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一名年轻的解放军陆军中尉从码头上拥挤的人群中挤了出来,被他喊到名字的小伙子刚一回头,便兴奋地跑了过去:“张志刚!你怎么来了?”
“我刚好到上海出差,这不一听说你要去南极科考,就赶快跑来为你送行。”解放军中尉笑道。
“咱们的战友们都还好吗?”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秦风便长出了一口气:“别看我已经转业三年了,可是一想到当年我们在猫耳洞里过的日子,就觉得那好像是昨天才发生过一样。”
“你呀,天生就是块当兵的料,只可惜赶上了大裁军,要不然我们肯定还能在一起共事。”张志刚遗憾的说。
“其实也没什么,反正干什么都是为人民服务。”秦风笑了笑,接着又急切的说:“对了,我在军报上看到了你写的关于推动新军事技术革命的文章,写的真是太好了,咱们国家确实应该进行改革了。”
“你小子可真有意思,”张志刚晃着脑袋打趣道:“这都转业快三年了,眼睛还一天到晚盯着军报上。”
“瞧你说的,”秦风在战友身上拍了一把:“脱了军装咱也是个兵,要是哪天真打起仗来,我一准赶回部队报到!”
“你们两个在那里嘀咕什么呢!”一位目光威严的老人走到了两人面前,张志刚吐了吐舌头,急忙敬礼道:“报告首长,我是来给秦风送行的。”
“爸,您怎么也来了?”秦风对老人问道。
“怎么,就行人家张志刚送战友,我秦德胜就不能来送送自己的儿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风急忙解释道:“您不是刚做完手术出院吗,所以我担心您的身体会吃不消。”
“我没事。”秦德胜把手一摆:“当年打小鬼子的时候,我身上挨了十来枪子都没事,更别说这小小的切除肝脏手术了。”
张志刚在一旁肃然起敬——秦风的父亲秦德胜是解放军的一员悍将,从昔日抗日战争的太行山一直打到了今日越南的凉山,凡是和他交过手的敌人没有一个不服气的。然而岁月不饶人,老人去年因为肝癌做了一场大手术,不过身体虽然每况愈下,但是气势却一点不减当年。
“哥哥!”一个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突然从秦德勇身后跳了出来,秦风眼前顿时一亮:“小雪!”他冲上去把小姑娘抱在怀里,结结实实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小雪,快点下来,没看见你哥身上背着那么多东西吗?”一位慈祥的中年母亲嗔怪道。
“我才不呢!”小姑娘撇着嘴说:“我哥这一走没个一年半载肯定回不来,所以我就得抱着他。”
母亲还想数落女儿,秦风却笑着说:“行了,妈,小雪说的没错,我这一走确实要很长时间见不到我这宝贝妹妹,今天要不让她抱个够,回头她肯定还要埋怨我。”
“还是我哥明白我。”小姑娘扭头对母亲做了个鬼脸。
“你呀,就知道和你哥贫。”母亲笑着走到了一边。
“小雪,”秦风对妹妹问道:“我这次去南极,你准备让我给你带点什么回来?”
“我早就想好了。”小姑娘不假思索道:“先给我弄两只企鹅,然后再拉一座冰山回来。”
“我的天,你的胃口可真不小。”秦风哭笑不得道。
“谁让我是你妹妹呢。”小姑娘笑的更加开心了。
“小雪,你下来,我有话要和你哥说。”秦德胜一声令下,小姑娘虽有些不舍,但还是不得不离开了哥哥的怀抱。
“小风,你听着。”秦德胜对儿子叮嘱道:“你虽然已经转业了,但是无论走到哪里都要记住你是部队培养出来的人,对工作不能挑三拣四,凡是脏活累活一定要抢着干,还有就是要和同事们处好关系,别一天到晚把我的名字挂在嘴边上,一定要学会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赢得荣誉。”
“爸,您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秦风点头道。
“那就好。”秦德胜微微颔首,接着又叮嘱道“这次去南极路途遥远,你又是第一次参加科考队,所以一定要向有经验的同事们虚心请教,遇事不要慌张,更不要自作主张。”
停泊在码头上的科考船突然鸣响了一声出征的汽笛。“爸,妈,小雪,志刚,我要出发了,你们多保重,等我到了南极以后会经常给你们写信的。”秦风一面跑向科考船,一面不停地对身后的家人和战友挥着手。
秦德胜夫妇望着儿子逐渐消失在码头上的身影百感交集,父亲一脸凝重,而母亲和女儿一道抹起了眼泪,而站在他们一家人身后的张志刚脑子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怪异的念头——“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
“斯特凡妮!斯特凡妮!”伊莎贝拉在家中不停地喊着女儿的名字,可是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她急忙跑到了花园里,看到女儿正坐在一把藤椅上发呆,她的脚下落满了花瓣的碎片,似乎是在为某件事情感到烦恼。
“斯特凡妮,你的生日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还不去打扮一下。”伊莎贝拉嗔怪道:“要知道今天可是有很多年轻人要来参加,你可别让大家失望啊。”
“妈妈,我可以不过这个生日晚会吗?”斯特凡妮幽幽的说。
伊莎贝拉闻言一怔,但是很快就明白了女儿忧郁的原因,她俯下身轻轻牵起女儿的手:“听我说,如果你觉得自己并不喜欢埃尔文的话,那就勇敢的告诉他,这对你们来说都有好处。”
