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了解的情况下对雷纳德中士贸然采取了体罚措施,结果让他在心灵和肉体上都受到了伤害,我们对此感到非常不安,所以决定要当众向他道歉。”
“嗡!”官兵们中间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而雷纳德在惊讶之余,更是手忙脚乱的喊道:“上尉先生,之前您把自己关禁闭一事就已经让我很过意不去了,所以这个道歉还是免了吧!”
“不,您可以原谅我们,但是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自己。”齐格菲尔德坚定的说:“很抱歉,我是在对您进行体罚后才知道了您过去的不幸经历,如果我能够早一点知道这件事情的话,我是绝不会对您进行体罚的。”
“这不是您的错”雷纳德嗫嚅道:“都怪我不好,我应该主动向您讲清楚的”
“您没有必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因为我和路德维希少尉作为本连的指挥官,却连自己部下的具体情况都没有搞清楚就贸然作出决定,这本身就是一种失职,而这种失职又恰恰对您造成了伤害,所以我们必须对您进行道歉。”齐格菲尔德诚恳的说。
雷纳德这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局促不安的搓着手。
眼看道歉的时机已到,齐格菲尔德却发现卡尔依然呆在队伍里没有露头,他只好大声喊道:“路德维希少尉,请到我身边来。”
卡尔磨磨蹭蹭走出了队伍,他瞟了雷纳德一眼,便一声不吭的站在了齐格菲尔德身后。
“雷纳德中士,由于我们的过错导致您受到了伤害,我们对此感到非常不安,希望您可以原谅我们。”齐格菲尔德诚恳的对雷纳德鞠了一躬,卡尔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极不情愿的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雷纳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重重的点了点头。但是围在他们身边的官兵们却突然用力拍起了巴掌,他们个个神情激动,有些人甚至还热泪盈眶。
“我的兄弟们!”齐格菲尔德在全连官兵面前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胸前,“在全能的上帝面前,我发誓从今以后无论遇到多少挫折苦难,我都不会抛弃你们!因为我们不是普通的官兵,我们是兄弟,是亲人,是生死与共的战友!我们为了一个共同的理想走到了一起,今日我们在训练场上挥洒汗水,明日我们将会肩并肩走上硝烟弥漫的战场,虽然死神在前进的道路上已经为我们布下了无数的考验,但是我永远也不会退缩,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们彼此的心能够紧紧地联系在一起,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阻止我们取得成功!”
“我们愿意和您一起前进!”许多年轻的士兵们顿时爆发出激动的吼声。
卡尔似乎是受到了这种吼声的震撼,居然也将手臂放在了胸前,但是当他看到众人的目光依然聚集在齐格菲尔德身上时,他的手却又悄无声息的垂了下去。
在阵阵欢呼声过后,齐格菲尔德让士兵们回到了各自的营房,当人群渐渐散去时,他便对卡尔笑着说:“瞧啊,多好的士兵啊,只要我们用心去对待他们,将来一定会收到回报的。”
“是啊,他们确实很不错。”卡尔随便敷衍了一句,便对齐格菲尔德说:“埃尔文,我的胃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要紧吗?”齐格菲尔德急忙问道。
“没关系的,可能是这些天关禁闭只能吃冷面包,我想只要喝点开水,睡一觉就会好的。”卡尔说。
“那你赶快去吧,一会我会去看你的。”齐格菲尔德细心地叮嘱道。
卡尔一声不吭的走了,医务室门前此刻只剩下了齐格菲尔德和雷纳德两个人。
“中士,我可以和您好好谈谈吗?”齐格菲尔德笑着问道。
“您想知道什么?”雷纳德此刻显得非常谨慎。
“我想就从您的这双腿开始吧,”齐格菲尔德凝视着雷纳德:“我很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雷纳德突然像触电般睁大了眼睛,但是短短的一瞬间过后,他却将头扭到了一边:“对不起上尉,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您别害怕,”齐格菲尔德轻声道:“我只是想找出当年暗害您的凶手,并且将其绳之于法。”
“没有什么凶手,一切都是我自己不小心造成的。”雷纳德语气中居然透着一丝惶恐。
齐格菲尔德沉默片刻后,徐徐道:“雷纳德中士,我知道您对我还缺乏信任,但是无论怎样,我都希望您能够把心中的委屈说出来,因为我知道这种委屈其实是一种比断腿还要痛苦的折磨。”
雷纳德惊诧的看了齐格菲尔德一眼,接着又低声道:“上尉先生,看得出来您是个好人,但是我的事情早已成为了过去,没有必要再去翻开那一页了。”
“不!”齐格菲尔德坚定地反驳道:“伤人者必将被严惩,否则法律的威严将被置于何处!”
“但是您有没有想过,当追踪到底的结果只会让您自己也受到伤害时,您还愿意兑现自己的承诺吗?”雷纳德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为什么不呢?”齐格菲尔德说:“只要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我就永远不允许任何人欺辱我的部下!”
