裔官兵的骄傲,但是他也因此遭到了党卫军的嫉恨,结果被人开枪打断了双腿,从那以后他便失去了参加狙击手比赛的资格,只好到装甲团当了个普通士兵,由于他的腿脚行动不便,所以连队的官兵们平时都很照顾他,就连训练也不让他参加。”
“是啊,据说自从他的腿被打断之后,你是唯一一个对他实施体罚的军官。”德米雷尔又插了一句。
齐格菲尔德沉默不语,心头却涌起一股懊恼的情绪,他觉得自己那天的做法实在是太草率了,不应该在没有进一步调查的情况下就贸然对雷纳德实施惩罚。
“埃尔文,你也别因为这件事情过于自责,毕竟军官体罚士兵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想要不了多久,大家就会把这件事情忘记的。”伊万在一旁安慰道。
“他遭遇毒手大概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齐格菲尔德问道。
“大约在十五年前吧,但是凶手至今没有被找到。”伊万答道。
“为什么?”齐格菲尔德追问道:“难道雷纳德中士不知道是谁对自己下的毒手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伊万摇头道:“很多人都说其实雷纳德中士知道凶手是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说什么也不肯讲出来,再说他又不是日耳曼人,上面也没有精力去关注这样一个普通士兵,所以时间一长,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原来是这样啊。”齐格菲尔德微微颔首,而脑子也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四个人又聊了一阵子后,伊万和德米雷尔便告辞离去,临行时他们约定以后要经常聚会。拉尼克喝了不少酒,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而齐格菲尔德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因为他很清楚的意识到如何处理好雷纳德的事情将直接关系到自己能否取得部下们的信任,而最有效的途径莫过于查出当年暗害雷纳德的凶手并将其绳之以法,但是从伊万的描述来看,雷纳德似乎是因为顾忌某些事情所以才不愿意讲出凶手的名字,所以自己目前还不能心急,而是要设法取得雷纳德的信任,然后再慢慢搞清楚当年事情的真相。
不知不觉中,齐格菲尔德也进入了梦乡,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急忙跳下床打开房门。跑进来的是一个名叫莱克斯特的年轻下士,“上尉!求您快去看看吧!路德维希少尉喝醉了酒,正在操场上殴打雷纳德中士!”
齐格菲尔德大吃一惊,急忙整理好军装,和莱克斯特一道奔向操场。远远的他就看见操场附近聚集了不少士兵,而且很多人脸上还明显带着愤怒的神情。
顾不上多问,齐格菲尔德推开士兵们冲进了操场,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幅凄惨的画面——雷纳德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腿上的假肢被人踢到了一边,而醉醺醺的卡尔手里拎着一根沾满鲜血的皮带,脚上的长筒马靴还踩住了雷纳德的脸庞。
“把你的脚挪开!”齐格菲尔德上前一把推开了卡尔,“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把人打成这样!”
“我让这老家伙给我擦皮靴,可是他竟然拒绝执行命令还说什么真正的长官不会这样欺负一个老兵他妈的,我今天就是要好好收拾的他一顿,看看以后谁还敢违抗我的命令”卡尔满身酒气,连说话都变得含糊不清。
“莱克斯特!去给我拿盆水来!”齐格菲尔德铁青着脸下了命令,莱克斯特飞快的跑到操场边上的水池旁,接了满满一钢盔凉水回到了齐格菲尔德身边。齐格菲尔德接过凉水,二话不说就泼到了卡尔脸上!
139无形的堑壕(48)()
卡尔被这一盆凉水泼的一愣,“埃尔文,你疯了吗?”
“真正疯掉的人是你!”齐格菲尔德气愤的喊道:“你晚上夜不归宿,在外面喝醉了酒还动手殴打士兵,都像你这样胡作非为,以后有谁还愿意跟着你冲锋陷阵!”
“我胡作非为?”卡尔不甘示弱的吼道:“你少在那里装好人!凭什么你可以惩罚过这老家伙,而我就不行!”
“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齐格菲尔德把卡尔晾到一边,自己俯下身观察了一下雷纳德的伤势,便对莱克斯特喊道:“快去通知医务室,让他们马上派人过来检查雷纳德中士的伤势!”
莱克斯特飞快的跑到了医务室,闻讯赶来的军医仔细检查了雷纳德的伤势,发现他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齐格菲尔德这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扭过头,却发现卡尔正咬牙切齿的瞪着自己,于是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下令全连集合,同时还让随后赶到的拉尼克把营长哈曼少校也请到了操场上。
“埃尔文,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哈曼在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后,忍不住对齐格菲尔德投去一缕探询的目光。
“报告少校,由于我这里发生了严重的违反军纪事件,所以我必须按照条令规定对肇事者进行公开处罚,而把您请来的目的就是希望您能够做个见证人。”齐格菲尔德大声说。
“哦,这么说你已经想好该怎么处理刚才发生的事情了?”哈曼急忙问道。
“是的。”齐格菲尔德坚定的说:“但是我希望在我宣布完处理决定后,您无论如何也不能提出反对意见。”
哈曼稍稍迟疑了一下,又接着问道:“你能先告诉我你的处理决定是什么吗?”