“可是就算我说出来又怎么样?”斯特凡妮不停地摆弄着手中的一株矢车菊,“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抢走,就算我和他说清楚了,卡尔会相信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如果你去解释的话,我想卡尔会相信的。”伊莎贝拉说完这番话便亲吻着女儿的额头:“别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只要你和埃尔文把事情讲清楚了,一切都会过去的,快,马上去打扮一下,让那些小伙子们好好见识一下你的美丽。”
斯特凡妮略显羞涩的笑了笑,便跟着母亲回到了卧室,在一番精心打扮后,一个明艳动人的美女便出现在了镜子里。伊莎贝拉对女儿赞不绝口,但是斯特凡妮的心情却始终高兴不起来。趁着离生日晚会还有些时间,她又一次回到了花园,再次拿起那株矢车菊,伸手撕下一片片花瓣:“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
当最后一片花瓣落到斯特凡妮的脚下时,她却依然无法做出选择,只好静静地坐在藤椅上回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当齐格菲尔德驾驭着腓特烈将她从卡尔身边夺走的那一幕重现在她脑海里时,她的呼吸突然变得十分急促,心情又是气,又是恨,还有点说不清楚的迷茫。
“我明白了!我当时一定是昏了头,要不然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所以我要和他说清楚!”斯特凡妮突然从藤椅上跳了起来,伸出手指向不远处的一根石柱,仿佛那就是齐格菲尔德的化身:“你给我听好了!你,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不喜欢你这种粗俗的家伙,所以我不会和你继续交往,赶快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吧,否则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斯特凡妮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顿时感到心情痛快了许多,但是她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这人可真奇怪,好好的干嘛要对着一根柱子发火呢?”
“!”斯特凡妮吓了一跳,立刻扭头瞪着齐格菲尔德:“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进来也不打声招呼,难道你想吓死我!”
“他们都说你是朵带刺玫瑰,我看这话一点都不错。”齐格菲尔德双手背在身后,脑袋却晃得像个拨浪鼓。
“我像什么用不着你来管,还有,你给我听着”斯特凡妮刚想把自己想好的话说出口,齐格菲尔德却从身后奇迹般的变出了一大束五颜六色的野花:“祝你生日快乐,亲爱的斯特凡妮。”
望着面前这束野花,斯特凡妮顿时把想好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不过,当她看到齐格菲尔德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时,她顿时焦急地问道:“埃尔文,这些花是不是你从山崖上采来的?”
“你的眼神可真好。”齐格菲尔德笑眯眯地说:“怎么样,你还喜欢吗?”
206爱恨情仇(18)()
斯特凡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然而齐格菲尔德却突然上前用一个火热的吻堵住了她的嘴唇,她的身体微微一颤,便不由自主的用双臂环住了对方的脖子。两人在一起缠绵了很久才恋恋不舍的分开,齐格菲尔德凝视着斯特凡妮如水一样温柔的眼眸,却久久不肯把目光移开。
“你在看什么呢?”斯特凡妮轻声问道。
“我很想你。”齐格菲尔德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斯特凡妮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了一股幸福的晕眩感,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那种莫名其妙的迷茫究竟是意味着什么,她不再犹豫,而是主动为恋人再次送出了热吻。又是一阵长时间的缠绵后,齐格菲尔德突然露出了一丝诙谐的笑容:“感谢上帝,我终于又搞明白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斯特凡妮下意识的问道。
“原来口红是甜的。”齐格菲尔德说完便哈哈大笑,斯特凡妮虽然红了脸,但是心里却甜甜的,一点也不觉得恋人很粗俗。
“走,我带你去看场演出。”齐格菲尔德拉着斯特凡妮就朝花园外走去。
“可是一会我还要参加生日晚会呢”斯特凡妮紧张地说。
“和那些追求者们呆在一起吗?”齐格菲尔德把脑袋一歪:“哦,算了吧,我可不想和他们一起分享你的美丽,来,跟我走,我会送给你一份非常别致的礼物。”
这句话仿佛有着某种神秘的魔力,居然让斯特凡妮放弃了抵抗,跟着齐格菲尔德离开了家。当一位仆人慌慌张张的跑去向伊莎贝拉报告这件事情时,后者却只能无奈的摇着头:“我丈夫说过,这种事情一定要尊重斯特凡妮的选择,所以我根本不能改变什么。”
“可是那些赶来参加小姐生日晚会的客人们怎么办?”仆人不安的问道。
“再等等吧。”伊莎贝拉说:“如果到了晚上八点斯特凡妮还没有回来,那我就会告诉这些人我女儿做出了怎样的选择。”
