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不了解政治斗争的残酷性了!”阿尔伯特深蓝色的眼眸中突然点燃了两支愤怒的火炬:“维泽克一旦上台,不但你们全家都会死于非命,而且就连路德维希总理一家人,甚至还包括我和斯特凡妮在内都不会有活下去的机会!”
225爱恨情仇(37)()
齐格菲尔德的脸庞微微抽搐了一下:“是啊,我的父亲是抵抗组织领袖,路德维希总理是统帅阁下名义上的继任者,而您则是主和派的代表人物,我们这些人的存在当然不利于他的统治。”
“任何一个统治者都不可能容忍在他身边存在挑战者,所以维泽克一旦上台,肯定会除掉这些潜在的威胁。”阿尔伯特说到这里时将拳头举到了胸前:“但是我绝不会让他的计谋得逞,为了克劳柏森家族的名誉,为了全体日耳曼人的利益,我一定要战斗到底!”
“可是即便我们想改变这一切,又能有什么办法撼动维泽克的地位呢?”齐格菲尔德担忧的说:“他背后有副统帅阁下的支持,仅凭这一点就足以构成对我们的绝对优势。”
“表面上看起来是这么回事,但是实际上他的优势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大。”阿尔伯特分析道:“首先,陆军总司令罗森巴赫将军一直很讨厌维泽克,而他心目中最合适的继任者正是路德维希总理,而武装党卫军虽然在传统意义上属于副统帅阁下的势力范围,然而他们同样不看好维泽克,如果不是碍于副统帅阁下的威摄,恐怕他们早就提议更换人选了。”
“这么说来,我们并非是没有机会了?”齐格菲尔德急忙问道。
“没错,但是我们也不能因此轻敌。”阿尔伯特又道:“维泽克这几年一直在构建自己的势力,所以我们必须抢在他前面动手,否则他一旦控制住了政局,我们再想翻身可就难了!”
“抢在他面前动手!”齐格菲尔德心头一惊:“难道您打算再发动一场政变吗?”
“不,我并不想发动一场政变。”阿尔伯特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让维泽克成为艾德斯瓦尔宫的主人,毕竟这家伙历来心术不正,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战争狂,一旦上台后肯定会给整个日耳曼民族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
“但是如果维泽克失败的话,那么您认为谁才是最合适的继任者呢?”
“当然是路德维希总理。”阿尔伯特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答案:“他为人正直,心胸宽厚,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有着一颗向往和平的心。”
“向往和平?难道我们真的要就此放弃战争吗?”齐格菲尔德一时间很难接受阿尔伯特的观点。
“和平与战争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对立,因为我们想要实现和平,那么首先必须具备打赢战争的实力,因为一味的求和并不能换来真正的尊重,反而会让我们在谈判桌上失去更多的利益,而盲目的战争同样也无法赢得和平,到头来只会使我们变得更加孤立,所以我们只有在具备强大的实力后,才能有底气去和敌人们进行谈判,他们同意我们的条件,那么一切都好说,如果不同意,那么我们就在战场上奉陪到底,但是不到最后一刻我们绝不会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段,因为我们要让世人看到日耳曼民族同样热爱和平,不希望发动战争!”
“那么您心里关于和平的底线又是什么呢?”
“他们必须承认第三帝国的合法性,同时不再追究过去的战争罪行,并且还要承认南极与德国本土都是第三帝国不可分割的领地,只要他们能够接受这些条件,我们就可以签订和平条约,从而让我们的人民永远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阿尔伯特说。
“可是这样一来就意味着我们将要放弃征服世界的计划,这一定会让很多人感到不满的。”齐格菲尔德说。
“埃尔文,征服世界这句口号听起来非常诱人,甚至只是随便说说都能让一群小伙子们热血沸腾,但是自从人类有文字记录历史以来却从来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你以为这仅仅只是个偶然现象吗?”
齐格菲尔德心里乱糟糟的,过去十几年里他所接受的教育完全都是为了一场要征服世界的战争,然而现在阿尔伯特的观点却和他一直坚信的一切大相径庭,一时间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埃尔文,我知道突然间让你接受这一切并不现实,所以我不会急着要你做出决定。”阿尔伯特将目光转向了奔腾的豪勒河:“而且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把我的这些话告诉盖世太保”
“阿尔伯特叔叔!”齐格菲尔德激动的喊道:“您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就是宁肯牺牲自己也绝不会出卖您!”
