是一直试图帮助克劳柏森将军摆脱困境,然而在此过程中他却发现阿尔伯特居然一直在暗中与霍夫曼进行联系,因此他便认定阿尔伯特其实早就投靠了霍夫曼,只不过是克劳柏森将军没有发现罢了!”
“但是这封信里最后的一段话又怎么解释?”路德维希指着信纸念道:“我很苦恼,因为我不知道此刻站在我面前的阿尔伯特究竟是不是一个真实的存在,尽管他的容貌没有丝毫变化,但是他的眼神却变得不再透明,任谁也无法猜透他内心深处在想些什么,有时候当他靠近我时,我居然能感觉到一种陌生的气息,没有人能体会到我内心深处的恐惧,因为这就好比一个人的躯壳被掏空后,又硬生生的塞进来一个陌生的灵魂,我没有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克劳柏森将军,因为即便是他有着一颗坚强的心,恐怕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
“虽然我也不太明白亨特中校留下这段话的含义,但是我对他的感受并不感到惊讶,因为当他发现阿尔伯特居然和霍夫曼早已勾结在一起时,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和震惊是可想而知的。”齐楚雄说。
路德维希沉默良久,突然伸手捂住了脸:“我宁愿这封信只是一个无耻的谎言,但是如果这上面的内容全是真的,那就意味着我们其实一直被人玩弄于手掌之上”
“弗兰茨,你不要气馁,因为现在进行补救还来得及。”齐楚雄稳住情绪道:“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做好几件事情,第一,我们暂时不要打草惊蛇,而是通过伊莎贝拉和‘光明天使’对阿尔伯特进行秘密监视,争取早日找出他与霍夫曼勾结在一起的证据;第二,马上在暗中安排刑侦专家对这封信的笔迹进行鉴定,看看是不是亨特中校的亲笔;第三,暂时不要公开秦风的秘密,以避免引发不必要的争议,第四,采取各种手段逐步限制阿尔伯特手中的权力,并且对他上台后任命的官员进行撤换,避免让他的势力继续扩充下去,第五,这件事情一定要告诉施蒂尔,因为眼下只有他能控制住军队,而这对我们的计划来说将是最为关键的一点,因为我们如果不能获得施蒂尔的支持,那么一切就都无从谈起!”
“我懂了,这几件事情我会马上安排下去的”
三天后。
一份鉴定报告静静地放在路德维希面前的办公桌上,他紧紧盯着报告,但是却没有勇气去打开。
“还是让我来吧。”齐楚雄打开报告后只扫了一眼,便长叹了口气:“弗兰茨,这封信确实是亨特中校的笔迹。”
“嗡!”路德维希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为什么为什么他伪装了这么久我竟然都没有识破,我还以为他会成为我最得力的助手我真是个天大的傻瓜”
“弗兰茨!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你应该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然后再设法去揭穿阿尔伯特的真面目!”齐楚雄努力想让路德维希从沮丧的心情中走出来,然而办公室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卫队军官的高声报告:“我的统帅,克劳柏森总理求见!”
298爱恨情仇(110)()
“让他进来吧。”路德维希迅速将鉴定报告塞进了抽屉,还摆出了一副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表情。
阿尔伯特很快就走进了办公室,当他看到齐楚雄也在场时,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轻松的微笑:“真巧,没想到您也在这里,这样我们正好可以在一起商量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路德维希问道。
“我的统帅,施拉姆夫妇虽然对鲁本能够暂时回到他们身边感到非常高兴,但是却又无法承受最终还是要分离的痛苦,为了不让这样的悲剧继续上演,我认为有必要在近期内让更多的孩子们回家与父母团聚,但是这一次他们将再也不用回到帝国抚养所,而是可以留在父母身边,并且由自己来选择未来的生活。”
“哦,”路德维希故做不解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还说这种事情一定要非常慎重吗?怎么突然间又改变决定了?”
“我也是个做父亲的人,所以我能理解施拉姆夫妇心中的痛苦。”阿尔伯特叹了口气,“而且既然我们已经公开宣布要消灭一切不平等的现象,那么就应该让人们看到我们的决心,所以我才来与您商议这件事情。”
路德维希没有直接表态,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齐楚雄:“齐,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我觉得让孩子们回家当然是件好事,不过我想知道这次的幸运儿都是那些人?”齐楚雄问。
“他们分别来自雅利安城附近的六个抚养所,其中绝大多数孩子都已年满十四岁。”阿尔伯特答道。
“这些孩子的父母都是做什么的?”齐楚雄又问。
“绝大多数都是军官,还有一些是政府公务人员。”阿尔伯特说。
“我看这个建议非常好,”齐楚雄对路德维希投去了一缕颇具深意的目光:“我看不妨就以这件事情为契机试探一下强硬派的反应,如果他们没有过激的举动,那我们就可以采取更进一步的措施。”
“好吧,这件事情就委托你来办,我在艾德斯瓦尔宫等着你的好消息。”路德维希对阿尔伯特点了头,后者躬身一礼,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但是当房门被关上的一刹那,路德维希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弗兰茨,能告诉我你心里此刻在想些什么吗?”齐楚雄轻声问道。
“他这是在故意收买人心”路德维希颤抖的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后悔:“十四岁的孩子在经历了多年洗脑教育后早就没有了自己的思想,而且从以往的情况来看,就算他们的父母再怎么劝说,也很少有人会幡然醒悟”
“这正是阿尔伯特的精明之处!”齐楚雄气愤的指出:“像鲁本这样年幼的孩子由于接受洗脑教育的时间很短,所以放出来后很容易就会受到父母的影响,因此阿尔伯特只能把那些已经完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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