卡尔徘徊在在雅利安城的一间礼品店门前,却始终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进去为斯特凡妮挑选生日礼物,虽然他已经从罗森巴赫那里听说了斯特凡妮与齐格菲尔德之间的事情,但是恩斯特的蛊惑却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他一会在努力说服自己尽量放下这段还没有开始便已夭折的感情,一会又挖空心思想着该怎么让斯特凡妮回心转意,然而无论怎样,思念都像是一个魔鬼,将他那颗脆弱的心折磨的苦不堪言。
“为什么不进去挑选一份礼物呢?”恩斯特如同鬼魅般从卡尔身边冒了出来。
“对不起您误会了”卡尔慌忙摆手道:“我只是在这里等个人并不是要买什么礼物”
恩斯特微微一笑,将手搭在了卡尔肩头:“记住,机会都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如果你真的很喜欢斯特凡妮,那就永远都不要选择放弃。”
卡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沮丧的低下了头。
“老板。”恩斯特突然将毫无心理准备的卡尔拉进了礼品店:“请您帮助路德维希少尉挑选一些女孩子喜欢的礼物,他想要多少都没关系,所有的帐都记在我身上。”
“对不起,少校先生,这恐怕不太合适吧”卡尔还想拒绝,可是恩斯特却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要是你还想夺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爱情,那么从现在起就应该采取行动,而不是站在角落里犹豫不决。”说罢,他便对卡尔笑了笑,然后扬长而去。
卡尔站在那里愣了半天,才在礼品店老板的提醒下转过了身,他面前这时堆满了精美的礼品,他下意识地伸手拿起一个音乐盒伸手一按,里面马上传来了一首悦耳动听的致爱丽丝。
“您的眼光可真好,”礼品店老板笑道:“克劳柏森小姐平时最喜欢这首曲子,所以她肯定会喜欢这份礼物的。”
“我就要这个了!”卡尔话刚出口连自己都感到奇怪,毕竟几分钟前他还在犹豫是否应该去参加斯特凡妮的生日晚会,然而现在他却一门心思要去赢得属于自己的爱情,不,或许说是夺回才更合适
斯特凡妮跟着齐格菲尔德来到了城里的一家琴行,后者把她领到了二楼一个宽敞的房间里。斯特凡妮看到面前只放着一架钢琴,于是便好奇地问道:“埃尔文,难道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
“当然不是,”齐格菲尔德冲斯特凡妮眨了一下眼睛:“不过,你的礼物马上就会出现了。”话音刚落,他便坐到钢琴旁演奏起了致爱丽丝。
斯特凡妮心里甜甜的,因为她从来没有告诉过齐格菲尔德自己喜欢这首曲子,“他这个人看起来挺粗鲁,可实际上却是个心细的人。”她心里正在为恋人打出高高的印象分,却突然又发现了一件非常滑稽的事情——鲁道夫穿着一件改造过的芭蕾舞裙从钢琴下面钻了出来,它先是冲斯特凡妮吐了一下舌头,接着便伴随着齐格菲尔德演奏的旋律像模像样的直起腰身跳起了芭蕾舞,只可惜一条猎犬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舞者,可怜的鲁道夫舞刚跳了一半,就被自己绊倒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而它那副滑稽的动作顿时令斯特凡妮笑弯了腰。
“嘿,鲁道夫!”齐格菲尔德停下演奏,冲着鲁道夫喊道:“你这个笨蛋怎么回事,就不能坚持到底吗?”
“哪有你这样对待小动物的!”斯特凡妮柳眉一竖,急忙跑过来把鲁道夫抱进了怀里:“啊,可爱的小家伙,你是我见过的最棒的拉布拉多猎犬,我敢说要是论起跳舞的话,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你做得更好,包括那个自以为是的笨蛋在内。”
获得奖励的鲁道夫显得非常得意,不停地用脑袋蹭着斯特凡妮,那神态好像是在说:“嘿,总算有人懂得欣赏我了。”
“那个自以为是的笨蛋就是我对吗?”齐格菲尔德走过来伸手轻轻托起了斯特凡妮的下巴。后者觉得心脏跳得很厉害,然而当她看到齐格菲尔德那双乌黑的眼眸中正散发出缕缕温柔的目光时,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放进了一杯加了糖的牛奶里,甜甜的,软软的,还带着一丝久久不愿放弃的回味。情不自禁中,两人再次拥吻在一起,而时间也仿佛停滞在了这一刻,就连鲁道夫都一动不动的凝视着这对甜蜜的恋人。
“小傻瓜,还喜欢这份礼物吗?”齐格菲尔德低下头凝视着斯特凡妮。
斯特凡妮轻轻地点了点头,“埃尔文,真没有想到你这个看似粗鲁的家伙竟然也会有细心的时候,看来以前我真是小瞧你了。”
“先别急着下结论,因为你的生日庆祝这才刚刚开始。”齐格菲尔德笑眯眯的伸手在斯特凡妮脑门上弹了一下,后者还来不及提出抗议,就听到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骏马的嘶鸣声。
“是腓特烈!”斯特凡妮惊喜的喊道:“天哪,你又要做什么?”
“带你去郊外,像个骑兵一样庆祝自己的生日。”
斯特凡妮正要欢呼,却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罗森巴赫将军不是命令你三个月内不准骑马吗?怎么你又违反命令了?”
“他只说过不让我骑马,可没有说过不让你骑马啊。”齐格菲尔德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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