“对不起,这个暂时要保密,但是请您放心,我的决定不会超出条令规定的范围。”齐格菲尔德说。
哈曼在一番犹豫后,点头同意了齐格菲尔德的提议。后者很快便来到士兵们面前,他望着那一张张紧张不安的面孔,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气喊道:“诸位,刚才发生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已经很清楚了,所以我不想再去复述,依照陆军条令规定,我现在正式宣布两条决定,第一,由于路德维希少尉酗酒后恶意打骂士兵,他将被处以禁闭七天”
“嗡!”齐格菲尔德的话还没有说完,士兵们中间就爆发出一阵抑制不住的惊呼声,虽然德军条令明文规定军官不得酗酒并恶意打骂士兵,但是实际上这项规定很少有军官会遵守,以至于这些非日耳曼族裔的普通士兵们挨打受气早就成了家常便饭,所以他们很多人都觉得今天的事情会不了了之,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齐格菲尔德居然会动真格的,而且惩罚的对象还是帝国总理的儿子。
卡尔的酒劲此时已经完全消失了,他睁大眼睛看着齐格菲尔德,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第二,”齐格菲尔德继续宣布道:“这件事情虽然是由路德维希少尉引起的,但是我身为他的长官,没有及时制止他的做法,对此事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为了严明军纪,我也将接受为期七天的禁闭,在此期间将由巴特梅根中尉暂时接替我的职位,你们一定要服从他的命令,继续开展严格的训练。”
全连官兵都傻了,就连哈曼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有那个军官会因为部下的错误而主动惩罚自己。拉尼克在旁愣了半天后,终于忍不住说道:“埃尔文,这又不是你惹的麻烦,干嘛要这样对待自己呢?要是进了禁闭室,你的从军记录上可就有污点了,这对你以后的发展可非常不利啊!”
“你不用再劝我了。”齐格菲尔德语气坚定地说:“我知道这样做会影响自己的前途,但是如果我因此就选择逃避自己应该负起的责任,那么我就不是一个称职的指挥官!”
当齐格菲尔德的这句话传进哈曼耳朵里时,这位平时不太爱说话的少校的眼睛里顿时升起了一丝异样的光芒:“巴特梅根中尉,现在我命令你立刻派人把齐格菲尔德上尉和路德维希少尉关进禁闭室!”
“是!”拉尼克无奈的执行了命令。齐格菲尔德和卡尔很快便被人关进了禁闭室,两人面对面对视了许久,卡尔突然苦笑道:“埃尔文,你可真够狠的,就为了树立起自己的威信,你居然把我们两个都扔进了禁闭室,只可惜那帮杂种们未必会接受你的好意,等着瞧吧,他们只会把你看成是个傻瓜。”
“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但是既然我们犯了错误,那么就必须接受惩罚。”齐格菲尔德平静的说。
“我犯了什么错误?不就是打了那老家伙一顿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在军队里有哪个士兵没被长官揍过,为什么我就不行?难道就因为你想讨取他们的欢心,所以就要拿我开刀吗?”卡尔越说越生气,“我知道!自从你进入曼施坦因军事学院后,你就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但是就算我的成绩再差劲,我也是个有尊严的人,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当初要不是害怕你在部队里受欺负,我完全可以去警卫旗队师服役,而且我要是没有和你呆在一起,现在也根本不会被分配到这么差劲的地方!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可是你一上来就用这种方式对待我!你说,你眼里是不是早就没有我这个朋友了!”
“卡尔,你误会了。”齐格菲尔德并没有因为卡尔的一番抢白就恼羞成怒,而是极为耐心的说道:“我知道你当初是为了我才放弃了进入警卫旗队师的机会,这件事情我一直都记在心里,从来都不曾忘记,在我进入曼施坦因军事学院后,也曾经多次想和你联系,但是由于学院管理很严,不允许任何人与外界进行联系,所以我只能在心里期盼你能够走出挫折,早日和我一起追逐梦想”
“哼!”卡尔气呼呼地打断道:“你说的倒是好听,可惜我不是傻瓜,才不会上当呢!”
“卡尔,我知道你对我刚才的决定感到很不满,而且我也承认不久前我是惩罚过雷纳德中士,但那是在我根本不了解他的情况下才做出的错误决定”
“错误决定?”卡尔对齐格菲尔德的解释嗤之以鼻:“刚才还说什么一个合格的指挥官绝不会逃避责任,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你就编出来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很抱歉,其实雷纳德中士的事情我也是昨天夜里才听说的。”齐格菲尔德将伊万告诉自己的情况又向卡尔复述了一遍。
“天哪!下这种毒手的人实在是太卑鄙了!”卡尔听完忍不住气愤的喊道:“有本事就当面比个高低,搞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真是把日耳曼人的脸都给丢尽了!”