“埃尔文!”阿尔伯特猛地转过身,深蓝色的眼眸中已然蒙上了一层薄雾:“其实这些年来我每次看到你和那些在帝国抚养所里长大的孩子们时,心中都感到非常痛苦,因为我虽然知道你们已经沦为了副统帅阁下手中的棋子,但是却又不能把真相告诉你们,我曾经无数次问过自己,一个伟大的民族真的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高贵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你、伊万、德米雷尔、比尔还有戴维你们不比任何一个日耳曼人差到哪里去,而所谓的血统高贵论也不过是用来鼓吹种族主义的噱头!作为一名普通的德国军人,我对这一切感到耻辱,因为正是那些有毒的言论控制了你们的灵魂,所以我发誓要改变这一切,只要我的生命仍在继续,我就会去战斗,直到建立起一个全新的第三帝国,这将是一个人人平等的国度,无论是日耳曼人还是犹太人,只要他们愿意效忠于这个国家,每个人都将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孩子们再也不用被人用刺刀逼着走进帝国抚养所,相爱的情侣也无需再去顾忌对方的血统,没有残酷的战争、没有尔虞我诈的政治角斗,有的只是美好的生活和永恒的和平!”
“您说得太好了!”面对阿尔伯特精彩的描述,齐格菲尔德立刻抛弃了所有的顾虑:“从现在起无论您要我做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甚至是包括献出自己的生命!”
“不,埃尔文,你可不能死。”阿尔伯特突然笑了:“否则斯特凡妮会记恨我一辈子的。”
“这么说,您同意我和斯特凡妮交往了?”齐格菲尔德急切地问道。
“我怎么会不同意呢?”阿尔伯特说:“在我看来,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成为斯特凡妮的丈夫,也许她的妈妈对此会有不同意见,但是请相信我,只要斯特凡妮自己不变心,那就没有人可以阻止你们走向教堂!”
齐格菲尔德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而阿尔伯特的表情这时却变得严肃起来:“埃尔文,眼下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首先你必须在表面上继续摆出效忠于副统帅阁下的态度,但是在私底下你要团结起绝大多数非日耳曼族裔官兵,一旦形势需要,你们就必须按照我的命令采取行动,其次,尽管统帅阁下已经失去了权力,但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争取和平的努力,所以你在和大家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一定要把他和副统帅阁下区分开,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不能让盖世太保发现你正在做的事情。”
“您放心吧,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齐格菲尔德立刻做出了庄严的保证。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今天能够和你谈起这个话题,或许这就是上帝的安排吧。”阿尔伯特露出了一缕满意的笑容,接着便将话题引到了齐楚雄身上:“如果你的父亲当年能够选择融入并且改变这个世界,而不是一味的要去消灭它,那么他或许不会遭遇被囚禁多年的命运。”
“是啊,他确实应该学会融入这个世界,而不是固执的坚持己见。”齐格菲尔德摇头叹道:“只可惜我现在还不能去见他,否则我一定会和他认真的讨论这个话题。”
“以后会有机会的,但是现在我们必须保持低调,过些日子我会想办法把比尔调到你身边当副官,到时候我们之间就通过他来进行联系。”阿尔伯特说。
“太好了!”齐格菲尔德高兴的说:“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比尔了,真想立刻就和他拥抱在一起。”
“好了,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不过你要记住,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话可千万别告诉斯特凡妮。”阿尔伯特叮嘱道。
“放心吧,我会保守秘密的。”齐格菲尔德本想将秦风的事情告诉阿尔伯特,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时机还不太成熟,于是他便将这件事情暂时压下,转而和阿尔伯特一起回到了斯特凡妮身边。
“你们两个可真能聊,害得我的脚都快要站麻了。”斯特凡妮一见到他们就忍不住发出了抱怨。
“我看只要埃尔文平安无事,你就是站上几天几夜都不会有怨言的。”阿尔伯特笑眯眯地说。
斯特凡妮立刻羞涩的低下了头。
“来,孩子们。”阿尔伯特将女儿的手与齐格菲尔德的手牵到了一起:“既然你们彼此都选择了对方,那么我希望你们能够珍惜这份感情,学会包容对方的错误,尊重彼此的空间,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
“我说亲爱的阿尔伯特,您这是在扮演神父的角色吗?”一个刺耳的声音突然闯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226爱恨情仇(38)()
“怎么会这么巧!”当维泽克那张令人生厌的面孔出现在齐格菲尔德眼前时,他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上。
“难得我有时间可以和自己的女儿呆在一起,您总不会连这点自由都不给我吧?”阿尔伯特对后者的出现似乎早有准备,脸上居然没有一丝紧张的表情。
“瞧您说的,我怎么会随意剥夺您的自由呢?”维泽克面带微笑,但是眼神中却明显透着一丝狐疑的味道:“我今天是来和阿尔佩特将军商议公务的,若是您不介意的话,今晚和我们一起共进晚餐如何?”