“有您这句话我就知足了。”雷纳德的脸庞上悄然浮起一丝欣慰的笑容:“但是我发过誓,要把这个秘密一直带进坟墓,所以您就不要再问下去了。”
“雷纳德中士”齐格菲尔德刚想继续劝说雷纳德说出当年的真相,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扭头一看,发现拉尼克正气喘吁吁地朝自己跑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心头一惊,只好将雷纳德的事情暂且放到了一边。
转眼间,拉尼克就跑到了齐格菲尔德面前:“埃尔文!这下可热闹了!”
“出什么事情了?”齐格菲尔德急忙问道。
“本来我打算一早出去买些东西庆祝你和卡尔解除禁闭,但是刚一出门就遇到了罗森巴赫上校,我听他说眼下雅利安城里为了七个地空导弹旅的归属问题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辩论,而国防军和党卫军之间的关系也因此变得再度紧张起来,假如这种局势一直持续下去的话,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141无形的堑壕(50)()
几乎就在拉尼克道出担忧的同时,罗森巴赫也站在了路德维希面前:“弗兰茨,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如果你再不拿出解决方案的话,国防军和党卫军不久前刚刚出现的和解气氛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你之前顺利推动扩编方案的功绩也会就此一笔勾销的!”
“我当然也知道局势对我不利,但是眼下副统帅阁下那边始终没有给出意见,所以我也不好采取行动。”路德维希为难的说。
“我看他把这个棘手的问题扔给你就是想把你放在火炉上烤!”罗森巴赫气呼呼地说:“等到你收不了场时,他再出面当好人!”
“先不说这些了。”路德维希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了,你那里有什么新进展吗?”
“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变。”罗森巴赫苦恼的说。
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限制了德军研制导弹的能力,所以纳粹的科学家们好不容易才研制成功的地空导弹就成了人们眼中的香饽饽。陆军的将领们意见很统一,他们一致认为这七个地空导弹旅的分配问题必须和扩编方案保持一致,也就是国防军至少要接收五个旅,但是党卫军却认为既然他们已经在扩编方案上做出了让步,那么帝国政府就必须在这七个地空导弹旅的分配问题上对他们给予补偿,而他们的要求恰恰也是五个旅。由于双方各执己见,却都不肯做出让步,结果时至今日也未能就地空导弹旅的分配问题达成一致。
“我看这件事情我们还是不能急于做出决定,”路德维希说,“从历次会议的过程上来看,虽然国防军和党卫军双方都争执的很厉害,但是有一个人却始终没有发表过意见,这可是个值得注意的现象啊。”
“你是说维泽克!”罗森巴赫说:“难道你怀疑他正在筹划解决方案吗?”
“没错。”路德维希说:“虽然这件事情很棘手,但是办好了却能立刻彰显一个人的能力,我想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所以我们不妨再等等看。”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罗森巴赫无奈的选择了接受。
“恩斯特,你把这些盒子都带上,这里面装的都是维泽克平时最喜欢吃的点心,他最近一段时间很辛苦,要是能吃上这些东西肯定会很高兴的。”霍夫曼一边说,一边亲自安排侍从们将几个大盒子搬上了轿车。
“副统帅阁下,您对待布劳恩中校简直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我想他将来一定会很感激您的。”恩斯特笑着说。
“是啊,我一直没有结婚,所以我就把维泽克看成是自己的儿子,这孩子非常聪明,有着与众不同的判断力,只要他再付出比常人更多的耐心,将来的成就一定不可估量。”
恩斯特望着霍夫曼提起维泽克时那种自豪的神情,心里面的仇恨和嫉妒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但是他却并没有让霍夫曼看出来。“对了,副统帅阁下,布劳恩中校之前向您请示的那件事情您打算如何回复他?”
霍夫曼沉思片刻后,道:“你去告诉维泽克,在这七个地空导弹旅的分配问题上不要急于发表意见,但是如果听到了合适的方案时,也可以适度的表明支持的态度。”
“那么您所谓的合适意见有没有一个具体的标准呢?”恩斯特又问道。
“这一点我早对他交代过了,你让他见机行事就行了。”霍夫曼说。
“是,我一定会把您的话带到的。”恩斯特躬身一礼,便钻进轿车离去。
维泽克心烦意乱的看着窗外的世界,他上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虽说他本人十分勤奋,几乎和霍夫曼一样醉心于埋头苦干,但是他总能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背后指指点点,似乎自己根本不是凭借能力才坐到了这个位置上。为了证明这些人的观点是错误的,他憋足了劲要找个机会证明自己的才智,但是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有限了,以至于他到现在为止也只能坐在办公室里生闷气。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打断了维泽克的沉思,他不耐烦的拿起电话:“我是布劳恩,请问您是谁?”
