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一线指挥部队进行防御,但是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耳机里突然传来了一阵猛烈的炮火声,克勒曼的通话因此停滞了一段时间才得以恢复:“总参谋长阁下!敌军已经攻入我司令部外围防御阵地,眼下我身边所有能拿起武器的人都已投入战斗,现在形势危急,请您无论如何也要赶快打进来,不然就全完了!”
“听着,我的先头部队已经据您不到十公里,请您无论如何也要再坚持两个小时,在这之前我一定可以突破敌人的包围圈!”克莱门斯焦急的喊道。
“是!我会把您的命令立刻传达下去!”克勒曼的嗓门倒是很大,但是听上去却明显信心不足。
结束了与克勒曼的通话,克莱门斯立刻转身吼道:“现在我命令所有指挥官全部上一线督战,包括我的司令部也要前移!”
“总参谋长阁下,这样做太危险了吧?”库尼贝特试图劝阻克莱门斯,但是却招来了后者的一通怒吼:“怕死还当什么军人!您马上去告诉前线指挥官,要是一个小时内还无法突破敌人的防线,那就等着接受严厉的惩罚吧!”
随着库尼贝特赶到前线将克莱门斯的命令传达给每一个指挥官,几乎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沉甸甸的压力——军官们拔出腰间的佩剑插在地上作为标记,声称任何一个退过这道标记的人都要被送上军事法庭,而士兵们也不甘心以失败者的形象结束这场演习,一时间从空中到地面到处都在疯狂的进攻,为了扭转战局,他们甚至违反演习操典规定擅自加大了炮群密度,而很多官兵更是不等炮击结束就冲上了阵地,这虽然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损失,但是第六集团军的防线也因此变得摇摇欲坠。
哈索是个神经坚强的人,但是面对克莱门斯这种近乎不要命的打法,他也感到了沉重的压力,眼看防线就要面临崩溃的危险,他不得不向集团军司令维尔纳紧急求援。
维尔纳在接到哈索的求援电后不敢怠慢,急忙向罗森巴赫请示下一步的行动方案,两人一直认为交战双方现在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问题就在于看谁能撑过最后的五分钟。
“现在要是能有一支生力军就好了。”维尔纳苦恼地说:“只要他们能够挡住克莱门斯将军的进攻,我们就能彻底吃掉克勒曼。”
“问题在于我们所有能够动用的部队都已经被送上了前线,就连集团军司令部的警卫团都被抽走用于抵御克莱门斯将军的进攻,现在别说是生力军了,就连一兵一卒也调不出来。”阿尔佩特同样是一副一筹莫展的模样。
罗森巴赫望着两位将军忐忑不安的表情,神情却没有丝毫慌乱:“埃尔文回来了没有?”
“已经通知他火速赶回司令部了,不过”阿尔佩特忍不住提醒道:“总司令官阁下,我们都没有办法解决的难题,他一个毛头小子又能有什么高明的招数呢?”
“有没有办法是他自己的事情,而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罗森巴赫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阿尔佩特自觉无趣,便识相的走到了一边。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齐格菲尔德就回到了司令部,罗森巴赫让阿尔佩特向他介绍了目前的局势后,便开口道:“埃尔文,眼下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可以提供给哈索将军,但是他那里如果得不到增援,克莱门斯将军就会突破我们的防线,到时候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总司令官阁下,”齐格菲尔德在这样一个紧张时刻居然笑了:“难道您忘了我们还有一支强大的生力军正在等待着战场的召唤吗?”
174无形的堑壕(83)()
“你以为自己是个巫师吗?”阿尔佩特忍不住提出了质疑:“现在就连司令部的勤务兵都上了前线,我们上哪去找这支生力军?”
“我们当然有这支生力军,只是您一直没有发现罢了。”齐格菲尔德说。
“埃尔文,快告诉我这支生力军究竟在什么地方?”维尔纳心急火燎的问道。
“这支生力军就是我们的军马团!”齐格菲尔德斩钉截铁道。
“开什么玩笑!”阿尔佩特立刻铁青着脸吼道:“那些人从来没有参加过演习中的正式战斗,别说让他们发起反击了,恐怕还没听见枪声他们就跑的没影了!”
“我一点也没有开玩笑,虽说军马团从来没有参加过正式演习中的战斗,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战斗力,如果运用得当,这照样是一支强大的力量!”
“那你就带着他们去送死吧!”阿尔佩特冲动的喊道:“你知道别人是怎么说他们的吗”
“要是他们也会打仗,那恐龙都能活过来!”齐格菲尔德替阿尔佩特说出了后半句话:“但是我从来不认为这句话是正确的,而且我也有信心改变这一切!”
“齐格菲尔德少校!你这是在胡闹!”阿尔佩特恼火的吼道:“要是你把获得胜利的希望寄托在一群胆小鬼身上,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一仗我们输定了!”