“谢谢您的邀请,正好我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阿尔佩特将军了,所以今天的晚宴我是一定会去的。”阿尔伯特颔首道。
“不如我们现在一起走吧,正好我也想和您好好聊聊。”维泽克说。
阿尔伯特略作迟疑,便点头同意了对方的要求。齐格菲尔德目送他和维泽克消失在远处,手心里不由自主的捏了一把冷汗。
一阵细微的抽泣声传来,齐格菲尔德急忙转头看着恋人:“斯特凡妮,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害怕妈妈不止一次说过,布劳恩中校一直很仇视爸爸,总想找他的麻烦我真的害怕有一天爸爸会发生意外”
“亲爱的,这种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的!”齐格菲尔德将斯特凡妮紧紧揽入怀中:“因为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阿尔伯特叔叔”
夜深了,恩斯特小心翼翼的走进了霍夫曼的办公室,只见后者正闭着眼睛歪躺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还没有处理完的公务。恩斯特朝四周打量了一番后,便迅速将一封匿名信塞进了那一摞公文里,然后才拿起一件军大衣盖在了霍夫曼身上。尽管这个动作非常轻微,但是却依然将霍夫曼从梦中惊醒:“恩斯特,现在几点了?”
“副统帅阁下,已经凌晨三点了。”恩斯特说。
“该死的,我又睡过头了!”霍夫曼迅速掀开大衣,“快,把我的弹药拿来。”
“是。”恩斯特扭头端来了一杯没有放糖的浓咖啡,霍夫曼接过来一口喝光,接着便扎进了那堆公文里面。
“副统帅阁下,您的年龄大了,老是这样熬夜会把身体累垮的。”恩斯特在一旁故作关切道。
“我已经习惯了,闲着反倒会全身上下都不舒服。”霍夫曼微笑着说。
“其实我倒觉得您应该让布劳恩中校多替您分担一些工作,反正他在路德维希总理身边也没多少事情可做,还不如回来给您当个助手。”恩斯特说。
霍夫曼脸色微变,但是却并没有立即发表看法,他接着又随手拿起了一个信封,但是当他看清楚里面装的信件内容时,却突然将这封信撕了个粉碎!
“又是控告维泽克的匿名信!我早就对他说过,若想树立起自己的威信,首先就要学会埋头工作,而不是到处收买人心!但是他显然没有听进我的劝告!”
“或许这只是有人因为嫉妒他而故意栽赃陷害吧?”恩斯特说。
“我倒宁愿这封信上的写的不是事实!”霍夫曼恼怒的说:“但是他这些年来确实在不断拉拢各地官员和军方将领,企图在暗中建立起一支忠于自己的势力,甚至还在私底下以领袖自居,这些事情想起来都让人头疼!”
“我倒觉得这没什么,”恩斯特说:“既然您培养布劳恩中校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成为下一任帝国统帅,那么他身边也确实需要一些得力助手”
“哼!”霍夫曼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统帅阁下和我都还活着,他急什么!”
“是啊,是啊,确实不该着急。”恩斯特一边小声嘟囔,一边朝门外走去。
“回来!”霍夫曼喊住了恩斯特:“你刚才在说什么?”
“没什么”恩斯特让自己看起来显得非常畏惧:“很晚了,我去给您准备一点夜宵”
“我不需要吃夜宵!”霍夫曼吼道:“说,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真的没什么”
“闭嘴!要是你不立刻说出来,我马上就让你滚出雅利安城!”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对您隐瞒,只是我觉得那些传言根本不值得相信”
“什么传言?”
“据说有人打算联名要求让布劳恩中校接替路德维希总理的职务,而理由则是他比后者更适合成为统帅阁下的继任者”恩斯特一面小声说,一面偷偷打量着霍夫曼的反应。
刚才还暴跳如雷的霍夫曼此刻突然平静下来,他将那封匿名信的碎片一一拾起,并且又塞进了信封里。恩斯特在一旁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霍夫曼会识破自己的伎俩。
“通知盖世太保,要他们最近多关注一下维泽克,但是绝不能让他发现,听明白了吗?”
霍夫曼的这句话顿时令恩斯特如释重负,但是他却决心把这场戏演到底:“您认为有这个必要吗?毕竟布劳恩中校对您非常忠诚,肯定不会做出任何对您不利的举动。”
“照我说的做。”霍夫曼声音不大,但是却令恩斯特心中一阵窃喜,他正要退出去传达命令,可是却又听到霍夫曼叹了口气:“唉,这个阿尔伯特真是令人头疼。”
恩斯特快要迈出办公室的脚又收了回来:“副统帅阁下,克劳柏森将军又惹出什么麻烦来了?”
“我把阿尔伯特流放到斯特伦霍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远离雅利安城的政治舞台,从而无处施展他的力量,但是谁也没想到他在斯特伦霍芬居然干得有声有色,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让那里的官兵和居民们把他奉为上帝。”
恩斯特用眼角的余光扫向摆放在霍夫曼面前的一份秘密报告,只不过看了几眼后,他便皱起了眉头。
“你也看到了,阿尔伯特这个人非常善于收买人心,他刚到斯特伦霍芬时被盖世太保限制出行,甚至连给家里打电话的权力都被剥夺了,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沮丧,而是通过与负责监视自己的盖世太保们进行交谈来了解外面的情况,当他听说驻扎在斯特伦霍芬的官兵日常饮食标准一直低于周边部队时,他便主动拿出自己的津贴来为官兵们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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