“我是路德维希,您现在很忙吗?”话筒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您好,总理阁下。”尽管维泽克打心眼里瞧不起路德维希,但是此刻他却必须摆出一副恭顺的态度:“我很在确实很忙,但是我很愿意聆听您的教诲。”
“您太客气了,”路德维希笑了:“今天晚上八点我们在总理府继续召开关于地空导弹旅分配问题的讨论会议,请您届时务必要参加。”
“好的,我一定准时到达。”
“那好,晚上见。”
挂断了电话,维泽克却想骂娘——关于如何分配地空导弹旅的会议已经开了无数次了,但是每一次都是在激烈的争吵声中宣告结束。尽管霍夫曼早就告诫过他不要轻举妄动,因为时间拖得越长,路德维希所面临的局势就会变得越来越不利,而届时一旦路德维希无法摆平这件事情,霍夫曼便会通过他拿出解决方案,到时候顺利摆平纠纷的功劳也自然回归到他名下。
虽说这是个很好的提升威信的办法,但是维泽克的潜意识里却隐隐有些不快,作为纳粹德国新生力量的代表人物,他其实并不愿意凡事总是按照霍夫曼的意图行事,他更渴望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和智慧来建立威信,而不是处处依靠霍夫曼为自己创造机会。
“中校先生,我可以进来吗?”门外突然传来了恩斯特的声音。
“进来吧。”维泽克急忙收拾起郁闷的心情,迅速摆出一副威严的表情。
恩斯特走进办公室,在维泽克面前站的笔直:“嗨!希特勒!”他刚行完礼,便像条哈巴狗似的弯下了腰:“中校先生,好久不见了,您的气色看起来可真不错。”
维泽克并不理会恩斯特的献媚,而是板着面孔说:“说吧,你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奉副统帅阁下的命令来为您送些点心的。”恩斯特笑道。
“哦!”维泽克急忙起身:“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了?”
“就在门外放着呢。”恩斯特说完便转过身喊道:“快把东西拿进来。”
两名士兵将几个点心盒子放进了办公室便转身离去。维泽克随手打开一盒,发现里面装的都是自己最爱吃的小点心,他随手拿起一块放进嘴里,脸上也不由自主露出了一丝笑容。
恩斯特见状又笑着说:“看得出来,副统帅阁下对您可是寄予了非常大的期望,您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他经常派人打听您的情况,而且每当有人提起您日夜勤奋工作时,他也总是表现得十分高兴。”
恩斯特的这番话令维泽克非常受用,“副统帅阁下一直都对我非常照顾,所以我当然要用努力工作来回报他的关怀。”
“没错。”恩斯特说:“我今天来之前,曾经亲耳听到副统帅阁下说您在他心目中就像是自己的儿子,由此看来,您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确实不一般啊。”
维泽克被恩斯特一连串的奉承话搞得飘飘然不知所以然,居然放松了对他的警惕,“亲爱的恩斯特,请坐下来和我一起喝一杯吧。”
“谢谢。”恩斯特坐在沙发上,看着维泽克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朗姆酒和两个高脚杯。两人端着杯子闲聊了一阵后,一阵不合时宜的讨论声却突然顺着门缝飘进了办公室。
“喂,听说国防军和党卫军在关于七个地空导弹旅的分配问题上闹得不可开交,你觉得这种争执有意义吗?”
“有没有意义是将军们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话是这样说不错,但是我也没有看到将军们拿出合理的解决方案啊,要是他们再这样继续吵下去的话,天知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呆上多久?”
“你太悲观了,其实解决这种问题的办法很简单,既然双方争夺导弹旅的目的都是为了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那么干脆来一场演习得了,谁要是能在演习场上获得胜利,谁就有权决定分配份额,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抱怨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了。”
“!”维泽克眼前突然一亮,似乎是嗅到了机遇的气息,但是恩斯特却急忙起身冲到了办公室门外,对守在门外的两名士兵破口大骂:“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快点给我滚出去!”
“是,是。”两名士兵战战兢兢地走了。恩斯特回到维泽克面前,依然是一副恭顺的奴才样:“对不起,这两个家伙闲得无聊,所以才会说出这种没头脑的话,请您千万不要生气。”
“两个士兵的议论而已,你犯不着生气。”维泽克微微一笑,接着又问道:“副统帅阁下还有什么话要您捎到吗?”
“哦,他说关于导弹旅的分配问题不用着急,但是如果有了好的方案,您也可以见机行事。”
“他真是这样说的吗?”维泽克急忙问道。
“是的。”恩斯特迅速答道:“如果您有疑问,不妨再向他请示一下。”
“不必了,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维泽克颇为大度的把手一摆,“以后我不能经常守在副统帅阁下身边,所以你要多承担一些责任,一定要照顾好他的生活。”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照做的。”恩斯特急忙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