“谢谢您的提醒,但是我现在也有一句话要告诉您!”齐格菲尔德似乎是被激怒了:“只有胆小懦弱的将军才会带出一群贪生怕死的士兵!”
“你!”阿尔佩特被噎的半死,眼神中立刻升腾起一股愤怒的火焰。
“埃尔文,你真的敢保证军马团一定可以打赢这一仗吗?”罗森巴赫突然问道。
“若是我没有信心,我就不会提出这个观点!”齐格菲尔德胸有成竹道。
“好!”罗森巴赫把头一点:“从现在起我把军马团交给你来指挥!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让这些人变成真正的勇士!”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齐格菲尔德迅速冲出了司令部,跨上等在门外的腓特烈朝着远方疾驰而去。维尔纳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担忧的对罗森巴赫说:“总司令官阁下,您真的认为埃尔文的方案可行吗?”
“可行怎么样?不可行又怎么样?”罗森巴赫轻轻的摇了摇头:“既然这已经是我们最后的选择,那就只有寄希望于他可以创造奇迹。”
“奇迹?”维尔纳苦笑道:“骑兵早就退出了历史舞台,所以这一仗”
“维尔纳将军!”罗森巴赫突然打断道:“除了上帝,没人知道最后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您最好和我一起等待最终结果的出现!”
维尔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憔悴的脸庞上始终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
接到命令的军马团仓促赶到了前线,当哈索看到所谓的援军竟然就是这些从来没有参加过正式演习战斗的犹太官兵时,他不由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连句欢迎的话都没有说就钻进了司令部。军马团的官兵们感觉到了这股冷淡的气氛,一张张紧张的面孔中立刻又加入了一丝自卑的目光。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从远方传来,很多官兵下意识的举目望去,只见一名年轻的少校骑着一匹威风凛凛的黑马出现在他们眼前,许多人立刻认出了他就是齐格菲尔德,这不禁让他们心中萌生出一丝困惑——“他来做什么?”
齐格菲尔德勒紧缰绳,让腓特烈停在了众人面前,他那双比雄鹰还要锐利的目光很快便落在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上:“你,出列!”
“您是在喊我吗?”被点中的人显然有些忐忑不安。
“没错,就是你。”齐格菲尔德对他露出了一丝笑容。
“是,长官。”那位不久前刚刚遭遇党卫军羞辱的少尉带着一脸紧张的神情走出了队伍。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齐格菲尔德问道。
“报告长官,我是陆军少尉柯尔特怀特。”
“很好。”齐格菲尔德微微一笑,接着又问道:“怀特少尉,你的战马在什么地方?”
柯尔特稍稍迟疑了一下,便转身从队伍里牵出了一匹枣红色的战马。
“骑上它。”齐格菲尔德说。
“您要我做什么?”柯尔特不安的问道。
“难道你打算转行去做步兵吗?”齐格菲尔德笑着反问道。
这句俏皮话在队伍里引来了一阵哄笑,柯尔特顿时涨红了脸,在齐格菲尔德的注视下跃上了战马,他的手紧紧抓住缰绳,而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
“怀特少尉,请你告诉我,你觉得我们能打赢接下来的战斗吗?”齐格菲尔德又问道。
“我不知道”柯尔特结结巴巴的说:“因为我很紧张,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没关系,我不会怪你的,因为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勇士。”齐格菲尔德催马靠近柯尔特:“来,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否能感觉到我内心的恐惧?”
柯尔特盯着齐格菲尔德乌黑的眼眸看了半天,却只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的输入到自己的身体里:“长官,我感觉不到您内心深处的恐惧,但是我却发现那里充满了对战斗的渴望。”
“这个问题你只说对了一半,因为我的心脏还没有强大到无所畏惧的地步,当然了,写的人肯定不会这样想,因为他从来不用担心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齐格菲尔德把脑袋一歪,摆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这句俏皮话在队伍中再次引来一阵哄笑,就连柯尔特都忍不住晃起了脑袋,而一直盘踞在他们脸上的紧张神情也在不知不觉中散去了。
“诸位,”齐格菲尔德突然加重了语气:“虽然我现在心中依然感到恐惧,但是这种恐惧既不是来自死亡的威胁,也不是来自遭遇失败所带来的痛苦!我的恐惧来自于你们,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带领你们拾起尊严,而这一点恰恰是我一个人无法做到的。”
骑兵们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虽然谁都不知道齐格菲尔德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但是他们却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似乎自己的命运将会从这一刻起发生转变。
“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们一直被人看不起,有人甚至还狂妄地宣称让你们学会打仗的概率和让恐龙复活没什么两样,我相信这样的言论肯定会给你们带来难以忍受的耻辱,但是我更相信你们渴望有人能给你们机会来证明自己并不像人们想象中那样不堪一击,而这样的机会已经摆在了你们面前,告诉我!你们愿意接受这次挑战吗?”