“现在你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受到惩罚了吧?”齐格菲尔德笑眯眯的看着卡尔。后者微微一怔,便用眼睛盯着地面:“埃尔文,你就直说吧,接下来你想让我做什么?”
“等到禁闭期结束后,我们就当众向雷纳德中士道歉,并且告诉士兵们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无论遇到多么大的挫折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什么!你要我当众向他道歉?”卡尔猛地抬起了头:“埃尔文,就算我做错了事情,但是我毕竟是军官,怎么可能向一个士兵低头道歉呢?”
“卡尔,你可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所以在如何处理好雷纳德中士的事情上你更应该支持我。”齐格菲尔德耐心的劝说着卡尔:“虽然我们可以凭借皮鞭迫使士兵们服从命令,但是这种服从却并不是发自内心的,而要想让一支军队释放出全部的战斗力,我们就必须像对待亲人一样去对待他们,要让他们感受到我们彼此的命运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是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而这才是取得胜利的最佳保证。”
“埃尔文,我发现两年不见,你的口才可是越来越好了。”卡尔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但是却又不甘心接受对方的建议:“虽然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但是我身为他的长官,本来被关禁闭就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情,现在你又让我向他道歉,这肯定会让我丧失在士兵们心目中的威信,我要是真这样做了,恐怕以后就很难会有人服从我的命令了。”
“你错了,卡尔。”齐格菲尔德迅速反驳道:“如果士兵们发现你是一个知错就改,敢于承担责任的长官,那么他们非但不会瞧不起你,反而还会更加愿意亲近你,只要你可以把士兵们的心凝聚在一起,这世上就没有攻不克的堡垒。”
“我说,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的?”卡尔惊讶的问道。
“没人教我说这些话,但是这些话却都是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齐格菲尔德说。
卡尔沉思良久,终于无奈的点了点头:“埃尔文,也就是你能让我接受这项建议了,要是换做别人,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齐格菲尔德笑眯眯的在卡尔肩头拍了一把:“来,这下我们可有充足的时间好好聊聊了”
140无形的堑壕(49)()
七天的禁闭期很快就结束了,当齐格菲尔德和卡尔走出禁闭室的大门时,他们却惊讶的发现门前聚满了士兵,卡尔起初对此还有些诧异,但是当他发现这些士兵的目光几乎全部聚集在齐格菲尔德身上时,他却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齐格菲尔德朝左右打量了一番,却没有看到拉尼克的身影,便将莱克斯特喊到自己身边:“巴特梅根中尉去什么地方了?”
“报告上尉,巴特梅根中尉知道您今天要解除禁闭,所以一大早就跑出去购物了,据说是要为您庆祝一番。”
“这个拉尼克,不好好的组织你们训练,却偏偏要跑出去购物,真是不像话。”齐格菲尔德顿时皱起了眉头。
“上尉先生,您大概是糊涂了吧,今天可是礼拜日,全连都要休息的。”莱克斯特谨慎的提醒道。
“瞧我这记性。”齐格菲尔德朝自己后脑勺拍了一把,“对了,雷纳德中士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的伤还没有痊愈,但是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莱克斯特说。
“太好了!”齐格菲尔德高兴的说:“走,快带我去看看他。”
“好的。”莱克斯特走在了齐格菲尔德的前面,其他的士兵们紧随其后,而卡尔很快就被淹没在人群中。
一大群人来到了医务室,齐格菲尔德离着老远就看到雷纳德正用手扶着墙壁艰难地行走着,他急忙上前扶住后者的身体:“您的伤还没有痊愈,最好还是在床上好好休息吧。”
“谢谢您,上尉先生。”雷纳德对齐格菲尔德敬了个礼,“我的伤不要紧,您就不要再为我担心了。”
“这件事情都怪我不好,”齐格菲尔德自责道:“要是当初我能够早一点搞清楚您的情况,那么我也不会对您进行体罚,这样一来,后面的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雷纳德憔悴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但是很快他便低下了头:“长官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对的,这一点我能理解。”
“不,这件事情是我们不对,所以我已经决定要当着全连官兵的面对您作出补偿。”齐格菲尔德说。
“补偿?”雷纳德脸上的疑惑越来越多了。
“莱克斯特,马上通知全连立刻到医务室门前集合!”齐格菲尔德扭头下达了命令。
不大一会的功夫,医务室门前便挤满了闻讯而来的官兵,大家纷纷望着齐格菲尔德,暗自猜测连长把大家叫来的用意。
齐格菲尔德走到官兵们面前,望着身边那一张张不安的面孔,用一种非常冷静的语气说:“第九装甲连的全体官兵们,由于之前我和路德维希少尉在缺乏了解的情况下对雷纳德中士贸然采取了体罚措施,结果让他在心灵和肉体上都受到了伤害,我们对此感到非常