回答齐格菲尔德的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但是他并不气馁,而是继续动员道:“也许有人会说你们保持沉默是因为你们本来就是一群胆小鬼,但是我却不这样认为,因为我知道你们同样渴望成为真正的勇士,同样期盼着与所有的德国军人一样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找到属于自己的荣誉!要做到这一切其实并不难,只是你们还欠缺一点必要的信心,所以我不会强迫你们加入这场战斗,现在,凡是愿意跟我去战斗的人请走出队列!”
队伍里传来了一阵骚动,几分钟后,大约有一百多名骑兵来到了齐格菲尔德身边,但是柯尔特却和绝大多数人一样依然站在原地不动。
“感谢你们用行动做出了选择!”齐格菲尔德催动战马徐徐经过徘徊者的面前:“留下来的人不会受到耻笑,因为你们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未来,而我在这里只想对你们说几句心里话!”他突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高声怒吼道:“在这个强者为王的时代里没有人会把尊严施舍给你们!而击退嘲笑和羞辱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你们的铁拳来击倒最凶恶的敌人!到底是做一群待宰的羔羊还是成为横扫一切的恐龙,机会就掌握你们自己手里,如果不想在沉默中死亡,那就在沉默中爆发吧!”话音刚落,他便掉头带领那一百多名骑兵朝着最后一道防线奔去。
“埃尔文!”刚刚目睹了这一切的哈索突然从司令部里冲了出来,“你真的打算带着这么点人去发起冲锋吗?”
齐格菲尔德勒住缰绳,对哈索露出了一丝胸有成竹的笑容:“不,将军先生,请相信我,剩下的人会跟上来的!”
“你真的有把握吗?”哈索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将军先生,请您做好迎接胜利的准备吧!”齐格菲尔德抡起马鞭轻轻的抽了一下腓特烈,很快便如同一道闪电般消失在了哈索眼前。
“将军先生,这小子是不是太狂了点?”一位参谋在哈索身后皱起了眉头:“就凭这些马夫也想打赢克莱门斯将军的精锐部队,这简直是在异想天开!”
哈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他却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去,立刻惊讶的发现那些刚才还犹豫不决的骑兵们正追随着齐格菲尔德的身影如同潮水般涌来,他们高高挥舞着马刀,嗓子里发出阵阵令人胆寒的怒吼,而一张张脸庞上再也看不到恐惧的表情。
“天哪!”参谋惊恐的喊道:“这些家伙都疯了吗?”
“有些事情只有在人们最想不到的时候发生才会被称之为奇迹!”哈索突然攥紧了拳头:“命令部队,准备反攻!”
175无形的堑壕(84)()
库尼贝特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远方的战况,当他看到自己的士兵们正在炮火的的掩护下勇猛的突破第六集团军的防线时,嘴边终于出现了一丝轻松的笑容,“瞧啊,总参谋长阁下,我们的小伙子们可真棒,这下再也不会有人能够阻止他们取得胜利了!”
“先别急着高兴,因为克勒曼那里的情况依然不容乐观。”克莱门斯照旧眉头紧皱。
此时司令部外面传来了一阵凄厉的防空警报声,接着便是一阵密集的防空火炮爆炸声,克莱门斯走出司令部,看到己方的空军正与勃洛宁根的飞行员们缠斗在一起,虽然他们的技术不如对手,却也取到了暂时阻碍对手攻击地面部队的效果,只是这种战术的损失却大得惊人,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有许多架党卫军的战机拖着象征被击落的红色浓烟离开了战场。
“看来空军也拼命了!”克莱门斯无奈的摇着头:“他们的实力本来就不如对手,如果我们再不抓紧时间结束战斗,等到他们的力量彻底被消耗干净后,敌人的空军就能肆无忌惮的对我们展开攻击,到时候我们再想获胜可就难了。”
“请您放心!”库尼贝特急忙保证道:“我已下令部队采取波浪式进攻的战术,绝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
“很好,就是要这样打才能有效突破他们的防线。”克莱门斯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对了,明希豪森有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有找到他。”库尼贝特摇了摇头,“或许他正在某个地方战斗,只是暂时和我们失去联系罢了。”
“也许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和我们联系。”克莱门斯一提起这个话题就忍不住沉下了脸。
“报告。”一名参谋来到了两人身边:“警卫旗队师前期派出的一支侦察小分队刚刚返回了司令部,而且他们还带来了一些新的情报。”
“马上把他们带进来。”克莱门斯急忙吩咐道。
“是。”参谋转身离去,没过多久就领着一位眼睛里充满血丝的上尉来到了克莱门斯面前。
“上尉,告诉我你们有了什么新的发现?”克莱门斯问道。
“报告总参谋长阁下,对面的敌军现已分成两部,一部由维茨拉尔将军指挥负责进攻克勒曼将军,另外一部由哈索将军指挥负责抵御您的进攻,眼下他们已经把全部有生力量都投入了战斗,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可供调动,但是由于哈索将军这里的情况持续吃紧,为了避免防线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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